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萬縣換防
萬縣位於長江上游地區、重慶府的東北部,處三峽庫區,自古以來就是一座重要城市,其歷史可以追溯到夏商時期,這裡扼守着長江,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歷來是兵家的必爭之地。
昔日守衛在這裡的是大明守備將軍,自紫天關一役後,陸皓山割據四川,這裡守衛就換成陸皓山的親信大山,這位羌族少年跟陸皓山時陸皓山還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而大山是第一批糾察隊員,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陸皓山由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變成割據四川的總督,而大山也通過自己的奮鬥成爲陸皓山麾下的一名千戶長。
站在城樓上,大山感到自己身上沉睡了五年熱血慢慢開始沸騰,因爲好戰的他聞到了戰爭的氣息。
就在長江下游,張獻忠收編老回回的部屬後,傾巢而出,逆江而上,水陸並進,用船漿不足以驅到船前進,只能用人來拉,張獻忠的運兵船那是動輒上千人的大船,逆流而上那困難可想而知,沿途驅趕百姓拉縴,一路上不知多少百姓倒斃,而兩岸山高林密,行軍很困難。
可就是這樣有利的環境下,大山的幾次請戰都被陸皓山嚴令拒絕,嚴禁主力出戰,就這樣眼睜睜地等張獻忠大軍壓境。
軍令就是軍令,大山可以不理解,但不能不服從。
回頭看看校場上一動不動站軍姿的部下,大山眼裡浮現驕傲的神色:部下一個個站得如青松一樣挺直,就像釘在地上的木樁一樣一動也不動,現在已是冬天,很多戰士在寒風中冷得青一塊紫一塊,可是沒一個人亂動,紀律性極強。
這是每天雷打不動站軍姿,時間不久。也就半個時辰,別小看這短短的半個時辰,對士兵的紀律有很大的約束性,這些士兵身穿棉甲、腳踏皮靴、執長矛、背火銃,腰間掛着長長的子彈袋還有皮靴裡插着匕首,這些都是陸皓山麾下普通士兵的標配,而羌族出生的大山,不僅招收了大量的羌族少年,對柴刀念念不忘的他把柴刀武裝到每一個部下,所以那些部下的腰間還掛着一把明晃晃的柴刀。閒事砍柴練臂力,戰時用大山傳授的獨家刀法殺敵。
多好的士兵啊,聽說張獻忠要來,一個個老嚷嚷着要請戰,可是成都方面就是嚴令禁止,這讓大山有一種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感覺。
大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哥,有大隊人馬往這裡衝來。”就在大山沉吟間,一個心腹突然指着遠方道。
這心腹是大山的堂弟。自己人,在很多場合都是稱大山爲哥。
大山扭頭一看,心頭一緊,以爲張獻忠的先鋒部隊到了。聞言連忙一招手,馬上有心腹把他的千里眼遞上,用千里一看,大山頓時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太好了,大人終於行動了,只是。爲什麼派張銳這傢伙來呢,他的手下可是一般啊。”
千里目中,走在面前正是這些年混得風山水起的張銳,自從他打入搖黃十三家,成功協助大人取得四川后,地位直線上升,是四川炙手可熱的人物,去年他成親時,大人帶着二位夫人親自爲他作主婚人,其地位僅次於李定國和孫熊。
地位是高,不過那些手下的素質只能算一般,那些從搖黃賊轉成兵的痞子,只有他才能降得住,事實上那些人只聽他一個人的命令,這些搖黃賊雖說素質不行,不過卻是格外的團結,開除哪個都得鬧騰,於是好的差的都留下來,此外,那些犯了事的人也會安排到他的部下,美其名曰以毒攻毒,實則就是炮灰中的炮灰。
大人這是派這些炮灰來消耗張獻忠的實力?
沒多久,張銳就帶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進了萬縣。
“張兄弟,你可來了”一看到張銳,大山馬上熱情地說:“太好了,我一個人兵力是有點不足,你來了我們就可以大幹一場了,對了,大人有什麼指示?我們什麼時候出擊?”
張銳楞了一下,轉而笑道:“大山兄弟真是直爽,估計在城裡憋得慌了吧?”
“可不是,張獻忠那大賊頭逆流而上,我們處於上流,要想襲擊他們就像吃飯那麼簡單,別的不說,我們用小船載着柴火、硫磺等易燃物,放近點火讓它衝下去,就是這一招就讓張獻忠夠嗆的,可是大人嚴令不準動,天天看着那麼多戰機白白錯失,真是想想都覺得難受。”
看到張銳來了,大山好像找到一個傾訴的對象,一五一十把自己的不滿說出來。
張銳有些同情地拍拍大山的肩膀說:“大山兄弟,那得你做好心理準備,因爲有些事我說出來,估計你的心更難受。”
“說吧,沒事,不用說我也猜到,這次出戰,你爲主將我爲副,張兄弟的能力在四川哪個不知道?大人早就說過你有勇有謀,你作主將,兄弟我服,全聽你的。”
“那倒不是,大山兄弟,大人有令,讓你帶着你的人退於培州,這萬縣就換兄弟我接防了。”
“啥?”大山楞了一下,突然大叫起來:“什麼?換防?讓…..讓我退守培州?”
張銳很認真地點點頭,拿出一紙手令說:“沒錯,大人是這樣吩咐的?”
大山接過來一看,一下子傻眼了,那手令上寫的和張銳說的一樣,自己率着本部將士退守培陵,而萬縣就是張銳及其手下接守。
“憑什麼啊?”大山一下子不爽了:“那張獻忠都送到嘴邊了,憑什麼你們來換防,讓我們?搶功,你們這是赤裸裸的搶功,不行,我不服。”
張銳哈哈一笑,一臉不在乎地說:“怎麼,你還想違抗大人的命令不成?不服去成都找理論去。”
“誰說我要違反大人的命令?”大山一急,馬上大聲說道:“大人的命令,我大山肯定服從,哼,我明白了,張銳,肯定是你這個小人,看到有功勞就在大人面前獻媚,大人這才把守城的任務交給你。”
說完,不待張銳回答,大山就指着張銳身後那些素質不一、有些流裡流氣的士兵們說:“看你的的手下,一個個就像蔫了的黃瓜一樣,就這些歪瓜裂棗還能打勝仗?你別果子沒吃上弄得一嘴刺,哼。”
罵完張銳,不待他回答和解釋,大山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大山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說走就走,留下一個副手給張銳介紹情況,然後讓部下打點行李,準備爲退守涪陵準備。
直到大山走遠了,張銳有些苦澀地、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大山兄弟,你還真是猜對了,這次換防,大人暗中下令我許敗不許勝,這樣才能把張獻忠這頭黃虎引進四川這個牢籠裡,那時再給他致命的一擊,讓他永不翻身,換防,那是大人愛護你啊。”
要想魚兒上鉤,總得放點誘餌吧,這些誘餌可是人命,死那些死不足惜的犯人和桀驁不馴的搖黃賊自然要比辛苦訓練出來的精兵強,除此之外,就是敗也要敗得有樣子,個性率直的大山不適宜做這些事。
說起狡詐,自然是搖黃賊比較在行。
不到半天的功夫,大山就率着部下浩浩蕩蕩走出城門,朝涪陵的方向進發,跟隨他們的一起出發的,還有老弱和婦孺,這也是陸皓山的意思。
張獻忠一到,萬縣就成了第一戰場,婦孺這些在戰時還要分心保護,自然是提早轉移好,陸皓山當年還是小小的江油縣令時就會收買民心,現在當上四川總督,自然不會在這方面懶惰。
ps:??這類書人物、地名等都不能隨意,不能天馬行空,寫得慢一點,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