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你一無所有,你不是有病嗎?(摘抄的。不針對任何人,只是爲了一笑)
2011年10月03日星期一晴
我對黑無常再盛情相邀,但黑無常拒絕了:“不了!工作期間,還是少交談的好!”
“沒事,我不會給你差評的!”我也將我的態度表明了。
“還是上路吧。時間也不早了,你看看,我都讓你多活了一個小時了。”黑無常指着自己的手錶,對我說道。
“不差那一個兩個小時的,你剛纔也不是說了嘛。”
“差不多了,我說得也差不多了。咱們還是走吧!”黑無常提醒我道。
“再談會兒吧?反正你今晚也沒什麼事兒做?”邋遢鬼也邀請着。
“你怎麼知道?”黑無常不由疑惑起來。
我也不解地看向邋遢鬼,之前我們是通過跟黑無常聊天讓我多活了一個小時,怎麼現在又說黑無常沒有什麼事情做,看黑無常這個樣子也沒失業呀。
邋遢鬼這纔將他跟撒不管的秘密說了出來:“其實呢,怎麼說呢。我們這兒今天要死的那些人靈魂,我們已經爲你們收集好了。”
“什麼?”這次黑無常不平靜起來,“你可知道,這兒是大罪!”
“沒什麼。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沒有哪個曉得。”邋遢鬼諂笑着說道。
我呢,不禁感激地看了邋遢鬼一眼。我知道,邋遢鬼跟撒不管之所以這樣做,全是爲了讓我可以多活一會兒。儘管我之前已經想開了,想明白了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但能多活一會兒這個建議我絕對不反對。
“不行不行!”黑無常說了起來,“你們這兒是玩忽職守。倘若追查起來,你跟我都是要糟的。”
“就那兩三個人,有什麼好查的。多的還查不過來呢,還查少的。”邋遢鬼不同意黑無常的話。
“你也聽說了?”黑無常吃驚地看着邋遢鬼,小聲問道。
看着邋遢鬼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有些不明白。不過看黑無常這麼小心地問,應該不是什麼小事。
接着,邋遢鬼就說了起來。原來,現在冥府都在風傳一個消息,那就是冥府正在徹查關於“換命”的案件,據說這個案件很不簡單,連天庭都震怒了,連續給冥府施壓,一定要將冥府中的蛀蟲給揪出來。所以說,這段時間,冥府都鬧得鬼心惶惶的。大夥湊在一起,最後都會談到這件事情。
更甚至還有消息,爲了這次“換命”的案件,十殿閻王都鬧翻了。最倒黴的就是轉輪王,都跑到地藏王菩薩那兒痛哭去了,要菩薩保住他的位子。當然,這些都是捕風捉影的傳聞。
不過呢,轉輪王這次要倒黴卻是空穴來風。據說上面秘密成立了個調查組,專門來調查轉輪王的。一批跟轉輪王走得比較近的傢伙,都被非法調查了。
只不過,這些東西只是在下面議論紛紛。官方媒體卻對此沒有任何一點兒報道。
聽到邋遢鬼跟黑無常在一起交換着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我心中卻不是滋味。因爲當我聽到天庭都動怒了,我一下就想起了那個房東王天籌。
這件事情,之所以能引得天庭動怒,肯定有消息是直接傳到了天庭。而我所接觸到的傢伙中,最有可能跟天庭有關係的就是這個王天籌了。只不過,他怎麼跟天庭扯上關係的。這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呢,也正是因爲這個,所以我才引得冥府的那些傢伙坐不住了,纔會想到對我出手。這真是“福禍兩依”呀。
我這邊想東想西的,那些黑無常跟邋遢鬼兩鬼還在討論呢。卻由於自己身份和地位的限制,都只能說出一些道聽途說的東西來。
不過呢,在我們這種地方。小道消息不一定是假,也不完全是真。但有一點兒可以確定,小道消息永遠比官方媒體來得快上很多,也傳播遠得多。
等邋遢鬼跟黑無常將小道消息交換完畢,黑無常看着邋遢鬼說道:“這麼說,你們已經將我今天的工作全完成了?”
邋遢鬼立刻點點頭。
黑無常這才小心地說道:“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你也知道,現在這件事情很敏感。這官場上的事情,永遠說不清。都是耗子窩,一扯一大片。”
邋遢鬼會意地笑了起來。兩鬼之間的協議就這樣算達成了。
黑無常看到事情已經如此了,也就算放下心來。不再提出要帶我走了,又返回做到沙發上,跟我們吹牛起來。
我在邊上陪着黑無常,心裡卻想到了另一件事情。雖然撒不管跟邋遢鬼辦的事情,是爲了讓我可以多活一會兒,但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說,爲了讓我多活這麼一會兒,他們很可能讓其他人少活了那麼一會兒。這件事情,說他們做錯了,人家卻是處於對我的愛;說他們做對了,他們卻對別人很殘忍。究竟是對是錯,我也想不明白。正如,我們對“殺人償命”的熱衷,而倘若最後發現是一件冤案的話,那麼應該誰來負責,是法官還是公訴人還是什麼。
我悶悶不樂地坐在邊上,心裡想着這些問題。我現在越來越發現,圓寂師叔在最後在竹林中對我說的那些話是很沉重的話題。對與錯、善與惡,真的應該如何分辨?我現在都開始迷茫起來。也許,連圓寂師叔都無法清楚地回答出這個問題吧,所以他纔將這個問題留給我,讓我自己來尋找答案。
邋遢鬼看我悶悶不樂地一言不發,就關切地問我:“帥子,你怎麼了?”現在也許他還認爲我是出於對死亡的恐懼而說不出話來。
我卻扭頭,下定決心對黑無常說道:“咱們還是走吧?”
“爲何這麼說?”黑無常卻看了我一眼,有點兒疑惑起來。
“不爲什麼。”頓了頓,我才緩緩地答道,“有些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帥子,你怎麼了?”蔣英瑜對我關切地問道。她伸着手,緊緊地抓着我的胳膊,害怕我真的會站起來就這樣走了,永遠不再回頭。緊接着,她又說道:“我不讓你走!”
“帥子,你今天有些奇怪!”邋遢鬼不解地看着我。
“很正常,人在快死的時候,總會變得很奇怪。”我笑了笑,坦然說道。因爲,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
這時候,黑無常對我說了一句話:“螻蟻尚且偷生。”
黑無常的話,給我一點兒觸動。他之前就說過,他也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但他跟我一樣沒有一點兒辦法。
我站起身來,象徵性地在身上輕輕地拍了拍,將之前自己的那些想法全都輕輕地拍走了。對黑無常催促道:“咱們還是走吧!”
“你想明白了?說真的,我見過很多死去的人。在臨死前都說着我不怕死不怕死,但等他們看到我時,全都露出很驚恐的樣子。”黑無常反而沒站起身,而是很有興趣對我說。
“快點兒走吧!再拖下去,我就反悔了。”我最後一次央求着黑無常。現在的我,覺得自己在贖罪,贖剛纔撒不管和邋遢鬼以愛我的名義而行了對他人不愛之舉的罪。
“那好!”黑無常也從沙發上站起。
這時候,蔣英瑜卻嗷的一嗓子哭了起來。她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就撲在我身上,哭喊着:“帥子!”
“沒事!我還會來看你們的!”我伸手在蔣英瑜的背上輕輕地拍了下。這是我最後一次可以真實地感受到她的溫暖了。
蔣英瑜並沒有迴應我的觸摸,而是將頭埋在我的胸前。奔流的淚水,將我的衣服浸透,有種冷颼颼的感覺。擡頭,眼光從每個鬼的身上緩緩地掃視了遍,我笑了下:“今後,你們要給我騰個地方,咱們擠擠!”
“一定!一定!”不高興對我拱手說道。
大舌頭的眼圈也紅了起來,她抽噎着不說話,也說不出話來。她本來說話就不利索。
邋遢鬼來到我的身邊,湊在我耳朵上悄悄地說:“要不,我陪你走一段吧。今天,撒不管給我放了一天假。”
聽到邋遢鬼的話,我心中就是一震。撒不管這傢伙,對我已經做得夠好了。我卻搖了搖頭,拒絕了邋遢鬼的建議。
黑無常在邊上靜靜地站着,並沒有催促我的意思。
我將蔣英瑜從壞前推開,低着頭看着她梨花帶雨的臉,笑着說道:“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本來就不漂亮!”蔣英瑜迴應我道。
我咬了咬牙,狠心地將蔣英瑜推開,大聲說道:“走吧!”
黑無常上前一步,伸手就向我的頭頂抓來。他嘴裡還唸叨着:“一開始有點兒痛,你要忍耐一下。”
等黑無常的手伸過來時,我覺得胸前一熱,不由叫了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