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就在週末擔心得無以復加的時候,電話總算被接通了。
“喂……”電話裡的周小沫顯然是在睡覺,說話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慵懶感覺,睡意惺忪的,“老弟,怎麼大半夜打電話給老姐啊?”
“姐……”聽到對方接電話,週末本來跳到了嗓子眼的心臟總算是稍稍平復了下來,頓了頓,他的語氣恢復正常,用一種很柔和的語氣和電話裡的周小沫說話,“姐,我剛睡呢,順便打個電話給你。對了,姐,你們學校應該快放暑假了吧,要回來嗎?”
“已經放假幾天了哦!”這時候,電話裡的周小沫似乎已經從睡夢中醒過來,說話的語氣甜甜的,非常溫柔,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很顯然是怕吵到同寢室的室友睡覺,“老弟,我最近幾天要和室友們去爬長城,過幾天我要回家的,一年多沒看到你和爸媽,我想家啦。”
聽了周小沫的話,週末心中一暖,剛纔的疑慮煙消雲散。要知道,周小沫的眉心長着一顆天然而成的美人痣,而剛纔那位穿黑裙的蒙面女人露出的額頭卻是一片雪白,沒有半點美人痣的跡象,而且週末通過電話確實聽出來周小沫是在睡覺。
“姐,你老弟我現在在康城也算是一號人物了,你回來的話我讓你看看。”週末對着電話裡的周小沫無比高興地說。
“真的嗎?那我得早點回來看看老弟的發展。”周小沫聽了週末的話,顯得格外興奮,頓了頓,她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問週末,“老弟,我打電話給爸媽,聽說你找了個漂亮的女老闆做女朋友,真的假的?”
週末當然知道周小沫口中的女朋友就是女悍匪祁寶寶,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周小沫問這話的時候是笑吟吟的,但是他總覺得周小沫在吃醋,而且,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數不出個所以然來,最終打哈哈說:“姐,你別聽爸媽亂說,我和她還沒成呢,而且我……我……”
“你什麼?”周小沫聽出週末欲言又止,忙追問,語中滿是急切,也不知道是在期待什麼。
“我……我……”週末繼續支支吾吾,好半天過去,他說了這麼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姐,我要等你回來。”
“等我幹嘛?”周小沫繼續追問,很有點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呃……”週末發現自己在周小沫面前永遠是個口吃患者,頓了頓,最終只得苦笑着說,“等你幫我出謀劃策唄!”
“撲哧……”電話裡的周小沫聽了週末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剛笑出聲來她似乎就用手把嘴巴捂住了,她再度壓低了聲音對週末說,“老弟,室友們都在睡覺,我改天回家了再說吧?”
“姐!”週末忙又問,“我前幾天讓我朋友給你送去的手機你收到沒有?”
週末口中的朋友自然就是大胖子金瑞年。
“收到了,我現在用的就是你朋友送來的手機哦。”周小沫很幸福地說,“老姐我很喜歡哦!送你一個香吻,麼麼噠!”
週末聽到電話裡的周小沫親嘴都發出聲音了,不由老臉一紅,耍起了只在周小沫面前才玩的小孩子伎倆:“姐,這麼親不算的,你回來了得親我。”
“去你的。”周小沫語帶輕嗔地數落了週末兩句,姐弟倆這才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
在打電話給周小沫之前,週末的心裡就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她的腦子裡始終盤旋着那位黑紗蒙面的女孩兒,拋開周小沫眉心的那顆美人痣不談,他總覺得那個女孩兒和周小沫長得驚人的相似,甚至懷疑周小沫就是那個女孩兒。
不過,和周小沫通了電話後,週末否定了這種猜測,他覺得自己是太想自己的姐姐所以眼花了。
週末想起剛纔那位穿黑色紗裙的蒙面大美女打他一巴掌時貼在他胸口的紙條,他就忍不住打開來看:“買兇殺你的,姓路!”
看到紙條上寫的這幾個字,週末瞳孔驟然一縮。
且不管那個姓路的人是誰,單是蒙面的女孩爲什麼要給週末這張紙條週末就想不通。
“她爲什麼要告訴我?”週末的心中升騰起一朵疑雲。
再次回想那個蒙面女孩。
一身黑色的紗裙,頗有幾分古色古香的味道,透過紗質長裙,週末可以想象得出女孩的身段有多妖嬈。
再加上一條蒙面的黑紗和那條酷似周小沫的馬尾辮,週末越想越覺得這事透着玄乎。
黑紗沒有遮擋住的眼眸和額頭,精緻婉約。
週末不會傻到相信這個蒙面的大美女會看上了他的長相,畢竟一百萬美金的佣金是那麼的誘人,如果蒙面女孩提供的信息是真的,那就從側面證明對方要放棄一百萬美金,天底下有這麼傻的人嗎?
如果說那個蒙面的女孩不是周小沫,那又會是誰呢?一個一面之緣都沒有的陌生女殺手頭目會對週末好?
從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這種好事的週末非常清楚,對方這麼做很明顯是有目的的,至於是什麼目的,他一時半會還想不明白。
“姓路?”週末雙掌將那張紙條搓碎,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路這個姓氏很少見,我所認識的姓路的又和我有過節的,不就只有路帥傑嗎?可是,路帥傑不是已經被抓了嗎?”
“明兒得去局子裡看看!”週末暫時也想不通關節所在,乾脆打定主意明天去局子裡看看。
從廣場回到寶寶旅行社的時候,大廳的燈還是亮着的,祁寶寶此時正雙手託着腮幫子坐在收銀臺前,電視的聲音開得很大,但是她分明是在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一般。
週末見祁寶寶都這麼困了還在等自己,心中一暖,忍不住輕輕敲門:“寶寶,我回來了!”
週末說話的聲音很小,但祁寶寶還是聽到了,她身體一個激靈,本來拄着腮幫子打瞌睡的她抹了把嘴角流出來的口水後就站起來開門。
她一邊走一邊擦拭眼角,眼圈微紅,從裡面打開門後,祁寶寶關切地問道:“沒抓到?”
週末搖搖頭:“寶寶,太晚了,你趕緊去睡覺吧,我來鎖門!”
“我睡不着!”祁寶寶幽幽地說了一句。
“你哭了?”週末接過祁寶寶手中的鑰匙把門反鎖上後,這才注意到祁寶寶的眼睛紅紅的,“怎麼了?我不是說了嗎,剛纔那女的真是殺手,她就是看到了你在門口才故意脫衣服的呢……”
“不是這事!”祁寶寶搖搖頭,轉身坐到沙發上,她翹着個二郎腿,深深地嘆了口氣,“唉!”
看到祁寶寶那雙穿着絲襪的圓潤美腿就這麼橫在自己的面前,坐在祁寶寶身旁的週末不由吞嚥了口口水,目光不由自主地順着祁寶寶翹着的長腿一點點地向上移動。
坐在沙發上的時候,祁寶寶下身穿的齊膝蓬蓬裙已經滑到大腿處,挺翹的臀股被黑色絲襪包裹着,輪廓清晰。
“週末!”祁寶寶哪能感覺不到週末的目光此時正盯着她蓬蓬裙下的飽滿處看,女悍匪臉頰兒微紅,只覺得身體微微燥熱,她正了正身子,本來翹着的長腿併攏着放在一起,甚至還攏了攏裙底,唯恐週末一個把持不住將她推了似的,她用那雙桃花眼很認真地正視週末,眼中既有疼惜,又有幽怨,“你這個混蛋欠了一筆很大的感情債,你知道嗎?”
週末哪能不知道祁寶寶話中的意思,他微微苦笑着點頭,沒有說話。
“唉,你怎麼還哦!”祁寶寶再度嘆息。
“她在樓上睡嗎?”週末口中的“她”,自然就是閆青菜。
“本來她說要和我一起等你回來的,好說歹說我才把她勸上樓去睡覺……你……你……”說到這裡的時候,祁寶寶突然語塞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半天過去,她突然幽幽地說,“唉,你又不是沒和她睡過,我吃哪門子醋啊?你去和她滾牀單吧!媽的,誰讓老子是個好人呢!”
“你……”聽了祁寶寶的話,週末心中一緊,“你也知道她生病的事情?”
“你……你怎麼知道的……”祁寶寶急忙將自己的嘴巴捂上,“不是我說的吧?我答應青菜不會和第二個人說的。”
“哥哥是從我二哥那裡聽來的。”
閆青菜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樓梯口,嚇得背對着樓梯口坐沙發的祁寶寶急忙轉身。
“青菜,你怎麼起牀了?”祁寶寶驚呼出聲。
“祁姐,我睡不着!”閆青菜柔柔衝祁寶寶笑了笑,然後坐到了祁寶寶身邊的沙發上。
此時的她長髮披肩,身着一身粉色的睡裙,裙底下的兩截美腿若隱若現。
褪掉臉上的淡妝後,閆青菜的臉色顯得特別蒼白,如同白紙一般,連帶着嘴脣都是發紫的,裙下的兩截美腿、脖子上也多有紅印子,整個人看上去病怏怏的,怎麼看怎麼像《紅樓夢》中的林黛玉,看得週末一陣心疼。
“啊喲,我好睏啊,你們聊吧,我先睡了。”注意到閆青菜和週末的眼神對視在一起,祁寶寶急忙打了個哈哈,然後轉身就朝樓上跑去,沒有人看到,她在關上自己臥室門的時候,臉頰上滑過兩行清淚。
……
“青菜,在和我交往之前,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患病的事情?”盯着閆青菜蒼白的臉頰,週末如同審訊犯人一般質問。
閆青菜埋着頭,看都不敢看週末一眼:“哥哥,我不想你爲我擔心。”
聽了這話,週末心中無比疼痛,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冷冷一笑,隨即用冷冰冰的語氣不屑地說:“我看你不是怕我擔心,而是怕我知道你有病後嫌棄你不和你好,對吧?”
閆青菜的嬌軀微微一顫,很明顯,週末的話非常傷人,她覺得這話就好像是一柄尖刀深深刺進她的心臟,她倔強地含着淚不讓自己哭出來,她決然搖頭:“我沒有!”
“你有!”週末突然攥緊了拳頭,他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說,“閆青菜,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我當初和你在一起就是爲了睡你而已,我從沒有愛過你,一次都沒有。如果我當初知道你得了病,我就算是去睡小姐也不會睡……你……”
啪!
週末的話沒有說完,閆青菜突然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他的臉上。
下一秒,閆青菜抓起桌子上的鑰匙飛快開門逃出去。
被閆青菜甩了一巴掌的週末頹然地坐在沙發上,他如同石化了一般。
良久,他給閆青菜的二哥閆羅王發了一條短信:
“我已經和你妹妹斷了,希望儘快送她去治療。另外,發一個卡號給我,醫藥費我承擔一部分……”
發了短信後,週末頹然地蹲在地上,看着大開的玻璃門空落落的,他暗歎道:“青菜,對不起,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逼你去治療……”
……
暗夜中,閆青菜一邊痛哭一邊奔跑,淚水朦朧了她的雙眼。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和週末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從第一次在女兒紅髮廊的相識到那一碗蛋炒飯,從那一次來大姨媽到和週末義無反顧地在牀上愛,從遠遠目睹週末和花敗樓對打到千里迢迢從美國逃回來見週末……
“哥哥,我不是笨蛋,你以爲我不知道你說這麼傷人的話是爲了讓我對你死心,然後了無牽掛地去治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