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韓詠絮都非常生氣,尤其是夏侯淵,簡直怒不可遏。
他一邊幫王真山包紮起的傷口——這一槍傷得不算很嚴重,跳彈從他大腿外側的肌肉中穿過去了——一邊憤憤地道,“你怎麼不打?多麼好的機會!你知不知道,就這麼放走了他,爲我們以後的行動帶來多麼大的困難?你知不知道!”
韓詠絮還是愣着,並不回答。
我走到她邊上,拍拍她,道,“你認識他?那人到底是誰?”
韓詠絮擡頭看我一眼,臉上早已掛滿淚水,給我一問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趴在我肩膀上痛哭失聲。
這一來我毫無思想準備,一時間被弄得手足無措,不過好在現在是嚴肅時刻,衆人也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好又拍拍她的肩膀,道,“別哭了,別哭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有話決來吧,說出來能好受點兒。”
韓詠絮哭了一會兒,聲音慢慢地小下去,道,“那人……是我大哥!”
聽她這麼一說,衆人都不由將眼神集中到她身上。我也一下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突然會愣住到當場,原來那人是她大哥。
我故作輕鬆道,“沒事,沒事了,別難過,咱們沒傷到他。”
沒想到我這麼一說韓詠絮剛收住的哭聲又大了起來,抽泣道,“你們……不知道,我大哥他……他三年前就死了!”
“什麼?”胖子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道,“死、死了?還三年前就死了?”
衆人也都悚然心驚,臉上全是驚疑之情。我暗忖,三年前就死了,那剛纔與那人一番惡戰……沒有道理啊,那人有形有質,絕不是鬼魂之類的東西。
夏侯淵道,“不可能,那人絕不是鬼。你能不能告訴我們當時的情況?你大哥是怎麼死的?你親眼見到了嗎?”
韓詠絮點點頭,道,“見到了,給大哥下葬的時候爺爺、二哥、四哥還有我都在,我親眼看見大哥被釘進棺材,放到了祠堂。”
夏侯淵道,“你還沒回答我你大哥是怎麼死的?”
我感到一陣惱火,夏侯淵太也不通情理,在這種情況下還緊逼不捨。
韓詠絮道,“我當時在草原上,後來聽爺爺說大哥是中了蛇毒,不治身亡的。”
夏侯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那就對了。”
帽子急道,“淵兄弟什麼意思?什麼那就對了?”
夏侯淵沒理會帽子,而向着韓詠絮道,“其實你大哥並沒有死,所有這一切,不過是你爺爺的陰謀罷了。”
這次不光帽子沒有聽明白,所有人都糊塗了。尤其是韓詠絮,她急忙問道,“你說大哥沒有死是爺爺的陰謀?爺爺到底是有什麼陰謀?”
“這個就得問你爺爺了,”夏侯淵冷笑道,“我現在也沒弄太明白,但爲了這個陵墓是一定的,他就是不惜犧牲一切地要守住這個陵墓,你和你二哥不是也遭了他的毒手麼?”
韓詠絮慢慢地點點頭,不知道是聽明白了還是沒聽明白。
胖子道,“那接下來怎麼辦?這鬥還倒是不倒了?”
“倒!”夏侯淵斬釘截鐵道,“當然要倒!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我估計咱們離主陵區已經不遠了。”
帽子突然站起來道,“那既是這樣,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多在這裡呆一時,就多一會危險!”
“走!”夏侯淵也站起來,衆人都跟着站起來。帽子兄弟忍不住又回頭看了躺在地上的老二一眼,老三和老四已給他身上蓋了一個帳篷,算是簡易地安置一下,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也只有等回來的時候再帶上他了。
衆人這回前進,更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雖然都知道要抓緊時間,但速度卻慢了很多。
帽子和夏侯淵同時走在前面,不斷地向後招呼着大家不要靠得太緊,保持一定距離,有什麼突發狀況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我和胖子殿後。胖子道,“猴子,你說剛纔那人是不是也中了什麼御魂偶?”
我想了想道,“不知道,不過看樣子不像,中了御魂身手應該沒那麼靈活。”
胖子又道,“那小韓她爺爺爲什麼要讓他大哥詐死呢?而且三年前就詐死了,那時候不會也有人來盜墓吧?還是他早就算到咱們會來盜墓,提前做好了準備?但想想應該不能吧,那他不成半仙了?三年前就能算到,這也太嚇人了。”
胖子一說提醒了我,我道,“小胖你還記不記得,咱們被那老兒抓到的時候他說過什麼?”
胖子道,“他說了很多……我記不太清了,你要問什麼?”
我道,“你忘了嗎?咱們被韓詠絮帶到大堂的時候,他問我是不是複姓夏侯,還說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胖子“啊”了一聲道,“不錯,我也想起來了,看來他真是早就算到了。但是這是否能說明……三年前就已經算到了呢?”
我搖搖頭,道,“這就不太好說了。”
說話間,衆人已走過了這個長方形的石室,頂端是一個拱形門,門的兩側有各有燈盞,看上去古意盎然。依次穿過拱形門之後,回頭看我們的韓詠絮突然尖叫一聲,伸手指向我們身後。
我和胖子一驚,各往一邊躍開。衆人也都回過頭看來,一看之下,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就在我們剛纔穿過的門洞上方,赫然刻着三個巨大而蒼勁有力的篆體字:榮華門!
衆人面面相覷,臉上全是驚異之色,不由都回想起了孟婆橋上的那首詩,“孟婆送你孟婆湯,今世爲人爲哪樁,來托胎榮華門,可無死來亦無傷。”
如此看來的話,那首詩應該是有所指的,並不像先前衆人所理解的那樣,投胎到一個富貴之家。現在榮華門就在眼前,衆人怎能不悚然變色!
可後一句是什麼意思呢?可無死來亦無傷,難道是說這裡沒有任何危險?不通,這怎麼可能呢?遼陵裡處處都充滿了危險,怎麼會單單這裡沒有危險?
帽子和夏侯淵也一時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大家猶豫了一會兒,只好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