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當李玉陽把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抱出門外,正打算要找塊寬敞點的地方加以佈置的時候,這李維進的老婆也終於讓人把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送到了李玉陽的面前。
可李玉陽卻並沒有看他們一眼,只是吩咐那臨來的人扶着這對父子跟他走,在找尋到了一塊離着明香家不遠又相對開闊點的地方之後,就着手囑咐臨來的人把李維進父子平躺着放在了地上,好讓他仔細審視一下。
可不放還好,這兩父子一旦平躺之後,竟然是想是霜打的茄子一樣,那面容漸漸枯槁萎靡了下來,並且從那七竅中流淌出來的黑水也變得慢慢增多,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們倆就是個裝水的容器,而剛纔的那番舉動則把那容器弄出了一個破損的痕跡,讓那容器裡的水流淌出來了似得。
自打看見這一詭異的現象之後,那李維進的老婆就身子一軟,直接昏倒在了地上,可李玉陽卻並沒有時間來管顧那個女人,這是因爲眼前的這爺倆因爲那黑水的大量流失枯槁的太快了,不大一會的功夫後那皮膚就已經失去了細嫩圓潤的光澤,變得不再顯得那麼白皙健康,反而是給人一種七老八十的錯覺感。
李玉陽看到這裡自然是猛皺眉頭,隨後他就咬破了手指,接着陽血在這爺倆的腦門子上寫畫了起來,可那效果不大,就僅僅只是讓這倆人從七竅裡流淌出來的黑水的溪流變小而已,可自始至終都沒讓那黑水絕跡,這可就讓李玉陽覺得有些腦袋疼了。
不過再怎麼樣也要想盡辦法纔好,要不然這父子倆真的沒了性命,那李玉陽可就真要追悔莫及。心有遺憾,又沒完成自己的承諾,今後又有什麼臉面回去中國。又有什麼臉面去見那個寬恕了自己的袁真人。
正所謂飲水思源,即便是有一天真和明香有了結果。突然也一定要回到中國去辦幾件事的,一個是湊夠那些玉石盒子,把自己同門師兄弟的魂魄都解救出來,讓他們投胎轉世,不再受那魂魄分離的痛苦。
還就是要幹掉那個已經活了近千年的老妖怪趙雲真,那個吃裡扒外的主要是讓他就這麼逍遙於世,任憑他今後肆意妄爲的話,那今後一定會出大事。因爲這世上除了那個新死不久的蔡京之外,已經沒有幾個人能夠制衡他了。
想到這裡,李玉陽再不迷茫,在強自振奮之後,開始按着自己最初的想法,找尋起這對父子身上被人施加了手段的媒介來。
在李玉陽看來,現在如果還想要僅憑着自己所知的手段來抑制住這父子倆身上所發生的變化的話,那一定是不太靠譜的。
不過如果這爺倆要是真的被什麼人動了什麼手腳的話,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一但要是找尋到在他們倆身上的那個東西。那說不準這種致命的衰退就會延緩下來,至少會降低到一個正常的速度,讓李玉陽有時間去尋思。去想出一個既穩妥,又能根除掉他們爺倆身上隱患的辦法。
想到這裡,李玉陽再不遲疑,眼下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手腳並用地開始擺弄起了眼前的這對爺倆,好能夠儘快找尋出那個隱藏在他們身上的要命物件。
終於在李玉陽的細心翻找之下還是把那東西找尋到了,那是一根細小而又柔軟的針,它就插在孩子的頭頂上,混跡在頭髮裡。如果不太仔細去翻找的話,還真就很難發現。那竟然是一根如同頭髮一樣的細針。
而且李玉陽還發現,這玩意可不單單是在那孩子的頭上。甚至於在李維進的頭上也有一根,而自打發現了這兩根針之後,這可就真把李玉陽給高興夠嗆,因爲這可不單單是意味着李家父子有救了,自己也並沒有食言,而且這還意味着他心裡頭所想的一切都是真的,是真有那麼一個人設計在給他添堵,想要讓他抽不出身來疲於應付,好騰出大把的時間來讓自己達成目的。
自打發現了目標之後,那下面所要進行下去的事情可就變得輕鬆的多了,只要把這頭頂上的細針拔出來,那這爺倆雖然不敢保證能就此清醒過來,但也會勢必沒了性命之憂,接下來怎麼擺弄可就完全要聽李玉陽的安排了。
可就在他屏氣凝神,手指頭即將接觸到那細針上的時候,李玉陽眉頭一皺,那雙手卻又在這一刻停下來了。
這可不是因爲他對自己的舉動沒那個信心,那個人既然想要拖住李玉陽,那就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地弄死這爺倆,其實他是忽然想到這一切來的是不是太過容易了點,如果一旦把這兩根針給拔出來了,那很有可能就會對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有所觸動,並且還很有可能在形勢所迫的情況下,李玉陽就不能因此收手,一定要一門心思地把這爺倆身上的詛咒除了才行。
要不然很有可能在莫名牽扯到了某些東西之後,這爺倆身上的變化就會更加越發的不可收拾,到那個時候怕是也就只有兩種結局,要不就眼睜睜地看着這對父子滿是痛苦地走向死亡,要不就只能持續不停地給予他們救治,直到這倆人徹底康復了爲止。
這倆結局李玉陽都不想選的,因爲不管選擇那樣,到後來悔恨萬分的都會是他,一邊是一個承諾,一邊是自己一生相守的愛人,失去那個李玉陽都不會好過,很可能一輩子都會迷失在那股子愧疚裡。
李玉陽已經滿是愧疚了,他之前殺了那麼多的道門名宿,殘殺了那對無辜卻又恩愛非常的老人,這是纏繞他一生的愧疚,如果再增添點什麼的話,他會承受不住,他很可能會真的就此崩潰、
所以在這個時候李玉陽只能夠另闢蹊徑地選擇第三條路,一個極爲艱森,既不能要了這對爺倆性命。又不能讓自己陷入那種進退維谷,不能罷手的境地裡的出路。
在打定了主意之後,李玉陽反倒不着急處理那兩根頭髮絲般柔細的毛針了。而是隨手由打懷裡頭掏出來那把在明香那翻找出來的無名匕首,暫且用它當做剃刀。輕柔謹慎地把那細針周邊的頭髮全都連根剔除,讓那兩根細針凸顯出來,隨後李玉陽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那剛剛颳得流乾淨的頭皮處寫畫了起來。
可就在他收住了指頭,想要去做下一件事的時候,那頭皮下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忽然蠕動了起來,並且在下一刻匯聚到那細小的針眼處,瞧那個架勢。是想要由打那針眼處爬出來似得。
李玉陽是心知肚明的很,他又怎麼可能讓那些玩意就此如願,怕是一旦要是讓那些東西爬出來的話,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人就會立刻有所感應,到時候自己的所有計劃就會因此而擱置,想要等到下一個契機出現的話,那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李玉陽是絕對不想再等下去了,人家等得起,自己可沒那個閒工夫等得起,而且那個人要是一旦喪心病狂到失去了耐心。開始殘殺起明香周圍的人要怎麼辦?
李玉陽可是分身乏術,沒那個能力去一起保護明香的家人,甚至於還有那些住在四周圍的傭人們。死了誰都會有人爲此傷心,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要去做的事情,總不可能總是窩在家裡,一輩子不出門吧。
在眼瞧着那些東西即將要從針眼處爬出來的時候,李玉陽終於銀牙一咬,用受了傷的那隻手指頭在那針眼處滴了一滴的陽血。
而自打那滴陽血堵住了那針眼之後,那針眼下不停蠕動的東西就像是被禁錮住了一般,雖然還是沒命的蠕動,但它們卻自始至終都難以逃脫出那外圍咒紋處的範圍。不大一會的功夫後就已經被憋出了一個指肚大小的包,而那根細針就那麼孤零零地插在那包的正中。像是一根雜草似得。
李玉陽一看見這個情形心裡頭頓時就安心了不少,而那些黑乎乎的液體也不流了。甚至於那種致命的快速衰老也停了下來。
直到了這一刻李玉陽心裡頭的那塊大石頭纔算是落到實處,並且開始爲下一步的行動佈置了起來。
正所謂做戲要做足,雖然他再難拿出來之前的那些給明香家佈置的物件來裝點這個所謂的陣法,但以他手裡頭僅剩下的那些物件的數量來看,想要佈置出一個臨時的,能唬住人並且讓人看不懂的玩意出來,那可是綽綽有餘的很。
爲此李玉陽可是緊鑼密鼓,可丁可卯地忙乎了起來,而讓李玉陽更爲振奮的是,期間那個近乎於失語,從不和他主動說上一句話的司徒明香竟然也拉着她的母親來到了李玉陽的身邊,在看見李玉陽盲個不停之後,就不聲不響地幫着李玉陽忙乎了起來。
最初的時候,她的這番舉動可把李玉陽下了一跳,要知道處於這種狀態的司徒明香能幫他啥,無非就是給他幫倒忙,讓他更爲忙亂而已。
可在一番仔細的觀察之後,李玉陽卻發現被司徒明香寫畫過的地方竟然是一點沒錯,反而她還把李玉陽本來就沒想寫畫對的地方給改正了過來,更使得這片巨大的陣局似是而非,讓人更難看得明白了。
李玉陽是真高興,對於一個處在明香那種狀態裡的人而言,一旦她要是從本能中領悟到了之前所學過的那些東西的話,那就說明明香正在一點點的康復,運氣好的話,能恢復如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司徒明香在幫着李玉陽佈置陣局的時候,那種極爲靈動的眼神,和那種甜甜的笑意,還有那時不時都會看李玉陽一眼的那種甜甜的表情都時刻牽動着李玉陽的心,甚至於李玉陽在給明香擦拭汗水的時候,明香的表現也今非昔比,那表情多變甚是靈動,就好像是明香已經恢復過來了似得。
可再怎麼樣,現在的明香還和一個正常人有很大的不同,前路漫漫看似還有很長要走,不過爲了慢慢恢復如初的明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把這爺倆抱入了臨時佈置的這片陣局中後,那李維進的老婆也終於清醒了過來,而在她看見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那平穩的呼吸後,她的精神頭纔算是有所好轉,而李玉陽也連忙趁熱打鐵,讓那李維進的老婆暫時看護好他們倆,而他自己則要回去換一身施法的行頭之後,才一臉邪笑地逗弄着明媚的司徒明香,往明香家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