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刻正是應該思考安危之際,羅鼎天哪有心思去顧及這些,只是平淡地點頭一聲,便不再跟這女子說話。白衣女子卻是細聲問道:“公子,不如你我二人聯手,將這畜生降了,如何?”
羅鼎天冷冷道出一聲:“我與你素不相識,爲何要與你聯手?若是我手中的劍快,這怪物便只有死於我劍下了。”
說罷,身子猛地騰空起來,竟是朝着上方躍去,那速度極快,身影化爲一道流動的光芒,同時手中紅芒亮起,朝着那怪物九嬰其中的一個頭顱,一劍斬了下來!
劍氣破空長嘯!如一道驚雷之光切割了下來!
九嬰黑色巨眼眨了一下,在偌大的沼澤之中迅速地搖擺開來,同時上面的九條頭顱猛然伸縮,噴出九道熊熊烈火!
羅鼎天的軒轅劍猛然斬下,但被其中一道火焰抵擋了下來,這火焰太過強大,好像有着吞噬的力量,竟是生生地穿過虛空中那道劍氣幻影,直抵羅鼎天的胸膛。
烈火太過於猛烈,羅鼎天只覺得一股熱浪迎面撲來,便只得全身退開,他心裡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太低估了九嬰的實力。
就算是軒轅貴爲天下第一神兵,凝聚了天地間的能量,但若真要斬殺這天地邪魔九嬰,恐怕單憑手中的軒轅,還是足足不夠。
可是究竟要付出什麼,他才能夠殺了九嬰,才能夠飛過死亡沼澤,前往那座就在咫尺的亡沼山。
無論如何,他勢必要拿到魑魅鬼斧!
七彩身在下方,擡頭深深地仰望着那一道紅芒,不禁讚歎道:“好厲害的劍法!”
羅鼎天飛身躍開,飛出十丈之外,但那九嬰突然怒吼一聲,聲音響徹天地,羅鼎天只覺得一股強猛的力道執意把他推開。
他御着古劍軒轅往另一邊的密林裡躍去,不過正在此時,突然見到一道水柱朝着他身後襲擊了過來,如驚濤駭浪一般!
羅鼎天立即閃開,朝着下方一躍,再往身後的那一道水柱激流望去,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九嬰當真強大,剛纔噴出一團火焰,如今卻又射出一道水柱,在半空中如江河一般涌動,勢不可擋。
雖然目前僅僅只有這一回的戰鬥,但是羅鼎天的內力已經消耗了不少,他飛身而下,眉頭緊皺着,已經感覺到一絲疲累。
而如今再深深地擡頭仰望着那龐然怪獸,卻是真實地感覺到,自己顯得這般渺小。
他口中喃喃了一聲:“這怪獸如此強大,絕非人力所能對付,我要如何才能躍過這片死亡沼澤?”
心裡想到這裡,羅鼎天緊緊地握緊了手掌。
無論如何,他勢必要殺死九嬰,前往亡沼山取出魑魅鬼斧!
“畜生!”
正在他決意之際,密林的另一個方向,突然傳出先前那青衣男子的怒喝聲。
羅鼎天立即往那方向看去,卻見到九嬰的三個頭顱,噴出了三團火焰,在半空中如擴散出來的雲煙,朝着那青衣男子的方向擊去。
青衣男子憤怒地罵了一身,便也騰空而起,飛離了他所站在的地面,而再回過頭去看,身後全部化爲了灰燼。
可見這魔物着實難以對付。
青衣男子身形飛躍在半空之中,猛地朝着九嬰那三個頭顱揮出一掌,便有一道黑色掌印擊去,全部擊中了九嬰身上。
九嬰好像是受到了一點疼痛,九個頭顱一起搖擺過來,對準的方向正是
那青衣男子。
然後怒吼一聲,隱隱的有向這青衣男子挑釁之意。
青衣男子心中自然是無比憤怒,但也沒有絲毫畏懼於這龐然怪物,而是憤然罵道:“畜生,竟敢挑釁於我,今日我就便讓你死於這沼澤之中!”
說罷,不知何時手中現出一把長長的笛子,這青衣男子雙手一揚,便是開啓吹奏起了笛音。
笛音之聲傳盪開來,悠悠地響應在這座古老的深山之中。
羅鼎天聽着這笛音,不覺間心魂震顫,好像難以控制住自己,魂魄像是要抽離身體一般。
不得不承認,這青衣男子的笛音太過強大,羅鼎天只好在自身施展出道佛兩家真法,提升自己的定力,讓自己不受這笛音影響。七彩不知何時飛躍到羅鼎天的身旁來,喃喃道:“這可不好了,如今這二人修行都是深不可測,倘若是聯力起來,或許能將這畜生殺了也是不成,那爺爺託付給我的事,豈不是……”
羅鼎天哼了一聲,道:“你看這怪物,竟是如此龐大,你如何要降了他?就算是降了他,又要怎麼帶回去,你這話真是荒謬至極!”
七彩忽地怔了一下,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只聽她咦了一聲,臉上有震驚之色。
在一旁的羅鼎天更是覺得大是古怪,這女子不知道看什麼卻是一時看得癡了,好像把他剛纔說的話當作耳邊風一樣。
“洗魂曲!”
七彩震驚過後,又突然吃驚地道了一聲。
羅鼎天皺起眉頭,不明白她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便問道:“你說什麼?”
七彩沒有去看羅鼎天,而是一直靜靜聆聽着這笛音之聲,道:“公子有所不知,這笛音聽上去極是悠揚,但內裡卻含有另一番乾坤,能讓人聽了魂不守測,對於凡人來說,只要不稍片刻,便會心神震盪,魂魄離體,也就是說這笛音能攝人魂魄!”
羅鼎天聽着,不禁有些寒意,雖然他之前也是有這般感覺,但卻沒有想過,這笛音竟真是這般詭異。
七彩好像對這笛音頗爲熟悉,只聽她接着道下去:“這男子現在吹奏的乃是洗魂曲,而洗魂曲是攝心術的第一部,如果是另外兩部曲子,恐怕攝魂之力極其強大,絕非我們平常人所能想象。”
羅鼎天好奇問道:“那剩下的兩部曲子是叫什麼名字?”
七彩很是爽快地回道:“攝心術共有三部曲子,第一部便是這洗魂曲,第二部是安魂曲,而這第三部,是最厲害的一部,名字叫做搜魂曲!”
“這三部曲子當真如你說的這般強大?”羅鼎天疑問道。
七彩點頭道:“公子身在中原,對這南蠻異術自然瞭解甚少,聽說在南蠻之中,沒有幾人能夠有天賦習得攝魂術,可見那青衣男子,真乃天賦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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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鼎天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道:“攝魂之術雖是厲害,但如果用於魔教邪術,多半是要被世人所唾棄的!”
七彩卻是看向了羅鼎天,似乎在望着他的整個臉龐,然後道:“看來公子對這等異術倒有些成見,難道公子是正道人士?”
“我不是!”羅鼎天卻是突然震聲道。
七彩被他沉重的聲音怔了一怔,也不再多問些什麼,而微微笑道:“小女子昨夜給公子算了一下命相,卻是從這命相當中,知道公子絕非是正道人士,但也並不是個魔教中人,公子處於正邪之中,這一生經歷太多坎坷之路,想來公子這半生,
多是在流離中度過的吧?”羅鼎天身子大震,他聽着七彩的話,卻是突然想到了連滄海,七彩這番話,簡直與連滄海說的一模一樣。
七彩見到羅鼎天面有異色,便道:“怎麼?公子可是不信?以爲小女子又是滿嘴胡言?”
羅鼎天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既然你懂得看相,那你倒是說說,我究竟是什麼命相了?”
七彩輕聲微笑,道:“那就請恕小女子直言了,由公子面相可以算出,公子這一生,實則乃是曲命相。”
羅鼎天身子忽地顫住!
他整個人突然一動也不動,而是一直注視着什麼東西一般,可是臉上神情,變得複雜了許多。
七彩凝望着他,不解道:“公子這是怎麼了?”
羅鼎天的身子這才緩緩動了一下,不過臉上神情還是顯得那麼複雜,孰不知在他心中更是有一股力量在掙扎着,痛苦着。
原來十多年過去了,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人,竟跟連滄海說出的話一模一樣,連一個字也是不差。
“曲命相……”
他暗暗地咬了咬牙,幽幽地道了一聲。
“吼啊!”
九嬰立於偌大的死亡沼澤之中,朝天發出怒吼,頓時數道雷電劈下,天地爲之變色!
半空中那個青衣男子虛空而立,手中的笛子傳出悠揚的聲音,雖然蓋不過九嬰的咆哮聲,但此刻不知道爲什麼九嬰竟然瘋狂起來,在痛苦地掙扎着,好像是受到了什麼傷害一般。
羅鼎天和七彩都是怔怔地望着上方,突然發現,在他們四周的密林,地面上全部爬滿了怪蟲,數量無比驚人,絕不下千百萬只。
正是被青衣男子用笛音再度召喚出來的蠱毒!
羅鼎天和七彩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見到這麼多的蠱毒,如何不讓他們充滿着驚愕之狀?
不過奇怪的是,那些蠱毒並不會入侵他們二人,而都是全部朝着那死亡沼澤爬去,只是片刻之間,有大部分的蠱毒早已爬上了九嬰的身軀,在瘋狂地噬咬着。
看來九嬰正是渾身上下都被這些蠱毒噬咬,纔會這般痛苦地掙扎着,發出咆哮之聲。
七彩皺起了眉頭,自顧自地說道:“看來這魔物九嬰,算是遇到對手了。”
羅鼎天冷哼道:“九嬰如此龐大,而這蠱毒這般細小,如何是九嬰的對手?”
七彩卻是搖了搖頭,道:“公子可別太小看了這些蠱毒,這蠱毒有“萬惡之毒”的稱號,此刻數量又如此驚人,以我看來,絕對能敵得過九嬰。”羅鼎天不再理她,而是向上方仰望而去。
正如七彩所說的那般,那些蠱毒數量有千百萬只之多,此時此刻全部入侵到死亡沼澤之中,爬上了九嬰的巨大身軀,一點點地噬咬起來,而九嬰搖擺着身子,但無論如何竟是甩不掉這些蠱毒,好像這蠱毒已然黏住了它的身體一般。
掙扎,痛苦地掙扎!
青衣男子身子盤旋在半空之中,頗有凌風飄灑之勢,手中笛音,一陣陣迴盪在整座深山。
“吼…”
九嬰發出低沉的咆哮,卻沒有了先前的狂暴,看來在蠱毒的作用下,已經慢慢地消滅了九嬰的戾氣。
但九嬰畢竟是天地間邪魔,也不是這麼就可以輕易殺死的,此刻九個巨大頭顱噴射出一團烈火,彷彿將整個天際都燃燒了起來,在這偌大的沼澤中,照映出紅色的光輝,看上起很是壯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