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銀寶皺了皺眉頭,神色漠然地說道:“怪物?長什麼樣子?多高多大?”
另外一名黑衣人描述道:“大約有兩尺多高,體型強壯,火紅的頭髮,尖長的耳朵,碧綠色的眼睛,長着尖長的獠牙,四肢就像野獸一樣長着長長的爪子……整個看起來像是個……是個……怪獸野人。”黑衣男子臉色發青,很努力地想象着該用什麼來形容這個怪物。
怪獸、野人?朱銀寶挑了挑眉頭,這個地方雖說有些偏僻,但不至於像深山老林那樣,紅火的頭髮、尖尖的耳朵、碧綠色的眼睛……她忽然想起方纔在那間房屋裡看到的兩具屍體,當時沒有太仔細看,她好似瞟到兩個人的頭髮不是黑色的,而且骨骼也高大很多,她轉了轉眼珠,腦海裡閃過三個字,變異人。
所謂的變異人就是受地理環境、水土、氣候的影響或者是某種有害礦物質的存在,造成他們在成長的過程中漸漸變得與常人不同,這種情況她曾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按道理說這種情況應該發生在污染嚴重或者有礦產地方的可能性比較大,要說是污染的話,他們一路走來,應該很少有植被纔對,那麼污染這個可能性自然就不大……難道說是這裡的環境本身有問題。
“你們有沒有發現其他房屋內有屍體?”朱銀寶又繼續問道。
“我們去的那幾間屋裡沒有,本來想繼續查看,忽然聽到兄弟們的叫聲,就連忙竄到聲音傳出來的房裡,不了竟然看到……王爺,小姐,屬下看,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那個怪人以我們力量是對付不了的。”
北宮翊皺了皺眉頭,看向旁邊一直低頭不語的朱銀寶,問道:“你怎麼看?”
“你覺得他們是否在這裡?”
“以本王對漠的瞭解,他如果知道了大峽谷有問題,他定會走這邊,如果再從青平國繞到東遼再到南蠻國的話不可能,如果是走雪玲峰更不可能,這個季節雪玲峰隨時都可能發生雪崩的危險,剩下也就只有這條道可走。”
“既然確定他們走的是這條路,我們就不能夠離開……”忽然朱銀寶懷裡傳出一陣清響聲。
她連忙摸出白宮漠給她的那支笛子,聲音是從裡面發出來的,朱銀寶一臉疑惑地看着手中短笛。
北宮翊則是一臉驚訝:“他竟然將這個都給了你?”
朱銀寶皺了皺眉,沒有理會北宮翊臉上的驚訝,直接問道:“爲什麼它會發出響聲,是與白宮漠有關嗎?”
北宮翊微微點了下頭:“恩,漠身上還有一支,不過不是笛子,是簫,漠,小時候很喜歡音樂,他師父就給了他這對笛和簫,但後來……漠再也沒有用過,這對笛和簫與其他的有所不同,他們能夠互相感應,所以說漠應該在這附近。”
對於北宮翊說的這簫和笛,朱銀寶倒是理解,因爲她和桑離的笛子也是一對,能夠互相傳達信息,這也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
“那我們就近找找,先不要驚動那個怪物,如果我猜得不錯,這怪物應該是怕陽光,不然不會一直動靜都沒有。”
聽朱銀寶這麼一說,兩個黑衣人連忙點頭道:“小姐說得倒也有可能,當初那個怪物原本向我們追過來,但走到門口見到陽光忽然用手捂住眼睛,神情兇惡地緩緩退了回去,我們當時心裡確實有些害怕,倒也沒有多想。”
另外兩名黑衣男子跑過來,道:“王爺你們沒事吧,那邊的屋子我們全部搜查了一遍,在屋裡發現了幾具腐爛的屍體,還在那邊靠着山腳的房屋後面發現一個大洞,我們沒有進去看過,不知道里面的情況。”
“裡面幾具屍體的骨骼是不是比常人要大很多?”
“確實大很多,而且頭髮也與常人不同,竟然是藍色、紅色,我還從來都沒有看過這樣的人,對了……王爺,我們方纔聽到一陣慘叫聲,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趕了過來。”黑衣侍衛一臉疑惑地說道。
“朱明和芮木被一隻怪獸咬斷了脖子。”北宮翊皺着眉頭道,臉上除了有些凝重之色外,倒也沒有一點驚慌,倒是方纔過來的兩個黑衣侍衛臉色頓時暗了下來。
其中一個黑衣侍衛怒道:“什麼怪物,在哪裡,我要去給朱明和芮木報仇。”說着就舉刀奔出去,幸好親眼見到這事情的兩名侍衛連忙拉住他。
“慢着,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不要驚動它,我們到那個大洞去看看。”
聽到北宮翊的話,朱銀寶贊同地點了下頭,雙手緊緊握着笛子跟着北宮翊幾人向山腳的大洞走去。
越接近山腳的那棟房屋,朱銀寶感覺手中笛子的響聲就越大,但到了那個洞口,她手中的笛子竟然安靜了下來,而且他們在那個洞口附近發現了常人的腳印,確定不是之前兩名黑衣人侍衛的,朱銀寶和北宮翊兩人肯定白宮漠他們定來過這裡。
他們正準備往裡面走去探探情況,忽然背後傳來一陣冷漠又微微急促的聲音:“站住。”
這個冷漠的聲音是如此熟悉,不知爲何,聽到這聲音,朱銀寶原本有些慌亂又緊張的心情平復了下來,她忽然感覺踏在地上的雙腳是那樣的牢靠。
她雙手握着笛子緩緩轉身,見白宮漠一襲錦緞黑衣,衣角在寒風中微微拂動着,一張輪廓分明的臉色依舊帶着墨黑色的面具,一雙冷漠的眸子緊緊看着她。
在白宮漠看到她雙手緊緊握着那支子音笛,眸子裡閃過一絲別樣的神色,似喜似滿意。
葛林則表情淡淡地站在白宮漠旁邊,一雙黝黑的眸子裡含着一絲疲倦之意,而白色的錦袍上也佈滿了大塊小塊的黑點,雖說有種風塵僕僕的感覺,但絲毫不影響葛林一貫的淡如風的風姿。
“漠……終於找到你了。”北宮翊雙眸含笑地看着白宮漠,語氣中卻間夾着一絲喜悅與安心。
“你怎麼把她帶到這裡來了。”白宮漠冰冷的語氣中有一絲怒氣。
朱銀寶一聽,以爲白宮漠要說她亂跑,還未等北宮翊開口,連忙上前幾步,一手握着笛子,一手向白宮漠揮了兩下以示打招呼,雙眸含着無比真誠的神色,無辜地說道:“主上,這次可不是我自己要跑來的,是他……”
朱銀寶連忙指向北宮翊,繼續說道:“這個傢伙說那個老女人會來找我麻煩,我不過是一不小心將她壓倒在地,順便抹了她的一把,拿了她的秘密而已,這能怪我嗎,一切都是意外,可她就將一腔怒氣發在我身上,你看你看……我手上還有那個老女人留下的證據……主子,你也應該知道,我最怕違揹你老人家的意思,沒有你的允許我絕對絕對乖乖地呆在南平,只是這威脅到我生命安全的事情,我再三考慮了北宮翊王爺的話,覺得她說得甚是有理,離開了你老人家,我頓時覺得自己在南平就像只失去家的孤雁,無處可棲……所以,我此時此刻才站在這裡……”朱銀寶一副信誓旦旦的神情,有了之前幾次經驗後,她覺得在黑魔王面前還是先說斷後不亂的好。
北宮翊扭開頭用手捂了下額頭,一臉無語……誰能告訴他,什麼叫好心沒好報,這女人簡直就是……無賴……之前見到屍體,聽到他的侍衛被咬斷脖子,都沒見她如此表情,果然什麼叫一物降一物,應該就是眼前這狀況!
聽到朱銀寶喋喋不休地爆料一大堆,白宮漠忍不住微微蹙眉,葛林則雙眸含笑地看着她道:“小寶兒,主上可沒有你哪些話裡的意思,你們來這裡應該感覺到異常了吧,這個村莊上下除了還有一個怪人外,沒有一個活着的人,而且死了的這些人與常人不同。”葛林原本含笑的眸子漸漸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過來。”白宮漠看着低頭不知想什麼的朱銀寶說道。
北宮翊見她沒反應,用手扯了扯她的衣角,雙眸疑惑地看了看北他,忽然腦海裡閃過“過來”兩個字,朱銀寶連忙將目光移向白宮漠,果然那雙冰冷的眸子正直直地盯着她。
她不疾不徐地度到白宮漠面前,扯着笑臉道:“主子,好久不見……”剛說完“好久不見”四個字,朱銀寶就連忙低下頭,忍不住想海扁自己一頓,這才幾天啊,就好久不見,說得她好似巴不得想要見到他似得,她這不是自己找抽嗎,朱銀寶微微擡頭想見白宮漠是何反應,竟然看到他眸子裡含着一絲淡淡的笑意,心想這什麼情況?
“這是清心丸,可以防止因屍體腐爛散發出來的病毒感染。”葛林將藥丸分別發給大家。
“漠……我們還在趕緊離開吧,這裡有怪物不說,南蠻國那邊我們還得趕過去。”北宮翊眸子裡潛着擔憂。
“王爺暫且可以放心南蠻國,風月和列清都趕了過去,目前,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北宮翊皺了皺眉頭,疑惑地說道:“爲什麼?難道我們還真要與那怪物搏鬥一番。”
葛林微微嘆了下氣道:“這並不是什麼怪獸,王爺應該知道藥人,我已經對哪些死去的屍體做了檢查,他們是因爲長期居住在此地,此地的水源、土壤都被有毒物質污染,毒素在人體內日積月累,漸漸造成他們在成長過程中身體部位以及器官的變異,你們剛進來時,應該也聞到了這裡空氣的怪異,還有這裡植物與外面相比偏大對不對?藥人與這裡的變異人其實都是相似的原因造成的。”
聽了葛霖的話,朱銀寶贊同地微微點了下頭,緩緩說道:“之前我也這樣想,通過植物可以瞭解一個地方的水土和氣候情況,香樟樹一般是生長在亞熱帶地區,喜溫暖溼潤的氣候,按道理說他能夠在這個地方存活,但至少長不到這麼大,當時我也覺得奇怪,只是爲什麼這些變異人不能見陽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