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曾祖父說了一下情況,曾祖父說事不宜遲,你馬上親自去接他們。曾祖父爲我安排了他的一個老部下開車,並告訴我放開手腳去做,天塌下來有家族給頂着,但切勿不要讓張家的貴客受了絲毫的委屈。
在此之前,雖然張家連祖宅都留給了我們三口人,但我從來都沒有什麼歸屬感,認爲家族的事情跟我沒有半點的關係。而曾祖父剛纔的一番話,卻讓我感覺到了一個大家庭的溫暖,並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或許,我從小渴求的,並不是什麼錦衣玉食,也不是什麼榮華富貴,而只是一份親情而已。人就是這樣,精神上的需求,有時候遠遠超過物質上的。
開車的是一個魁梧的老者,他自我介紹了一下,說自己從打鬼子的時候便是我曾祖父的警衛員了,跟了我曾祖父已經幾十年了,讓我喊他老盛就可以了。
問清楚了地址,老盛一路飆車,根本不把紅綠燈放在眼裡,只用了十來分鐘便到達了宋連營吃飯的酒店。我進去之後直奔樓上雅間,發現其中的一個雅間被二三十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這幫人個個凶神惡煞,手中都持着鐵棍砍刀。
而房間的門口由石頑獨自把守,已經放倒了好幾個人,但石頑也只能依靠地形的優勢守住門口,否則這麼多人一塊衝進去,縱然他有三頭六臂,恐怕也抵擋不住。
站在衆人後面的正是那天被荔姣痛扁一頓的光頭青年,他正在咬牙切齒地咋咋呼呼着:
“兄弟們都長點眼,一定要活捉那個小娘皮,一會兒咱們所有人都上一遍,然後再賣到洗浴中心去,叫他媽的跟我狂!”
我聽到此言,忍不住要去教訓光頭青年,但被老盛給拉住了。老盛慢悠悠地掏出了手機,撥通了110,周圍有對方的人看到了,立即叫嚷着不需報警,誰報警砍誰,並企圖過來搶老盛的手機。
只見老盛左手拿着手機講話,右手迅速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槍,對着屋頂就是一槍,把前來奪槍的人嚇了個半死,其他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了,這時電話接通了。
“派出所嗎,馬上往鴻運酒店來一趟,跟你們所長說張家的聖遠公回泰安了,千萬別耽誤了時間。”老盛說完不等對方回話便掛掉了電話,目光緩緩掃過衆人。
我以前雖然知道我張家的勢力不小,但從來沒想到過居然能在市內如此囂張。老盛完全是一副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架勢,這種感覺實在是痛快得很。
“屋裡的人出來吧,我家老爺還等着你們去喝茶呢。拿傢伙的人都給我注意了,老頭我雖然六十多了,但保證能在你們出手前把子彈打中你們的腦門,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話音未落老盛開槍打向了酒店房間門口掛着的一箇中國結,結果子彈正中細線,中國結一下掉在了地上,光頭的手下被再一次的槍聲嚇得不輕,有些人當場抱住了腦袋,再看老盛的槍法居然如此精準,更是喪失了抵抗的年頭。
要知道這羣人都是些小混混,平時也就仗着人多欺負一下人,哪曾見過如此的陣勢。看到持槍的老頭剛上樓便開了兩槍,便不敢在懷疑下一刻子彈會射入自己的腦瓜。自己的命比啥都寶貴,誰敢拿自己的命來試探老頭的膽量啊。
“小少爺,帶你的朋友開我車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給我處理,你們在這也幫不上忙。”老盛說完把車鑰匙扔給了我,並向我要了我那破車的鑰匙。
我聽到警車的聲音已經臨近,知道老盛留下不會有什麼危險,於是便帶着宋連營和石頑荔姣來到了車上,往家中開去。離開酒店的時候警車已經開到了酒店的樓下,恐怕再晚走一點就要生一些麻煩了。
我對車沒什麼研究,老盛的車是一輛我不認識牌子的越野車,開起來動力十足,十分的過癮。荔姣一上車便問這是我們的新車嗎,我看這車還可以,以後你就開它吧。
我邊開車邊罵着宋連營,說開發區這麼多酒店你不去,非得跑到市裡最繁華的地段來出洋相,這不是找麻煩嗎。還好今天我家族的人過來處理麻煩,要不看你怎麼收場。
宋連營自知理虧,耷拉着頭,沒了以往的貧嘴。荔姣倒是給他說了一下情,說自己要求去最好的酒店吃飯的,不關宋連營的事。
我又給荔姣上了一堂政治課,說咱們幾個大活人連收入都沒有,只能坐吃山空,你這樣糟蹋下去,恐怕不到一個月咱們就得去喝西北風。直說得荔姣抱住了耳朵,我才停了下來。
到家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門口等着了,看到我們回來立即前去通報,接着以曾祖父爲首的一行族人都親自到大門口來迎接,曾祖父問清了名字後,更是親切地握住了石頑的手,把衆人迎接到了客廳裡。
我媽則看到了光彩照人的荔姣,立即拉着荔姣去說悄悄話了。看來她老人家錯把荔姣當成了自己未來的兒媳,我心想您就等着失望吧。
再入客廳時,屋裡已經擺上了一張大圓桌,碗筷凳子也準備好了,就等我們入座吃飯了。宋連營當然很是高興,剛纔在酒店還沒上菜就遇到那羣小混混,到現在還餓着呢。
衆人都坐好後,曾祖父便吩咐上酒菜。待得酒菜上齊,曾祖父執酒起身,對着石頑說道:
“石家的事蹟老夫早有所聞,不曾想居然真的存在,老夫代表張家的列祖列宗,向所有石家的族人致謝,老夫先乾爲敬!”
石頑也立即起身喝下了杯中的美酒,還很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我現在才確定了石頑真的不會笑,起碼不會輕鬆地笑,不知道在生物學上怎麼解釋。
敬完石頑,曾祖父又敬了宋連營,並說你們既然多次同生共死,便不能算外人了,而是異姓的親兄弟,張家的大門隨時爲你敞開。
一邊吃飯,曾祖父示意我繼續講述之後的行程,我顧不得夾菜,爲了滿足在座族人的好奇心,又繼續講了下去。
“剛纔講到了石氏族人,其實我在剛進龍門澗的時候並沒遇到石頑和荔姣,而是遇到了石氏的老祖宗忠烈公,他老人家得知我是士誠公的後人,處處對我照顧有加,並傳我暗器手法,爲我打造了防身的暗器,護送我和宋連營進入九龍山。
當年石斬公爲了防止日後族內有人對張家重寶有覬覦之心,留下祖訓嚴禁族內人士進山,所以進山的只有我二人。我們在上山前遇到了狼羣、猴羣、巨蟒、兇禽的襲擊,數次險些喪命,憑藉着我們頑強的鬥志和較好的運氣,才一路來到九龍山山下。
剛剛上山我們便遇到了一隻猛虎,當時我們進退兩難,眼看就要命喪虎腹,石頑突然出現把猛虎掀下山崖,我們死裡逃生。”
聽得我們數次命懸一線,衆人都感嘆不已,尤其是我的父母和三叔,都用責怪的目光看着我,看來着實爲我擔驚受怕了一番。
不過聽得石頑救了我一命,族內的衆人對他的印象越加的好,我父母還起身端酒敬了石頑一杯,石頑連忙謙虛地與父母共飲。估計也是因爲我的面子,石頑對我的父母也是非常敬重。
“當時我詫異爲何有人違令上山,一問才知,原來石忠烈公被族內奸人所害,臨終前爲保護我的周全,不惜違反祖訓,命自己的徒弟上山,負責我行程的安全,並預防下山時被奸人設伏。
忠烈公待我如親傳弟子,教我手藝和做人的道理,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的恩師!他老人家死得慘烈啊,若不是我此次進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邊說邊熱淚盈眶,石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轉身抽泣起來。衆人皆是唏噓不已,一邊盛讚忠烈公一邊安慰我們,曾祖父也說日後一定要親臨龍門澗,爲忠烈公磕頭上香。
“我們三人順利抵達山頂,找到了九龍山的洞窟,我用求凰鐲連同自己的熱血一同開啓了機關。可到達盡頭後卻發現沒有半點寶藏的蹤跡,唯有石頑公屹立與洞窟幾百年,還在爲張家進行守衛。
我們在經過石斬公時,未曾想身上的生氣竟激得他發生了屍變,之後一場惡戰,我等三人險些全部喪命,最後關頭我拿出求凰鐲高喊祖上的名諱,這才讓石斬公放棄了攻擊。
進入密室後,我們發現了石斬公留下的記錄,原來張家遺留的重寶,皆被石斬公用來救濟了災難中的百姓,遺留下來的,只剩下張家的族譜畫像和祖上的隨筆,以及一些祖上收集的書籍,還有一套石斬公記錄使用的文房四寶以及檀木櫃子,想必曾祖父已經看過了。”
“不錯,石斬公的記錄我已經過目了,他的舉動確實全都爲了我張家,相信先祖泉下有知也會擊節贊好。石斬公忠主爲民,讓人肅然起敬啊。
九龍山遺留的櫃子和文房四寶也算得上先祖的遺物了,非常有紀念意義,獵風你可曾帶回山下啊?”
“文房四寶確實帶回了山下,但櫃子過於沉重,此刻還在山上。不過剛回泰安時宋連營中了邪術昏迷不醒,爲了救治宋連營我變賣了硯臺,我這裡還有買主的電話,宋連營已經安然無恙,待明天我去買回硯臺。”
“人命大於天,獵風你的做法很對,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明天由你三叔去贖回硯臺,只要先祖的遺物還在國內,我張家便有贖回的能力。你的朋友是如何中了邪術,不妨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