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客觀的角度來論,儘管大明現存諸多的隱患,爛攤子更是多到數不清,不過卻無法否認一點,即大明依舊很強,僅是大一統的集權統治構架,便不知甩了多少國家,似大明這般幅員遼闊,整個天下又有幾個呢?
答案很明確,沒有!
擁有這樣的前提條件,只要大明能沿着某種步伐,逐步走出深陷進的泥潭,不被外部勢力打亂節奏,絕非沒有機會逆風翻盤的。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就快到秋闈了。”
與畢自嚴的交談結束,朱由校並沒有閒着,而是等來了孫承宗,從幹清宮外散步回到東暖閣,朱由校端起手邊茶盞,看向坐到錦凳上的孫承宗。
“眼下各地秋闈的主副考官,禮部皆已明確下來,也經內閣進行票擬,這封奏疏呈遞到御前,朕看過後覺得沒什麼,唯獨北直隸的秋闈,朕覺得要再議一議。”
科舉,是大明選拔官員的唯一正途,從科舉誕生以來,歷朝歷代皆是用此制度,來籠絡天下讀書人的。
朱由校比誰都清楚,想要革除科舉所生糟粕,絕非短時間內能辦到的,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佈局。
畢竟儒家思想已深入人心,要是想對科舉進行改革,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跟天下讀書人離心離德,現在的朱由校還不具備這種底氣,哪怕他是大明皇帝,但要是被有心之輩曲解事實的話,那麼大明就熱鬧了。
“涉及秋闈的閣議,臣也參加了。”
孫承宗微微低首道:“禮部舉薦的那些官員,多是博學多才、精通科舉的大才,眼下據秋闈開考不過月餘,臣以爲此事拖不得,畢竟此次秋闈,是陛下御極以來的首場……”
朕當然知道這次秋闈的含義。
朱由校呷了口茶,嘴角露出淡淡笑意,不止是今歲的秋闈,還有明歲的春闈,及後續的殿試,對天啓朝的意義都不一般。
恰恰是知道這些,朱由校才這般重視北直隸的秋闈,畢竟在御極登基之初,讓徐光啓接任國子監祭酒,朱由校便讓其新招不少監生,像盧象升、沈廷揚、倪元璐、蘇觀生等一批人才,眼下就在國子監進修呢。
別看先前朝局動亂,遇到的事情衆多,在這件事情上朱由校始終都沒忘,甚至在密詔援遼主力赴北直隸之際,其實還有一道中旨是頒到國子監的,簡單一句話便是凡在國子監進修的監生,皆無需返回原籍參考秋闈,可就近在北直隸參考,這在國子監引起很大反響。
這道旨意頒佈下來,省去國子監所轄監生很多麻煩,不必千里迢迢趕回原籍,去參加本省的秋闈,這節省的不止是銀子,更是大量寶貴的備考時間。
這也讓不少要參加秋闈的國子監監生,一個個心底對天子感恩戴德,只不過此前朝局甚是混亂,此事僅在國子監引起反響,卻沒有在外界掀起太大影響。
“卿家所言,朕豈會不知呢?”
朱由校保持笑意,看向孫承宗說道:“朕打算叫卿家擔任北直隸秋闈的主考官,着順天府尹孫傳庭、協理京營戎政的史永安任副主考官,這次秋闈朕很重視,所以朕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這……
此言一出,反倒是叫孫承宗愣住了。
“怎麼?”
見孫承宗這般,朱由校眉頭微挑道:“卿家是不願出任嗎?”
“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