惠妃這才起身,冷然走到白芯蕊身旁,狠辣的瞪了她一眼,一把講闌泫蒼扶起送進內殿,並吩咐跟來的侍劍道:“一羣窩囊廢,你們是怎麼看守金陽殿的?竟讓刺客混了進來,來人,去給哀家仔細搜,一定要查處刺客的行蹤,查清幕後主謀是誰,以及是誰放他們進來的,查不出來就提頭來見哀家。”
白芯蕊再次看了眼這些屍體之後,忙跟在惠妃身後,這宮裡人人皆知,皇上武藝高強,比惠妃上了好幾個層次,就是來一百個刺客都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他喜歡清靜,不喜歡一堆人守在殿外,所以沒像其他帝王一樣在大殿外守一排排的侍衛,這纔給了刺客可乘之機。
如果裔玄霆事先在大殿外多安排點侍衛,這些刺客也不可能這麼囂張,不過,就算他喜歡清靜,沒在這安排幾個侍衛,至少也會有四、五名,怎麼沒見那些守衛?難不成,事發的時候,都去巡邏去了?
怎麼可能,這一定是有人調走他們,或者早已將他們殺了,所以她們剛纔來的時候纔沒見一個人。
進到內殿後,白芯蕊沒時間去想誰是主謀,她跟在惠妃後,去查看闌泫蒼的情況,牀上的男子雙眸緊閉,眉頭緊鎖,似乎有什麼心結積聚在一起,白芯蕊知道,他是受了刺激,暈過去都放不下那些事。
惠妃眉頭緊鎖,在替闌泫蒼親自把過脈後,朝身後的白芯蕊冷聲道:“你是怎麼照看蒼兒的,又讓他暈過去,要是蒼兒有什麼事,哀家唯你是問。”
白芯蕊氣憤的揚眸,憑什麼闌泫蒼出事就怪她,她不是好欺負的包子,她有自己的尊嚴,她又不是受氣小媳婦,憑什麼要被惠妃這麼說。
倔強勁一上來,她也顧不得什麼,當即朝惠妃道:“泫蒼之所以變成這樣,全都是你害的,你自己貪慾權勢就罷了,爲什麼要勉強他?你知不知道,他活得很痛苦,他跟我在一起很開心,可是一回到你身邊,他就悶悶不樂,從來沒開心過。你是怎麼做人母親的,做母親應該給子女慈愛和關懷,而不是冷漠和冰霜。”
白芯蕊把多日的怒氣一股腦的朝惠妃宣泄出去,說得惠妃緊盯着她,那樣子好像幽靈般直刺白芯蕊的心,看得人發麻。
如果是別人,早就被惠妃這種陰冷的表情嚇破了膽,可白芯蕊不一樣,她不怕她,她所做的一切沒有違反人性倫理,而惠妃做的一切,已經超出普通人能夠接受的範圍。
試想一下,如果她被人控制住,一會兒變成暴戾狂,一會兒變成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她的心會累死的,誰願意按別人的意願活着。
“好,你厲害,今天要不是本宮正巧想來看看皇兒,他就真沒命了,來人,傳華老先生。”惠妃嘴角微微抽搐一下,立即吩咐跟進來的侍衛宮女們打點一切。
白芯蕊沒想到華老先生也來了,她便立在邊上,冷冷看着這一切,因惠妃不讓她碰闌泫蒼,嫌棄她是不詳人,她想去看一眼情況,也被宮女們隔在邊上。
這是,刺客進宮的消息已經傳遍皇宮,彩蝶、華老先生先後趕來,華老先生一趕來,意味深長的看了白芯蕊一眼,忙去替闌泫蒼診治。
彩蝶領着宮女進來,一進來忙去給惠妃打下手,儼然一個賢妻良母,而她,就像多餘的呆在邊上。
她白芯蕊哪時候受過這種氣,她的丈夫她就要管,想到這裡,她不服氣的走上前,伸手去探闌泫蒼的脈搏,看了這麼久的醫書,學了那麼久的醫,而且她又專門研究闌泫蒼的心悸症,給闌泫蒼看病還是有一手的。
一靠過去,惠妃沒先發話,守在闌泫蒼身側的彩蝶忙迎了上來,將白芯蕊往外推,還一臉擔憂的道:“妹妹,太后正在氣頭上,咱們還是別惹她爲妙,你就在這裡等着,讓姐姐替你照顧皇上,等皇上醒來,你再來看他也不遲,不然太后要是大發雷霆,要罰你就不好了。”
白芯蕊見是彩蝶,心頭的火暫時壓了一些下來,可是她還是很憋悶,她是泫蒼的正妻,憑什麼不能上去瞧他。
彩蝶安撫了白芯蕊後,忙心急火燎的跑回去給男子擦汗,坐在牀沿,彩蝶握着手絹的手都是顫抖的,她安靜的看着牀上的男子,心裡溢起一陣幸福感。
這麼久以來,她終於能夠碰他一次,玉指甚至浸出汗來,她能觸摸到他那滑如玉的肌膚,男子生得明眸皓齒,鳳眼星目,他的俊美是天下人皆知的。他長長的睫毛微卷,濃密深黑,像刷子似的,朱潤的紅脣惹人慾親芳澤,安靜沉睡的樣子像極了神話中的天神,看得彩蝶移不開眼。
男子長得實在是俊俏,彩蝶坐在他牀邊,一直緊握住他的手,不捨得離開,這一幕被放在外邊思索救人方法的白芯蕊正好看見。
白芯蕊見華老先生施了許多針都沒辦法,闌泫蒼仍舊不醒,便自己在原地踱步思考方法,可一擡眸,便看見緊緊握住男子手的彩蝶。
看彩蝶的眼神,似乎充滿陣陣癡迷,還有害羞加濃情蜜意,難道,她愛上闌泫蒼了?
彩蝶每一個動作都很輕,每一個眼神都十分溫柔,好像忘記邊上還有其他人,眼裡只有她的情郎。
這時候,華老先生再施了幾針,仍舊沒有成效,臉色倏的變得深沉起來,便朝惠妃拱手道:“太后,陛下這次病至骨髓,老夫醫術淺薄,找不出其中要領,還請太后去請幾位太醫來,讓他們給陛下看看。”
“病至骨髓,什麼意思?”太后冷冷豎起眉頭,朝華老先生焦急問道。
華老先生擄了擄花白的鬍鬚,嘆道:“陛下這次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痛至心肺深處,外延至骨髓,比以前都傷得深,至於爲什麼傷得這麼深,這得問問皇后,依據當時的病歷作出分析,再對症下藥。”
惠妃這下子將目光移到白芯蕊身上,冷聲道:“你說,當時究竟是怎麼會是?”
白芯蕊冷冷擡眸,她纔不會告訴她們泫蒼知道的那件事,便上前道:“既然師父沒有辦法,那就讓我試試,說不定有辦法。”
“你?”惠妃眼裡閃過一抹不屑,冷聲道:“你師父都不會,你逞什麼能,少在這裡說夢話。”
第131節 欺騙
聽着裔玄霆的質問,白芯蕊心裡也十分痛苦,可想起昨晚痛苦得昏死過去的泫蒼。她的心更痛,她更對不起的是那個被隱藏下來的男人。
裔玄霆沒了她還有裔國,有母親,有天下,有一切,而泫蒼沒了她,就沒了一切。
泫蒼現在國破家亡,什麼都沒有,而且身體虛弱,又遭父皇逝去,妻子另嫁的痛苦,與裔玄霆比起來,泫蒼更可憐,更加需要她的愛。
所以,他不能再對不起泫蒼,她要等他醒來,和他解釋,好好待他,不讓他再受傷害了。
想到這裡,白芯蕊臉色比剛纔更加冷漠,朝男子冷聲道:“你在我心裡什麼都不算,我從來愛的就是泫蒼,沒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而你,只是靠巧取豪奪掠奪我的惡魔,我從來沒愛過你。”
女子的話如雷一般擊在男子心上,一剎那,他感覺時間精軋機,一切都好像變了模樣,前一刻還對他溫柔相笑的女子,如今告訴他,她不愛他,他愛的另有其人。縱使他和闌泫蒼公用一個身體,他還是恨他,嫉妒他,沒來由的想滅掉他。
這天下只能有一個裔玄霆,不可能多一個闌泫蒼出來。
不,芯蕊一定是騙他的,看她雖然冷漠,可他能從她的眼神裡看出淚漬,她肯定是不得已的,想到這裡,男子一躍起身,緊緊將女子的手拉住,一刻也不想放開。
白芯蕊的手被男子控制住,她想反抗,卻發現他那隻鐵大如牛的手怎麼掙都掙不脫,他明顯不讓她走。
看到裔玄霆這個樣子,白芯蕊更加覺得,再這樣下去,三方都會更痛苦,與其讓三個人痛苦,不如她作出一個抉擇,選擇究竟跟誰在一起,另一方只有受傷害,現目前,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大家的痛苦。
裔玄霆愛她不深,兩人相處時間不長,泫蒼又是什麼都沒有的那個,所以,抱歉了,她的心只能給泫蒼。
女子無情的看了男子一眼,右手猛一扯,霍地將男子的手甩開,沉聲道:“我叫你不要纏着我,我愛的是我的丈夫,你這樣,我只會更討厭你。”
裔玄霆懵了,烏黑的眸浸着冷冷寒光,“你說朕是巧取豪奪你的惡魔?呵,明明是你自己裝成淺笑混進皇宮,是你自己想做朕的皇后,現在你竟然說朕強迫你?朕從來沒強迫過你,一切都是你自願的,你爲什麼會自願,因爲你愛我,對不對?”
白芯蕊冷笑一聲,身子輕顫的道:“你說……我愛你?真是好像,我會愛你這個殘暴的暴君?太可笑了,沒想到堂堂一個裔帝,竟然會爲我這樣的女子憤怒,我不值得你這樣做,你放手吧。”
“朕不可能放手,你嫁給朕一天,就是朕的女人,就算你心裡想着闌泫蒼,身體也只能是我的,別以爲用激將法就能騙過朕,朕會讓你臣服於朕!”
男子才說完,已經將女子抱起,不顧她的反抗,將她一把扔到紅木雕花大牀上,一將女子扔上去,高大健碩的男子已經像豹子似的撲上去,將她緊緊箍在懷裡,不停的在她脣上啃咬,強吻。
“唔……裔玄霆……你放開我,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恨你,我討厭你,你這個惡魔……”白芯蕊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來硬的,如果是泫蒼,一定不會這樣的。
可她忘了,面前這個男人是裔國最暴戾和最不可一世的男人,他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包括女人。
她剛纔的反抗只會激起他更大的征服欲,他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她低估他了,把他想得太好了。
身上的男子仍舊在她身上肆意掠奪,不一會兒已經將她胸前的衣物撕扯下來,她想吶喊,想拒絕,可身上的男子像泰山似的十分沉重,她在他面前,顯得渺小而生嫩。
……
良久,這狂風暴雨般的肆掠才停下,此刻的白芯蕊身上佈滿淤青,與上次兩人的甜蜜成反比,她雙眼無神的盯着身上的男人,眼裡盡是對泫蒼的愧疚和對身上男人的恨意。
突然,男子發現身下女子雙眸含淚,眼神冰冷的盯着自己,他一個旋轉將蘿帳拉下,將女子身上裹住,那纖長的黑髮在空中翻飛飄揚,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頓時,整間大殿陷入一種從未有過的寂靜當中,男子鳳眸冷睨,漂亮的眸子在微微閃爍之後,終於意識到他剛纔做了什麼。
剛纔……竟然強行佔有了她。
此刻她一定很恨他,他心裡也陡然升起一陣愧意,剛纔的她太過美好,讓他一時間忘記一切,竟然衝動的碰了她。
“你……”男子尷尬的伸出手,想去拉白芯蕊,生爲帝王身份的他,註定不可能像普通男人那樣用甜言蜜語哄她,或者放下身份去求她。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從來都只有女子討好他的份,他哪裡會向女子臣服,這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佯裝冷漠的佇立在原地,雙眸一眨不眨的看向女子。
白芯蕊把身上的紅蘿帳裹緊,這蘿帳是用真絲織成的,質地柔軟,貼在身上冰冰涼涼的,她一下子似感應到男子的肌膚般,身子哆嗦了下。
良久,她才慢慢站起身,將身子裹緊之後,露出纖細白皙的雙臂,如藕般的雙臂白玉無暇,卻有些輕微發抖,她慢慢穿上自己的鞋後,朝冷冷佇立在原地的男子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男子心裡微怔,感覺如鯁在喉,雙眸冷冽,沉聲道:“朕的一生都不會滿意。”
“呵……”白芯蕊冷笑一聲,“剛纔你不就靠強取豪奪麼?身體上你佔有我,贏了泫蒼,可在我心裡,泫蒼是無價之寶,你卻一文不值!”
男子心裡揪得很緊,覺得好像有口氣堵在心口,想發發不出來,只得深吸口氣,心卻越來越抑鬱。
白芯蕊慢慢轉身,朝男子施了個禮,嘴角掛起一抹冷笑,又拂身道:“如果……皇上沒其他吩咐,臣妾告退了。”
說完,她踉蹌着走了一步後,鳳眸如利箭般扣向前方,頭也不回的走出內殿,留下形影寥落的男子。
回到自己的寢宮,白芯蕊並沒有像網查一樣跳進溫泉裡清洗,而是穿好衣裳坐在窗前,窗臺被一杆玉骨支着,窗櫺上貼滿上次大婚未摘掉的大紅喜字,窗外是一片火紅色的玫瑰花海,花海邊上則圍着點點滿天星,遠處看去,那星星好像真延到天上,天空紫霧繚繞,她感覺自己好像置身仙宮似的。
之前太過勞累,一下子經歷這麼多事,她開始漸漸梳理自己的內心,既然選擇了只愛泫蒼,那就只有對不起裔玄霆,雖然心裡很痛,可是她的心再也裝不下別的男人。
可是,令她覺得羞恥的是,剛纔再被裔玄霆愛時,她竟然全身像觸電似的,覺得自己空虛的身姿被他填滿,那種滿足的感覺,好像深入雲端,很舒服。
想到這裡,白芯蕊臉一下子紅了,她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別再胡思亂想,好好泡個澡睡一覺,明天還有更多的仗要打。
正想轉身離去時,白芯蕊突然看見對面宮殿隱隱有光,那光似乎是明黃色的,她定睛一看,那宮殿處於三宮之中,正是剛纔自己待過的裔玄霆的寢宮,金陽殿。
沒想到她在這偏殿竟然能直視金陽殿的一切,這個時候,他還沒休息?她從窗外看過去,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她,他是否也在窗臺邊沉思賞月?
夜闌人靜,整個皇宮陷入寂靜,只看得見遠處點點的星光,男子站在窗前,仰頭看向天上那一彎明月。
此時此刻,她在做什麼呢?
透過窗臺,他能看見她那邊寢宮的燈還麼熄滅,她怎麼還沒入睡,難道,她還在生他的氣?
今夜的月亮很美,不知道她有沒有在看。
正在這時,外邊傳來侍劍的聲音。
“陛下,蝶妃求見。”
侍劍稟告完,後邊一襲粉衣的女子已經小心翼翼的端着壺清香四溢的茶走了進來,侍劍行過禮後,自然地退了出去。
男子冷色看下蝶妃,眉宇微微皺起,有些不悅的勾起脣角,負手而立,道:“你來做什麼?”
本來他想清清靜靜的看看月亮,連這點興致都被人破壞了,心裡便一股窩火。
彩蝶有些害羞的上前,朝男子拂了個禮後,忙將手裡的茶放到桌上,朝男子道:“會皇上,剛纔夜深時,臣妾怎麼都睡不着,便坐在玉瑤池邊觀星,後邊卻看見皇上宮裡的燈火。臣妾才發覺這麼晚了皇上都沒入睡,所以臣妾也無暇關心,特地給皇上泡了案審查來,希望皇上喝下後能睡個安穩覺。”
無事獻殷勤,裔玄霆不是看不出彩蝶的心思,無非和其他女人一樣,想要他的寵愛罷了。可惜。她的討好他不需要,如果換成白芯蕊,那就另當別論了。
只是,芯蕊她永遠不可能這樣對他,倒是他多想了
想到這裡,他自嘲的搖了搖頭,擡眸看向面前有些發抖的女子,察覺自己面目過於冰冷,把她嚇倒了。
再怎麼她也是一片好意,雖然自己不喜歡她,但也不該把她嚇成這樣。
第132節 如此請求
這麼一想,男子便朝女子擡眸,輕聲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男子聲音不像這前那般冰冷,變得有些溫潤,彩蝶一聽,心裡頓時一陣溫暖,當即道:“皇上,讓臣妾陪陪你,好嗎?”
男子一聽,隨即脣角冷勾,冷然看向女子。
見男子臉色攸變,彩蝶忙擺手道:“皇上,臣妾不是那個意思,臣妾知道皇上深愛的是皇后,臣妾哪敢有非分之想。臣妾只想像朋友那般陪在皇上身邊,替皇上排憂解難,幫皇上分析一下妹妹的心思。自打進宮以來,妹妹和臣妾感情最好,我們一起談天,一起成長,一起被封爲皇妃,她是我見過最善良、最聰慧的女子,臣妾知道皇上只鍾情於她一人,怎會搶妹妹喜歡的男人,臣妾只是不忍見你們明明互相喜歡,卻鬧出這麼多誤會。只是。臣妾哪配和皇上交朋友……”
說到這裡,彩蝶真誠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自嘲,又微微嘆了口氣,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
男子聽完彩蝶的話,不禁微怔,仔細打量面前的女子一眼,面前的女子生得冰肌玉骨,同樣是副美人胚子,只是看上去十分安靜,屬於賢良淑德型的女子。
這種類型的女子,他見得多了,他還是鍾情於個性獨特的芯蕊。
“朕發現,你也很聰慧!冰肌藏玉骨,顧盼柳生姿!”男子說完,仰頭輕笑一聲,這話,他好想送給芯蕊,可惜她不願聽。
彩蝶一愣,她沒聽錯吧,皇上竟然誇好了,皇上口風沒之前那麼緊,這就說明,她有機會。
有機會總比沒機會好,能和傾慕的男子說上話,已經是她此生最大的奢求,如今能安靜的站在他身側,是她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
“多謝皇上誇獎,臣妾真的好開心,皇上有沒有什麼話,需要臣妾給皇后傳達的?”彩蝶眼裡閃過一抹喜色,幸好她改變策略,不以皇上的妻子向他靠攏,而以朋友的身份,這樣的話,皇上以爲她對他沒企圖,心防要卸下不少。
她這樣一步步接近皇上,裝成兩人和解的和事佬,這樣日子一久,她和皇上的關係不久更進一層了?
而且,她與皇上靠得近,這事要被皇后發現的話,她一定吃醋,繼而和皇上爭吵,兩人只要吵得上,那她就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話?”男子微愣,開始陷入沉思,烏眸溫潤富有光澤,輕聲道:“你就告訴她,今晚,月亮好圓。”
“就這一句嗎?沒有其他的了?”彩蝶也怔了一下,還以爲皇上會說什麼想你之類的話,沒想到只有這一句。
男子垂眸,朝彩蝶點了點頭。
彩蝶見他竟在看自己,心裡雀躍得撲通撲通直跳,忙將桌子上的茶端到男子面前,溫婉的道:“皇上,夜深的,你喝下安神茶好生歇息,明早還要上朝呢。”
裔玄霆見她一片苦心,便接過那茶,一飲而盡,見心愛男子喝完自己的茶,彩蝶一顆心又熱了起來,她好開心。
她越來越覺得,皇上纔是她的真愛,凌峰根本不是,凌峰只知道利用她,他不是真的愛她,她在他心中甚至沒有白芯蕊重要,再加上她遇見皇上,她才發現,她該愛的是誰。
看完皇上喝完茶後,彩蝶才高興的端起茶杯,朝男子施了個禮,施施然退出大殿。
一退出大殿,她整顆心就像飛起來似的,開心得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然後一高興,把手中的盤子和茶杯一下子甩到了遠處的草叢處,見邊上的宮女侍衛們都在捂嘴偷笑自己,彩蝶忙衝過去把茶杯拾起,朝她們害羞一笑,便向金陽殿東側的偏殿玉瑤殿走去。
玉瑤殿是皇后的寢殿,與金陽殿相連,兩宮中是個了一條玉瑤池,其實是個十分大的湖泊,但這湖泊很美,水清花紅的,又以玉石作欄杆,所以有個跟玉瑤殿一樣美的名字,玉瑤池。
彩蝶打定主意,眼裡閃過一絲冷意,便恢復以往的微笑,朝玉瑤殿走去。
白芯蕊這時候正想睡覺,卻見柳汀帶着彩蝶走了進來,一見是彩蝶,她有些驚愕,這麼晚了,她來幹什麼?
彩蝶一進來,便親切的走到白芯蕊面前,朝她溫柔笑道:“妹妹,幸好你沒睡,不然姐姐就來晚了。”
“怎麼……這麼晚姐姐你還不睡?”白芯蕊朝彩蝶露出個笑容,見彩蝶這麼善良,她有些懊惱自己剛纔心胸太過狹窄,竟然懷疑徹底邀了自己的功,沒提她半句。
看彩蝶的模樣,剛纔是她多慮了,彩蝶一向有錯先擔,有獎先想着她,剛纔或許是她一時失誤,這樣一想,她到變成了小人。
彩蝶朝白芯蕊笑了笑後,慢慢將手中的杯盤放到桌子上,白芯蕊一見是空的杯子,便疑惑的道:“難道姐姐把茶喝光了,纔給妹妹端來?”
彩蝶一聽,小臉當即微紅,“晚上我在玉瑤池閒逛時,發現皇上還沒睡,我猜他肯定是因爲你睡不着,再怎麼自己也是他的妻子,所以就泡了安神茶給他喝。這本來是妹妹的事,可我擔心你們之前有間隙,怕皇上傷了龍體,就主動去勸他。你猜怎麼着?”
彩蝶話一說出口,白芯蕊便覺得十分意外,這麼晚了,又更深露重的,誰還會在外邊閒逛,沒想到,彩蝶竟然給裔玄霆送茶去了。
不知道怎麼的,她的心竟然有絲隱隱作痛,好像……在吃醋一般。
可彩蝶說得沒錯,她也是皇上的妻子,這古時候不比現代,是一夫一妻制。古時候是一夫多妻,彩蝶們這樣的女子多不勝數,她們對於多個女人服侍同一個男人呢有着根深蒂固的觀念,她肯定覺得沒什麼,但她卻適應不了。
可是,不是她拒絕了裔玄霆麼,又怎麼自私的不讓別人去愛他?
她實在是太矛盾了。
想到這裡,白芯蕊忍住內心的心疼,朝彩蝶笑道:“皇上他說什麼呢?”
彩蝶和白芯蕊打了個馬虎眼,笑道:“皇上叫我轉告你,說今晚的月亮很圓。”
“就這一句?”白芯蕊有些失望的擡眸。
“是呀,難得的是,皇上竟然肯和我說話,還喝光我給他泡的茶,我從來沒和他說話超過半個時辰,妹妹你知道嗎?我真的很開心。”彩蝶說完又是一副幸福的小女人模樣。
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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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芯蕊掐指算了算,古時候的半個時辰相當於現代的一個小時,她們……竟然說了一個小時的話,一小時可以說一籮筐話,可以做許多事,沒想到她們的關係一下子這麼近了。
彩蝶偷偷用眼去瞄白芯蕊,發現她臉色果然變得蒼白起來,眼裡閃過一抹狡黠,看來反間計真的有用,她剛纔分明只在金陽宮帶了半刻鐘不到,這麼一說,皇后肯定會亂想,然後和皇上產生新的間隙。
“皇上他……真的好溫柔,妹妹,我好羨慕你,能得到皇上的愛,要是我有那一天就好了。”彩蝶嘆了口氣,又道:“我不奢求他多愛我,我只想和他有一晚,有一晚便足矣,我想懷上他的子嗣,可是……好難。”
白芯蕊這下算是看明白了,彩蝶是真的愛上裔玄霆,說明她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她當即道:“可是,姐姐你不是喜歡凌峰麼?你愛上皇上,那凌峰怎麼辦?”
彩蝶一聽,心裡猛地怔住,這個問題她遲早要面對,皇后遲早會問,她忙搖頭道:“妹妹你有所不知,在沒嫁給皇上前,我和凌峰哥哥青梅竹馬,兩人關係很好。可是我清楚地知道,那是一種兄妹情,直到遇到皇上,我更加覺得,我從來沒愛過凌峰,我和他就像兄妹,怎麼都產生不了感情。以前我一度以爲自己是真的喜歡他,可自從遇到了我的真命天子,我才發現,以前我的想法是錯的,我真正喜歡的是皇上!”
都說一石激起千層浪,白芯蕊想,這話得改下,是一話激起千層浪纔對,彩蝶的話無疑給她很大的打擊,自己的姐妹和自己喜歡上同一個男人,該怎麼辦?
不管她接不接受裔玄霆,他這副身子都是闌泫蒼的,她愛闌泫蒼,是不能忍受別的女子擁有他的,哪怕只是身體,也不行。
愛情從來就是自私的,如果她能容忍別的女人靠近他,這也就說明她不是那麼的愛他。
見白芯蕊在發愣,彩蝶忙朝她焦急的搖了搖頭,“妹妹,我不是要和你搶皇上的意思,你不要誤會,我只想在心底摸摸的喜歡他,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皇上愛的是你,看都不會看我的一眼,我不會妄想的。我……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答應姐姐。”
彩蝶說完,已經泫然欲泣,白芯蕊忙朝她道:“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是皇上的妻子,我……”
彩蝶也是揹負着家族使命的女子,她身後的家族都希望她在後宮徵得一席之地,可是,她要求她的事,到底是什麼?她聽了覺得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彩蝶眼裡閃過一抹冷然,旋即一臉悲慼的道:“我想求妹妹,成全我一次,我想懷上皇上的子嗣,我此生只有這一個要求。妹妹,我現在已經身爲皇妃,如果得不到皇上的愛,或者懷不上子嗣,我這輩子就完了,將來或許會老死深宮,或者因爲深宮孤寂,連二十都活不到,這樣的例子太多了。妹妹,我不想像先皇那些不受寵或者沒有子嗣的妃嬪一樣,除了死,只有無盡的冷漠。如果我……能有個皇上的孩子,每天都會活得很充實,很幸福,將來老了……也有個依靠。”
彩蝶說完,淚水已經婆娑的流了下來,她見白芯蕊沒說話,更是一把上前,砰的一聲跪在白芯蕊面前。
彩蝶突如其來的跪下,下了白芯蕊一條,她還在爲彩蝶的請求難過,難過得好像喉嚨裡塞下顆雞蛋似的,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覺得身子緊繃,十分的不舒服,可是,彩蝶已經淚眼朦朧的給自己跪了下來。
“姐姐,你別這樣,你先起來。”白芯蕊想將彩蝶扶起來,可她死咬着牙,硬是不起,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不,妹妹不答應姐姐,姐姐就長跪不起。”彩蝶平素看上去十分溫柔,但脾氣一倔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
白芯蕊只得嘆了口氣,輕聲道:“姐姐,這件事還得看皇上的意見,如果皇上不同意,我同意了也沒用,你先起來吧。”
彩蝶一聽,心道難道皇后口鬆了?
她今天已經做了開頭,不能做得太過分,否則皇后會起疑的,想到這裡,她才擦了擦淚,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謝謝妹妹,你能同意,姐姐已經很高興了。至於皇上那邊,就算天意吧,反正我們才進宮,沒站穩腳步,等以後再說。”
白芯蕊點了點頭,總覺得彩蝶和以前有些不同,心裡也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來,兩人又寒暄一陣後,彩蝶才收拾好杯盤離開。
等彩蝶離開,已經是子夜,白芯蕊此時已經困得不行,喝了點水然後上牀就沉沉的倒了下去,她實在是很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白芯蕊就聽到殿外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
“皇后娘娘,晴姑姑和小九公公來了,她們說這是給太后請安的時候,晴娘娘趕快起牀,要去晚了,要被太后罰的。”柳汀頭髮梳成兩個髻,臉蛋紅撲撲的跑了進來。
白芯蕊正舒服的睡覺,冷不防的就聽到柳汀的叫聲,眉宇間頓時溢出一絲不滿,當即一怒起身,正想朝柳汀吼去,之間晴姑姑已經和小九站在寢殿口,兩人正似笑非笑,似冷非冷的看着她。
怎麼會是晴姑姑?白芯蕊眼裡閃過一縷驚奇,她不是管秀女的麼,怎麼成太后的人了。
第133節 金雞打鳴
晴姑姑一進來,便擡高胸脯,端正姿勢朝白芯蕊拂禮道:“奴婢參見娘娘,娘娘金安。”
白芯蕊擡眼斜睨了一眼晴姑姑,冷笑道:“姑姑何時去和正宮了?”
晴姑姑當即挑眉,眼裡閃過一縷冷色,白芯蕊便把小九的柳汀等人遣了下去,整個大殿現在只剩下她和晴姑姑。
所有人都被差下去了,白芯蕊也明人不說暗話,冷眼看向晴姑姑,沉聲道:“姑姑,這時候,可以說真話了?”
晴姑姑面色稍緩,眼珠子黑溜溜的轉過之後,朝白芯蕊恭敬的道:“娘娘,奴婢沒有太大的奢望,能做尚宮已經是奴婢最大的心願。但奴婢真心想說一句,奴婢造就知道娘娘是人中龍鳳,上次並不是存心背叛娘娘,而是真有人逼迫奴婢。至於被調進正和宮,則是太后的意思,她見您是奴婢一手扶持上來的,所以很器重奴婢。”
晴姑姑說那句一手扶持時,明顯咬了咬牙,是想告訴白芯蕊,她掌握着她不是真正淺笑的秘密,想用這個來威脅她。
白芯蕊何嘗聽不懂,不過,要是晴姑姑知道,太后,皇上都知道她是白芯蕊而不是淺笑這個秘密,估計會氣得吐血。
不過,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白芯蕊看向晴姑姑,道:“既然你已經跟在太后身邊,那就好好伺候太后。”
晴姑姑低眉順眼的點頭,“只要皇后娘娘不誤會奴婢,已是奴婢的萬幸,以後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太后和娘娘,既然娘娘無事,奴婢就與小九公公在外等候娘娘,還請娘娘快些,不然太后會生氣的。”
晴姑姑說完,有像模像樣的給白芯蕊施了個禮,這才緩緩退出去。
練着這幾天,白芯蕊每天早上正在沉睡時,都被宮女們叫醒去給太后請安,最讓她氣憤的是,每天太后早早叫人把她叫醒,等她收拾一番去請安是,太后卻一直不出來,就讓她在外邊乾等着。
白芯蕊,每天又累又困,還得守在和正宮等太后,一般是等一個時辰後,太后才穿戴整齊慢悠悠的走出來,看上去滿面紅光,悠哉悠哉的,然後又扯着她去佛堂念一唸經,再喝點稀粥之類的。
總之,她一大早的時光全被太后消磨掉了,而且每天還得忍受困意在被窩裡被太后的人拉出來,然後就是請安這道繁瑣的工作。
白芯蕊從第一天就看出來了,這惠妃是存心整她,不讓她好過,連個覺都讓她睡不清淨。
她每天大概五點鐘就起牀開始整理,那時候她還迷迷糊糊的在睡覺,宮女們把昏睡着的她拉去梳洗,然後才六點她就踏上去和正宮的路,等到早上八點左右太后才起牀,有時候她更離譜,讓白芯蕊等到救、十點,這時候白芯蕊顆粒未進,因爲皇宮的規矩是,去請安時,太后沒吃東西,她這些小輩就不能先吃。
這樣折磨了幾天,白芯蕊黑眼圈都給折磨出來了,所一她晚上儘量早睡,以便第二天能早起去請安。
可是這樣她還是很困,生物鐘沒調整過來,大清早就被叫醒,換誰誰也不會爽快,她想了想,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必須想個辦法,把請安這道麻煩的工序給去掉。
這天,好容易等天黑,白芯蕊早早上了牀歇息,大學半月三點的時候,宮裡的金雞叫了,還別說,皇宮裡也有雞,每天打鳴,和沙漏一樣計着時間,白芯蕊一聽到雞叫,在牀上眠了一會兒後,迅速下牀。
一下牀,她就哈哈柳汀趕緊給她熟悉,柳汀們個個一頭霧水,白芯蕊就向她們解釋她這是要準備去請安。
見皇后如此勤奮,宮女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平時皇后最討厭這麼早去請安的了,每天早上都要發回火,怎麼今天竟這麼早起,主動準備去請安了。
可望了望天,看了看遠處的黑影,柳汀搖了搖頭,這才半夜一更天左右,恐怕太后睡得正香正沉,主子這時候去不是自找苦吃麼?
白芯蕊纔不管這些,哈哈柳汀去把宮裡報時的金雞給抓來,她自有用處。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白芯蕊抱着那隻由禮官們天天梳理的金雞,朝和正宮走去,這金雞倒是聽話,她彈它腿一下,它就轟鳴的叫一聲,聽得後邊的宮女全捂住耳朵,不知道她們主子要做什麼。
終於到了和正宮,這時候和正宮的燈仍舊亮着,白芯蕊算了算時間,這時候已經是半夜四點了,這時候是人睡得正香的時候,她忙敲了雞腿一下,那雞當即扯着喉嚨嘶鳴起來,惹得昏昏欲睡正在守夜的宮女們一個寒顫,當她們聽到那陣討厭的雞鳴聲時,全都厭惡的捂住耳朵,再一看,皇后娘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領着人馬快速的朝宮殿這邊走來。
宮女們看傻了眼。心想這個時候皇后娘娘來做什麼?大半夜的,這不擾人清夢嘛。
白芯蕊走到殿門前,不理會困得欲倒的宮女們,抱起那隻緊緊就朝內寢裡衝去,一邊衝,她一邊就打金雞的腿,那雞則轟隆隆的鳴叫起來,公雞打鳴,這是多麼吵鬧的一副景象。
連白芯蕊自己都覺得那聲音邪惡無比,因爲真的是太吵了,如果半夜睡覺被記=雞吵醒過的人,在聽到這樣的是你後,絕對會氣氛的大罵詛咒。
她對雞腿猛敲,那金雞聽話得很,一直咯咯的打鳴,聲音時而尖亢,時而低沉,時而沙啞,時而拔高,那聲音刺耳得猶如她正置身於一個割石廠,聽着那些石頭被及其割得直叫的聲音,讓人直心煩。
這路走進寢宮,白芯蕊想太后這下子一定被驚醒了,果不其然,等她走進惠妃的內寢時,發現惠妃正披着一件外衣,朦朦朧朧的正欲從牀上爬起來,看她那樣子,又困又累,身子十分沉重,像是掛了兩塊石頭似的,好像十分不願意起牀,但臉色又十分陰鬱,顯然是被這雞叫聲給害的。
一看到白芯蕊進來,再砍清她手裡抱着正在打鳴的那隻禍物,惠妃當即哈了口氣,正要發火,白芯蕊已經率先放下雞,朝惠妃請安道:“母后醒了?兒臣來給母后請安,不知道母后今天休息得怎麼樣?”
“你……你把它抱來本宮的寢宮做什麼?你存心不讓本宮睡覺是不是?”惠妃急了,一看地上那金雞,話才說完,那雞就邊奔邊飛急急的直叫起來,好像發瘋了似的,一個勁的狂打鳴,聽得惠妃直捂住耳朵。
白芯蕊見狀,忙叫人去抓那隻雞,可那雞上躥下跳,像受了刺激似的,一躍跳上惠妃的牀,一個蹲身便在惠妃牀上拉了一泡屎,頓時,一股臭味撲鼻而來,伴隨着臭味的,還有緊緊那難聽刺耳得打鳴聲。
惠妃被徹底激怒了,指着白芯蕊就開始罵,白芯蕊則一副無辜的模樣,又行禮道:“請母后息怒,都是兒媳的錯,兒媳每天正睡得香,這隻雞就好死不死的在外面亂叫,然後晴姑姑她們就來教兒媳起牀。兒媳每天頂着這雞叫聲,早早起來給母后請安,可是每天在外邊等候兩個小時都不見母后出來。兒媳想,母后一定是嫌兒媳太晚來請安,所以生兒媳的氣。所以兒媳今天特點早起,才一更天就起來收拾梳洗了,爲的就是早點來給母后請安,以盡孝道。”
“你……”惠妃氣得直指向白芯蕊,臉色發青,她真的好睏,好想睡覺,這時候,她的睡意還很濃,可牀讓那雞弄成這樣,現在白芯蕊又在邊上吵,她就是存心的。
白芯蕊見惠妃氣得不說話了,當即添了把柴,繼續道:“母后,如果你喜歡,兒媳婦以後每天都早早的來給人請安,如果你覺得三更天太晚,我就二更天來,總之,我一定早來,不讓母后失望。既然母后都醒了,要不帶我去佛堂禮佛,我很喜歡母后昨天教我的那段佛經,真的很有意思,母后現在就帶我去吧。”
“夠了!你……你以後都別人給哀家請安,還有,吧那隻雞給本宮弄出去。”惠妃現在衣衫不整,困得直想睡覺,哪裡還有心思和白芯蕊爭那些。
白芯蕊一聽,當即命人將那隻金雞抓住,這不,她一發話,那雞就好一下被顫抖的柳汀給抓住了,柳汀等人都被白芯蕊嚇怕了,她膽子實在太大了,竟敢抱着一隻雞去吵太后安睡,還把太后的牀弄成那樣。
惠妃不理會白芯蕊,見那隻雞終於被抱下來不再亂叫之後,又瞪了白芯蕊一眼,才迅速走到偏殿去,準備好好再睡次覺,她剛纔正在夢中和先皇相會,哪知這死女人就跑來了。
惠妃事先離開,並沒像往常那樣生氣要罰人,白芯蕊鑽了她想睡覺這個空子,得到以後不用請安的特赦令後,當即領着人離開和正宮。
因爲她這麼一鬧,惠妃果然不再要她請安,她也不用每天早早的爬起牀,然後艱難的跑去請安了。
這下子,她每天都可以睡個好覺,這日子再舒服不過了。只是,上次彩蝶的話一直縈繞在她耳旁,還有那個不省心的闌雪鶯。
想到闌雪鶯,她就覺得得去會會她不可,好久沒見着她了,倒真有寫“想”她。
第134節 生出怪胎
已經好久沒見到闌雪鶯的影子,白芯蕊想去會會她,自從那晚泫蒼被闌雪鶯刺激得昏過去後,她就沒再見過她。
他很好奇,闌雪鶯是從哪裡知道這些消息的,還有 爲什麼她一說完那些話,就有刺客進宮來,當時要不是看下闌雪鶯懷了孩子的份上,她早就將她一把咔嚓了,省得她爲禍人間。
打定主意,白芯蕊坐上轎攆,來到闌雪鶯居住的儲秀宮,來到儲秀宮的時候,白芯蕊便覺得一片荒涼,眼前的宮殿冷冷清清,宮殿外只有幾名小宮女在打掃,秋風吹起,捲起地上片片落葉。
小宮女們一見到皇后的轎攆駕到,全都滿目驚慌的跪在地上,排成一字列行禮,個個惶如驚弓之鳥,身子哆嗦,好像白芯蕊會吃了她們似的。
都這個模樣,不是心虛是什麼?
“雪嬪呢?”白芯蕊緩緩下轎,美目顧盼,四處掃了掃,沒有發現臘梅等大宮女的身影。那小宮女一聽,渾身更是像篩子似的抖了起來,臉色倏地變得慘白,忙搖頭道:“回……回皇后娘娘,雪嬪娘娘她……她在洗澡……”
小宮女明顯不會說謊話,看她慌亂的樣子,白芯蕊似乎意識到什麼,當即領着柳汀等人朝儲秀宮走去。
一走進大殿,白芯蕊就聞到一股不好聞的藥香味,這時候,已經有兩名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兩人身上都浸着虛汗,還透出一股藥味。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
白芯蕊不理會兩人,徑直朝溫泉池走去,一走進去,她就聽到女子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白芯蕊一聽,這不是闌雪鶯的麼,她到底在做什麼?
一掀開簾子,白芯蕊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之間闌雪鶯正仰躺在溫泉壁上,頭靠在泉枕上,難受的扭着身子,滿身是汗的在慘叫着什麼。
而一旁的臘梅,正提着一籃子藥草,不停地往闌雪鶯身上抹,她身邊一些宮女則將藥草撒到池子裡,頓時,整間池子飄着一陣難聞的藥臭味,這藥不是平時那些有藥香的藥草,不知道闌雪鶯往裡添了些什麼,竟然熬出一陣惡臭。
意見白芯蕊進來, 臘梅嚇得身子沒站穩,手中的藥草籃子砰地掉進水池中,一聽到這陣響聲,正閉着眼睛咬牙承受痛苦的闌雪鶯猛地擡眸,對準臘梅的臉就是啪的一巴掌,臘梅本就嚇得心顫顫的,被闌雪鶯這麼一打,當即嚇得癱軟在地,連叫聲道參見皇后娘娘。
臘梅這是變相提醒自己的主子,皇后娘娘來了,可闌雪鶯一聽,先是一愣,隨即冷笑擡眸,朝白芯蕊打量了一下,怪聲怪氣的道:”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皇后娘娘,真是稀客,我這小院從來沒人踏進一步,今天……天陽倒是打西邊出來了。“
白芯蕊同樣冷笑,仔細看了那從籃子裡灑出來的藥草,發現裡邊有幾味野麝香,等級明白闌雪鶯想做什麼,便道:”你想殺掉你肚子裡的孩子?“
闌雪鶯剛纔慘烈的大叫,又叫下人們用藥草擦她的身子,她努力地深吸這麝香的氣味,邊上還擺放得有幾萬烏黑的藥汁,看這情況,她是想用各種方法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只是,孩子是無辜的,她這樣做,何其狠心。
只是,這孩子出生下來也不會幸福,他註定有一個不幸的結局,還不如不出聲的好。
闌雪鶯緊緊握住肚子,冷笑一聲,用一種淒厲的語調道:”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們還得,我就要打掉這個孽種,有他在,我一天也不會好過。你不想我打掉他,難不成生下來你養?笑話!“
”本宮可沒那個給別人養孩子的興趣,不過,要是太后和皇上知道你的事,本宮想,你死萬次都不夠,還有,本宮懷疑那晚的刺客是你指使的,如果你不老實交代,本宮現在就要你的命。“白芯蕊說完,目光森然的看向闌雪鶯,她倒要知道,闌雪鶯是如何得知那些消息的。
她想,闌雪鶯背後一定有一隻操控着她的手。
闌雪鶯聽完,不僅不怕,反而啞然失笑起來,才笑完,她就邊呻吟邊皺着眉頭,似乎很難受的樣子,吃力的道:”你想知道什麼?“
白芯蕊擡眸,沉聲道:“本宮想知道是誰告訴你的那些消息,誰指使你去刺激皇上,又是誰派的刺客!”
闌雪鶯揚了揚眉,深吸一口氣後,朝白芯蕊邪魅的笑道:“噢……原來你想知道這些,可我……偏不告訴你,哈哈。”
闌雪鶯說完後,開始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十分恐怖,可白芯蕊也從她身上感覺到,他好像正在抓救命稻草的浮萍,她現在在水深火熱之間掙扎。
這個女人,活不久了。
不用她出手,她已經自生自滅。
“你當着不告訴我?”白芯蕊一步步逼近闌雪鶯,知道問出是誰告訴她的這些秘密,那她就能掌握主動權,把那個幕後黑手抓出來。
闌雪鶯視死如歸的閉上眼睛,將頸子伸長,悽然道:“不就是用死來威脅我嗎?想動手,就來吧。”
白芯蕊見闌雪鶯不說,當即冷豎眉頭,一把竄上前,玉手倏地扣緊闌雪鶯的頸部,沉聲道:“本宮倒要看看你是真不怕死,還是假不怕死!”
這麼一扣,闌雪鶯當即難受的嗆了一聲,小臉當家漲紅起來,不過,她仍咬牙道:“白芯蕊,你……少得意,你就是掐死我,我也不會告訴你刺客是誰……派的,還有,我已經將皇上的秘密掌握,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指頭,皇上就是闌國九殿下的秘密便會公諸於衆!你想一下,現在天下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着裔國,要是讓他們知道這個皇帝是假的,而且是闌國人,他們會不會揭竿而起,推翻你的裔王朝。到了那個時候,不僅九哥做不成裔國皇帝,就連你……也只有死的份。”
闌雪鶯越說道最後,白芯蕊手就越鬆,怪不得闌雪鶯剛纔不怕死,原來她反過來用這個秘密威脅她。
“你!”白芯蕊冷喝一聲,倏地將手移開,闌雪鶯這才得以呼吸起來,一逃脫白芯蕊的桎梏,她迅速大口大口的吸氣,且臉上帶蕩着一抹得意的笑。
“哈哈,尊敬高貴的皇后娘娘,有種你就來殺我呀,殺了我,你男人也就完了。我不是吹牛,只要這件事情宣揚出去,裔國必將大亂,天下是分是合,還不一定呢。我反正是賤命一條,沒了沒人疼沒人難受的,倒不算什麼,不過,你並非裔國方淺笑,而是闌國太子妃的事,也會跟着皇上的秘密公諸於衆哦。到時候,裔國人會忍受得了你們闌國這對賤夫妻統治他們?他們一定會造反的,哈哈……”
闌雪鶯張開嘴大笑出聲,神態猖狂至極,眼裡寫滿了得意,笑完之後開始手舞足蹈起來,漸漸的,她臉色開始扭曲,呼吸繼續加重,似乎是池子裡的藥全部起了效果。
臘梅一臉驚恐的看向身邊的闌雪鶯,白芯蕊也舉得奇怪,闌雪鶯難道抽筋了?
纔想着,闌雪鶯已經呀的一聲大叫起來,一邊叫,她的手一邊迅速伸進自己下腹,這叫聲如驚雷般炸起,驚得白芯蕊後退一步,邊上的宮女們全都往後退去,好像此刻的闌雪鶯是惡魔似的,全都不敢惹她
就在這時,闌雪鶯一把翻身上岸,薄薄的衣料下,她雪白的大腿處突然溢出一股鮮血,緊急中,她又咬牙大叫一聲,那大腿處的血越來越多,一下子將她整處原本溼潤的裙角染紅,烏黑的鮮血染紅了她四周的藥草和水,看得所有人觸目驚心。
“娘娘小產了,娘娘小產了……”臘梅驚慌的大叫一聲,邊上的宮女忙去幫忙,倒水的倒水,拿毛巾的拿毛巾,端藥的端藥。
原來小產的女人竟這麼痛苦,白芯蕊看得合不攏嘴,這可真是要命,這時候,她也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一股鬱悶的感覺從心口傳來,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傾了傾,這才發現自己想吐,她忙捂住心口,想吐又吐不出什麼來,這讓她覺得十分難受。
闌雪鶯這時候卻冷笑的再次狂叫一聲,她好像很疼,疼得如泥鰍般在地上打滾,疼得她伸手去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突然,只聽得嘩啦一聲,闌雪鶯將自己下身的半裙一下子撕碎,露出她鮮紅的大腿。
卻就在這是,所有人都捂住眼睛尖叫起來,一個二個像看見鬼魅一般四處逃散,白芯蕊覺得奇怪,她突然喉嚨乾澀,腳步如鉛,定定的站在原地,想跑跑不掉,心裡一下子慌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闌雪鶯小產引出來的,不是小孩子,,而是……而是一血肉模糊似青蛙一般的怪物!
“娘娘生妖怪了,造孽啊,真是造孽。”臘梅再看了一眼那團恐怖的東西,吼完後一下子摔倒在地,開始嗚嗚哭了起來,一邊揉眼睛一邊道:“報應,這肯定是報應,老天爺要爲香秀和徐鶯主子報仇,所以將仇報在了雪嬪娘娘的孩子身上。雪嬪娘娘竟然生了個怪胎,好恐怖,好恐怖!”
臘梅一叫,其他在外邊進進出出的宮女全都好奇的圍了進來,所有人一看到那恐怖噁心的狀況時,全都嚇得扔下手中的東西,一個個都不敢靠上去,慢慢朝邊上退去。
白芯蕊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內心的不舒服感,朝身側的柳汀道:“柳汀,去看看,還有沒有救。”
或許她剛纔看花了,那只是個胎肉裹住的嬰兒而已,如果此時不救,她的良心會過不去的,雖然她恨闌雪鶯,可她的孩子是無辜的。
柳汀嚇得臉色慘白,不敢走過去,卻又不得不聽命移過去,白芯蕊則別過臉去不去看她,不一會兒,她突然聽到柳汀倒抽冷氣的聲音,“皇后娘娘,這真不是胎兒,這好像是隻蟾蜍……”
“蟾蜍?”白芯蕊咦了一聲,忙轉頭去看,只見柳汀慢慢用一根玉管將那“胎兒”掀開,裡面露出一直帶血的、火紅色還在動的蟾蜍,那蟾蜍身上部門紅色的肉瘤,柳汀用玉管輕輕一戳,它就呱呱一聲叫了起來,這場景,可沒把在場衆人嚇壞,白芯蕊也是十分震驚。
她以前看過不少新聞,講世上的人生的各種怪胎,有生猴子的,有生蛇的,有生蛋的,各種各樣無奇不有,不過,闌雪鶯生了只蟾蜍就太奇怪了,因爲她看的那些,大多是因爲病變或者基因突變引起來,很多都能用科學來證實原因。
可闌雪鶯活生生的生了只蟾蜍下來,這就無法證實了,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寧淵相信那是她的報應,她殺了這麼多的人,幹了那麼多的壞事,生了個怪胎,也算是得了報應了。
只是,這事太滲人了,讓她一個女子看了,十分的不吉利。
不一會兒,雪嬪娘娘生了只蟾蜍的新聞一下子傳遍六宮,因爲宮女們尖叫得太過大聲,有的一看見就嚇得衝出去亂叫了,這事是千古奇聞,所以白芯蕊還沒來得及封鎖消息,這事就讓太后甚至裔玄霆知道了。
還沒到半盞茶的時間,太后已經領着人浩浩蕩蕩的朝儲秀宮走來,而此時,白芯蕊正觀察着地上那隻髒兮兮的蟾蜍,希望能從它身上看出點什麼。
闌雪鶯自然是崩潰了,在看到自己身下的怪物那一瞬間,她嚇得一下子怔在當場,她不相信自己會生出這麼一個怪物出來,這一定不是她的孩子,所以,她一把從地上爬起來,想上前去看個究竟。
在場也沒人去攔他,她便衝似的跑到那蟾蜍面前,驚慌失措的伸手想去摸那蟾蜍,卻聽呱的一聲,那蟾蜍忙挑離她一米遠,一雙血紅的眼睛就那麼死死的盯着闌雪鶯,似乎一點也不親近她。
“哇……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的?”闌雪鶯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想去扒拉那隻蟾蜍,可蟾蜍不搭理她,獨自又窩回剛纔從闌雪鶯體內掉落下來的小胎盤上,據白芯蕊目測,這胎盤想三隻蘋果那麼大,這蟾蜍則比普通蟾蜍大上一倍,渾身火紅火紅的,而且還懂得到處亂跳,跟成精了似的。
闌雪鶯一邊哭一邊捶胸頓足,身上全是污血,那血有的呈深黑色,在遭受如此大的創傷和流了這麼多血厚,她竟然沒有死,而且強健的站起身來,這讓白芯蕊覺得驚詫。普通女人這下子早虛弱得站不起來了,嚴重一點的,早就死了。
古代醫療條件極差,和現代不能相比,大多女人都是因生孩子而死,想闌雪鶯這種情況,恐怕早就因感染而死亡了,看她還活着,白芯蕊猜估計是她體質本就強健,因爲她常練武功,還有就是在闌國的時候服過打量補身的丹藥,以致於沒事。
“白芯蕊,你來幹什麼?是你害的,又是你害的,這隻蟾蜍是你帶來的,然後趁我不注意,叫柳汀換了,對不對?我只是小產,小產不會引出胎兒來,而且這個時候胎兒還未成形,即使引出胎兒,也只是葡萄一樣的大小,怎麼就這麼巧了,你一來我就生怪胎,是不是你害的?”闌雪鶯突然想到什麼,轉過背就朝白芯蕊大罵起來。
白芯蕊一臉無辜,冷然看向闌雪鶯,沉聲道:“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都是你的報應,與本宮無關,少與本宮扯上關係。”
“就是,你自己壞事做盡,生了怪胎還想怪皇后娘娘。這裡這麼多人看着,難道她們眼睛都是瞎的?”柳汀氣得滿臉漲紅,這怪胎是她親自掀開來的,怎麼可能作假。
“呵,我哪裡知道?當時我痛得難受,仰在地上的,柳汀你站在我面前,背對着我,將胎兒擋得死死的,我根本沒看清楚。還有,那時候臘梅她們都很害怕,全部捂着臉不敢看,我完全可以趁那時候將這蟾蜍從袖子裡拿出來放進胎盤裡。”
說到這來,闌雪鶯又猛地看向地上那血紅色的胎盤,大聲叫道:“還有……這胎盤有翻動過的痕跡,它剛纔明明不是這樣擺的,我依稀記得……”
“夠了,難不成這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胎盤也是本宮換的?本宮來這裡時兩手空空,柳汀更是嚇得臉色慘白,哪裡還敢碰你那髒東西,你別信口雌黃。原本你生了怪胎本宮挺同情你的,現在看你這樣,本宮也顧不了那麼多,來人,快請太后來……”
白芯蕊話未說完,外邊便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這時候,闌雪鶯嚇得身子一陣緊縮,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兩步,這時候,惠妃已經領着小九她們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一走進來,她便看清楚縮在牀頭,身着一身血衣的闌雪鶯,在看清面前人時闌雪鶯後,惠妃不敢相信,驀地眨巴了下眼睛,再一看,那全身哆嗦的不是闌雪鶯,又是誰。
“竟然是你,長孫皇后生的小賤人!”惠妃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以前受闌雪鶯的氣不少,所以在這裡看到她,不禁不顧形象的罵出聲來。
第135節 問話
闌雪鶯則往後繼續縮了縮,擡眼去看地上蹲着不動的血蟾蜍,那蟾蜍很聽話的待在胎盤中,一動不動,只有那雙眼睛再轉,表明它還活着。
惠妃在看到這一幕時,等級倒抽一口冷氣,一聞四周的藥味,她就冷地挑眉,迅速走到白芯蕊身旁,白芯蕊覺得奇怪,惠妃怎麼不找闌雪鶯的麻煩,反而朝她衝過來,還沒開口,就被惠妃一頓劈頭蓋臉的亂罵。
“皇后,你是活膩了是不?你身爲皇后,竟然在這充滿麝香的地方待了這麼久,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幸福,聞聞麝香就可以給皇上生個大胖小子?你趕緊給哀家出去,別在這地方待着,你這蠢貨,萬一你懷有身孕,在這裡再待兩下也沒了,來人,把皇后給哀家拉出去,再把鶯嬪和這怪物帶去和正殿,哀家要親自審問。”
惠妃這下子腸子都快氣炸了,臉色陰沉的瞪了白芯蕊一眼,白芯蕊則朝她反瞪一眼,惠妃還不是爲了自己的孫子着想,再說她還沒懷上呢,緊張什麼?
不一會兒,所有人都退到和正殿,宮女們是此事的證人和目擊者,闌雪鶯和那血蟾蜍並排跪在一起,她身子已經有些偏偏欲倒,臉上毫無血色,頭髮凌亂,身子沾血,看上去狼狽不堪。
白芯蕊站在闌雪鶯身側,惠妃坐在正上方,她一進和正宮就吩咐所有人保守秘密,此事不能宣揚出去,否則就丟了皇室的臉,那些知道消息的,全都齊刷刷的跪在大殿外,等候發落。
因爲有這麼多宮人守在這裡,太后也不好只說出闌雪鶯的身份處置她,如果她一說,嘴硬的闌雪鶯必然會反咬一口,把她和白芯蕊以及皇兒的身份全張揚出來,讓六宮的人聽了去,這事反而不好處理。
可惜她剛纔知道得太晚,此事已經傳遍六宮,現在跪在大殿和殿外的人,加起來多多少少也有好幾百人,這裡面的大多數老宮女都是皇宮的中流砥柱,雖然她們只是宮女,但她們伺候皇上這麼多年,裡裡外外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如果輕易處置這麼大批人,必然會引起騷動,畢竟沒有人願意枉死。
“蟾蜍,呵呵,好大的膽子,鶯嬪,皇上還未寵幸過你一次,你竟然個他生了個怪胎,說,這孽種……孽胎是誰的?”惠妃一直處於一種震驚之中,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將這事說出口,才說完,她就覺得十分不爽,呸了一聲道:“哀家還擡舉你了,這怪胎根本不是皇上的種,更不是咱們呢裔家的種,你是從那哪裡帶來的野東西?”
惠妃眼裡的厭惡之情溢於言表,闌雪鶯跪定身子後,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哆嗦,在看了眼身側的白芯蕊後,她當即擡眸,眨了眨眼睛,朝惠妃道:“太后饒命,臣妾自知犯了死罪,可……可這不吉利的怪胎並非臣妾所生,而是皇后娘娘趁臣妾不注意,偷偷換的。”
她就是死,也要拖上白芯蕊,這一生能有白芯蕊陪葬,她已經夠了。
“好笑,你生了只怪胎,與皇后有什麼關係?”惠妃就是再討厭白芯蕊,兩人也是婆媳,這個時候應該一致對外才是,她不可能幫着闌雪鶯去害自己的兒媳婦。
退一萬步講,她看了無數人,看得出白芯蕊很愛泫蒼,這樣一個女人最都對她構成威脅,對泫蒼絕對是有利無害,她平時只想打壓她,以正自己這太后的威嚴,真正關健時刻,她不會傷害泫蒼愛的女人。
闌雪鶯咬了咬脣,似乎對於自己生出個怪胎一點也不知羞,仰頭就恨恨的盯了白芯蕊一眼,朝惠妃道:“太后,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可這一切並非臣妾所願,臣妾才進宮的時候,竟然被人……被人強暴了,臣妾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一直心慌失措的到現在。後來臣妾發現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心想再這樣下去就掩蓋不住了,便叫臘梅找來藥草,想將孩子引產引下來,哪知今天正在引產之際,皇后娘娘突然來了,她來得真的好巧,她想害也我也不是這麼害的。我引產引到一半,感覺孩子應該落了下來,可我當時是否虛弱,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形勢,皇后的宮女就擋住我的視線,趁臣妾不備將這隻血蟾蜍混到胎盤裡,然後僞裝成臣妾生了個怪胎的模樣,想陷害臣妾。臣妾還未侍過寢就懷上孩子,是臣妾的錯,可臣妾一個弱女子,也是不想的,從進宮那時起,皇后就不喜歡臣妾,處處找臣妾的麻煩。臣妾能活到現在,都是臣妾命大,才活到今日,臣妾一直懷疑,那晚強暴臣妾的男人,是皇后派來的……”
“你胡說,我們皇后娘娘不是這樣的人,鶯嬪娘娘,你別什麼事都扯到我們皇后身上,皇后菩薩心腸,絕對不可能害你。倒是你,心術不正,心胸狹窄,一天到晚都想着法子害人,奴婢斗膽說一句,你這一切都是你的報應,奴婢對醫術也有淺薄的認識,你這分明是懷胎六月的跡象,你進宮才三月,你說皇后娘娘找人來強暴你,怎麼可能?那中間的三個月怎麼算,你分明是栽贓我們娘娘。”柳汀護主心切,不顧尊卑,上前就和闌雪鶯理論起來,惠妃見她站出來,正好解自己的憂愁,便沒有阻止她。
闌雪鶯一聽,果然嚇了一跳,不過她豈是這麼容易任命的人,她當即道:“你只是個宮女,憑什麼說我懷胎六月?你是皇后的人,自然替她說話,從進宮開始,皇后就屢次找臣妾麻煩。太后,臣妾敢肯定,這世上絕沒有什麼怪胎之說,這血蟾蜍一定是皇后娘娘趁人不備弄到胎盤中的,要不請太后查一下最近有沒有娘娘的人出宮,如果有的話,那她的人一定去弄着血蟾蜍去了。否則,就算臣妾死,也死得不瞑目,臣妾的冤魂會一直纏繞在皇宮,讓那些害我之人不得好死。”
闌雪鶯賭咒發誓的,看她這副憤怒的模樣,好像她儼然成了陷害者,白芯蕊成了角落裡陰險的小人,弄得邊上的宮女們不禁動搖起來,這到底是相信誰的纔好。
“大膽,偷生野種不說,還敢大言不慚,想驚擾皇上,哀家殺你一萬次都不夠。”惠妃猛地拍了下玉椅,發出砰的一陣聲音,驚得在場人瑟瑟發抖,雖然太后平時深居簡出,脾氣看上去不冷不淡,不過她要是發起火來,死的可不是一兩人,那是一大片人,所以所有人都害怕得臉色蒼白。
闌雪鶯反正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也不僞裝,當即指向白芯蕊,大聲道:“太后,因爲皇后寵愛皇后,你就偏袒她嗎?這件事要是讓老百姓知道,百姓又會怎麼看太后和皇上?最妾現在懷疑皇后陷害我,太后不僅不給罪妾一個公道,反而幫這個人面獸心的女子,雪鶯不服!”
白芯蕊臉上浮現一個好笑的表情,冷冷看向闌雪鶯,不緊不慢的道:“好呀,你說是我害的你,把證據拿出來。你所謂的懷疑全是你自己的猜測,在場有誰看見本宮將血蟾蜍放到胎盤裡去了?本宮一直站在離你一丈的地方,難不成本宮還會無影手,偷偷將蟾蜍放了進去?又或者有人看見是本宮的丫頭柳汀害的你?本宮看你引產生怪胎是事實,有這麼多人證和物證,而你沒半證據就想誣賴本宮,你當本宮是傻的?闌雪鶯,我勸你,做人不能這麼二百五,更不能這麼狠,這樣只會報應道你和你的後代身上,今天這隻怪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先撇開這怪胎的事不說,光是你之前殺人的事和欺瞞太后的事,就夠你砍頭的了!”白芯蕊冷冰冰的說完,當即仰頭朝看向惠妃,目光如珠,熒光透亮,渾身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氣勢。
闌雪鶯冷哼一聲,在白芯蕊說完後,雙眸溢出陣陣寒光,沉聲道:“好呀,有種你就殺了我,現在就殺,我倒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來自於話裡充滿威脅,白芯蕊心裡當即一怔,座上的惠妃聽見她的話,也覺得頗爲疑惑,難不成,她掌握來自己什麼秘密,所以纔敢肆無忌憚的威脅自己?
惠妃當即冷豎眉頭,目光比剛纔森冷起來,朝身側的小九道:“把一干宮人全帶去外邊,一個個問話,看看事情真相究竟怎樣,皇后、鶯嬪留在這裡,哀家親自審問。”
小九知道太后的意思,估計是有什麼事,不能讓這些宮人知道,忙將下座跪着的宮女全都帶了出去,裝作問話的樣子,把人全部領走。
這時候,整座大殿只剩下白芯蕊
闌雪鶯和惠妃三人,當然,還有地上的血蟾蜍。
所有人都知趣的退下去了,惠妃也不和闌雪鶯打啞謎,當即沉聲道:“三公主,別來無恙,哀家這麼久沒見你,想不到你竟混到哀家眼皮子底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