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卿平身吧,”看着一大屋子的大臣都挺着個身子跪着,朱由校就知道辭職的可能性不大了。先讓他們起來吧,等大臣們都歸位站好,朱由校組織了一下語言接着說:“朕雖然讀書少,但通過這些年的學習,也知道爲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的道理,你們着急的心思朕也能理解,朕不會難爲你們,朕可以把這次的責任擔下來,甚至是下罪已詔以謝天下這都可以。但災難既然發生了,責任追究倒在其次,但善後事宜卻是宜早不宜遲,都是朕的子民,想想他們有的受了傷,有的家園被毀無家可歸,甚至還有的倖存者被壓在廢墟里盼望着朕去救援,今天朕就親眼看到一個四五個月的小女孩從廢墟里被救起,朕就不得不心憂他們。君王者以百姓爲天,又言君視民如草芥,則民視君如仇寇!這些道理衆愛卿誰都能背的頭頭是道,所以朕做爲君父,無論是天災也好、人禍也罷,都要盡到一個君父的責任,全力救援,妥善安置,大力幫助災民重建家園,這是朕的責任,望諸臣工一起幫助朕共渡難關。”朱由校現在必須想着在災區上做文章了,得想着儘快的轉移視線,否則任由這種勢頭髮展下去,真不知道最後該如何收場了。今天親臨災區現場,應該就是一種很好的表現了,雖然災區的人們對他的出現沒有多少重視,但又是親臨現場又是抱孩子,這可都是後世領導的形象,上輩子連個組長都沒當過,只能有樣學樣了。
“皇上聖明!”大臣們被朱由校的一番講演完全弄傻了,發言並不高明,但發言的是個木匠就不同了,什麼時候木匠的思路這樣轉變了,他怎麼可能懂君憂臣勞,君辱臣死、君人者以百姓爲天、君視民如草芥,則民視君如仇寇,這些道理可以肯定他是學過了,但如此的運用絕對是破天荒啊,衆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好了,多餘的話就不說了,議議搶險救災的事情吧,衆卿此次當以此大局爲重,要做到萬衆一心,共渡難關!另外朕在這裡提前宣佈一下,此次示警也罷,自然災害也好,並不是僅僅只有京城大爆炸一處,在下兩個月的月初,還會有二處大災難等着我們,好在上天給我們留出了點的時間來安排這一切。”朱由校慢慢的也放開了,反正老子是皇帝,你們哪裡敢不聽話,打板子誰不會,現在東林的六君子已經或者掛了或者都在牢裡吃牢飯呢,剩下的也都讓老魏給搞的有那麼一點小緊張了,還有什麼不好搞的?對於下二個月的地震和水災雖然不可避免,但相對來說還是可以控制損失的,至少把人遷走就是了。
“皇上,還會有災難?這怎麼可能?”朱由校的話一說完,立刻起到了應有的轉移效果,而且是立竿見影。
“災難在哪裡?”這是實幹派的。
“皇上是怎麼知道的?”這是沒事找事派。
“看來皇上是有天命在身的聖君啊”這是老實派,又名弱智組。
“這種話也能在這麼嚴肅的場合說,皇上也真是不通實務,”這是沒事找抽派。
“知道時間地點,看來老天爺也沒把路堵死啊!”這是愚昧無知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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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裡轟的一下炸開了,這還了得?一次大爆炸就讓大明朝傷筋動骨了,還要每個月再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一時間大殿內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這時還是第一個發言的那個大臣站了出來,現在朱由校努力的回憶確定他就是內閣輔臣黃立極了。
“皇上,臣斗膽請陛下明示何時、何地、何種的災難。”黃立極一說完大殿立刻安靜了,一個個大臣身體不由的向前靠攏,這事太新鮮了,先不說真實性如何,這裡是明朝最嚴肅的地方,皇上搞的跟個半仙似的,他不是一直都是木匠嗎?什麼時候跟龍虎山那些道士搞在一起了,這事不一直都是張天師的專業嗎?他改行了?
“具體的時間朕拿不準,但都是月初,這是肯定的。地方是山西靈丘、渾源兩州和常州、蘇州等府;而災害的方式分別是地震和風災水災,值得一提的是,這兩次自然災難持續的時間會很長,而破壞的程度如果不採取相應的措施的話不會比這次大爆炸差多少。”朱由校信心爆篷的對着黃立極說。
“皇上,請問陛下是如何得知的這個消息又會如此肯定的呢?”不等大臣們開始議論,寒門出身的張瑞圖就站了出來,從基層一步步走到了內閣輔臣的地位,已經是人精的地步了,誰沒見過幾個神棍呢?只不過皇上親自操刀當神棍的倒還是頭一份,雖說明朝的皇帝大都信道教,有的爲求長生甚至還整天煉丹磕藥,最後磕死的也不少,但充當神棍的還真沒有過。張瑞圖估計不知道皇上是讓誰給忽悠了,才一反常態信心爆篷的在朝廷上胡亂說話。一旦知道了信息來源,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肯定,朕肯定災難必定會發生的,至於如何得知的,朕這裡賣個關子,也不用向各位彙報了吧。”朱由校淡淡的諷刺着,笑話,難道告訴你們,我是穿越過來的,這些事情都是史書上記載的,即便是說了,他們也得信啊?好在不解釋應該也沒有人敢說什麼,而且這事越抹越黑,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故事。乾脆賴皮就是,你奈我何?
“聖上,這可是個天大的事啊,如果皇上真是誤聽人言的話,既然可以預知下二次災難,爲什麼不難預知這次的大爆炸呢?一旦朝廷按聖上的預言採取措施的話,一是會引起百姓不必要的恐慌,有可能會讓外敵鑽了空子,二是勞米傷財,浪費朝廷已經捉襟見肘的錢糧,三是現在這個季節,眼看着就到了夏收的季節,一旦誤了農時,百姓們一年的口糧就沒了。還請聖上三思啊!”張瑞圖當然不滿意朱由校的解釋,直接認定了朱由校一準是碰上神棍了,而且還是超級大忽悠,可以肯定的是還忽悠的皇上主動爲其保密,理由就是那老掉牙的天機不可泄露之類的,張瑞圖據理力爭也算是爲民請命了。話一落滿堂又是交頭接耳開始了,朱由校深深的鄙視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表現。
“愛卿所言也算是老成謀國了,但朕這裡可以肯定的告訴愛卿,朕的預言沒有任何人的參與,朕也不會相信那些江湖術士的話。朕雖然喜歡木工,但智商也有會低到那種地步。只是這種預見說起來玄之又玄,朕也無法解釋,也解釋不清。至於爲什麼這次爆炸爲什麼沒有預見,朕也無能爲力,沒有親眼經過就是沒有經過,這個真的沒法解釋。”聽說人家說的也是頭頭是道,朱由校自己都不好意思以勢壓人,換位思考一下,別人突然告訴你這樣的事,你也不會接受的,所以硬着頭皮做了一個不是解釋的解釋。
朱由校以爲這個解釋已經很給大臣們面子了,自已也算是剛剛當上了皇上,這個中國大衆普遍喜聞樂見的最高級職務了,老子第一、天居老二,你們都是我手下的小兵,囂張一下也是可以的。但萬沒想到大臣們根本不賣朱由校的帳,立刻被朱由校挑釁的話語給激怒了,木匠竟然和他們這些大明精英們談智商的高低,這完全是藐視知識份子啊,滑天下之大稽!你一個木匠憑什麼就敢和我們三榜進士比智商,這是赤果果的污辱啊,這不關公門前舞大刀嗎?班門弄斧,不,人家朱木匠本身就是班門的高級人才,這句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一時間羣情鼎沸激情盪漾,把朱由校駁的一個滿面桃花紅。
“聖上,聖人曰:子不語怪、力、亂、神,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你如此模糊讓大家如何確信。子曰、、、、、、”吵了一會,一個老學究的御使也站了出來搖頭晃腦的說,估計本身也站不穩,出口就是經典的論語,
“停!愛卿請別在這裡背了,《論語》裡是子不語,怪力亂神,意思僅僅是孔子不說話了,惟恐用力分散影響集中精神而已,你還真拿這句當事了,回去多讀幾遍吧。”朱由校這時也是怒向心頭起的時候,等了半天了,終於等到一句自己可是顯擺一下,扳回面子的時候,也不管對方是誰,直接就沒頭沒臉的來了這一句,看來這些大臣們的論語水平還是沒有與時俱進,以後得好好的教導一下才是,現在災難之時還是算了吧。根本不給人反駁的機會接着說:“好了!既然大家都對此事有疑義,這事就不要討論了,朕的預言愛卿們不信但朕信,由朕來辦事此事。其實也簡單,只要把百姓們搬遷出來安置一下而已,至於所需一切開支均由朕內孥一應支取便罷。如若災難沒發生當然是皆大歡喜,誤的農時、給百姓或者商人帶來了損失,提前申報好,朕如數賠償就是。此也算是防患於未然,萬一讓朕不幸言中的話,也能盡其所能把損失降到最低點,好在災難的地點時間大體掌握了,做起來也費不了什麼力。好在還有點時間準備,大家就別管了。還是先議一下京城賑災的事吧。”朱由校那個煩啊,還沒地講理去,被衆臣亂轟轟的鄙視,氣的抓了一個出頭鳥,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完全不理這句話造成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