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屍體自水面向湖底漸漸沉去,沒有鮮紅的血液,因爲銀針很小,小得讓人難以察覺銀針的飛來之向,當銀針出手之際,便快如閃電,疾如風雨,根本無法瞧出銀針來向。
當銀針觸及身體之時,此人已經死了,死得乾淨利落,不落痕跡,幾乎連痛苦也沒有。
銀針細小無比,從咽喉刺入,讓人難以察覺,穿破咽喉,他的命已經遁入黃泉,毫無徵兆,事先根本沒有一絲預兆。
在這月夜之下,這四人本該奉師父之命前去探查迷天魂的下落,然而他們卻在這九曲潭前發現了白玉霞,見到如此傾國傾城的女子,四人便起了非分之想……
白玉霞美若天仙,冷若冰山,在九曲潭中洗浴,卻不料遇上了此等惡人,她豈能不怒?她處子之身豈能讓這些惡人玷污?
即便是當這四人向自己撲來之時她的內心惶恐不已,焦急萬分,但她畢竟武藝超絕,僅憑剛纔的那一手銀針,便能一招四針連殺四人。
而且竟都在無聲無息之中,讓人臨死之時也未察覺這銀針的飛來,銀針已經刺入了自己的喉嚨,死得乾淨利落,無聲無息,猶如鬼魅。
這四人所謂的名門正派子弟,卻遇見了白玉霞,心中生起了無窮的歹意,他們的修爲還沒到家,此刻終於因爲自己的貪圖女色,而喪生在女子手中,這或許是他們咎由自取的結果。
四人連收屍的人都沒有,他們已經沉入了湖底,若干天后定會浮出水面,然而當他們四人的屍體浮出水面之時,便已被這水泡得浮腫萬分了。
倘若要認出他們,那便非常困難了,或許鍾天池鍾掌門發現自己的徒兒無故失蹤,會來找尋,然而那時候這四人便不會開口了。
鍾天池若想找出兇手恐怕還需費點周折,或許永遠也找不到兇手,因爲白玉霞的銀針實在太細了,細的讓人絕難查到。
她的銀針是深入咽喉的,或許當銀針刺入之時,四人均已經將它嚥進胃中,若果真如此,鍾天池便需開膛破肚,才能找出銀針。
但他也可能找不到銀針,銀針細如絲,薄如蟬翼,要想找出,真是比登天還難。
或許當鍾天池發現了銀針,也不能將兇手找到。
因爲白玉霞的銀針在江湖上是不傳之秘,她的師父蒼穹客水君寒和她同住神秘谷中,十八年來從未出谷,這銀針的神技在水君寒中年之時,便已在江湖上享有盛名。
當年水君寒便是以這一手銀針功夫殺了當年爲禍江湖的大惡人,從此水君寒便在江湖之中名聲涌動,成爲萬人敬仰的俠女。
然而不知什麼緣故,在她本已名動江湖之後,卻選擇了銷聲匿跡,歸隱山林,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何方?又是因爲什麼原因躲藏起來的?
這些疑點,江湖之上的黑道,白道盡皆猜測,有的認爲她感情受挫,故而逃離了江湖。
有的人認爲她經歷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已經將天下之事看淡了,故而和她心愛之人歸隱山林。
也有人認爲她被仇人追殺,已經死在了那人的手裡……
總之衆說紛紜,難成定論,這數十年來,水君寒便成了江湖中的一個謎,永遠也解不開的謎,許多人都猜測她的去處,也有許多人去找,但終究徒勞無功。
這銀針功夫雖然是水君寒的必殺絕技,但這些年來已經隨着她的失蹤而銷聲匿跡了,而今日,她的徒兒白玉霞,爲鬥這四個淫賊,將這銀針功夫使了出來。
鍾天池雖然可能識得這銀針功夫,但他也找不到水君寒的下落,更想不到在這數十年裡水君寒竟然收了一位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爲徒,而且更想不到水君寒已將這手銀針功夫盡數傳給了白玉霞。
而白玉霞今日若沒學得這門銀針絕技,恐怕便要被這四人折磨,這比讓她死更爲痛苦,一個女子倘若失去了貞潔,便比死還要痛苦萬分。
當白玉霞從水中躍上來之時,這四人在他眼裡已經是死人了,她要讓這些看到她身子的惡人都墜入黃泉,絕不容有活口。
白玉霞已經走了,她的身影便如風一般,靜靜的消失在這黑夜之中。
月似乎已經黯淡了,它的光芒似乎漸漸地隱秘,它好像在爲這四人感到惋惜和痛心,這些人貪圖美色,竟將自己的任務拋之腦後,忘了鍾天池的囑託,本來是要追查迷天魂的行蹤,然而他們卻忘了。
四人已經沉入湖底,白玉霞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武夷山山間有一座享譽多年的玄武宮,這玄武宮是當年趙如煙趙掌門所建,數百年來在武林之中也是難得一見的武學聖地,這數百年來香火不斷,無數遊人信佛之人均來此武夷山,在玄武宮中燒香拜佛,以祈平安。
自趙如煙開創這武夷一派以來,武夷派雖不如少林武當這些門派的威名,但也是武林之中的佼佼者,派中不乏武學高手,現任掌門鍾天池是武夷派中的第一高手,他的武夷十三劍得自上任掌門的真傳,練得爐火純青。
據傳已與當年趙如煙前輩不相上下,武林之中識得鍾天池的人雖不多,但他的名字也是武林之中一道亮麗的風景。
此刻是清晨,武夷派的衆多高手盡皆聚於玄武宮,商討如何對付迷天魂的到來。迷天魂已於七日之前下了一道戰書,言明要在今日午時和鍾掌門一較高下。鍾天池接到戰術時,一臉疑惑,他也知道最近武林之中出了位迷天魂。
迷天魂殺害唐家滿門一事已經轟動武林,人人對這位迷天魂生了懼意,唐家的平天劍術在江湖上也佔得一席之地,不料迷天魂竟是單槍匹馬便將他滿門盡數殺害了。
江湖豪傑都猜測這位迷天魂的武功已經到了忘我之境,對他產生了無數懼意。然而鍾天池雖不出這武夷山,卻也知道迷天魂這次下戰書,定是有備而來,他是在挑釁武夷派。
鍾天池接到戰書後,便分析了自身的實力,加之自己武夷一派也是人才濟濟,要和他一戰,也未嘗不可。但迷天魂此人行蹤捉摸不定,行事毒辣異常,他既然要和武夷派爲難,但又怎會提前告知?
難道他自忖武功高強,對武夷派的武功全然不放在心上,要故意讓武夷派多加防備,才能顯示他的武功?
又或是他在耍什麼陰謀,迷天魂故意下道戰書,說在今日午時來到,其實這是迷惑衆人的手段,他的真意便是要提前來到,好給武夷派來個驚魂不定,讓武夷派成了空中驚鴻,箭上大雁,心驚肉跳?
鍾天池身爲武夷派掌門,定力自然不凡,經過周密思考,考慮了各方面的可能,便採取了兩手,一者爲防迷天魂提前來到,派了手下的四名弟子前去探查,萬一迷天魂有所行動,自己也可提前知道,不至於到時候成了迷天魂的手中魷魚。
二者便召集派中高手,商量禦敵之策。今日便是最後一天,武夷派的全部高手盡皆齊聚於玄武宮前,等着迷天魂的到來。
這玄武宮樓宇衆多,皆是八角古樓,樓層衆多,鱗次櫛比,一樓接着一樓,現在是清晨時分,陽光雖未到中天,但天地之間散發着光明與金光,這玄武宮在陽光的輕撫下,顯得格外美麗。
衆人齊聚於大廳之上,個個心中都好似繃緊了一般,畢竟這迷天魂的手段大家都是聽過的,他殺害了唐家滿門之後,又一把火燒了唐家,讓唐家滿門一百多口人命盡皆在火海之中消逝,團團煙霧沖天而起,天地之間通紅一片。
這番情景,在座的衆人都是猶如歷歷在目一般,雖未親眼所見,但也能從別人的傳言之中想象得出這一番慘烈的情形。衆人齊聚於玄武宮大殿之上,人人臉上滿布慎重,畢竟迷天魂的武功在座的英豪沒人敢說勝得過他。
迷天魂的武功透着詭異,有人說他和魏忠賢已經不相上下了,他們二人的武功在江湖之上已無人能敵,這兩個惡人穿行於江湖,使得衆江湖豪傑聞風喪膽,對他們咬牙切齒,恨不得扒他們的肉,抽他們的筋,才解心頭之恨!
大殿正中坐着武夷派的掌門鍾天池,只見他五十歲模樣,頭未白,鬍鬚黑得發亮,顯然是功力深厚,江湖傳言練武之人若能練到一種忘我之境,便能使自己延年益壽,甚至返老還童,顯然鍾天池似乎已經練到了這種境界。
鍾天池正坐於椅子之上,眉宇之間散發着凜然正氣,透着無窮的傲然正氣。只見他眉毛成倒八字形,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鼻樑高聳,方臉大耳,儼然有股大家之風。
鍾天池道:“今日,我派將面臨一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難。武林之中最近出了位奸惡之人,他殘害我武林同道,將唐家滿門盡數殺害。又在江湖上四處行兇,害了不少江湖豪傑。
今日這惡人竟然欺負到我們武夷派頭上來了,我們武夷一派自從當年趙掌門創立以來,在江湖上也是稍有名氣。
身爲武林的一分子,既然他迷天魂自己找上門來了,我們就要爲死去的武林同道報仇,讓他看看我們武夷派可不是好惹的!”
在他右手邊第一位站起身來,道:“師父說的對。我武夷派雖不如少林武當有名,但我們派的武功也不是三腳貓,師父的武夷十三劍早已得自上任掌門的真傳。
弟子相信,他迷天魂若敢來,也必然逃不過師父的高招,到時就讓他嚐嚐師父的絕技!讓他看看,我武夷派的武功,也是能將他打敗的!”
鍾天池微微一笑道:“其兒此言雖不錯,但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畢竟迷天魂的武功底細我們一無所知,在這一點上,我們便處了下風,但是,我們做了準備,做了充足的準備,這點就是優勢。
倘若他敢來,我們人多勢衆,就算是他武功再高,也難敵得過我們。如今在生死關頭,雖然他言明要與爲師單打獨鬥,但對付這種小人,我們人人有責,不用顧忌江湖道義!因爲他根本不配!”
剛纔那人便是武夷派的大弟子陸先其,他的武功在衆師兄弟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鍾天池已將他的絕技盡數傳與了他,只要他加強鍛鍊,成爲武夷派的下任掌門便非他莫屬了。
只見陸先其眉宇間閃爍着凜然傲氣,似乎要將迷天魂用他的一根小拇指,將他掐死一樣。
他面朝衆人,身材高大,聲音洪亮,剛纔這一番話正義凜然,使得在座的衆人盡皆佩服,都贊服他的勇氣,畢竟他是大師兄,看來確有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