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準備怎麼辦?”許棟問道。
之前朱厚煌還想拖延時間,鞏固了古晉之後,所以派出軍艦分派出去探測水文。而現在佛郎機船隊已經在古晉附近海域遊蕩了,說明了佛郎機人已經要行動,如果在分批出去,那麼很容易被消滅掉。
所以之前的行動不能持續下去了。
朱厚煌緩緩的起身,在大廳之中,來回踱步。最後說道:“明天全軍出擊。”
即便身處劣勢,也不能失去勇氣。
而且不打過,又怎麼知道勝負啊。
不過朱厚煌也不是隻知道蠻勇之人。他繼續說道:“在進入馬六甲海峽之前行動,不要深入海峽。如果沒有發現,就回來了。”
朱厚煌計算的很清楚明白,以古晉爲中心的範圍之內,在距離古晉比較近的範圍,與敵軍交手。這樣進退自如,最少在戰事不利的時候,能退到古晉。
就在朱厚煌爲明天定下計劃的時候。亞伯奎也回到了馬六甲。
亞伯奎立即召集所有人手,準備佈置任務,他說道:“明軍船隻數量雖然多,但是我們從來是與數量多於我們的人戰鬥。諸位應該習以爲常。我已經試探過對手,現在出發明天戰勝敵人,後天我們在這裡慶祝勝利。”
亞伯奎的速度覺得他已經瞭解,對手的實力了。
雖然明軍水師的實力有一點實力,比葡萄牙人一路來打敗了土著勢力要強大的多,但是比亞伯奎聚集起來葡萄牙帝國在東方所有機動兵力。在亞伯奎眼裡還不夠看。
亞伯奎作爲開闢馬六甲資深老將,威望很高。所以亞伯奎一聲令下,整個馬六甲就開始行動起來。
二十幾艘戰場一字排開離開了港口。
這是聚集了葡萄牙帝國東方最強大的艦隊,二十幾艘戰艦,每一艘戰艦上都裝備有四五門佛郎機炮,不過佛郎機炮實際上來並不是重型火炮。
不過在這個時候,這已經是東方強大最爲強大的火力了。與此同時,古晉港口外,五六十艘戰船也在海面上列陣。
其中大型福船有三十艘上下,剩下的都小一號三桅船。還有一支特殊編隊,就是朱厚煌特別許給麥哲倫的艦隊。
這還僅僅是主戰戰船,其中衝到最前面,只能衝在鳥船,還有各種外圍的警戒船隻,大大小小的船隻在百艘之上。
朱厚煌就在中間的旗艦之上。
他用望遠鏡從最前面的船隻看到最後面的船隻,胸中一股強大感覺涌上心頭,朱厚煌忽然想打,憑藉他現在的實力,未必需要會輸給佛郎機人。
如果現在有人有上帝視角的話,就能看見兩支艦隊相對而行。
從古晉到馬六甲之間,不過一日左右的海程。不過等到了下午,朱厚煌通過望遠鏡遙遙的看見,遠處的陸地。
那不是別的,正是中南半島的最南段,後世新加坡所在。
不過現在他們這裡雖然有人煙,卻不是最重要的港口,這一片中心港正是馬六甲。
“殿下,我們該回去了。”許棟對朱厚煌說道。
朱厚煌知道,按照他們本來的計劃,到來這裡就該回去了,否則深入馬六甲海峽之中,進攻馬六甲港,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尤其是知道馬六甲城早已被葡萄牙人經營的如同銅牆鐵壁一般,更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適可而止,選擇自己合適的戰場,要麼就不戰。
朱厚煌點點頭說道:“大海之上,都聽你的,無須告訴孤,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朱厚煌不止一次這麼說。但是許棟還是保持着事事給朱厚煌彙報的習慣。
許棟正下去安排艦隊調頭,忽然西方有一股濃煙沖天而起。
許棟與朱厚煌相對一視,都知道他們所等的終於來了。
這一股黑煙不是別的, 正是在前方探查的船隻緊急通信。
朱厚煌陡然站起來,問許棟說道:“許二哥,接下來怎麼辦?”
許棟遇見敵人之後,心中反而放鬆了幾分,說道:“繼續回頭,掉頭回航。”
朱厚煌先不明白,隨即還想到了,距離古晉越近,對雍軍水師來說就越具有優勢。所以要儘量向東。
朱厚煌在思考的時候,許棟也忙成一團。許棟連連傳令,將艦隊分爲好幾隊,彼此之間也拉開距離,隨時準備轉向。
整個艦隊由行進隊形轉換爲戰鬥隊形,一個個教炮位挪開,火炮隨時待命。
這個時候轟轟的炮聲,從西方傳來。
所有人都知道,剛剛燃起狼煙的哨船,正在被圍攻。
如果艦隊向西行駛,也許還能救下來。但是艦隊根本掉頭回來,這一艘哨船絕對死定了。
果不其然,不一會炮聲停止了。
好像天地之間一片寂靜。不一會兒,在朱厚煌的千里鏡裡面,發現點點帆影。不一會兒,所有人肉眼也能看見了。
此刻佛郎機船隊,與雍軍艦隊的區別。
佛郎機艦隊從萬里之外來到東方,所有船隻都是能遠航的大海船。注重單艦能力。而是雍軍艦隊,卻是大小分明。這也是大明傳統艦隊的方式。
也是爲什麼火船戰術是大明艦隊基本戰術,而佛郎機船很少用。
雍軍艦隊的速度一點點的變慢,而佛郎機船隊一點點清晰顯露出來,從輪廓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
二十幾艘大船分成兩道縱隊,慢慢的向兩邊延伸開來。一個個炮門拉開,一門門火炮冒了出來。
在許棟的指揮之下,雍軍艦隊緩緩的轉了過來。
雙方的距離一點點靠近,一時間氣氛很是壓抑。沒有人敢輕易開口。
時間在對峙之中一點點的消失。雙方的距離越來越來的近越來越近,知道彼此之間的視線之中,只有對方的船隊,而遮擋住大海。
“轟。”一聲咆哮。
幾十分鐘的壓抑,猛地宣泄出來。
彼此之間,從最北邊到最南邊。長達數里長的戰線之上,火炮轟鳴。一時間硝煙瀰漫,充塞整個海面,震耳欲聾的聲音,還有刺鼻的硝煙味。
不過,雙方的距離有一點一點遠,所以有大量的炮彈落在海水之中,激起一道道水浪。一道道的水柱,沖天而起。大量的海水如砸在船上。
只是彼此之間的火炮密度相對而言,佛郎機船隊的密度要大一些。佛郎機船隊呈一些倒v字隊形。
而雍軍艦隊就在v字中間,雙方炮火沖天。
朱厚煌的旗艦在最中間,被艦隊重重保護。朱厚煌只是舉起千里鏡到處張望。已經知道,這一戰,還有進行很長時間。
不過一會兒功夫,許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朱厚煌也慢慢品出一點味道,果然在火炮對射之中。雍軍艦隊船隻比較吃虧。好幾艘船都微微進水。吃水線已經微微下陷。
如果這樣下去,肯定是雍軍的艦隊的先沉船。
朱厚煌問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許二哥有什麼辦法嗎?”
“殿下。”許棟說道:“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朱厚煌說道:“什麼辦法?”
許棟說道:“衝過去,接舷肉搏。”
火炮是未來的趨勢,但肉搏的時代還沒有完全過去。雍軍的戰術配置,在火炮時代是比不過佛郎機人,但如拼肉搏戰,
不過這是一個傷亡極大的方案,這邊想肉搏,那邊還不想了。
朱厚煌也不是太懂,說道:“這些都聽你了。”
許棟得到朱厚煌允許之後,立即下令。很多小型船隻從戰船的夾縫之中穿了出來,向佛郎機人的戰船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