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2,朱弘昭1大早練完武,沐浴後前往銀作局視察。
1方方庫銀記賬裝箱運到皇城西北角的庫房積存,庫房旁邊9是內校場。這裡有朱弘昭的1千銃騎,還有輪番在此作訓的御馬監勇士營士卒。
同時廠衛嚴加防護,能保證這批庫銀乾乾淨淨。每箱銀子裝箱時密封,入庫時再記賬後上鎖,不給運輸銀子的宦官接觸銀子的機會。
庫房裡的人,進出都要搜身。可他們總有歪門邪道將庫房裡面的東西帶出來,要麼吞肚子裡,要麼從下面塞進肚子裡……
銀子熔鍊時產生了少許爐渣,這個被閻應元發現,讓工匠收集爐渣開爐,結果又融出銀子,讓銀作局直接換了1個新太監。原來那個,直接被亂棍打死。
朱弘昭相信,只要自己再活十年,所謂的滿清將會成爲歷史。
所以他覺得,閻應元可能不會再造江陰城那種悲壯的憾事。感覺自己虧欠了閻應元,隨着他在這時代的紮根,他對名譽這種事情也重視起來。
不過如果歷史上的閻應元泉下有知,是不會怪自己的。
值得1說的是戶部尚書李長庚派遣在銀作局代表戶部的是天啓2年2甲進士,正6品戶部主事盧象升。
戶部是個苦逼的部門,所以盧象升才能以新進士的身份直接受職正6品,想在其他部門直接當正6品,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是給進士前輩們留着的。
在銀作局巡視1圈,見盧象升與閻應元對弈,朱弘昭也沒有打攪,9轉身去崇智殿轉轉。
崇智殿對面9是皇城藏書的東西蕉園,兩者之間的中分線向西,9是太液池,也被稱作北海、南海。而中分線正對應釣魚臺,這裡今後的幾年,將會是他的地盤。
“齊王殿下,陛下今日於養心殿前場置辦宮中游戲,請齊王殿下率1百甲士前往助威。”
魏忠賢親自來請,還帶來了天啓的中旨,朱弘昭仔細檢查中旨,微微頷首:“老魏,啥遊戲?”
“有擊丸、弓術、相撲3種。”
老魏留了個少監,又匆匆走了。
朱弘昭握着中旨,前後思索沒問題才返回崇智殿,這裡他的1百司戈、1百持戟儀衛還在訓練,拍拍手掌,握着短棍的丁力1身白色棉袍大步走來,抱拳道:“大王,何事?”
“陛下在養心殿舉行遊戲,將持戟衛士全副武裝,隨本王入養心殿瞧瞧。”
◆ Tтkā n◆ CO 說着將中旨遞給丁力,丁力翻閱,1對濃眉緊緊皺着:“大王,別是林沖誤入白虎堂之計……”
“不會,孤與皇兄有約定,若調兵入禁城,中旨上須有記號。傳旨之人除了老魏,他人1概不信。”
朱弘昭指着中旨上兩個墨點,搓搓手道:“讓兒郎們打起精神來,說不好表現的好,皇兄會賜宴。”
丁力抱拳點頭,高舉着中旨大喝:“戟隊出列!戈隊繼續操練!”
訓練中的甲士停下,持戟衛士跑步集合在丁力面前。朱弘昭則招來揮舞大關刀練武的左良玉,吩咐道:“你有將才,留在宮中當本王的衛士屈才了。去換身衣甲,隨本王入禁城。”
左良玉這1個月來吃飽喝足天天鍛鍊氣色格外的好,紅臉更紅,現在1激動臉上紅的能滴血,又想了想道:“俺受大王活命之恩,已是齊王府兵將,再投陛下不是爲臣之道。”
“你倒是難得的忠義,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強你。去換上衣甲,隨本王見識見識禁城風光,長長見識。”
抹了把汗,左良玉呼着白氣應了1聲,折身跑回營帳。朱弘昭則大步進入崇智殿,4名守殿衛士進入,爲他披甲。
崇智殿內1排排的書架,邊角牆壁邊盔甲架上放着整整8副鎧甲,有天子賞賜的,有福王送來的,成國公朱純臣送的1副歐式全身甲,還有勳戚世胄家藏的宋甲,最後還有皇后張嫣父親太康伯送來的1副,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倭國大鎧。
鎧甲貴重,不是極品拿不出手。其他勳戚送的以武器居多,朱弘昭指着1件魏忠賢送的百花戰袍笑說:“9這件吧,給老魏1個面子。”
這套百花戰袍完全9是仿製呂布那身鎧甲經工匠想象製作的,徹底的儀仗用甲。戰場上誰穿誰死的快,太騷包的同時,防禦力還不如皮甲。
而且是1套,畫弓、方天畫戟,紫金束髮冠以及兩根3尺長的5彩雉羽都有。而且備用的雉羽還有8根,老魏明顯是用了心的。
脫掉蟠龍袍,在暖融融的寢室朱弘昭展開雙臂,由衛士爲他披甲,兩肩虎頭吞口肩甲,看着厚實其實是中空充棉,全身唯1有份量9是蠻獅腰帶和腦袋頂上的貨真價實的金冠。
兩根雉羽固定好,朱弘昭戴上鹿皮手套,握着銅管做柄的方天畫戟9出門了。
這身鎧甲9是專門爲世家子弟做的充門面的貨,看着寬厚大,實際上加上畫戟還不到2斤……外罩的百花戰袍倒是分量十足,足有3斤重。
這件繁複又美麗的百花戰袍穿好,外面的持戟甲士也準備妥當。1個個白袍外罩連身魚鱗鎧甲,掛白色錦袍披風,6瓣高尖蒼纓盔,1手提着十5斤重的大盾,1手提着方天畫戟,腰間挎着戚刀。
渾身上下,能有戰鬥力的只是戚刀,方天畫戟這玩意兒是重頭兵器,很難使喚。
“大王威武!”
甲士們齊呼1聲,朱弘昭聽了微笑,手臂1擡靜下聲來:“此去禁城,都把眼珠子給本王管老實嘍,亂瞟亂看犯了規矩本王第1個掏掉你們這不老實的眼珠子!還有,拜見陛下的時候別臭着1張臉,眼神要慈祥,驚着宮中貴人,本王罰你們斷肉1月!”
吩咐完甲士1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朱弘昭見丁力沒有穿甲,也不勉強他,留他繼續訓練甲士,帶着1百持戟甲士與手持大關刀的左良玉出發了。
1路上有少監領路,也有天子的吩咐,沿途巡哨的錦衣衛親軍禁衛、內東廠番子、淨軍、御馬監繫統的守衛,都11放行。
經西華門而入禁城、沿途經過武英殿順着宮牆1路抵達養心殿。
養心殿也有1層圍牆,2百名身高體壯的大漢將軍持着十8般鎏金武器,金色鎧甲排列。
持戟衛士百戶張世祿看1眼,不屑輕語:“虛有其表!”
“少囉嗦,在禁城都把嘴管好了,多聽少說話。”
朱弘昭餘光瞟1眼張世祿,上前將中旨遞給1名錦衣衛指揮使同知,這傢伙名字叫做田爾耕,天子的心腹。是個性格陰冷,不愛說話的冷酷中年人。
“齊王這身打扮甚是威風,萬歲爺已在場上等了許久。王爺,請。”
“好,稍後靶場競技,希望能見田大人雄姿。”
田爾耕搖頭輕笑:“恐怕會讓王爺失望,卑職不善武藝。”
朱弘昭上下打量田爾耕,笑着點點頭。田爾耕確實長得不是很雄壯,能算清瘦。可錦衣衛的人說出的話,能信嗎?
看着齊王帶着持戟衛士從身側無聲默默走過,有的只是整齊如1的步伐,與冰冷甲葉碰撞聲,讓田爾耕的目光冷了下來。又看看自己手下的大漢將軍,輕哼1聲。
養心殿前臺階上,4周拉着帷帳,處處生着炭火驅寒。明黃傘蓋下天啓手裡擺弄着1件長匣*,1旁皇后雙手縮在白色皮裘暖袖裡,穿着粉色斗篷端坐着。
殿前廣場上,信王朱由檢手裡握着曲棍,正聚精會神對着1枚石球比劃着,比劃兩下揮棍敲擊,打磨光滑的石球滾着,落進了洞裡。
看着熟悉不?這9是高爾夫球明朝版,準確來說這種活動源自唐朝的馬球,宋朝缺馬,9改成了步行……然後,歐洲那邊9很神奇的被髮明瞭……
“真壯士也!”
天啓放下*,起身迎接持戟衛士單膝跪拜,看着朱弘昭打扮,不由笑道:“齊王你玩的這又是哪1出?怎麼成了當世飛將軍?”
“老魏送的鎧甲,穿來秀秀,下回換個旁的來。”朱弘昭1抖腦袋,頂上3尺雉羽盪漾,手中方天畫戟往地上1頓,笑問:“皇兄,臣弟威風否?”
“威風!儀表堂堂威風凜凜啊!”天啓板着臉評價,可還是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哈……”
1旁老魏臉色古怪強憋着笑意,他記得小時候帶天啓上街上玩兒,見耍猴的。那猴子機靈,握着1根木棍也是這番打扮……
“哼,老魏這可是你送的鎧甲啊,沒想到成了皇兄笑料,快說說原由!”
朱弘昭上前要追老魏,老魏1手按着頂上皮帽小步疾跑:“齊王殿下先坐,奴婢去催催膳房……”
皇后張嫣側頭仔細打量,不由掩鼻輕笑:“齊王,你被老魏戲耍了,這哪是呂奉先,分明是齊天大聖呀!”
“大聖9大聖,今日權當給皇兄皇嫂1笑!”
朱弘昭想到這1茬,可沒見過小猴子扮演孫悟空。
這時候信王過來,環繞朱弘昭搖頭,1副過來人的模樣:“沒想到齊王竟然穿這幅鎧甲,連老魏的當都上。唉……”
朱弘昭的臉徹底黑了,將手中方天畫戟拋給左良玉,看看場上佈置,看向外罩龍紋棉袍對襟,頭戴胡帽的天啓:“皇兄,今日比劃些啥?要不,先看看臣弟麾下健兒勇健。”
“也好,聽人說齊王儀衛精銳無匹,可持盾登城如平地。”天啓1副好奇的模樣,指着西面兩丈高的紅牆金色琉璃瓦說:“9那裡,只要齊王能上圍牆,朕認輸自飲1杯。”
皇后張嫣瞪過來,天啓悻悻1笑:“齊王意下如何?”
“4丈城都登的,何況2丈?”
朱弘昭轉身對張世祿道:“聽到沒,你家大王要上圍牆,演示盾陣。”
張世祿比劃1下,沉聲下令:“人梯,3排陣勢,發!”
1百持戟衛士同時卸掉戟頭插在盾內,同時力壯身沉前排,身輕剽捷者後排。隨着1聲發喊出,前排4名衛士持盾高舉在頭頂結成1片齊步上前。
前排盾面頂在圍牆上,1片片盾牌貼緊靠攏,以卸去戟頭的鐵棍和身軀作支撐。1片片盾牌碰撞聲中,緊接着第2排3人跑步前進,防滑的長靴踩着第1排斜面盾牆跑上去,眨眼間第2排盾牆完畢。
最後2人持盾衝上去,1道梯形盾牆在十個呼吸的時間內搭建完成。
朱弘昭得意1笑,信步閒庭1步步登了上去,站在了兩丈高的圍牆上。
天啓看着微微點頭,讚歎道:“怪不得朕看這盾牌構造奇怪,原來是爲了拼合。”
1旁許顯純望着圍牆上的朱弘昭,炯炯有神的眸子縮了縮,他也是聽益都錦衣衛密探說過,當時只當是笑談。沒想到齊王的儀衛真的能達到這種水平,尋常小城也9兩3丈高,有這樣1支精銳,夜晚登城誰能擋得住?
在場圍觀的人,天啓的諸位妃子、皇后、宮女、宦官和錦衣衛禁軍都被齊王儀衛這1手震懾住了。
圍牆上,朱弘昭左右打量,站的高了才能清晰感受到紫禁城的恢宏。隨後1步步踩着盾牆走下,身姿颯踏,面容帶笑,心中卻在思索,皇帝要看盾陣表演,應該另有所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