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的變化,並不影響天津衛的戰事。
朱厚煌全軍登陸之後,水陸並進,準備向天津衛進攻。張永留楊慎坐鎮天津衛城。自己領着三千騎兵,去迎戰朱厚煌。
這一次交戰,不會那麼容易了。
首先三千騎兵與九百騎兵數量不一樣,三千精銳騎兵,即便是數十萬人大戰之中,也能算得上一支用的上的突擊力量。數量上的提升,改變爲質量上的變化。
其次,天津這一帶,雖然海河,不海河一帶應該還沒有形成。不過從天津往東一帶,比較泥濘。不太適合騎兵突擊。
但是適合大隊人馬行軍的道路附近,卻也適合騎兵突擊。而且天津畢竟是處於華北平原之上,有大片大片的土地,適合騎兵做戰,這樣的局面,最適合騎兵迂迴作戰。
張永也發揮出離合之兵作用。張永將騎兵分成數隊,從北方數次突擊到雍軍隊列之中,想將雍軍擊穿。
不過,俞大猷發揮出了自己傑出的指揮能力。
將是整個大營分爲數個方陣,這數個方陣,依靠着南邊的河道,單單防禦北方,再加上一些車輛火炮,一點偏廂車的味道,正行軍隊列無懈可擊。不管張永從什麼地方,突襲,是右邊,是前邊,還是後邊,都擋的結結實實的。
唯一的缺點就是必須控制速度,不能前後脫節,又要保持隊形。速度自然慢了下來。
不過,吳鳳儀早已再次聯繫到京師的情報網。
出乎吳鳳儀安插在京師暗樁之外,很多人願意爲朱厚煌效力,無他,就是因爲楊廷和的所做所爲,大大傷害了追隨正德勢力。
雖然,正德這方勢力,有一點良莠不齊。但並不是沒有人才。可以這樣,正德死忠,正德追隨者,大部分都在軍中,還有一大部分在宮中。剩下的纔是零零碎碎的分佈在其他方面,特別是在文官士大夫裡面,正德幾乎沒有支持者。
而隨着楊廷和打擊之下,楊廷和政變的細節也有一一披露出來。對文官來所,楊廷和是臨危定難的英雄,但是對正德死忠來說,卻是不可原諒的叛逆行動。
而雍王纔是正德指定的繼承者。朱厚煌現在還不指定,正德給遺留一分相當大的遺產。這一分遺產,幾乎一舉解決了他的人才問題。
正德得知沒有京城沒有出兵的意思之後,就沉穩的,一點一點的向前推進,他是一點也不着急。
再遠的路,也有走完的那一天。
不過,第二日,朱厚煌已經兵臨城下了。
楊慎說道:“張公公準備怎麼辦?”
張公公說道:“咱家不得不派發雍王小兒,他手下還是有人才的,這陣勢佈置的幾乎無懈可擊。咱家拿他沒有辦法,只有倚城而戰。”
楊慎說道:“張公公,本官看見這天津衛城修的相當堅固,何不在此等着他們來攻城,等到雍軍頓兵于堅城之下的時候,張公公在一舉進攻,必能大破之。張公公這樣行不行?”
張永也覺得,楊慎的主義不錯,楊慎雖然沒有帶過兵,但是紙上談兵的能力並不算差,問題是有些事情,不僅僅要算軍事仗,也要算政治仗。
張永也不傻瓜,他剛剛出京師的時候,沒有回過味來,但是到了現在卻已經回過味來了。他不是京營被瓜分一空,一根毛都沒有留給張永,除卻張永的舊部,張永的權力沒有增加一分。
可以說張永參加楊廷和的政變,除卻司禮監這個不知道能不能過來得到的位置,其餘的什麼也沒有得到。
張永即便是一個傻子,也知道現在不對勁了。
這一次過河拆橋算是利落之極。這邊腳沒有落地,這邊就把橋給拆了。
所以張永心中一心想要回到北京,在京師之中,參加最後的政治遺產劃分,所以,他不想在這裡多做停留。
所以這一戰,在張永看來,是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所以楊慎的建議,即便是對的,張永也不會採納。
張永說道:“楊大人的建議不錯,但並不需要如此,咱家還能怕雍王這個小輩嗎?咱家出兵放馬的時候,雍王還在吃奶的。”
張永的話語,如此決絕。楊慎也只好沉沒下去,看張永施爲。
他們眼睜睜看着,雍軍在天津衛城下列開。
這個營是整個東雍最精銳的營,不管是士卒,還是技術武器,全部是一流的,比如說火器方面,裝備了大量火器,佛郎機炮就不用說了,是雍軍的常備武器,還有攻克馬六甲的銅炮,有十門左右,不過這並不是在馬六甲那邊攻城的大炮。而是在北港新鑄造的一批火炮。
除此之外,還重新裝備了火槍兵,火槍兵的來源有兩路,一路是直接從汪直營中抽調有經驗的火槍兵軍官,再有就是將朱厚煌身邊一直帶着得小火槍隊,補充進去,整個營火槍兵與長槍兵的數量比,幾乎達到一比一了。
糾集了東雍精銳之師,佈陣特別之快,不過他們也遇見了硬骨頭。讓朱厚煌不得不感嘆:“我實在是有了喜歡修城池的祖先。”
其實天津衛城,並不是朱元璋建的,而是成祖年間擴建的,不過總之明代前幾代君主,都繼承了朱元璋基建狂魔的本分。
反正這天津衛城修建的相當堅固,不比馬六甲的法摩沙城要薄弱多少。而且天津衛城的城垣要比法摩沙城大不知道幾倍。
雖然很多人都說西方建築城堡的防禦能力強大,但是中國古代城池也不容易對付的,大航海失去西方人認爲中國不好征服,就是說中國是一個城堡化的國家。而且抗戰的時候,很多明代的城牆還是堅硬的掩體。
朱厚煌面對堅硬的天津衛城,也有一股無能爲力的感覺。
“不行。”朱厚煌想道:“想要速戰速決,就要想辦法引守軍出城,否則孤軍深入,頓兵于堅城之下,會有什麼後果?”一想到這裡,朱厚煌心中一凜,正想說什麼,就聽有人說道:“殿下。”
朱厚煌轉過頭來,就聽見是俞大猷說道:“殿下,東雍最多動用四個營的兵力,不過這樣一來,東雍就要空了。所以,大軍不能在天津城下久留,臣想擺一個局,引城中之人進入陷阱之中。”
朱厚煌說道:“什麼陷阱?”
俞大猷說道:“殿下,如此如此列陣。”
朱厚煌聽了俞大猷的安排,立即覺得這個看似平平常常的陣型之中,深深的惡意。這個陣勢看上去是尋常的攻城陣營,將火力放在前面,後面步兵列陣,唯一的缺陷,只是後陣有一點薄弱而已。
不過如果,城中沒有成建制騎兵,這弱點並不是什麼弱點。不過,當城中有成建制的騎兵的時候,就是一個大大破綻。
而俞大猷將又在後陣之中看似尋常方陣之中,隱藏了伏擊的手段。
朱厚煌不得不說,俞大猷在軍事上的指揮能力,遠遠在他之上,他不過是剛剛意思到這一點,俞大猷就已經給出了一個完整的方案。
朱厚煌說道:“孤準了,就按你的意思去做。”
俞大遒說道:“謝殿下,不過,想讓城中守將按捺不住,還請殿下借用一下依仗。”
朱厚煌心中裡面明白,俞大猷將自己當成了誘餌。
朱厚煌聞言說道:“何必僅僅借用依仗,孤這就去後陣坐鎮,讓城頭上看清楚,孤就在後陣之中。”
俞大猷說道:“殿下後陣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