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騎兵衝擊着,充分發揮着他們八旗兵所向無敵的形象,但這個無敵變成了無力,衝了老半天了,愣是衝不過這二十丈的死亡距離。屍體壓着屍體、或者是傷者,尤其是馬的屍體要是壓在了傷者之上,那無異與傷口上撒鹽的效果。
觀戰中的李永芳嚇壞了,剛纔還在嘲笑誰這麼大的膽子跑來送死呢,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是有備而來,根本不懼八旗的衝鋒。雖然這九年以來跟着大金國是四處征戰,但那基本上都是一面倒的屠殺,建州女真的窮兇極惡,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他們的野蠻模樣和那粗暴的動作,猶如地獄魔鬼一般,而這些往往就是瓦解敵人鬥志最好的工具了。甚至不需要打,敵人就先崩潰了,失去了反抗的勇氣和決心,而這更加增添了建州女真無敵的形象分,使得所有的敵人不敢與之浪戰。
但現在,這些建州女真的驕傲,一向以勇士自居的他們卻英雄無用武之地,根本衝不到對方的二十丈之內就已經被摔下馬背,或者是被直接射中。摔下馬背輕傷甚至沒大礙的,還步行的,取出弓箭向着對方射擊着,但在箭出手或者沒出手時,自己的身上已經插了幾支對方射來的弩箭,而射出去的弓箭,碰到了對方的豎盾,只能是發出一聲美妙的金屬撞擊聲,然後悄悄的滑落或者是迸到別處,再沒有任何的效果。
這哪裡是什麼戰鬥?簡直就是屠殺啊!明軍什麼時候有如此武器了?如果十年前那時候就有的話,也不至於淪落到188衛盡喪大金啊?!李永芳看的是一陣陣的心寒。有此利器,大金所持的騎射。最起碼這個射就首先落後於大明瞭。
“二貝勒,不能這樣衝了,如此衝下去,死光了也衝不過去啊,”何和裡這時也看了一會了,這哪裡是什麼衝鋒啊,簡直就是與送死無異。看着阿敏帶去的五個牛錄,轉眼就被淹沒在屍山血海之中。心裡一陣陣的焦急,急忙對已經被人拉回來的阿敏說。
阿敏看着自己帶領的五個牛錄,基本上已經全部報銷了,也是一陣的心疼,這東西可是打一個少一個,根本不好補充。畢竟建州女真的人口基數在那裡擺着呢。
可憐自己手裡也就只有33個牛錄,自己的父親(努爾哈赤的弟弟舒爾哈齊。因爲整天想着自立爲王,最後讓老奴酋給弄進了監獄,活活的給折磨死了,年僅48歲。舒爾哈齊的兩個兒子阿爾痛阿、扎薩克圖也被努爾哈赤誅殺,本來連阿敏也活不了,多虧了皇太極等人的求情才免了。)一直夢想的爲王。自己要繼承下去這個遺志,靠的就是他們,自己旗下的牛錄。
他們跟着自己東征西討,和自己處的相當親近,這是自己手裡最爲忠心的部隊。也是自己唯一的依仗。以後自己於朝鮮的夢想可就全靠他們了。這一下子竟然折了五個,如何讓他不心疼呢?
想想若不是被人搶了回來。估計,現在受傷倒地的,就有自己的份了。打了這麼多的仗,怎麼今天這麼的邪門,就是從外面幾十丈的地方走回營地裡這麼短短的時間,衝鋒的部隊就已經沒了。看着戰場上,那層層疊疊的死屍、受傷人員,心裡是更加的焦急。
“李永芳!還愣着幹什麼,讓你的人上啊!狗奴才!”聽到何和裡叫自己,一擡頭,卻看到李永芳正在一旁看着熱鬧呢,不由的一聲怒吼!對別人可能還有些顧忌,但對這個漢狗,哪裡有什麼顧忌。伯父努爾哈赤一死,誰還會在意他一個降將。
“喳,貝勒爺,”李永芳一看阿敏那爆怒的眼神,沒做任何的辯解,雖然心中叫苦,但還是趕緊的下令去了。這時候還是躲開點好,否則被遷怒了,可就沒臉沒皮了。自己是被老奴酋招降的,現在老奴酋就要掛了,阿敏真要把自己怎麼着了,憑着他旗主的身份,吃多大的虧那也只能是認了。再說了按輩分,還得管人家叫叔叔不是。
“二貝勒,明軍那邊的武器兇猛,這樣衝根本行不通,得找個東西擋在前面,否則根本衝不過去啊。”何和裡再一次的提醒道。做爲努爾哈赤的五大功臣中的一等大臣,並且又是固倫額駙,(努爾哈赤的長女,東果格格冊封爲固倫公主,嫁給何和裡爲妻,)對阿敏是沒有任何懼意的。甚至有些反過來,阿敏對他倒是一直很尊敬。但因爲老奴酋的病危,這形式就不好說了。
“大額駙所言極是,但一時去哪裡找這樣的東西呢?”阿敏真的相當的惱怒,現在前邊的士兵倒下去這麼多,眼看着基本沒法活了,看的他是一陣心疼。
“有什麼用什麼,沒東西就用屍體,也比這樣白白的送死強啊!”何和裡有點痛心疾首的說,誰也料不到這裡會有如此的利器,否則的話,給他一點時間,他也能造出一些東西來擋住這些弩箭,但現在卻沒有趁手的東西。
“好吧,那就用所有的東西吧。愣着幹什麼,去找啊!凡是能擋弩箭的,全部找過來!”阿敏把怒氣往下邊的人身上撒。他是真的被打蒙了,打老仗的他,還真沒吃過這樣的虧。
抱着個頭一副被打敗的模樣,充滿了無助感。再強的武勇,衝不過敵人的防線,根本得不到絲毫的發揮,那還有什麼作用可言?所以阿敏很沮喪。
戰場上,已經有些平靜了,死傷了五個朱錄,李永芳也讓人帶着一千人衝了一下,一半都扔在了戰場上,剩下的不敢再衝了,都跑了回來,沒有人嘲笑他們是膽小鬼,這就是送死的。再加上剛纔開始衝擊的零散人員,基本上有小三千的人死傷在了這衝擊的路上了。要知道死亡率實在是太高了,戰場上的屍體累積着,已經到了大腿以上的高度。鮮血順着地勢慢慢的彙集着,成了一個個血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