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
方纔還筆直的軟劍掉在地上,夏孟春也如同死狗一樣跌倒在地。曹化淳眼見如此,不屑而笑,“就你這兩下三腳貓的功夫也好意思學人家拔刀相助?嘖嘖,看來你們漕幫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說着,他轉向朱由檢,恭恭敬敬的道:“公子,事平了。”
“我看見了。”
朱大皇帝走上前來,瞧瞧地上躺着的夏孟春再瞅那個已經嚇傻眼的混混,頓了一下吩咐起來,“把他們兩個帶走,一個訛詐,一個當街行兇把他們都送到順天府去。”
“諾!”
皇帝既然下令了,曹化淳這邊就押豬一樣把兩個人弄到了順天府,爲了防止有百姓跟隨,朱由檢還特意撒了把銅錢,玩了一招聲東擊西。
順天府大堂!
姚成因爲身兼兩職,按理說他的工作重心應該放在五城兵馬司上,奈何最近出了太多的事,所以反倒是順天府成了他的主業衙門。
此時此刻,姚成正坐在大堂上翻閱着最近的案卷,正看着的時候,忽然門外一個武弁跑了進來,“大人,不好了!”
武弁,就是官府當中的武士,他們不算是差役,但也同樣不是侍衛,平日裡就跟隨主堂官來來往往跑腿的一個差事,卻偏偏從軍隊中領取軍餉度日。
“什麼不好了?”
此人一進來,姚成就皺起了眉頭,他現在最怕聽到的就是“不好了”這三個字,“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出了什麼大事?”
“大人,門外曹督主來了!”
“啊!”
姚成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了,“曹督主?東廠的曹化淳?”
“是!”
我的天啊!
姚成心中暗道不好,趕忙起身還不等他出去,這邊朱由檢和曹化淳已經走了進來,“姚大人,咱家來報案了!”
“曹督主,您看您……萬歲爺!”
姚成說着擡頭,當他看到朱由檢的一刻,原本要說的話生生嚥了回去,急忙跪倒在地,“臣,姚成參見陛下!”
“平身吧,弄點水來。”
朱由檢直接掠過他面前進入大堂,姚成則趕忙安排人準備茶水點心,一切準備就緒,曹化淳的手下也把人做好交接,朱由檢這才把事情的經過向他說了一遍。
“現在你知道了吧?這兩個人那個混混兒你好好教訓一頓也就是了。不過那個夏孟春你要仔細些,朕總覺得他這一次進京好像有什麼事,漕幫是大幫,必須要小心謹慎。”
“臣,遵旨。”
聽他說完了,姚成鬆了口氣,幸好這只是民間的案子,沒有關係到什麼朝廷大員,不然的話自己豈不麻煩?
“那行,這就這麼點事都交給你了,朕就不打擾你問案了。”說着,朱由檢起身要走,這個時候姚成心中一動,忽然攔住了他,“萬歲爺,您先不忙着走,臣這裡有一件東西正好想要送給您呢。”
“是什麼?”
姚成神秘一笑沒有搭話,起身來到後堂,折騰了一會捧着一個木盒回來了,“萬歲爺,您看,這是臣前天家裡人送禮的特產。”
打開盒子,只見裡面擺放着一疊九枚金鉤魚翅,這是好東西,八珍上品,海中極鮮。
“哎呦不錯啊。”
朱由檢是個識貨之人,拿起一尾魚翅放在太陽底下看了看,淡金色,如水晶般剔透,正是其中的臻品。
“這是你老家人送來的?”
“是,臣原本打算這兩天找個機會給您送去。今天正好陛下駕臨,正好呈獻。”說着,姚成又將盒子封好,轉給了曹化淳身後的一個番子。
“行,要是別的東西朕就不要了。這種好傢伙……那朕可就收下了,你不會到時候後悔,晚上自己躲在屋裡哭吧?”
打趣着,朱由檢帶着人離開了順天府,姚成親自把他們一行送到門外,並且注目其走遠後,這才鬆了口氣!
“來人。”
叫了一聲,一旁的武弁趕忙上前,“大人您有何吩咐?”
“走,去大牢,本官要問案。”
對於皇帝交代的案子,姚成知道必須速戰速決,武弁應了一聲從前開道,一行人直奔大牢而去……
另一邊,朱由檢回到皇宮之後,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帶着自己淘的玉鈕還有姚成進貢的金鉤魚翅來到皇后周如玉宮中。
“阿玉!”
“恩?”
因爲朱由檢刻意不讓宮人們驚動皇后,所以周如玉根本不知道他來,正坐在房間裡看書,突然聽到有人叫喊自己,擡頭一看,驚喜的要緊。
“陛下?臣妾周如玉,參見陛下!”
“快起來。”
朱由檢親手把她扶起,之後打了個響指,變魔術一樣將玉鈕託在她面前,“你看,這個東西你可喜歡?”
“喜歡!喜歡!”
周如玉一把拿過玉鈕,像個小孩子似的高興得直蹦,她那不符合身份的天真爛漫讓朱由檢一下輕鬆了很多。
其實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放開自己,也只有在周如玉面前,自己纔可以把臉上的面具撕下,好好呼吸一番。
“陛下您不是說,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能來看臣妾的嗎?”周如玉說着,把玉鈕藏好,之後拉着他就往屋子裡走,與此同時還悄悄地把所有宮女都給趕了出去。
朱由檢道:“原本是這樣的,不過朕想你啊。”
“想我?”
周如玉眼珠一轉,古靈精怪地轉過身來,嘟着嘴看他,“莫不是陛下想要做那種事了,才說是想我的?”
“……你啊。”
朱由檢拿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盯着她苦笑,不過他也看得出,這小妮子嘴上說的是自己如何,實際全然都是她心裡裝着那點事兒呢!
心思一動,朱由檢突然一貓腰抱緊了周如玉雙腿,扛着她就往寢房走去,邊走還邊說,“是啊,朕就是想了,難道不行嗎?你個小妮子,咱們現在就來!”
“不要!不要!臣妾不要!”
聽他說哇,周如玉頓時掙扎起來,可是那點力道連小貓都不如,就這麼朱由檢帶着她來到寢房,直接把她扔在了牀上,剛想撲上去玩老鷹抓白兔的遊戲,突然之間他似乎聽到門外有什麼響動,頓時目光一寒。
“誰!”
隨着他一聲沉呵,門外傳來一個極其尷尬又顫抖的聲音,“陛……陛下,是奴婢啊!”
這個聲音朱由檢倒不是很熟悉,可週如玉卻一下反應過來,“陛下,是李嬤嬤。”
李嬤嬤?
她不是在照顧皇太子嗎,怎麼突然到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