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着疑問又問了莊曉梅:“曉梅阿姨,那當初你和你母親不告而別,到底是爲什麼?”
莊曉梅聽我問起,說道:“本來這件事,我想永遠都埋在心裡了,現在我媽也過世了,我也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以前的那些事情也不必在放在心裡了。”
我聽莊曉梅這麼一說,這其中果然是有隱情,而且牙子的外公所知道的那些還是一部分,還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
按照莊曉梅所說,當初江大鬍子和他們家走得很近,還經常幫她們娘兩幹些活和買些糧食和日用品來,她們兩娘也很感激他。
不久後,周圍的人看江大鬍子老是去她們母女倆家,就有了一點傳言了。其實她們母女兩也不怕什麼傳言,畢竟解放後剛來的時候,一個年輕女孩子帶着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女孩來,也是受了不少的流言蜚語的。
直到有一天,事情就變得糟糕了,那天晚上,已經走了3年多的道士柳昌平又回來了,據他所說,他走之後,又去了一趟南陽的清水潭附近。那時候已經過了文革了,人們的思想也沒有像文革的時候那樣了。後來人們的思想就越來越開化起來,一些人家忙完農活,有些年輕人還會成羣結隊去村裡學校操場看鄉里下村放映的一些電影。人們的娛樂生活也就多了起來。
本來在文革的時候,不敢提的鬼怪之事,有時候幾個膽子大點的人口裡也會說出一些來。
那時候,柳昌平在清水潭附近的鄉下寄住在一家農民家裡,有一天村裡的人流傳出一件怪事,說是前幾天的一天晚上,村子裡幾個年輕人在外面看電影回來,在清水潭附近看見了穿着一身道袍的中年道士。當時,這些人都以爲見鬼了,怕得直跑回家。畢竟清水潭那兒一直是很邪門的,大家都不敢去那裡。
但是,當柳昌平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第一感覺就是認爲他堂哥或許沒有死。不然清水潭那兒怎麼會出現道士呢?還有當初他也沒有親眼看見她堂哥被巨嘴鳥也吞噬了,只是不見了人。按照自己的推測應該是死於句嘴鳥的口中了。
他一想到這裡,心裡有點按耐不住的興奮,心裡想着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嫂子莊菊。最後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莊菊。
於是,他第二天和那寄住的農民說有事要出去,就馬上啓程去四川的青城山了。轉了幾次長途車和公交車後,大致一個月後,就來到了青城山的莊菊家。
他找到了莊菊母女兩,把在南陽清水潭的事情告訴了她們,他認爲堂哥柳眉生有可能還活着。
但是如果還活着的話,那爲什麼不回來找她們母女倆呢?這點她們當初也說不出個原因,或許柳眉生有什麼苦衷吧。
但是,畢竟是能見到柳眉生的一線希望,莊菊從三十多年前見過柳眉生最後一面後,現在人都過了半百了,都沒再見過一次自己的愛人。她今生多麼希望能再見一次自己的愛人,哪怕能看見他的遺體也行,所以莊菊就決定帶着莊曉梅和柳昌平一起趕往南陽的清水潭附近,以後就定居在那兒,希望有一天能再見到自己的愛人。
其實,她們當初也想過,那時候莊菊對牙子的外公是有了一點感情了,但是牙子的外公家裡有老婆和多個孩子了。再加上牙子的外公一直來她家幫忙,也不避嫌。這樣下去,她們母女兩雖然不怕別人怎麼說,但是弄不好要鬧得江大鬍子家裡出現矛盾。
那天,莊菊就連夜寫了要寄給江大鬍子的信,等過了一個多禮拜,她們在去南陽的路上的時候,找個郵局把信寄給江大鬍子。於是就有了前面筆記所說的江大鬍子過了一個多禮拜後,收到了莊菊寄來的信。
後來,她們母女兩和柳昌平一起來到了南陽內鄉縣的清水潭附近,柳昌平在離清水潭比較遠的鄉下幫莊菊母女兩找到了一間房子,因爲那家人家已經搬到了旁邊的南陽市裡去了。所以就花了點錢,把那房子給買了下來,就這樣她們母親兩就在那兒安了家。
而柳昌平還是去了原來寄居的那家人家裡,每隔幾天,柳昌平就回來,接着和莊菊一起去清水潭附近轉悠,看看能不能遇到柳眉生。
但是,直到莊菊離開人世也沒有見到柳眉生,而後來莊菊離開人世後,柳昌平就再也沒有來過看過莊曉梅,也沒有了他的消息。
聽莊曉梅說到這裡,我被莊菊的癡情感動了,這對苦命的愛人。莊菊爲了能再一次見到心裡最愛的柳眉生,一個若有如無的很渺茫的希望,她又在清水潭苦苦地盼了二十多年。
我心想或許當初那些看見道士的年輕人,很有可能是看錯了,這些人的錯看就讓一個年過中年的女子,從此背井離鄉,到死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雖然莊菊最終還是死於他鄉,但相隔五十多年後,和心愛的人柳眉生算都死於南陽清水潭這地方。這樣或許她的在天之靈也會有些許的安慰了。
這時,我又問道:“那當時柳道長給您母親的那些遺物,你應該也是一併帶到南陽來了吧?”
莊曉梅看我問起,嘆了口氣說道:“是的,當初我和母親走的時候,把父親留給我們的東西都隨身帶着,不過父親留給我們的那枚扳指,卻丟失了。”
事情是這樣的,當年莊菊病重,自己知道時日不多了,於是就拿出了柳昌平帶給他的柳眉生的遺物,叫她以後好好的保管。遺物就是一些書信和那枚玉扳指,還有一個小袋子,裡面有幾個銅錢。後來,莊菊病故後,沒多久她的好姐妹也是爲了心愛的男人,鬱鬱而終了,這樣就留下了兩個要照顧的孩子。
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但是她們一家三人還是挺開心的。1年前,已經是19歲的柳青不知道得了什麼病,發高燒。柳菊就去請村裡得村醫看,但是吃了一個禮拜的藥,燒還不退,她就再去找了村醫來看看病情。
村醫看了躺在牀上精神越來越差的柳青和她說,柳青的病情比較重,要馬上去好的醫院看才行,不然的話多耽擱一天,怕有生命危險。
但是莊曉梅本來就沒有什麼積蓄,平時也就靠在周圍種點蔬菜或者農作物賣了賺點小錢,再作爲一家人口的一些開銷。何況自從她的腳不能走之後,也就沒啥收入了,自己的腳吃中藥也花了些錢。現在要送去醫院看病,肯定要花不少錢,現在她可以說都拿不出什麼錢,連叫村醫來看病的錢都還沒給呢。
而且,家裡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這時候她想到了母親留下的父親的遺物。但是這些遺物就是書信,一袋銅板和一枚玉扳指。書信和銅板肯定不值錢的,也就這玉扳指不知道能值多少錢,爲了解燃眉之急,沒辦法也只有賣了這玉扳指了。
她想到自己的腳不能走路,也就拿了玉佩和那女兒莊菊說,拿去到市裡的古玩店賣了,看看能不能多賣點錢。這樣就可以用這些錢替柳青看病了。
柳菊拿着母親交給她的玉扳指馬上就去了南陽市裡的古玩店,當她來到古玩店的時候,裡面好幾個人在交談,後來她心急,直接拿出東西來說要賣了。古玩店的夥計看了她手裡的東西,叫她等等,去叫他們的老闆來。
後來老闆和一箇中年男子過來了,老闆說出兩千塊買她的玉。後來那個中年男子說他給一萬買了這塊玉。因爲急着用錢,柳菊也就把玉扳指賣給了中年的男子。
接着又從市裡叫了一輛車,回去以後把五千給你母親,自己拿了餘下的錢把妹妹柳青送去了醫院。
後來,柳青住進了醫院,一個禮拜後,燒也開始慢慢地退了,身體也就好起來了,到出院的時候,去看病的五千元也所剩無幾了。
這次雖然賣了玉,她們還是挺感謝那個出高價的中年人的。如果就古玩店老闆說的兩千塊的話,不知道柳青的病還能不能看好。
聽莊曉梅這麼一說,我感覺這個出一萬買玉扳指的中年人,多半是老五。我知道老五的朋友也是遍佈全國的。老五的性格我也知道些,買古玩價格也不會壓得太低。在沒用弄清楚這枚玉扳指是什麼來歷的情況下,一萬的價格還算很合理的。如果知道這枚玉扳指可是茅山派的傳家之寶的話,還能有這麼厲害的辟邪用處,他就撿了個大便宜了。
當初他還沒有識破華先生的真面目,也認爲這枚血扳指不是什麼稀世之物,有可能就把這枚血扳指放於華先生那兒,讓華先生研究下。誰知道陰差陽錯的到了劉九的手上。
現在這血扳指還在到了我這裡,真是世事弄人。
柳曉梅剛纔還提高了一袋銅錢,這銅錢可是在牙子的外公的筆記和書信中沒有提到的。或者牙子的外公根本就不知道柳眉生的遺物中還有這一袋的銅錢,或者莊菊覺得這銅錢和江大鬍子當初遇到的那事根本沒啥關係,也就沒提。
我現在我不禁想着,這袋銅錢柳眉生要當做自己重要的東西,肯定是有用處的,那到底有什麼用處呢?這個道士柳昌平也肯定知道這袋銅錢的來歷和用處,那柳昌平當初有沒有和莊菊透露呢?現在這柳昌平是不是還健在?當初爲什麼就消失了?這一連串的疑團還得等着我們去思考和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