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一死,寧王之亂算是徹底瞭解了。
正德就被跟過來的文武百官,勸着要他回京。正德千方百計的想辦法推託。他們見一時間半會沒有將正德怎麼樣。他們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朱厚煌身上。
開始趕朱厚煌離開。
朱厚煌知道,他在安慶待的時間並不會太長了。
這個時候滿城風雨的時候,另一個人也來到了安慶城之。就是王陽明。
王陽明處理到了南昌那邊的事情,將寧王之亂是首尾處理完了。王陽明就來安慶來接受他的封賞。
“賢侄啊。”王瓊在安慶碼頭迎接王陽明,一見面後說道:“你的封賞已經下來,是新建伯。”
王瓊充滿了自責。
王陽明淡淡一笑,說道:“王世叔不必傷心,事事豈能盡如人意。”
王瓊說道:“賢侄的才能,老夫素來是知道的,老夫這個位置,將來少不得讓賢侄來坐上一坐。只是這一件事情,”王瓊再次嘆息一聲,說道:“這一次是世叔無能。”
王陽明說道:“天下之事,也未必都在仕途,小侄早已看來,專心於經典,早已將仕途之事,視爲浮雲。”
“這位可是王守仁王大人。”一個聲音忽然插進來,王瓊轉過頭來看,皺起眉頭說道:“雍王殿下?”
來人正是朱厚煌。
朱厚煌離開安慶的時間不遠了,甚至離開大陸的時間也不遠了,這一次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朱厚煌這一段時間放下所有事情,在安慶城中轉悠,並遊覽長江兩岸的名勝古蹟。
今日,朱厚煌聽說王陽明要到安慶。心中陡然一動,他想來看看王陽明。王陽明的大名,在後世也是如雷貫耳。
可以說後世正德的名聲都壓不住王陽明的名聲。故而朱厚煌對王陽明抱有極大的好奇心。
王瓊皺起了眉頭,他雖然爲朱厚煌說過話,但並不是多喜歡朱厚煌。
不管什麼時候,文官看藩王的目光的從來是有色眼光了,他見朱厚煌出現在這裡,心中就不住的犯嘀咕。
朱厚煌也看見了王瓊,說道:“見過王尚書,見過王先生,晚輩仰慕王先生學問,今日特地來請教。”
王陽明有一點興趣,說道:“哦,卻不知道王爺知道我的學說。”
朱厚煌說道:“怎麼能不知道,先生致良知之說,爲儒學開闢一方新天地。晚輩又豈能不知道,晚輩也有很多疑問,想向王先生請益,卻不知道王先生有沒有時間?”
王陽明正要說什麼。王瓊在背後輕輕的拍了一下。王陽明立即會意,沒有多說話。
王瓊說道:“我這賢侄正要面聖,最近沒有什麼時間。”
朱厚煌一看王瓊的樣子,就知道不管王陽明有沒有時間,王瓊都不喜歡王陽明與他多接觸。
不過,朱厚煌還是厚着臉皮問道:“晚輩明白,卻不知道王先生就封新建伯之後,將高升何處?”
一句話,問得很不合時宜。
王陽明是因功封爵,所以要從南贛巡撫上高升。
但是在南贛巡撫之上的職位,文官的職位有,武將的職位也有,但是給文武雙全之人職位卻沒有。而且封爵雖然沒有說,但是也有一種蓋棺定論的意思。
可以說王陽明現在已經卸去了南贛巡撫之職,但是新的職位卻遙遙無期。甚至說,沒有有新的職位可言了。
朱厚煌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瓊的臉色一下子黑了。王陽明淡淡一笑說道:“我年事已高,這一戰熬得我心神俱疲,想退居家中,修書傳道。”
王瓊滿臉拒客之意,說道:“雍王殿下,老夫還有要事,少陪了。”話一說完,根本不去看朱厚煌,帶着王陽明甩手就走了。
朱厚煌只能遠遠看到王陽明的背影而去。
“王陽明好像沒有什麼安排,這一點是不是可以做些文章。”朱厚煌心中暗道。
朱厚煌越發進入一個君主的角色,對於一個君主來說,什麼樣東西是最寶貴的,第一就是人口,人口代表一個國家的實力。其二就是人才。
而王陽明就是這樣的人才。
朱厚煌看中的並不是王陽明打仗的本事,不客氣的說,即便是王陽明是一個帥才,但是朱厚煌並不是太在意。因爲王陽明其他方面的才能要遠超領兵打仗的才能。
王陽明是一個儒學宗師。
雖然後世看儒學並不是重要,但是當時是主流的意識形態。
中國古代社會的特點,就是這樣,任何改造都必須在道理上說得通,宋時就有天大地大,道理最大之語。
而朱厚煌想要做的一切,改變東雍的社會結構,並且將東雍的社會轉向成一個爭霸海洋的社會。
但是,朱厚煌一個人力量是有限的。
即便是他竭力推行,讓所有人臣服在他的權力之下,非但不效率,而且不能讓人信服。所以怎麼解釋,他爭霸海洋,控制海洋後面的道理,卻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
先有大一統理論,後有秦定天下於一。朱厚煌必須從儒學之中找到,支撐海洋擴展的理論。但是朱厚煌半調子儒學,不不不,是連入門都沒有的儒學修爲,怎麼可以做到。所以面對王陽明這樣的儒學大宗師,朱厚煌怎麼不心中垂涎不已。
他心中有了想法,立即去找許泰。
安慶城之中,朱厚煌熟悉的人並不多,其中許泰是最關係最好的,特別是經過安慶之戰後。兩個人並肩作戰的情誼,讓兩人的關係再上一層。
許泰見了朱厚煌,不等朱厚煌先說話,許泰就說道:“雍王來的正好,陛下準備回京了。”
朱厚煌大吃一驚,在他想來。正德不在江南遊覽幾個月,是絕對不會想回京的。
“不是北京,而是南京。”許泰說道:“安慶本來就被戰火摧毀了不少地方。能看的地方不多,如果陛下不是沉迷於戰爭的遺蹟,早就回去了,現在該看的,也都看了,自然要回南京。”
朱厚煌這才說道:“孤就知道,陛下是不會這麼容易回京。”
許泰說道:“你不來找我,我就要去找你。船隻有一些缺口,你的船隊借我用用吧。”
朱厚煌說道:“好說,不過孤來找你,也有一事相求。”
許泰說道:“哦,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朱厚煌說道:“王陽明的安排下來嗎?”
許泰說道:“安排什麼啊?根本沒有安排,聽說王陽明已經想退隱了,上面的人幾乎上都用共識了,就等這王陽明自己上表了。否則這一件事情還真不好解決。”
朱厚煌說道:“前一段時間,陛下安排楊慎來當雍王長史,孤想請許將軍幫幫忙,讓王陽明當雍王太傅?怎麼樣能不能成?”
許泰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一道聖旨好下,反正當初太祖之時,也任功臣爲藩王師的故事。但今非昔比。現在藩王官名聲可不好聽。地位大不如當初了。聖旨下來,如果王陽明封還的話,我可就沒有辦法了。”
即便是王陽明現在被封爵了,但是在骨子裡面,還是一個文人。封還聖旨的事情,做的可不要太輕鬆了。而且因爲藩王官的事情封還聖旨,還能得到士林的支持。
朱厚煌想將王陽明弄到東雍,必須親自上門說通之後,纔可以的。
“先不管能不能行。”朱厚煌說道:“你先把這一個任命給弄下來。”
許泰說道:“好吧,這一件事情,我給辦下來,但是成不成,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