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宋獻策慢慢鬆了一口氣:“大舅哥,你早些說出這條件來,現在只怕你外甥都會打醬油了,不就是報個仇嗎,這條件我應下了。”
“我呸,牛鼻子,事情還沒辦好你可別跟我套近乎,要知道那個官現在可是山東濟南府同知,正五品的大官,我可聽說你們已經和李自成簽訂文書了,你們這個時候敢動手嗎?”
盧曉航和宋獻策全明白了,合着這件事不僅僅是殺父之仇這麼簡單,還要考量整個朝廷有沒有跟李自成掰手腕的能力。
宋獻策笑了笑:“別說是一個五品的同知了,便是鎮守京師的田見秀,我們若是能殺也殺了,不過是沒有機會罷了,大舅哥咱們可說好了不許反悔的。”
王子元反倒是愣住了,看宋獻策說得這麼信誓旦旦,不像是打腫臉充胖子,但是明明他們的勢力就比不上李自成,怎麼可能說的這麼有把握。
這個時候王竹也走出來了,滿臉憂色看着宋獻策:“宋郎,萬萬不可爲難自己,反正我又不會跟他走,過幾日我們成親了,看他還有什麼辦法。”
王子元瞪着他的妹妹:“你敢!”
王竹一擡頭:“有什麼不敢的?反正你若是不同意我和宋郎在一起,我便不認你這個哥哥。”
王子元一臉苦色:“妹妹,哥哥這都是爲了你好啊,咱們在山上的日子雖然不算富貴,但是也是吃喝不愁,你跟着他雖然眼前榮華,但是都是鏡花水月做不得真的,過上幾年等人家殺過來你就得跟着他亡命天涯了。”
王竹一撇嘴:“路是我自己選的,是生是死是山珍海味享之不盡還是吃糠咽菜我絕不後悔!”
眼看這兄妹要吵起來,宋獻策連忙擋在兩人中間:“莫傷了和氣,莫傷了和氣,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能說的,環環我跟你保證,十天之內肯定能把那個人的人頭拿來,到時候咱們成親便是了,何必讓大舅哥爲難。
”
盧曉航笑了笑:“宋獻策,于波就在朕身後,你要求他可快點,朕還要去看看陳承安,就不參合你們的家事了。”
說着轉過頭對着王子元說道:“朕希望你在這南京城裡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宋先生的大舅哥,若是讓朕知道了你帶着你手下的教徒們興風作浪,朕可不會心慈手軟。”
王子元似笑非笑:“皇上不用擔心,就算白蓮教要在這城裡乾點什麼,也輪不到我來插手,自會有人讓你頭疼。”
盧曉航轉身走出了王府,心說那傢伙從剛纔說了一句莫秋蝶,難不成莫秋蝶又來了?
于波顧及盧曉航的安危,哪有時間和宋獻策多說什麼,只得應付道:“宋先生放心,我回去便告訴濟南府的黑衣衛,讓他們一定拿了同知大人的人頭,就當我們黑衣衛給你娶親的賀禮了。”
陳承安的宅子和宋獻策的宅子距離不遠,走路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盧曉航來到陳承安家門口,他們家倒是挺正常的,府中的下人聽說皇上夜訪,立刻進去稟報,不一會滿臉苦色的陳承安便走了出來。
盧曉航看着他:“怎麼這幅臉色,難不成你大舅哥也來了?”
陳承安撇撇嘴,無奈地說道:“大舅哥倒是沒來,但是說好的親事怕是要沒了。”
盧曉航哈哈大笑:“讓你們天天在我身邊唸叨娶親。現在反倒是一個都娶不成了,你這又是爲了何事?”
陳承安苦笑一聲:“都怪我,欲速則不達的道理誰都知道,現在如是跟我說,出征川蜀也沒我什麼事,與李自成簽訂文書我也只不過走了個過場,自從我和她在一起之後,心中便把國家大事放在了一邊,每日只想着談情說愛,實在是不像話。”
“她說她不願做紅顏禍水,所以現在死活不同意嫁給我了。
”
盧曉航嘆了口氣:“想不到今天出門竟然要給你們解決家事,朕進府中跟柳如是姑娘談談吧。”
陳承安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連忙將他請到府中:“前幾日聽聞皇上身體不好,沒敢麻煩你,今天可就看你的了。”
盧曉航笑了笑:“這件事包在朕的身上,只是後宮的那些事還要靠你和宋獻策解決,這史可法大人實在是太難纏了。”
陳承安連連點頭:“皇上放心,此事便包在我倆的身上,一定讓皇上順心如意。”
盧曉航進的府門,看見了王小虎,開口笑道:“小虎,有沒有想我?”
王小虎一看是盧曉航也笑了:“胖哥哥,你怎麼來?”
陳承安連忙說道:“小虎,不可無禮,叫皇上。”
盧曉航擺擺手:“無妨無妨,我們倆不論君臣,只論兄弟。小虎,你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嗎?”
王小虎笑容更開心了:“這裡房子比我家的大,肉也比我家的多,就是我得天天唸書,要不然承安哥哥不給我肉吃。”
盧曉航哈哈大笑:“小虎,你要不要跟我去玩幾天,我保證不讓你念書,還頓頓有肉吃。”
王小虎雙眼放光:“胖哥哥,你說真的?”
就在這個時候,陳承安咳嗽一聲,彷彿在提醒盧曉航不要忘了大事。
盧曉航這才轉過身:“柳姑娘呢。”
身後一個女子開了口:“民女柳如是拜見皇上。”
盧曉航回過頭來:“幾日不見,柳姑娘的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
當日柳如是正在和人賭氣,氣色當然差,如今在陳承安府上這些日子,倒是順心如意,氣色當然好了不少。
柳如是開口說道:“全是託皇上的福,纔在府上養了這麼些日子,不過過兩****便要離開這裡了。”
盧曉航笑了笑還未說話,陳承安先急了:“如是,你要去哪裡?”
柳如是擡眼看着他:“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好男兒當以國事爲重,兒女私情不過是小道,希望我離開之後你能做一個真正的大丈夫。”
盧曉航擺擺手:“柳姑娘,你怎麼說走便走,可是這陳承安欺負你了?”
柳如是面色冷淡:“他待我很好,只是我不願意拖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