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能直接介入遼東戰事,但是柳鵬覺得必須提前做好介入遼東戰事的準備,畢竟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他才知道大明軍隊的戰鬥力到底低迷到什麼程度,必須要未雨綢繆才行。
魏瑜君沒想到柳鵬對遼東戰事的判斷如此悲觀,只是她與柳鵬既然已經是一家人,她就得替這個家的長遠考慮:“那麼我們應當在遼東拿下一個大島作爲基地才行,那樣的話,光靠水上巡防隊或許不夠用!”
柳鵬點點頭說道:“咱們得儘快在遼海拿下一個立足點,到時候可以進可攻退可守。”
山東沿海雖然有很多島嶼,但是這些島嶼都是標準的小島,能有兩三個平方公里就已經很了不起,最多就是四五平方公里的面積,可是在遼東卻有着上百平方公里的大島。
拿下一個這樣的大島,自然在遼東有了立足地,進可攻退可守,而且還可以就地收容遼東的逃民與逃軍,東江軍就是依託這些島嶼才能以發展壯大。
而江清月當即提出了建議:“那把霍球派出去打前哨,他是遼東人,人地兩宜!”
“先不急!”柳鵬卻是智珠在握:“老奴先動了,我們再出手也不遲!”
山東與遼東之間一直是長期禁海,哪怕是山東的近海島嶼大部分也是無人島,何況是這些遼東島嶼更是長期被遼鎮反覆掃蕩,生怕遼東的逃軍逃民在上面定居。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只要遼東局面繼續糜爛下去,遼鎮也不得不允許遼東的逃軍逃民在這些島嶼上合法定居。
江清月也覺得柳鵬的建議很好:“嗯,拿下一個立足點以後,我們完全採取打了就撤的戰術給老奴添堵!”
在這方面龍口是擁有海上機動的優勢,雖然現在水上巡防隊的規模偏小,但是既然要向遼東發展,那麼肯定會進行相應的擴軍。
只是說到這,柳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清月姐,你回頭找一找德蒙斯先生,他幾年前就說要研習怎麼幹餾柞木了,可到現在都沒個迴音!”
實在是這兩年研習所取得的成就太多了,以至於柳鵬都忘記了有這麼一回事,而江清月也笑了起來:“我去問一問,不過這事都好幾年了吧?即使他沒有研習出來,當初買下來的柞木也已經陰乾了!”
江清月這麼一說,柳鵬就第一時間明白過來:“原來德蒙斯是玩這麼一手,他倒是好心思……反正只要有足夠的船用木板可用就夠了!”
雖然乾餾木材這門技術遲早要研發出來,但是對於柳鵬與龍口來說這不是當務之急,畢竟以現在的戰事規模,水上巡防隊稍稍擴大建制就足以應付遼東的小規模戰鬥了。
偏偏女真沒有大規模的水師,在遼東只會發生的小規模水上衝突,柳鵬覺得擴編以後的水上巡防隊大致夠用了:“反正明年一定要在遼東拿下一個穩固的立足點,而且得是個大島!”
大島才能實現相當程度的自給自足,不至於什麼物資都要從山東轉運,魏瑜君不由翻開了遼東地圖:“該拿下哪裡比較好?”
柳鵬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他站在魏瑜君身邊看了大半天,但是最終還是沒敲定目標,最後決定還是派出一艘快船實地進行偵察。
只是這個時候魏瑜君終於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夫君,最近好多人都在問你今年在哪裡過生日?”
柳鵬不由笑了起來:“我不是說過了,今年不過生日,或者說,我的生日跟玉蟬兒已經過了,大家就不用費心了!”
魏瑜君也笑了起來:“可是我閉門不出,都有好多人在問這件事,問巧芷這個問題的人就更多了,你真不過生日的話,恐怕這些人會失望。”
“肯定有些人會很失望!”柳鵬收起了地圖說道:“只要老奴繼續在遼東折騰的話,今年肯定要加徵……”
話說到就夠了,既然是加徵那肯定是一場真正的噩夢,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可是山東距離萬曆四十三、四年的大旱過去才兩年時間,雖然說這兩年之間稍得休息,但就是正常的納賦解糧,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農戶都解決不了,何況這次加徵的規模恐怕不會小。
魏瑜君已經明白過來了:“那現在的劍盟恐怕不比過去了,我聽說加入劍盟至少能減三成的錢糧?”
柳鵬點點頭說道:“不管是種田的,開礦的,還是經商的,這把盟劍都是妙用無窮,而且過去這把盟劍的功用至多是隻發揮出三成而已,從今年開始纔是盟劍才能真正發揮出作用……”
說到這,柳鵬的聲音都變得興奮起來:“只是大家不知道這把盟劍的珍貴之處,所以我才特意敲打敲打了他們,今年這把盟劍恐怕是要價值連城,所以不能他們想讓我過生日,我就要過生日!”
江清月當即開心笑了起來:“你不過生日,可以給瑜君還有夢語姐過生日啊……反正我們家裡這麼多人,不怕沒人過生日!”
柳鵬也笑了起來:“過去我過個生日,到處有人鬧騰,說我拿得太多,現在卻有人想着法子讓我過生日,所以就不過了……今年我生日桌上就加個雞蛋,反正離秋收還早!”
魏瑜君大大方方地說道:“我生日就在八月,到時候夫君想過生日的話可以考慮和我一起過,不但不用夫君貼身侍候着,而且我還可以好好侍候夫君,夫君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一切都依夫君便是!”
魏瑜君倒是大膽,只是她雖然是寡婦再嫁,現在卻連個孃家人都沒有,所以不用什麼顧忌,張玉蟬的那場生辰確實讓她十分眼紅,既然有這樣的機會,爲什麼不替自己好好爭取。
而柳鵬也喜歡這樣敢愛敢恨的魏瑜君:“瑜君,若是要過生日的話,肯定會優先考慮和你一起過,不過有些事你剛纔可是答應過了!”
魏瑜君大膽地回覆柳鵬:“夫君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魏瑜君都依夫君。”
江清月白了柳鵬一眼:“別忘了還有我好不好……我也要過生日,象玉蟬兒那樣的生日!”
魏瑜君掩嘴笑了起來:“誰叫清月姐的生日那麼遲,不過今年不行,明年應當沒問題啊,就看到時候清月姐肯不肯事事依着老爺……還有,老奴到時候在遼東鬧得怎麼樣!”
與魏瑜君的估計一樣,東三府的聰明人都知道柳鵬的地位與女真大兵在遼東的進展關係重大,或者說,女真人鬧得越大,柳鵬就越能穩如泰山。
雖然七大恨詔書已經在很多東三府的聰明人手上秘密傳抄,但是大家還是抱着一定的幻想,總覺得事情沒到那種程度。
雖然努爾哈赫雖然攻破了撫順堡,收降了撫順遊擊李永芳,又斬殺了來援的廣寧總兵張承蔭,將兩路明軍盡數殲滅,斬獲無數,但至少在撫順堡之後遼東戰局就突然安靜下來一段時間。
但是努爾哈赤的金國大兵在休整了一個多月終於發起了攻勢,先是發動一系列的小規模攻勢,連續奪取了十幾個小型屯堡,接着就是女真大兵於七月底強攻清河堡。
清河堡與撫順堡一樣,都是遼東重兵把守的要衝之地,萬曆三十七年河清堡更是從守備升爲遊擊,不但兼任巡按御史而且還增兵千餘,守兵足有五千五百人,撫順堡之役之後明軍又增兵三千人,又從清河堡徵集壯丁千餘,守軍幾至萬人。
但就是這麼一個近萬人守備的要衝,在女真軍的攻勢只堅持了一天而已,清河堡守軍全軍盡沒,一時間“全遼震動”、“舉朝驚駭”,任誰都沒想到清河堡在女真兵鋒之下只守了區區一天而已。
嚴格來說,是連一天時間都沒守到,女真兵從七月二十二日清晨開始攻擊,到了當天下午女真兵就攻入了清河堡,上萬軍民幾乎無人走脫,只有清河堡附近的一堵牆、鹼城兩地軍民見事不可爲棄城而走。
任誰都明白遼東防線已經處於崩潰狀況,而且清河堡與撫順堡的戰局完全不同,撫順堡是被女真軍空襲,戰鬥只持續了一個時辰就告一段落,而廣寧總兵張承蔭則是被女真多路大兵伏擊導致全軍崩潰。
可是清河堡卻是做好了充足的防禦準備,以近萬兵力據守精心構築的連環堡寨防線卻連一天時間都支撐不住,雖然女真軍傷亡不小,但是遼東明軍又遭遇了一次毀滅性的損失。
既然連近萬兵力據守的清河堡都守不了一天時間,遼東防線上的其它堡寨又能堅持多久,而且女真在清河堡所獲所多,堡中囤積的糧食、物資都便宜了女真人,讓他們有了足夠的物資儲備。
在這種情況下,登州人的熱情一下子就突然高漲起來,雖然柳鵬六月的時候躲回了黃縣鄉下的老家,但是清河堡失守的消息傳到登州以後,大家已經一致決定一定要給柳鵬過一個生日,哪怕柳鵬與柳夫人都是屬金牛的都沒問題。
他們很快就打聽到魏瑜君的生日就在這個八月,現在魏瑜君想不過生日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