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蛇羣

我們剛纔衝到奎大那邊,最多不過2分鐘時間,就算上折回來的時間,最多也不過5分鐘,而李老頭就在這5分鐘內,消失了個乾乾淨淨。奎大回神罵道:“難道那老東西不想進山,所以一直在裝睡,剛纔看我們都不在,趁機跑了?”

川哥搖了搖頭,看着不遠處的王夾山說道:“照明彈!”

一枚照明彈被容大胖子打向天空,幾秒後刺眼的強光將整個山谷照得一片慘白。我們幾人眯着眼睛,分散的朝四周找去,突然我看一處低矮的灌叢邊,有一雙穿着登山鞋的腿,我不知道那露出的腿究竟是,只剩下腿了還是身子隱藏在灌木叢裡面,但是我知道那絕對不是李老頭,因爲我記得李老頭穿着一雙黃布膠鞋,我心裡一慌忙吼了聲:“那邊有一隻腿!”

川哥他們一聽我的呼叫,幾人快步的朝我的方向趕了過 來,容大胖子到了我身邊,馬上問道:"在哪?"

我手指往灌木叢那邊一指,說道:“就在......”

就在這時,空中的照明彈快速的墜落在了地上,刺眼的白光變得微弱接着撲騰了兩下,滅了,顯然是燃燒盡了,四周重新恢復黑暗,經過強光的照射,我的眼睛看不清任何事物,只有一道盲光停留在眼珠裡,那是盲症的表現。

容大胖子又從揹包裡拿出一枚照明彈裝槍,顯然是想要再發射。還沒等他扣動扳機,便被川哥制止住了,川哥揚了揚手中的手電和火把,意思是我們的照明彈不多,說不準地下還要用,既然知道方位,直接打手電過去就好了。

容大胖子點了點頭,接過鬆油製作而成的火把。我帶着他們向我剛纔看到的那處灌木叢走去,我們離那堆灌木叢並不遠,距離最多也就不過20米左右,就算碎石路再難走,也不過是幾分鐘的問題,臨近哪堆灌木叢的時候,容大胖子讓我抄起武器,以防止先前那批人的埋伏和野獸。

我完全靠近了那堆灌木叢,打着手電說道:“剛纔那隻腿......”還沒等我說完,我一看地下愣住了,這裡除了雜草和碎石子哪裡有什麼腿啊?

奎大打着手電看我指向的那個地方,說道:“小張同志該不會是你眼睛花,看錯了吧?”

剛纔經過照明彈的折射,眼睛發花也是很正常的,可我分明看得仔仔細細啊?難道真是我眼花了?我疑惑的看着那處地方暗想道。

容大胖子打斷了我的沉思,說道:“川哥那是什麼?”只見川哥手裡正提着一隻破舊的登山鞋,分明就是我先前看到的那隻。

川哥皺了皺眉說道;“看來這裡的確有問題,我們先回去拿裝備,準備連夜進山!”

奎大一愣,苦悶着臉說道:“川哥現在黑燈瞎火的,假如蹦出個野獸怎麼辦,我看我們還是明天再進山吧?”

川哥自顧自的,完全無視了奎大的話,奎大隻好把目光轉向了容大胖子。容大胖子也皺了皺眉,說道:“先前已經有一批人比我們先到了,此刻若是再不進山的話,恐怕我們這次得走空!”

一行人往回走,走着走着奎大,叫道:“咿!篝火怎麼滅了,俺記得咋們走得時候,還燒得很旺盛啊,難道是被山風給吹滅的?”

我們對視一眼,頓時醒悟過來,我們的裝備和乾孃可都全部在那邊,如果出現什麼意外的話,我們只能打道回府,重新準備裝備下次再來了,準備裝備不說,說不定下次再來的時候,早讓那夥人把冥器都給搬光了。

我們慌忙的朝着營地跑去,等到營地一看全傻眼了,地上除了熄滅的篝火堆外,裝備和揹包已經全部不見了,裝備不在還好說,可沒有食物支援的情況下,我們就算喝溪水最多隻能堅持三天。現在我們就剩下幾桿槍和一個揹包,看來不下山都不行。

奎大摸了摸頭,問道:“容爺怎麼辦?”

容大胖子告訴我們,他的揹包裡全都是裝的照明彈,因爲這種照明彈體積大,裝了5、6枚揹包便塞滿了,他的揹包裡倒是有些食物,不過那些食物還不夠我們吃一頓。

奎大升起了一絲愜意,說道:“容爺要不俺們下山,重新收拾裝備再來吧?”容大胖子此時也是沉吟不決,將目光轉向了川哥。

不知什麼時候,安靜的山谷響起了嘶、嘶、嘶、的聲音,有點像風吹茅草的聲音,但這種聲音絕不是風吹草動,那是一種帶着摩擦茅草,聽起來讓人耳朵十分不舒服的刺耳聲,倒是和用指甲抓牆的聲音相似。

川哥一把抽出***,神情炳然的說道:“走不掉了!”

容大胖子一看川哥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對。忙招呼着我們朝張家山那邊跑,剛跑出幾米就被川哥呵住:“別跑,它們就在周圍!”我朝四周看去,除了雜草和茂盛的樹木外並沒發現什麼,不對似乎有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在遊動,可是火把的光線照到了一定距離,似乎就被黑暗吞噬了,除了周圍十幾米的地方外,再遠就看不清了。

川哥一招手,讓容大胖子先打一枚照明彈,看看現在的情況,容大胖子朝着天空扣動了扳機,四周的黑暗再次被照明,我們朝四周一看,所有人都呆滯住了,我只感覺腳底一股冷氣直往上冒,身體忍不住的顫抖,頭皮也跟着發麻。

只見整個山谷中,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蛇,最近的距離我們只有7、8米遠,難怪我們一直沒發現它們,原因是這種蛇全身呈墨黑色,只有腦袋上有一點淡淡的藍色,在夜晚只要它隱藏在草叢中,估計就算我們打着狼眼手電都不容易發現。

蛇羣全部都停在原地,注視着我們,它們似乎知道我們發現了它們的存在。我眼光的餘角發現了一條黑色的大蛇,只見那黑色大蛇在蛇羣的後方,用冰冷的三角眼盯着我們,霎時它盤起了十幾米長的蛇身,豎起來大概有三四層樓那麼高。

奎大結巴的說道:“這...這...這蛇,俺們還不夠給它塞牙縫。”

那黑色大蛇吞吐着蛇芯子發出,“嘶、嘶、嘶、的嘶鳴聲。”似乎是在發號施令!這時照明彈又熄滅了,黑暗中我們能聽見那嘶、嘶、嘶、聲,正快速的朝着我們逼近,川哥舉着火把命令道,讓我們跟着他跑。途中無數的黑蛇逼了上來,將我們的前路給封死,我們只能朝着沒有蛇的地方退,川哥用火把將撲上來的蛇快速掃退,可這無疑是飲鴆止渴,只要火把熄滅、或者我們退無可退、那我們全都得葬身蛇口。

容胖子似乎發現了一絲不對,說道:“這些蛇,好像是故意把我們在往一個地方趕!”

奎大哆嗦着罵道:“難道這些畜生還會像人,合作捕獵?”

我此刻的心情可謂是,緊張、恐懼到了極點,如果是讓我一個人遇上這種事,估計早就腿軟的跑不動了。我剛走神腳下踢到了一塊硬東西,接着一個站立不穩,我踉蹌的跌坐在了地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條大腿粗的黑色尾巴,捲上我的腰拖着就跑。

我的手臂和背上,不知道被多少鋒利的碎石和樹枝給劃得血跡斑斑,還好當初覺得山裡冷,買了身比較厚的運動服,不然我的背上,估計早已血肉模糊了,卷我的是條黑色大蛇,比剛看到的那條黑色大蛇小了不少,粗細和小腿差不多,長度也只有剛纔那條的一半左右,我在被拖行的痛苦中,琢磨着如何才能脫困!

或許途中撞到鋒利的大石頭死去,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身上的衣服遲早都會被磨穿,到時候肯定是,全身沒皮血肉模糊的死去,想想那樣的情景,我就覺得頭皮發麻!或許我應該製造點障礙,想着,我的就在地上胡亂的抓着,祈禱蒼天能讓我抓到一塊鋒利的東西。

或許是蒼天真的靈驗了,我在地上抓到了一塊片狀的鈍石,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捏着片石就猛的朝蛇身招呼,人在危急時刻總能爆發出超越平常的力量,只見那片狀的鈍石直接一半嵌進了蛇身,那黑色大蛇一吃痛,竟鬆開我停了下來,它在我的不遠處盤起蛇身,用冰冷的眼光警惕着我。

我身後傳來瑟瑟的嘶嘶聲,看來是那些蛇追過來了,身體不由一緊,手臂和後背都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我忍不住的吱了聲,這聲音似乎驚動了那黑色大蛇,它昂頭吐着芯子猛的朝我撲來。我不由自主的挪着屁股往後退了一點,雖然這沒什麼用,可至少能減輕心中的恐懼。

黑色大蛇呈拋物線的朝我腦袋襲來,3米、2米...我甚至能聞見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看着那鋒利的毒牙,我暗想着,若是被它咬中了,恐怕腦袋就沒了.....

一道刺眼的強光,將那黑色大蛇硬生生的逼退了,緊接着就是一聲槍響,子彈命中淡藍的蛇頭,黑色大蛇被子彈擊中後並沒死,它在地上翻滾了兩下,快速的逃離我,朝着那茂密的雜草中隱去。

身後傳來奎大氣喘吁吁的聲音,“小張同志還愣着幹嘛,難道你捨不得那大傢伙,想學許仙來個人蛇之戀?”我回頭只見奎大一手抄着槍,一手抄着手電,站在我身後的一塊石頭上,我心中一熱,竟有點熱淚盈眶的感覺,剛纔那麼兇險的情況下,若不是他及時趕到,恐怕我早已葬身蛇肚了。

我忍着感動半開玩笑的說道;“他孃的要不是你來得及時,我就和我家黑姑娘私奔了。”

突然後面十幾米的地方,傳來一聲劇烈的“轟隆”聲,同時夾雜着耀眼的白光,我知道那是**爆炸的聲音,從我這個位置看去,容大胖子和川哥正快速的朝我們這邊奔來。

容大胖子見我們在原地等他們,焦急的吼道:“快點跑,那些東西追上來了!”

我們一路狂奔,在路上不時的有黑蛇從草叢裡竄出來襲擊我們,都被川哥用***斬成兩斷,就算偶爾有一兩條漏網之魚,也被奎大和容大胖子用槍柄將其腦袋砸溶,直到身後再也沒有那種奇怪的嘶嘶聲,我們纔敢放慢腳步,又跑了200米左右,容大胖子突發性的跌倒在了地上,我們才停了下來。

原來容大胖子是被剛纔的爆炸餘波震傷了,急需的要休息,我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坐在地上等着他們的對策,這裡應該是王夾山的山脈了,我們所處的位置不是很清晰,四周長滿了密集的參天大樹,地上全是一人高的雜草,在遠處的地方全都隱藏在如濃霧般的夜朦朧中,這裡看起來和張家山沒什麼區別,不過我們腳下的土有些異樣,不同於一般褐紅色的土,而這裡的土呈深紅色,有點像血乾涸後的情況。

川哥站起身,仔細的聆聽着什麼,忽然他臉色一白,叫道:“不好,我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