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建奴陣營裡可倒黴了,不僅僅時不時的需要拼人品,那個大炮的實心鐵球別落到自己的身上,還要擔心衆多的阻擊弩找到自己,一個個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杜度的臉都綠了,沒想到被派來這裡過來抗擊明軍,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前邊的明軍,如此瘋狂的,如果那弩箭不要錢一樣,瘋狂的往這邊狂射,若不是自己在後面,估計早被射死了。明軍如此不管不顧的射擊根本就是有點喪心病狂的意思。對付這樣的射擊杜度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挨着!他不敢讓士兵們後撤,然後等明軍上前時再衝上前,那是軍隊紀律性到了極點的人才敢玩的,多少假撤退演變成了大潰敗的戰例那可是太多了。更何況,這六萬人馬裡面,又有如此多的民夫在裡面充斥着,誰敢撤啊?一撤準潰不成軍。民夫死再多他都不會眨下眼睛,但這裡邊可不僅僅有民夫這麼簡單。
建奴那邊的軍士,開始了自救,炮彈那是沒法的事,找着誰誰倒黴,明軍也不可能有多少的炮彈,打不死多少人,可怕的是那手臂粗的巨弩,它可是找到誰誰倒黴,比那閻羅王的生死簿還準。軍士們的自救也是花樣繁多,只要有地,都儘量的躲着,有冰牆可靠的就靠着牆跟;有沙袋的,拱在沙袋後面;有壕溝的,躲在壕溝裡、、、、、
總之是隻要有藏身之所,都被充分的利用上了。當然這個時候無依無靠的。他們想到的就是要跑,但躲在後面安全位置的督戰隊,對於他們來說,一樣是最有恐怖的存在。那無情的箭羽,同樣可以奪去他們的生命,對於他們來說,這些與明軍的巨弩是一樣的,相反還有可能連累自己的家人,所以,無論是漢軍也好農夫也罷。只能盡力的去躲藏。臥倒這個科目自然的在此時應運而生。保命不保命不說,一頭扎雪裡邊,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先玩個鴕鳥精神再說。
慢慢的。阻擊弩不再象以前那樣。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建奴了。那樣隨意攻擊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只能靜靜的尋找目標,如同死神一樣,尋視着建奴的陣地。一旦發現,立刻鎖定、射擊。
當阻擊弩徹底停止的時候,戰場上安靜了下來。冰牆後的情景只能用修羅地獄來形容了,滿地的死屍,留出的鮮血染紅了白雪,很快就被凍上,形成了一大塊血塊,所以沒辦法到流血飄櫓的境界了,倒是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如此的晶瑩剔透。那濃濃的血腥味瀰漫着整個建奴的區域,這樣的環境,建奴們當然熟悉,他們都是從屍山血海當中來的,這算是小菜。只要被射死的不是自己,也就可以了。
“兄弟們,紮營!”何可綱揉了揉快凍僵的臉,這天在戶外的時間長了真是凍個要死,特別是在這吊斗之上,那風如同刀子一樣吹的臉生疼。想來親軍們也凍的差不多了,他們算是好命的,已經叛變的關寧鐵騎就不說了,看看東江軍那慘境,這大冬天的,有的連個戰襖都沒有,那才叫可憐,而看看親軍?一水的羽絨服,那叫一個暖和。
滿萬不可敵?現在估計對面的建奴有六萬之多,不可敵,不敢敵還差不多。何可綱想想自己在關寧鐵騎的日子,哪裡有如今的痛快。看着對面,以前連野戰都不太敢去玩,現在可以把建奴用不足二萬人的人馬壓的他們死死的,隨意的蹂躪、踐踏,這口惡氣今天算是出了不少。何可綱可不管對面那些留着豬尾巴的人是漢人還是建奴,在他的眼裡,只要是在對方的陣地裡,那就是建奴。這一點在蒙古之時已經達成了共識。天仇軍是怎麼來的?還不是對着異族有着切骨的仇恨。數典忘祖,不僅將頭髮給剃了,甘願做建奴的走狗,現在又跟着建奴來一起挖地道來陷害大明軍隊,那就是敵人,沒有什麼好說的!
黃臺吉有點鬱鬱寡歡了,明軍這種不衝鋒,卻只遠射的行爲,的確是太毒了一點,一面倒的屠殺啊!他真的沒想到,一路衝過來的明軍,竟然會在此時停了下來,不衝了,反而是來個游擊戰的翻版,就是靠着長距離玩點射。這對軍心、對士氣可是一個嚴重的影響。這樣的損失他是承受不起的,現在他感覺所有人都在懷疑他,懷疑他的能力,懷疑在他的領導之下,能不能真的對抗的住明軍,懷疑他是不是在藉着明軍來玩剷除異已、借刀殺人。雖然代善與嶽託同樣的也受了嚴重的損失。好在黃臺吉也不是沒有給衆人希望,冰牆之圍、地陷之爭,這都是比較巧妙的手段,的確讓這些高層有了充分的認識。
一個頭兩個大,但必須得忍,忍到下大霧、忍到明軍渡大清河,這就是黃臺吉最後的希望所在。
夜幕終於還是降臨了,大金的噩夢終於得以暫時的消停了,建奴與農夫們不是沒想着逃跑,但看着那嚴密的防備,也知道,逃跑無效。明天還會有那漫開的巨弩射來,他們自發的開始自救措施,挖坑、加高冰牆,裝沙袋等等,自己給自己找掩體。杜度看到這種積極向上的行爲,當然是鼓勵的態度,怕死是人之常情,以前的自己總感覺八旗兵,比漢軍高一等,就是因爲八旗軍不怕死,現在看看,不是不怕死,而是對手太弱,沒有辦法讓自己傷亡而已。現在明軍的親軍比起以前的白桿兵來更讓人恐怖,不怕纔怪。
海上,光報經過了觀察,終於有消息了,一是有建奴在大清河的橋上做手腳,二是在冰面上也有人再活動,但具體是何行爲,太遠看不清楚。
這更加印證了朱由校的猜測,與孫承宗想着如何利用這個機會。這個時節,誰還有閒心情在冰上玩?當然敲個眼捕魚的情況倒是有的,但可能這麼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