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天下來之後,於孝天帶着人一無所獲的打道回府,返回了他們的金銀島,倒不是他們沒有再遇上過往的商船,而是這些商船很小心,在靠近了福州一帶之後,便開始貼緊海岸航行,而且有些船湊成兩三條以上的船隊,一起活動,結果讓於孝天他們這幫小海盜們只能望而興嘆,乾着急沒法下嘴。
轉悠了兩天之後,眼看着還要去大練島接貨,於孝天只得放棄了這次的出獵行動,帶人返回了金銀島。
通過這次出獵,於孝天這才認識到,其實當海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他全力保持船上的衛生,可是這時代的條件在這兒擺着,船上生存的條件簡陋,長時間在海上活動十分辛苦。
而且他們的船性能有限,即便是輕載情況下,速度也不夠快,追擊別人的船的時候,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而且船上火力配置很差,靠着僅有的兩門碗口銃,甚至於壓制不住一些有錢人的商船。
而且他們的人手還是太少了點,每次出來只能帶上二十來個人,跟人交手的時候,人手總覺得不夠用,兩次劫船,都要讓他這個大當家一馬當先的殺到最前面。
他倒不是怕死之輩,不過這種事情還是多少讓他有點鬱悶,他堂堂一個大當家,現在出去做事,次次都要衝在最前面,這不是面子的問題。
而且他本身就人高馬大,目標明顯,很容易成爲羣起而攻之的對象,這麼下去,稍有不慎他便有可能折戟沉沙,要知道他現在才二十來歲,他可不想死的太早,人手的問題,已經成爲了制約他們的最重要的問題,這一路上於孝天都在琢磨這件事。
這次碰上大鯊魚的人,讓他們很沒有面子,到嘴的肉只能眼睜睜的被人奪走,可是乾瞪眼卻沒有一點辦法。
一切的問題所在,都集中在了人手的問題上,這讓於孝天暗中頗爲着急。
不過也不能說他們這次出去沒有一點收穫,好歹他們從劉家的船上搬過來了一門炮,充實了一下他們的武力,而且還順帶搬過來了一些香料還有銀子,裡面有不少是西班牙的銀元,這讓於孝天開了眼,拿了幾枚仔細的賞玩了一番。
要說現在他們手中好東西也不少,明代的克拉克瓷,還有絲綢,加上這次到手的西班牙銀元,要是放在後世的話,都值不少錢,可是在這時代,卻只能乾瞪眼,換不了多少銀子,這讓於孝天有點鬱悶。
在回來的路上,於孝天帶人仔細檢查了一番繳獲自劉家船上的這門炮,這門炮還算是一種舊式火炮,比起碗口銃有所提高,炮管身長不足一米,炮膛直徑大約兩寸左右,炮壁厚達一寸半有餘,顯得比較結實,被鐵箍牢牢的固定在一個炮架上,沒有任何俯仰裝置,雖然還是顯得十分粗陋,但是裝藥量卻比他們之前所用的兩門碗口銃大了不少,故此射程和威力都提高了不少。
於孝天圍着這門炮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門炮應該叫什麼,倒是回到金銀島之後,馬臉一口道出了這門炮的名字。
“這門炮叫百子銃!比碗口銃大一點,說的是它可以裝入上百的銃子,一旦點炮之後,五十步之內人畜無生!很是厲害!
當初官軍戰船上就有這東西,俺們以前遇上官軍,便吃過這種東西的虧,俺一個兄弟,就是被這炮給打死的,頭一下就被轟沒了,死的奇慘無比!
這次你們碰上的劉家的這條船,運氣還算是不錯,沒有被他們直接打中,要不然的話,弄不好又要折損幾個兄弟了!”馬臉看着這門卸下船的炮,摸着炮身一臉感慨的說道。
於孝天這才知道,這門炮原來叫百子銃,以前倒是沒有聽說過,估計是碗口銃的一種發展型號,比起大名鼎鼎的虎蹲炮,這東西名氣不大,不過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難得的一種武器了,所以這次他們出去這一趟,收穫最大的恐怕就算是這門炮了。
另外他們還從劉家的船上弄來了一桶半的火藥,又夠他們用上一段時間了!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收穫。
雖然眼下他們手頭上已經有了一些硝石和硫磺,可是卻缺少優質的木炭,另外還有碾碎硝石硫磺的工具,故此暫時還不能自產火藥,只能憑着存貨,先頂上一段時間。
聽聞了於孝天他們碰上了鯊魚張虎的船,馬臉嘆口氣道:“這張鯊魚也不是好相遇的,咱們惹不起只能躲着他們了!想想連混江龍他們都不敢輕易過來,這次他們沒有對你們下手,也算是給面子了!
只是這張鯊魚胃口也太大了吧!開口就要五百兩銀子,咱們眼下哪兒有這麼多銀子給他們呀!”
於孝天搖頭道:“先不管他們,這錢我是不會輕易給他們的,眼下咱們手頭這點銀子,還不夠咱們自個用,哪兒有閒錢孝敬他們!”
“可是這次那姓王的三當家不是說了嗎?限咱們十天給他們送過去?不去的話,他們會不會找上門來?要是那樣的話,咱們就又要跑路了!”馬臉一臉擔憂的說道。
於孝天摸着下巴上長出的鬍子,想了想之後道:“應該不會,這一帶的海島不少,而且我也沒有告訴他咱們落腳的地方,他們即便是想找咱們,總不能一個島一個島的搜過來吧!先拖一段日子再說,總之眼下這錢我是不會出的!其它的先放放,眼下咱們先去大練島提貨,順便把這次得的這些香料出了,再換些銀子再說!”
只是稍稍休息了一個晚上之後,於孝天便再一次帶船朝着大練島方向駛去,這一次路上他們沒遇上什麼事情,只是遇上了兩條漁船,對於這樣的漁船,他們也沒有興趣,直接便駛向了大練島。
接待他們的還是那個李管事,一聽說於孝天他們來,李管事便立即迎到了碼頭上,還是帶着一臉笑容,將於孝天迎到了島上的貨棧之中。
酒宴是慣例,沒什麼可說的,於孝天簡單的說了一下這些天的事情,李管事席間笑道:“這是他們的規矩,倒不是故意爲難於你們什麼!這張虎性情暴烈,喜歡殺人,可是還算是講理,凡是在福州這邊海上做事的,都要給他投效才行,只要給了他投效,今後便可以在這一帶做事!
你們要是手頭緊的話,先拖拖也無妨,但是過段時間還是給他們送過去的好!省的以後再碰上他們,他們跟你們翻臉!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萬一要是你們湊不齊的話,回頭在下可以跟掌櫃的說一聲,請我們掌櫃的先借給你們一些也無妨!咱們一切都好說!”
於孝天搖頭道:“這倒不必,如此說來倒不是他們故意刁難我們就好!這次過來,但不知貴號可把貨給我們備齊了沒有,要是備齊的話,最好立即裝船,我們不宜在此久留!”
李管事立即點頭道:“請於掌櫃放心便是,咱們李家做買賣最守信不過,說好十天,肯定沒有問題!
貨都已經備齊,現已經存在貨棧之中,只等於掌櫃你們來提貨了!”
於孝天聽罷之後很是滿意,點頭道:“李管事果真爽快!從今以後,咱們做事就更方便多了!”
席間於孝天又取出了一份清單,不過這次他不是要買貨,而是拿出了一份名單,上面羅列的都是劉家船上死了的船伕的名字還有他們的住址,另外又取出了二百兩銀子,交給了李管事道:“這次有件事又要麻煩李管事你們了,這裡有二百兩銀子,是給先前劉家船上一些死了的船伕家人的撫卹,這些船伕掙錢不易,死了之後也得不到劉傢什麼撫卹!
上一次出了貨之後,我們便商定拿出一些銀子給他們送去,可是眼下我們不便去福寧州一帶,想到你們在福寧還有生意,便想託貴號幫忙把這些銀子分發給那些船伕的家人,好歹也讓他們能過下去!還望李管事您多多幫忙!”
看着這張名單還有這二百兩銀子,李管事頗爲驚訝,他怎麼也不敢相信,於孝天這樣的人,當了海賊,居然還惦記着給那些以前共過事的船伕撫卹,這種事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要知道跑船的出海,隨時都可能喪命,本來這是船東的事情,根本輪不着讓於孝天來管。
於是他驚訝的問道:“於掌櫃這又是何苦?這等事自有他們東家來做,如何能讓你們來出這些銀子呢?”
於孝天正色道:“雖然於某跟這些人認識不久,可是六叔卻跟他們都是老相識,劉家人生性吝嗇,現如今船貨皆無,肯定不會拿錢出來給這些船伕撫卹的!這些人都是家裡面的指望,現如今沒了,他們的家人便無以爲繼,我於某雖然不能管他們一生,可是也不能坐視不管,六叔是個講義氣的人,我們這些晚輩,豈能不講一點一起,故此也只能拿出一點銀子,多少讓他們好過一些罷了!
另外還有一個胡成,他也被我強行扣下跟着入夥了,他家也在福安縣,所以另外也想請貴號想辦法將他的家人接出來,省的留在家裡受那劉家的氣,我於某別無長處,但是有一條,但凡只要是跟着我於某做事之人,於某都不能虧待了,還望李管事想想辦法,幫於某做了這件事!於某不勝感激!”
李管事聽罷了於孝天的話之後,又是一番感慨,當即將這張名單還有這二百兩銀子收了起來,拍胸脯說道:“沒想到於掌櫃是如此講義氣之人,這件事在下接下就是,想必我們掌櫃的也不會反對!請於掌櫃放心便是,此事包在在下身上,定將這些銀子送到他們家人手中!來!在下再敬於掌櫃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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