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吃驚,這些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到。”陳杉說道。前世什麼牛鬼蛇神的營銷方式他沒見過,掌控公司股價對公司進行吞併,所以他對這些伎倆並不陌生。
“張家給了你們多少的分成?”陳杉繼續說道。
薛渡本來心裡有幾分好奇,這個傢伙看來還的確有些本事,心裡哼了一聲,不知怎的,很想從他嘴裡知道一些答案,薛渡沉默半晌,說道:“五點五成。”
“五點五成啊,都超過一半了。”陳杉來回走了幾步冷笑道:“這麼誘人的條件,要是我的話,我也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可是前輩。”陳杉語氣突變道:“你有沒有想過,他憑什麼要給你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呢?你們是兩家聯合,爲什麼他卻給你這麼大的利益?”
薛渡說道:“我和張家商量了一下,他們要求雨馨嫁過去給他的公子做媳婦,才故意開出這般優厚的條件。這樣也挺好,有雨馨在張家背後操持,那張家人也不會有什麼小動作。”
“原來如此。”陳杉語重心長地點了點頭,“故作大方,送給薛家大部分股權,只要博取了大小姐的好感,將來好事一成,這五點五成乾股卻可以不廢吹灰之力再收回來了,這張家確實打的好算盤啊。”
這也難怪薛渡會作此猜想,那張家人定會拿着雨馨做人質,慢慢侵蝕,誰會想到雨馨是否幸福呢?
“不難看出,雨馨小姐是不會喜歡那未曾謀面的張家公子的。”陳杉說道。
薛渡心想,那不是廢話嗎?雨馨現在扯着你不放,要是強行把她拉到張家,說不定雨馨會不會做出拿劍自刎的蠢事來。
薛渡纔不管這些,說道:“不管是啥公子都好,只要他對我薛家有利,我便可以犧牲了一切。再說了,那張公子也不是那麼不堪,聽說還是江南省有名的俊男,馨兒,你嫁過去一定會幸福的。”
“我不!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老頭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大不了我跟陳杉浪跡天涯去,你自己去嫁給那張家公子吧!”薛雨馨立馬反駁道。
這話說的深入我心,這纔是我心愛的女人,陳杉心裡得意的暗歎。
薛渡其實也明白薛雨馨的心意,見沒辦法說服他,他心裡打起了薛妙華的主意,但是那個小妞的脾氣可不比薛雨馨差,她還真的能做出拿劍自刎的事來。
可是那張家人點名道姓的要薛雨馨,其他人一概不接受,這可讓薛渡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總不可能他自己嫁過去吧。
“其實,聯營這種事情,無非只有兩種情況。這第一嘛,就是說的好聽,有錢大家賺。能有這種大公無私的心態當然好了,相信那張家也是如此對前輩這麼說的。可是他如此大方,將超過五成的股份給了薛家,就算是他們有心娶到雨馨,難道他不怕被薛家拿捏嗎?畢竟咱們薛家出人出力,雨馨還在他們家有操作空間,一哭二鬧三上吊。”陳杉冷靜分析道,胳膊上卻被雨馨狠狠地捏了一把,痛得他齜牙咧嘴。
陳杉吃痛之下,趕忙把另外一種可能說了出來,這可太遭罪了。
“另一種可能,便是聯營其實只是表面,實際上卻是玩的兼併遊戲。”
“兼併?”薛渡皺起了眉頭,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
“這個可能性我們也考慮過。”薛渡說道:“其實我也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可是卻找不到癥結在哪?他給了那麼多幹股,主動權又都在我們薛家。”
陳杉反問道:“薛前輩,你們兩家討論的時候,是如何地調配資源的?哦,說簡單些,就是相互之間如何分工合作?”
薛渡感覺有些奇怪,這個傢伙瞭解的東西還真不少,他回答道:“合營之後,我薛家負責出人出力,因爲庫房失火損毀,佣金全部統一存放在他們那裡。”
陳杉冷笑道:“那張家是否負責接單?”
“你怎麼知道?”薛渡奇怪道,“張家人接單鏢單後讓我們出發,我們只需要出人出力即可,反倒方便了不少。”
陳杉苦笑着搖頭道:“我的前輩啊,你們被人耍了卻還不自知,恐怕你被他們騙着賣了,你卻還在數銀票呢。”
薛渡大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陳杉絲毫不以爲意,說道:“前輩,你認爲做押鏢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麼?”
“鏢在人在!鏢亡人亡!”薛渡毫不猶豫的答道。
回答正確,但全都是廢話一籮筐,我問的是生意,你說的是押鏢,社會不知道鏢在人在,鏢亡人亡。快遞丟了還得賠錢呢!
“前輩,我問的是,做生意最重要地環節是什麼,或者說賺錢的第一步是什麼。”陳杉遵循漸進的啓發道。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銷售理論,薛家雖然經營鏢局多年,卻一直是自己摸爬滾打,陳杉只好做一回老師。
薛渡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看着陳杉的雙眼道:“你指的是接單?”
這薛渡確實有一些經商頭腦,要知道在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什麼營銷理論,所有地店鋪還是自發銷售模式,更別說什麼營銷了。銷售一直是無人重視的一塊,薛家沒有陳杉那前世的記憶,但他能想到這一點,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沒錯。”陳杉大聲道:“就是接單,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銷售。前輩,你可能還不能理解銷售的威力,說的誇張點,只要有好的銷售隊伍,就是茅房裡的一坨屎,經過包裝,我也能把它賣出去。”
這是陳杉以前在一家工廠裡做銷售時候銷售總監常說的一句話,他是後來想繼續完成學業,纔回到了學堂。
“咳咳,這裡還有女眷。”薛渡不懷好意地看了他一眼,假裝咳嗽了一聲,聽了他的分析,便感覺這裡面還有很多道道。
陳杉也注意到自己說話說嗨了,這是他一直改不掉的毛病。
“把銷售環節交給張家,那就是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人家。那張家生意規模雖大,擴張迅速,可是在營銷網絡上,一時半會是很難建立完全的,我記得張家的鏢局業務還是臨時組建起來的。這哪裡及得上我們薛家多年苦心經營?張家一旦掌握了經營權,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利用薛家在行業內的名聲擴充自己的實力,甚至是取而代之。一旦取消聯營,薛家的名聲卻已荒廢,你拿什麼去和張家人競爭?我如果沒猜錯的話,現在咱們薛家,應該在破產的邊緣了吧?只要貨主前來取貨,咱們薛家的名聲跟錢財,都將化作烏有。”陳杉一針見血,聽的薛渡後背哇涼哇涼。
“雨馨,給我弄杯茶,一口氣說真多,我還真有點渴了。”陳杉大大咧咧地說道。
正如陳杉所說的一樣,薛家現在面臨的困難非常嚴峻,只要貨主來取貨,沒有貨物交出去,不但會失信於人,還要面臨鉅額的賠償。
雖然薛渡早就安排宗族人員用家產去購買清單上的貨物,但是宗族的人畢竟已經分家,嘴上說的好聽而已罷了。
薛渡的臉色煞白,如果照陳杉的分析,張家的聯營之計顯然了暗藏虎狼之心,怎能不讓他後怕。
“難道這張家真要吃了我們不成?”薛渡喃喃自語道。兩家人又都是做生意的,碰面的次數不少,卻沒想到他們還包含着這等禍心。
“啊哈,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前輩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沒準那張家是真的爲了蕭家着想呢。”話已經說透了,陳杉也懶得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