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天就這樣看了羽東兩秒鐘,然後果斷的說道:“你們先跟我走,邊走邊說。?.”
幾個人不明所以的跟着俊天穿過那杜鵑花林,又繞過了不少的山水亭閣,最終在一個小瀑布旁的山巔停了下來。
這裡有一座深深的行宮,大概也是這邊山裡唯一一處行宮似的建築。它的位置很特殊,在瀑布附近的山巔,從這裡望去,正是一條直線般的對着香巴拉王城。角度、位置,沒有比這裡更合適觀察地形的了。從這裡幾乎就是俯瞰了王城的全部地形。
不用說,俊天在這裡呆了那麼久,一定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了那麼一處觀察王城的好地方。以便來研究香格里拉。
俊天見羽東和秦震都站在崖邊眺望着王城,於是就對他們說了句:“你們先別看那些了,我當初就是犯了這麼個錯誤,後來才知道,再瞭解地形也沒有用。你們先進來吧。”
隨着俊天走進了這個深深的行宮,秦震這才頓感什麼叫做佔地爲王,便是天堂。即便不是因爲種種原因無法離開,那俊天不回去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這裡的迴廊迂迴曲折,時而穿過假山,時而跨過碧潭。四處可見佛像造像或者是牆壁上的佛教壁畫。那上面都貼滿了流光溢彩的璀璨琉璃,裝飾品皆爲松石、瑪瑙或水晶寶珠等。其華麗的程度,已經不足以用世間任何一處宮殿去比擬了。這絕對是《時輪經》中描述的香格里拉,毫無誇張……
堆山疊石。林木青翠,奇花異草,曲徑通幽。在這個地方活着,根本就是神仙住在了天堂裡!四處的琉璃寶石折射出的光芒細碎耀眼,如果陽光正足的時候看,定會覺得光彩奪目,睜不開眼睛。要是月華正滿的時候看,那恐怕更是晶瑩剔透,燦若星辰。
單單是這裡的牆壁,就已經令他們大家瞠目結舌了。更何況是這裡任何一處瓊樓玉宇、樓閣迴廊、佛殿庭院、假山流水。只看得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老顧這時候忍不住呆呆的驚歎了一句:“俊小哥啊,我發現你不回去真是有道理的啊!你自己一個人這就當上香格里拉的國王了!擱我,我也不回去啊!”
俊天回過頭苦笑了一下說道:“就算是住在這金玉之殿內,如果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也會變得沒有意義了。”
老顧點了點頭說:“要說這倒也是。再好的的房子。再大的功名,再無上的榮耀,其實無非不都是爲了給別人看的嘛!要是沒有人看的話。住着住着自己也就膩了。哎?對了!俊小哥,我剛一直就想問你呢,你這麼長時間是靠什麼活着的?草根樹皮嗎?”
秦震不耐煩的瞪了老顧一眼,他這一問話就那麼欠抽。這香格里拉的土地上,出塊石頭都堪比崑山之玉,長根草都能是奇珍異草。俊天在這裡這麼久了,他自然是有能生存的方式。這裡是香巴拉王城,人間的極樂天堂!又不是阿富汗、埃塞俄比亞。最關鍵的是,不管到了什麼地方,老顧的最終根本問題都會繞到“吃”上來。
不出秦震所料,俊天果然是笑了笑回道:“無非就是素了點兒,這裡的山上,處處是奇珍。我在這裡不但沒有餓死,還醫好了自己的這一身傷。”
說到這裡,秦震看了一眼卓雅。卓雅的日月山谷似乎和香巴拉王城內的生活方式很像啊!他們的雪山草地上遍地都是奇花異草,珍貴草藥。只不過就是吃的東西素了一些而已。
誰知道,老顧卻沒把重點放在這上。而是撇了撇嘴說道:“俊小哥,你知道喜兒是如何從喜兒變成了白毛女的嘛?就是因爲在山裡吃的太素了!我看你這頭髮也一樣,跟我們回去大魚大肉的來幾天,我保證你變回原來的樣子。”
秦震和姜旗都下意識的搥了老顧一下子,心中暗罵這個該死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大家都不跟俊天提起他頭髮的問題,就這個貨不知深淺的非得說出來這件事。
不過俊天似乎也不是特別在意,他挑了挑鬢邊的銀絲,輕輕笑了一下說道:“我向來都是不人不鬼的樣子,變成什麼樣我也都不會介意了……”
這話說的讓大夥聽着難受,尤其是老顧,當下就意識到了自己說了個不該說的話題。
其實俊天這句話說的有些妄自菲薄了,初見他的時候,秦震就驚歎這小子怎麼長的也那麼好看?還心說這真是‘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龍找龍鳳找鳳好漢找英雄’啊。看看人家羽東的朋友,個頂個都是跟他一個水準的。再看看老顧……哎……
所以說俊天絕對不是他所說的“不人不鬼”,只是他身上特殊的力量造就了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樣……當那承載着倉頡之力的血色紅紋爬滿他胸前臉上的時候,不明內情的人看到確實會覺得有些害怕……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俊天百分之一萬的算是萬里挑一的美男子一枚啊。
當初在梅里雪山,他在頃刻之間青絲變白髮,其原因大家後來都瞭解了。可是秦震發現俊天現在臉上的紅紋始終都在,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這就不太正常了。
以往俊天帶着面具,甚至可以不帶面具,那是因爲如果他不使用倉頡之力,就不會出現那邪異的紅紋。可這次自見到了俊天以來,他臉上的紅紋竟然從來都沒有消失過。這讓秦震不免覺得有些詫異。
坐在了內殿中,秦震就迫不及待的對俊天問道:“你的臉……”
俊天自己肯定是知道這巨大變化的,這時他一隻手輕輕的碰了一下自己的半張俊臉,一邊默然的說道:“這就是我還能活着的原因。”
“哦?”大家都很驚奇的看着俊天,十分想知道他從梅里雪山消失了之後的這段時間,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想必那一定是一個神異到令人無法想象的過程!時空的轉變,空間的扭轉,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定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可是俊天卻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這件事我先不多說,一會兒我親自帶你們去那個地方。到了那裡,你們就明白了。”
“哪個地方?”秦震就受不了羽東或俊天他們這種賣關子的說話方式,總是能急的人要有腦溢血的前兆。
“我醒來的地方。”俊天簡單的回答着。然後便一臉嚴肅的對卓雅和羽東問道:“你們所說的出事了,是不是有人要闖香格里拉準備做第二個希特勒?那人現在到什麼地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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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東沒有說話。卓雅先是看了一眼羽東,然後便開口回道:“那個人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岡仁波齊神峰。我感覺的到,那個人好厲害……他和你們有一樣神異的本領!而且他有軍隊支持,尋着雪人的腳步找到日月山谷只怕是早晚的事……”
俊天一聽,頓時驚道:“軍隊的支持?和我們一樣??羽東……這是……”俊天睜大了眼睛,吃驚的看着羽東。
而羽東卻始終帶着淡淡的憂色,安靜的坐在那裡。直到俊天問起,他才深深的嘆了口氣沉聲回道:“是,是他。我說過,我能到的地方,他一定也能。只不過我們有卓雅的幫忙,可以稍微快一點罷了。”
俊天從震驚之中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他低下頭凝眉沉思了片刻,便又馬上擡頭問道:“他若想尋到這裡一定是要穿過喜馬拉雅山的啊,他是怎麼過了喜馬拉雅山那一關的??”
秦震他們都能聽出來,俊天這句話的言下之意,明顯就是在指夜北。
只是當他這麼問完之後,羽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扶着額頭閉上了眼睛,低沉的說道:“他殺了夜北……”
“什麼?!”俊天聽完這句話,頓時就站了起來!
羽東深呼了一口氣說:“我不知道……是秦震他們看見的。只不過他們最後也沒有看見夜北的屍體。他們爲了到香格里拉找我,進入了洛子峰神殿。秦震說那裡有一個虛無的深淵……他親眼看見夜北掉下去了。”
俊天聽後身子一晃,重重的跌坐回了椅子上。老顧他們都站了起來,看着俊天憂心的說道:“俊小哥……你別這樣,我們能找到你和東少都是夜老大帶領我們走過來的。現在你們倆安然無恙,他肯定也放心了……”
俊天那原本就有些蒼白的俊臉此刻更是毫無血色,他呆呆的看着地面,久久的出着神。看的出來,他和羽東一樣,對夜北的感情真的很深。而且當初聽夜北的話也能知道,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非同一般。所以大家都很理解俊天此刻的心情。
秦震看着此刻沉重的氣氛,試探着問道:“俊天,這香格里拉不是傳說有很神奇的力量嗎?那有沒有可以令人死而復生的?”
“沒有。”沒想到,俊天回答的竟然如此的果斷乾脆。
羽東這時站起了身,淡淡的對着一臉不解的秦震他們說道:“能令人起死回生的東西,必然也擁有能令人變成怪物的能力。所以,即便是有,我們也不可能用在夜北的身上。我相信,他寧可死,也不願意變成怪物。”
羽東的話一說完,殿內瞬間一片沉默。這種沉重,不單單是傷感,更是一種敬重!由衷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