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三字真言
“給我殺!”孫熊把手裡的大鐵錘舉天一震,大聲地吼道。
李定國把手裡長槍一舉,霸氣十足地說:“兄弟們,跟我衝”
說罷,二人率先衝鋒,看到二位將領這麼悍勇,一衆將士大受鼓舞,一個個拍着馬跟着二位將軍衝鋒,川軍可以反守爲攻。
趁你病,要你命這是陸皓山的準則,看到張獻忠有退意,馬上命令李定國和孫熊主動出擊,大開城門,把騎兵放了出去,當然,這並不是純粹的騎兵,每個騎兵除了慣用的彎刀,還備有新式火銃和手榴彈。
陸皓山還沒有割據四川時,就和沙兒可萬戶所的普布有合作關係,用茶葉換取戰馬,割據四川后,二人的關係就像魚水交融一樣,互通有無,這些年陸皓山在四川韜光養晦,培養大量的騎兵,現在是時候讓他們露出人鋒利的獠牙了。
張獻忠和他的大西兵已入甕,沒必要再藏着掖着。
“殺啊”
“讓我們看看我們蜀中好漢的利害。”
“兄弟們,建功立業就在今朝。”
一時間,馬蹄好像要把大地踏破、喊殺聲直衝雲霄,身穿黑色皮甲的騎兵就像一團團黑雲,鋪天蓋地向潰退的大西衝去。
“義父,川軍,川軍出來了,我們怎麼辦?”劉文秀有些驚謊地對張獻忠說。
張獻忠看到,不驚反喜,他大聲下令道:“川軍出城了,騎兵在哪裡?給本王衝上去纏住他們,反擊,所有人給我衝,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把這座小小的望江關給我破了,可望,你給我帶隊衝。
川軍是勇,但是人數少,所有川軍加起來僅有十萬人,要守邊要防別的勢力侵入,就是他怎樣運作,這裡的川軍肯定不會多到哪裡去,張獻忠具有賭徒擁有的一切特性,在沒有輸完最後一塊籌碼前,他怎麼也不肯放棄。
對方的騎兵衝上來,雙方一旦糾纏在一起,那麼對方的火器就不能發揮作用,雙方就爆發激發的白刃戰,對張獻忠來說,最不怕的就是人員的傷亡,就是這十多萬全死了,身後還有幾十萬人呢。
剛纔那仗打得太憋悶,孫可望和一衆大西將士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看到川軍竟敢追出來,一下子怒火沖天,沒有遲疑,孫可望大吼一聲,翻身上馬率部徑直向追出來的川軍衝過去,而訓練練有素的大西兵看到,一個個也調轉槍頭,不顧一切地衝上去。
爲了激發士氣,張獻忠一下子搶過一旁鼓手的大棒錘,親自敲起鼓來,“澎澎,澎澎澎……”看到自家大王親自擂鼓,大西軍原來低落的士氣一下子大振,一個個又悍不畏死地衝上去要跟一直龜縮在城牆後面川軍拼命。
拼了,好好出一口惡氣。
就當大西軍以爲馬上要一場血戰的時候,沒想到正在衝鋒的川軍突然收住馬蹄,一個個從身後拿出一杆新式火銃,對着前面衝鋒大西軍放起槍,這些全是新式火銃,不用放藥不用點導火索,一填好彈一扣扳機就能擊發,隨着火銃不斷擊發,衝在面前的大西軍不斷地慘叫着倒下。
想近身拼命的願望再一次落空。
看到那些和自己多次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個個倒下,孫可望的眼都紅了,大西軍不知多少次冒着官軍的火銃前進,但沒有有一次像這次損失得這麼慘重,他大吼一聲,不退反進,拼命催馬前進,而大西軍個也被徹底激怒了,一個個紅着雙眼去衝鋒。
衝,衝,只要衝近了,就可以和這些極爲討厭的川兵血拼,這是所有大西兵的想法,他們並不能奢望自己能把敵人全部殺死,但求一個公平戰鬥的機會。
近了,近了,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衝在前面的孫可望都能看得清對面敵軍的臉了,只見那些川軍還在鎮定地裝彈、扣動板機,面對氣勢洶洶的大西軍,他們面上沒有畏懼之色,一個個面色平淡,而對即將面臨的戰鬥一點也不感到害怕。
當兩軍相距大約只有十餘丈時,孫可望終於明白爲什麼不害怕原因了,只見川軍很熟練地把那杆怪異的火銃背在背後,然後一個個調轉馬頭,準備逃跑,就是孫可望率領一衆手下準備追的時候,那些逃在前面的川軍從腰間拿出一枚枚好像小瓶子的東西,有某處拉一下,一邊逃一邊扔。
孫可望眼睜睜地看一枚手榴彈越飛越近,在眼簾裡越變越大,就在他發楞的時候,一個心腹手下大叫一聲:“將軍,危險”然後伸開雙手擋在他面前。
“轟”的一聲巨響,一枚手榴彈在前面僅一丈的地方爆炸,那巨大的響聲把**的戰馬都嚇得驚叫得快要直立起來,要不是孫可望騎術精湛,剛纔就這麼一驚都得掉馬了,可是躲過一劫孫可望並沒有半色喜色,那張國字臉沉得快要滴水:剛纔擋在自己面前的心腹手下,永遠地倒了下去,也就是他的捨命相救,自己才能倖存。
好霸道的武器,先別說那新式火統比那些七眼銃、鳥銃高明多了,而那些像小瓶子會爆炸的東西更是厲害,一扔出就爆炸,好像一個個都是會旱天打雷的雷公一樣,這樣一來,相當於每個人身上都攜着一門隨時可以發射的火炮一樣,幾千人就是幾千門小火炮,這樣的火力,誰惹得起?
真是了八輩了的血黴,本以爲四川是一頭豬,最多是有點難纏的野豬,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扮成豬的老虎。
開弓就沒有回頭箭,就是明知不敵,也得硬着頭皮上,自己方還有好幾萬人,而這些衝出來的騎兵,充其量也就三五千人,人數是它的十倍以上,要是刀不見血,說什麼也不肯回鞘了。
“砰砰”
“砰砰砰……”
這時火銃聲又響了起來,孫可望一看氣炸了,原來那些川兵藉助手榴彈爆炸趁大西軍亂成一團或畏縮不前時,再次拉大了兩軍的距離,拉開距離後又再把火銃拿出來,對着大西兵射擊,在火銃的擊發聲中,不斷有人倒地。
“無恥,膽小鬼、下作、無膽匪類”孫可望氣得差點吐血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大吼一聲,又再次糾集殘部繼續追殺川兵,追殺這些狠不得把他們一個個生吞活剝的川兵。
實太可恨、太可恨了。
戰鬥一直在繼續,可是孫可望越打越是心驚,那隊川騎人數不多,可是作經驗非常豐富,最重要是他們的作戰方式,遠了用火銃打,近了用手榴彈炸,而你一想退,他們又如蛆附骨樣的貼着,讓你打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令人絕望的是,一直都是在捱打,沒有看到一絲取勝的希望。
戰鬥一直在繼續,孫可望越打心情就越沉重,原來人數是佔壓倒性優勢的,可是人越打越少,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敵則能分之,一開始還想圍住他,逼他投降,這樣就可以掌控大局,沒想到川軍沒什麼傷亡,而自己的人越來越少,幾萬人讓幾千人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這仗打得都想哭了。
孫可望這才明白,爲什麼川軍那麼富有,可是這些騎兵卻只用皮甲,這樣不是爲了省銀子,而是爲了減輕戰馬的負重,這樣跑得更快、更遠,還有,大西軍千方百計收集戰馬時,實力很薄,根本沒得挑,可是陸皓山早早和普布打招呼,每年都用茶葉換裡一批好馬回來訓練、分配給部下,論戰馬的質量,自然是後者更有優勢。
難怪怎麼追都追不上。
“天啊,這是要亡我大西軍?”看着地上一具具死不瞑目大西將士的屍體,孫可望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不是大西軍太差、也不是大西軍畏敵,而是從頭到尾都是讓人牽着鼻子走,想拼命都沒有機會,因爲川軍一直極力抗拒正面接觸,而是利用手中先進的火器,不斷地蠶食着大西軍的有生力量。
“大人高明,區區三千人騎兵就把張獻忠的近八萬精銳玩得團團轉,一點點蠶食大西軍的兵力,沒多大的功會,那幾萬大西軍就折損了一半,而我川軍付出的代價屈指可數,照這樣發揮下去,全殲他們只是時間的問題。”城牆上,趙功常放下千里眼,一臉佩服地對陸皓山說。
歷史上,以少勝多的戰例不少,但是贏得這麼囂張、這麼輕鬆的,還真不多見到。
對趙功常來說,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但對陸皓山來說,一切都在情理之中,這是一個時代文明對一個封建時代的碾壓,也是熱火器對冷兵器一種壓倒式的勝利。
“勝利只是早晚的事,而全殲大西軍也是時間的問題。”陸皓山揹着手站在城牆上,一臉自信地說。
趙功常看着下面不斷遊走的川騎,有些好奇地說:“大人,這種戰術很新穎,不知叫什麼戰術呢?”
“什麼戰術?”陸皓山猶如一下,最後笑着說:“就叫三字戰術吧。”
“三字戰術?哪三字?”
“退、擾還有追。”
李功常一臉不解地說:“大人說得實在太深奧,還請大人不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