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隊甲士出現了,他們各自手持不同的兵器,有方天畫戟,有陌刀,有金瓜等等,不過看上去威力十足,不過都是一些樣子貨而已,比如方天畫戟,用好了威力無窮,但是想用好卻是太難,放到了歷史上也沒有幾個方天畫戟高手。
所以當今軍中高手,幾乎都用槍刀,很少有人用這樣冷門的兵器了。
朱厚煌在衆人的簇擁之下,一步步的走上臺階,坐在王座之上。
下面的文武百官一起跪倒在地,高呼道:“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們並不是下跪一次,三跪九叩,一起一服。
朱厚煌私下與人說話,從來不講究這麼多禮數,但是這個大場合不講不成。朱厚煌想給文武百官擁戴,連文武百官本人都不願意接受。
朱厚煌只好從之了。
不過,這個時候,朱厚煌從心中爆發出一種滿足感,暗道:“孤今日才知道,什麼叫做大丈夫當如是也。孤今日才知道,爲王之樂。”
那種整個世界彷彿都抓在手先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不過朱厚煌很快清醒過來了。當聲音落下,大殿之中一片寂靜的時候,朱厚煌輕輕咳嗽一聲,說道:“孤從先帝之命,封蕃建國,於八年有餘,終於有今日基業,諸位都是有功之臣,今日孤就在大殿之上,聽諸位這八年之功,都做些什麼?”
這就是東雍開會的風格。
所謂大朝會,並不是商議事情時候,反而好像是人大會議一般,凡是要是在大朝會上爭執不下,這說明朝廷的運作出了嚴重的問題。
一般來說,大朝會就是總結上一年,展望下一年。當然了這是朱厚煌的理解。他雖然參加過大明的大朝會,不過,以朱厚煌藩王的身份也不過是後殿吃酒份。
“丞相上前入坐。”朱厚煌說道。
立即有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最前面,首位之上。
王陽明說道:“謝殿下。”王陽明站在椅子前面,卻沒有坐下,輕輕咳嗽兩聲,說道:“自正德十三年,殿下奉先帝之命,封蕃建國以來。東雍一開闢四府,三十四縣,四十三萬戶,百百二十萬。其中四府是的雍南府,北港府,呂宋府,峴港府,其中三十四縣,爲雍南府所屬大員縣,澎湖縣,戚氏縣,邵氏縣----”
“北港所屬,北港縣,金瓜子縣,----”
“峴港所屬,峴港縣,海雲關縣,----”
“呂宋所屬,呂宋縣,林氏縣,南關縣。”
“共三十四縣。”
王陽明張口即來。將這八年東雍的政績進行了一個總結。
這些數字,朱厚煌早已記熟了,甚至讓他來總結,未必比王陽明所說的少,但是如今聽來,朱厚煌卻有一種心潮澎湃之感。
甚至有一種,此生功業,與今足矣。
而所有文官看着高臺上的王陽明,忽然覺得有一種神聖之感。
每個人負責的東西不一樣,對王陽明所說的數據,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所有人對其中的一部分都非常熟悉,那是他們負責的東西。
在很多的人眼中,八年創下如此大基業,都有一種神秘的因素,甚至很多在朱厚煌面前不假辭色的人,此刻卻不敢直視朱厚煌了。
儒家將皇帝神秘化的手段相當不錯。
朱厚煌雖然懂的禮節,但都是以入鄉隨俗的心態去看,並沒有多看重,平時與這些臣子商議事務的時候,與後世的上下級關係差不多。
時間長了,他們也都不在朱厚煌面前拘束。
但是此刻他們卻忽然發現,原來之前與他們不擺架子的人,是一國之主。
王陽明說完之後。
朱厚煌輕輕說道:“王先生請落坐。孤遷都南都,就是爲了經營南疆,暫且乃古晉,南都,馬六甲納爲一府。號南都府,此三地彼此海路相連,孤希望廣遷百姓,數年之後,我雍國四府,可以爲雍國七府。”
王陽明起身行禮說道:“臣謹受命。”
朱厚煌說道:“樞密院使何在?”
“臣在。”戚景通此刻的腿有些酸了。
他的腿經過這麼多年的療養,恢復了不少,但是依舊使不上力氣。能站這麼久,依舊很難的了。
其實朱厚煌之前,就讓他坐輪椅上殿。
但戚景通萬萬不肯。
戚景通骨子裡是一個謹慎的人,從來讀史,明古今名將故事,戚景通更是將謹慎兩字刻在骨子裡了,希望能與朱厚煌善始善終,併爲子孫留下一分情義。
所以他如此大殿,絲毫不敢怠慢,唯恐讓別人覺得他恃功自傲。
所以即便是咬着牙,也要堅持。
“請樞密院使入座。”
立即有小太監,擡着一椅子過來,就在王陽明座椅偏後一點,但是還算是並肩而坐。
這就是的代表,朱厚煌對樞密院使的期望,以及他與樞密院使分庭抗禮的政治地位。
“請樞密院使敘功。”朱厚煌說道。
戚景通站起行禮,說道:“自殿下入東雍以來,剿滅蠻人,安定百姓,武事因此而興,與佛郎機人有澎湖,南海之役。與安南兩次安南之役,並助朝廷平叛兩次。去歲又有日本之役。”
戚景通一一道來。
朱厚煌聽了之後,才覺得,自己打得仗有一點多啊。
區區不足八年的時間,大戰就有七次之多,至於小規模衝突,更是無年不戰。也就是修養生息之一段時間,畢竟安穩。
朱厚煌心中再次決定,修養生息的國策不變。最近的國策,就是以開拓南洋之地爲主。
只要能將南都,古晉,馬六甲三府建設的與東雍兩府差不多,朱厚煌就有兩片統治核心了,東雍,與南都。那時候雍國的基業也就穩固下來了。
朱厚煌聽戚景通說完,緩緩的說道:“國之大,亡戰必危,數年之內,孤沒有開戰之意,但是對樞密院來說,只有戰爭時期,與準備戰爭時期。”
戚景通說道:“臣謹受命。”
朱厚煌說道:“王先生。”
王陽明說道:“臣在。”
朱厚煌說道:“樞密院既然已經確立的,從今之後,各級府尉。縣尉,歸丞相府與樞密院雙重管理。”
這一件時期,朱厚煌沒有與王陽明交底。
不過,王陽明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的。
朱厚煌確立縣尉的時候,就已經確立了這個原則,從雍國縣一級別的結構,就能反對上層結構是什麼樣子的。
王陽明有心理準備。
而且他並不覺得樞密院能奪走多少權力。
由於朱厚煌到處征戰,縣兵,府兵,幾乎是一種明存實亡的狀態。
在朱厚煌決定休養生息之後,大約有萬餘老卒從的雍軍退役,有着萬餘老卒,各地的府兵纔算是勉強維持一個架子。
而且縣官不如縣管,不過縣尉,府尉都是在縣令,知府的直接管轄之下。王陽明有信心,對這些官員保持影響力。
只是---。
王陽明看向王九川。
王九川建立的御史衙門,難道也會將縣丞,府丞,這些執法吏,全部納入御史府的管轄之中嗎?
對於這一點,王陽明覺得對丞相府影響太大了。
不同於縣尉,縣尉從來都是武官出身,可以說,丞相府從一開始不將他們當成自己人。但是縣丞就不一樣了,雖然專門管理案件。但也是別當做文官體系。如果劃出丞相府,恐怕有很多文官,心中會想不開啊。
不過,在這個時候,王陽明即便是猜測到了。也沒有辦法。畢竟上面那位是創業之主,威望在雍國無人能及,即便是王陽明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