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一個很難琢磨的事情，沒有純粹的惡人，自然也沒有純粹的善人，每個人的心裡都有光與暗，只是多與少的區別。
曹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善惡，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一個好人。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過得舒心最重要，來到這個世上對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
因此，曹唯對人和善，沒有暴發戶的自大，也沒有封建貴族的倨傲，想要做一個簡單快樂的富老爺。然而，你不傷人不代表別人不傷你，利益和慾望是最好的發酵劑，它們釀造了暴力與陰謀。
以直報怨，何以報德。用愛心感化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簡直是一個笑話，因此以暴制暴是一個不錯的手段，只有適當的展示自己的肌肉才能使人畏懼。
出了北鎮撫司衙門以後，曹唯便知道身後跟着幾個身份不明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要劫財還是要劫色，但起碼不是要深夜飲酒共醉。
這些年的風風雨雨，曹唯自知得罪了不少人，爲了不讓家裡的婆娘過早的變成一個寡婦，曹唯對自己的安危格外的重視，因此剛一回京就跟牟斌要了高手保護自己。
對於手下這麼怕死，牟斌也乾脆，直接將沈小羣從宣府調回來暗中保護曹唯，也算是老闆給手下的一些福利了。
“有什麼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
馬冬兒小聲道：“大人，咱們後面似乎跟着人……”
曹唯淡淡道：“自然是跟着人，要不然還是跟着鬼不成？街上路寬，他們走他們的，咱們走咱們的，咱們錦衣衛雖然橫行霸道，但也不能不讓別人走路不是。對了，你怎麼這麼快就從梅府回來了？”
“輕柔說……”
“等等！”曹唯眉頭微皺道：“怎麼都叫上輕柔了？癩蛤蟆只有蹦噠地夠高才能吃到天鵝肉，你現在只是一個小旗，芝麻大的一個小官，看見沒有，就是本官小指蓋這麼大的小官，也有勇氣吃天鵝肉嗎？年輕人，不要浮躁……你瞪着本官作甚，難道本官說的不對嗎？”
話雖如此，但是馬冬兒還是有一種想要出手抽人的衝動，話說得委婉一點會死嗎？啊？
“看見前面的暗巷沒有，左右無人，黑燈瞎火，最適合行作奸犯科之事，如果本官猜得不錯，那個地方恐怕不會太安寧。”
馬冬兒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大人什麼都知道，甚至比他自己看得都透徹，能做到這個位置果然有兩把刷子。
片刻後，馬冬兒還是忍不住小聲道：“大人，既然您已經知道了爲何還要朝那邊走？咱們可以換另一條路……”
“該來的總會來，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如果真的抵擋不了，本官還可以把你推出去擋住他們，你也算是求仁得仁了，明年的今天，本官會帶着輕柔給你燒紙。”
馬冬兒苦笑一聲道：“大人，如果你的嘴能夠溫柔一點，也許會更長壽一些……”
馬冬兒不再言語，因爲前路被堵住了，兩個拿刀的漢子正慢慢靠近，身後也有兩個漢子獰笑着上前，看起來果然不是來請人喝酒的。
馬冬兒拔出繡春刀，沉聲道：“大人，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咱們兩個又打不過，只能另闢巧徑了……幾位好漢，你們要多少銀兩，本官出就是了，如果想要劫色，你們看此人如何，脣紅齒白，鮮嫩可口，一定非常美味！”
真的丟人，馬冬兒突然想一刀劈死這位上官，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這位大人，對不住了，有人出錢買你的命，記住了，下輩子不要這麼不開眼，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動手！”
眼看匪人越來越近，馬冬兒反而不那麼緊張了，他不相信這麼雞賊的上官會沒有什麼底牌。
曹唯淡淡道：“你再不出來，本官可就沒命了！”
匪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一道身影從牆上翻下來，落地姿勢很帥，如果有蘿莉少女在場，一定會高呼尖叫，但是曹唯卻想要上前狠狠把他踹兩腳，無他，搶了曹大人的風頭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下死手！”
沈小羣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拔出繡春刀劈殺了過去。幾個匪人見來人身手不凡，也不敢大意，合力圍攻沈小羣。
“大人，屬下看這幾個人都是好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要不然咱們先溜吧！”
曹唯搖頭道：“這麼精彩的武打現場可不是說看到就看到的，特效都做不出這種效果，你看沈小羣下手多刁鑽，動不動就往人家下三路招呼，丟死人了。
咦，這一刀堪稱驚豔，直接捅死了對方，血流了一地，看起來極爲殘忍……你看，他又捅死了一個，剩下兩個想要逃跑。哇，你看他擲刀的動作一氣呵成，兩刀都精準無比的戳穿兩個匪人的後背，以後有他在本官身邊，本官就放心了！”
馬冬兒弱弱道：“大人，您還有我……”
“啊呸！”曹唯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比本官還慫，把刀拔出來了卻站在本官的後面，真是混賬！”
馬冬兒汕汕一笑，把刀又插入刀鞘，道：“大人，您爲何要那位好漢下死手？留下活口也好審問一下指使之人。”
“不必了，本官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心裡還是有點數的。本官原本只是想要他傾家蕩產，但是現在本官要打斷他的腿……你看看人家沈小羣，那纔是高手的樣子，殺了人便走，毫不拖泥帶水，真是有俠士的風範。”
……………………………………………
深夜朱府。
管家匆匆跑到朱楨臥房門外，喊道：“老爺，出事了！”
朱楨迷迷糊糊道：“什麼事不能明日再說？”
“老爺，行刺曹唯失敗了，去行刺的人全部身亡……”
朱楨猛然驚醒，起身打開房門，急問道：“怎麼會失敗，難不成曹唯早有察覺？”
“老爺，這次去行刺曹唯的都是好手，但是曹唯身爲錦衣衛鎮撫使，身邊跟着一位高手，一人獨鬥四人，最後去行刺之人無一活命。”
朱楨沉默片刻，道：“最近不要有什麼動作了，有仇以後再報，咱們先把那批古玩弄到手再說。你連夜去告訴周雨生，讓他明日便去找那個姓錢的，把那批古玩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