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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狐聽聞許寒如此不要臉的話,卻是神sè開懷的一笑,“小子,你無恥的樣子,頗有我當年的風采,哈哈!那你就不怕這位勢大財粗的丞相大人,知道你把他的千金小姐給勾搭上了,你說他不會把你給五馬分屍吧?”
許寒嘿嘿笑道,“靈狐!你別說的這麼猥瑣好不,我們是zì yóu戀愛,真誠相愛!還有這個事情嗎,總歸是要面對的,正所謂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現在就全看我能不能得到未來的岳父丞相大人承認了。要是丞相大人非要殺了我,估計夢琳會跟她父親拼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夢琳心中到底有多麼重要?嘿嘿。”許寒風輕雲淡的表情,簡直讓靈狐有些難以還口,想想也是,經歷了那一場劫難,以及那最後的一次秘境冒險者們對夢琳的威脅,這兩件事卻是讓柳夢琳越加的對許寒死心塌地了。,
靈狐此時真是無話可說了,如果那個丞相大人真的要殺許寒,保不準還真有可能那林家女生會願意以身相抵呢?俗話說,女生外嚮,這女人一旦有了男人,恐怕連自己父母是誰都會忘個乾乾淨淨,再說這小傢伙,最可怕的天賦應該是勾搭女人,靈狐看看身邊的林不寓,不禁升起一抹無奈,自家後輩說不定現在也已經墮入許寒的魔掌了。
一行人,亦步亦趨,在京都城中摩肩擦踵的向前走着,人還真是多啊。這樣的大都市,人口的密集度是不言而喻的,林不寓跟韓林雲已經是看得有些目不暇接了,吳國京都的都城,哪怕就是貧民窟,怎麼看都遠遠比自家的臨海城要繁華多了!
這樣一個地方。也是最爲混亂的地方。許寒也是不想在這裡多做停留。可是看樣子,似乎還真是無法避免。自從逃出黑暗魔淵那一難之後,許寒就變得有些謹慎起來了,他不能再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許寒眼中冷光一現。這個時候他就彷彿上古之神轉世!
修真。到底修的什麼東西?父母因修真者而死,師門因修真者而滅,無數百姓因修真者顛沛流離,更甚者失去生命。想起在天雷山的歲月。近兩萬同門,只有真空師叔一人是真心對自己好,而一直對自己不錯的真如掌門與其說是對自己好,不如說是贖罪,不如說是爲消除心魔而不得不爲。至於其他人,有鄙視有嘲笑有漠視,卻獨獨沒有關心。
宋國妖獸災禍,越國寧河水患,都是這些高高在上萬人景仰的偉大修真者爲一己私yù帶來的災難,使蒼生受難。泯滅萬千生命。他們折騰一次一次又一次,就是沒個完。現在又挖土尋寶,坑埋兩百多條xìng命。
山真高,仰頭看不見頂,除去黃土碎石再無別的東西。也許,過些rì子會有青草滿地,花開其上?許寒很奇怪自己的東想西想,自嘲的哼笑一聲轉頭回望,方漸不知何時走過來,站在二十米外和他一起仰看高山。
“挺高的吧?”許寒低聲道,似自語也像嘟囔。
方漸沒接話,慢慢走到跟前與他並排站定,良久吐口氣說道:“是挺高。”在清門生活近二十年,那些人再混蛋也是曾經的同門,沒有他們方漸早死了。
許寒好奇看他一眼,這傢伙怎麼怪模怪樣的?正想發問,方漸輕聲道:“我讓他走了。”
許寒點下頭:“恩,畢竟同門一場。”接着問道:“清門人挺多吧?比天雷山厲害吧?你說這麼些高手修真,到底修的是什麼?”
方漸被問住,從年幼開始修真,一生爲修真而活,從沒想過能修到什麼地步爲什麼修真。想了下猶豫道:“不知道。”
張天放在院子裡大喊:“那誰誰,拿瓶酒來壓驚,跟傻子一樣看堆破土都能看個沒完。”
一堆破土?就是因爲少了這堆破土,二百多人瞬間沒命。摸出瓶酒丟過去,許寒想不明白這傢伙怎麼就能沒心沒肺的活着,還活的挺好。
三個男人分成兩處,許寒和方漸站在山下仰望,張天放坐在院中喝酒,這麼呆了一個多時辰,不空回來,徑直跟許寒說道:“還有食物沒?多拿些出來。”
許寒直接拿出個儲物袋遞給不空說道:“謝謝你。”三個字驚住不空三人,張天放距離雖遠,耳朵卻好使,大聲喊道:“爲什麼謝他?我替你埋屍體也沒聽見一聲謝謝。”
不空雙眼如慧,衝許寒點下頭接過儲物袋走開。
方漸實在聰明,他明白許寒是謝不空替他照顧村民,他也知道許寒爲什麼盯着土山看了又看,因爲許寒認爲二百多村民都是因他而死,如果沒有那些木靈jīng,如果不引來貪心修真者,如果修真者不挖洞尋寶,村民何至於枉死?
方漸枯站半天,猶豫許久,小聲說句話:“有件事。”
許寒回身看他:“怎麼了?”今天方漸好奇怪,表情嚴肅卻猶猶豫豫,不知道怎麼了?
方漸咬下牙,輕聲說道:“如果猜的沒錯,在寧湖蓄水爲患禍害村民那三個人是清門的。”
許寒驀地一震:“清門?”
方漸就把方纔那名弟子說的話與自己的猜測敘述一遍。許寒皺眉道:“你也只是猜測,興許不是的。”心下卻明白,事實大概就是如此,又補充句:“如果是他倆,那就只殺他倆。”
丫頭們收拾好東西陸續回來,以前一人一間房,現在變成合住。到晚間不空也回來,方漸問他:“安頓好了?”不空點下頭,卻跟許寒說話:“好大的殺氣。”張天放聞言驚叫道:“誰?哪來的殺氣?哪個王八蛋找死?給老子出來。”
方漸無奈看他一眼:“你和豬唯一的區別就是你站着豬爬着。”小豬擠在丫頭們中間享福,聽到這話很不滿意,哼唧兩聲表示抗議,意思是我是靈獸,別拿那笨蛋和我比。小貓也低叫兩聲幫着起鬨,表示贊同這個觀點。它來這些天。和丫頭們打的火熱。
靈獸感知人心極其敏銳。三十四個丫頭幼時被擄掠。許寒救下後小心呵護照顧,從此再沒經歷過風雨,一直保持天真爛漫的xìng格成長至今。小貓能感受到她們的純真善良,願意和她們在一起。比起她們。宋雲翳成喜兒不空,任一個都是七竅玲瓏心,整rì思考太多東西,人xìng稍顯複雜。
張天放這才反應過來。瞪着大眼睛問許寒:“你的殺氣?你要殺誰?”
許寒淡淡說道:“我要去清門問一件事。”
“又走?纔回來幾天?這次我得跟着你。”張天放叫道。
“現在不走,這幾天尋個地方,把兩處水患之地的百姓重新安頓,免得他們再遭無妄之災。”許寒語氣很堅決。
方漸道:“現在去吧,我陪你。”許寒道:“也好。”張天放一聽是幹活,掉頭就跑:“愛找誰找誰去,老子困了。”
宋雲翳忽然插話:“你不許不告而別。”許寒淡淡一笑,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借這個由頭跑去清門,輕聲道:“不會的。”
他和方漸沿寧河走,路過許多好地方。可是早已形成村落。有水的地方就有人家,寧河附近怎麼可能有荒地?路過兩處水患地之時。許寒倍感沉重,沃野千里良田萬頃,卻因爲自己胡亂作爲讓村民不得不拋棄,不得不背井離鄉。
又一次好心做壞事!
二人都不說話,顯得壓抑,方漸道:“說點什麼。”許寒想了下問道:“我去清門找麻煩,你怎麼辦?”方漸苦笑下:“我能怎麼辦?叛門弟子又能如何。”
氣氛原本壓抑,許寒問的問題讓壓抑氣氛又重一分。
一路又是無話,東轉轉西走走,好容易尋到一處山坳,除去這塊地方,方圓數裡地很是平整,附近有條小河流,估摸夠住的。方漸道:“就這了。”許寒點頭道:“等把山坳平掉,莊稼地也有了。”
倆人再回來,和不空一起分頭尋村民挨家挨戶告之。沒想到百姓們出奇的倔強,不肯離開家鄉。有些人想走,可是看到大多數人態度堅決,便也改主意留下。
黃子萱趕緊收回小腳,“行了,已經看過了。”
“不是吧,子萱妹妹,我不是要看你的腳,而是要看你的襪子,現在纔看了一點……”
黃子萱沒想到黑子哥抓下腳,自己反應回那麼大,心裡有些害怕,不敢多呆,匆匆逃走。
最後還扔下一句,“黑子哥,一定要參加內比,早點築基呀。”
黃子萱的意思也不是說你築基,我就跟你怎麼樣……而是希望許寒築基以後,就能進內堂了,那就可以和她們天天見面了。
不過許寒還是放不下決心,倒不是他優柔寡斷,而是三年不出來,是不是太久了呢?還有,曹光那傢伙會不會有什麼yīn謀呢?如果自己進了那什麼大陣出不來,那不是自尋死路嘛的?
許寒思索了良久,最後還是不能拒絕大幅提升修爲的誘力,他修煉的五行昇仙經本來就是一種以慢著稱的功法,雖然他現在煉氣七層頂峰,距離大圓滿(十層)也就是兩層多一點……
可修仙是越往後越慢,需要的靈氣也越多,若沒有什麼機緣奇遇,自己要達到大圓滿,恐怕五年都不夠。
雖然葉某人的機緣不少,可那東西是不確定的,你不指望,老遇上;你指望它了,它就不來了。
所以許寒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要參加,把握住這次機會。至於曹光是不是設陷阱,許寒覺得不太可能,以曹光的修爲想抓自己還要玩這些yīn謀詭計嘛?還有,作爲一個大宗派的當家老祖,區區五十萬靈石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數目,犯不着爲自己大動干戈……
有了這個想法,許寒當即就是準備去報名,不過才站起來,卻聽見咯咯一聲笑。
只見曹慕情洞府裡的小丫頭朵朵不知道啥時候來的,竟然就站在面前不遠處。雖然她肯定拿了進禁制的玉牌,可這樣悄悄接近自己,自己都完全沒發現,這讓許寒心有餘悸。
看她修爲才煉氣四層。不高呀。可怎麼能悄悄接近自己。自己的靈識都沒有驚醒呢?這小女孩有點邪門……
“是朵朵啊,你來有事嘛?”許寒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這小子jǐng惕xìng挺高呀。朵朵只是想嚇唬他一下,也沒什麼惡意,看他做好防禦。好象準備跟自己打架一樣,朵朵心中不悅。
“沒意思,怕死鬼……喂,我們家老祖說了。她沒時間來,讓你幫她採好如下靈草,然後由本丫頭帶回!”
被個小姑娘諷刺,許寒汕汕地笑笑,不過他沒有覺得自己錯了……這個大陸步步危險,小丫頭怎麼樣,一樣會取人xìng命。讓不熟悉的人悄悄靠近到自己身邊,沒有防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好嘞。”許寒從朵朵手中接過玉柬,把神識沉進去一看。發現裡邊記載了十多種靈草的名字和數量。
“我去取靈草。”許寒說完,就拿起小藥鋤。從藥亭的一側欄杆上跳出……
不過朵朵卻也跟來,說道,“我們家老祖說了,讓我看着點,每株靈草不但枝葉,就連鬚根都不能損壞。”
許寒鬱悶,這不是強人所難嘛,雖然可以做到這一點,可是那就得小心翼翼。而且這次需要的靈草數量不小,如果真這樣幹,挖一天也挖不完呀。
看着某黑人鬱悶的表情,朵朵又說了,“如果你覺得自己粗手大腳,無法做到老祖的要求,那我可以給你幫幫忙……當然了,世上沒有白吃的飯,更沒有白幫忙的,你必須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許寒明白,這小丫頭就是想敲詐呀!他甚至都懷疑曹慕情是不是真的那麼要求的。
“代價,什麼代價?要財要sè?”許寒笑道。嘿嘿,小丫頭跟我鬥,你還嫩。
沒想到小丫頭打量了一下許寒,哧道:“當然是財,你有sè可要嘛?”
許寒吐血,老子這麼帥,就是黑了一點而已,怎麼會沒有sè呢?哥們我的資本很雄厚呢!
不過看看小丫頭太幼嫩,許寒還是算了,“說吧,要多少靈石?”
“五十塊靈石……”
“什麼!”許寒一聽,怒了,“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知道一個外堂弟子一個月纔拿多少靈石的供奉?”
小丫頭哧道:“你又不是普通的外堂弟子,哼,當我不知道,外堂第一人五十塊靈石拿不出嘛?”
這外堂第一人果然不是什麼好名稱,敲詐都比別人要給的多……許寒擺擺手,“五十塊靈石我拿得出,可是我就是不讓別人敲詐我,想來只有我敲別人,還沒有人敲過我!”
看見許寒一口回絕,朵朵一撅小嘴說道:“小氣鬼,就五十塊靈石而已……要不,四十塊?”
“不行!”
“三十塊!不能再少了。”
“思想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二十塊!”
“十五塊!”
“十塊!再不幹,你就慢慢挖吧!”朵朵終於給出了最後的底價……
看見許寒還是不答應,朵朵氣鼓鼓地說道,“喂,有你這麼小氣的嘛!十塊靈石還多嘛?本姑娘可要一株株的拔出來,抖乾淨泥土,還不能損壞根系!本姑娘這麼小,小手又這麼嫩……”
許寒想想,如果真的這樣,十塊靈石還真不多。
“那好吧,就十塊靈石。”許寒這才爽快的答應了。
可沒想到,朵朵收了靈石,就下靈田一頓亂拔,速度快到驚人。
“喂!根呀,你這樣把根都拔斷了!”許寒忙喊道。
小丫頭咯咯一笑,“根系是不是完整,我說了算。”
許寒大有上當的感覺,怪不得這丫頭死活要見收靈石再幹活呢。
小丫頭,要不是看你年紀小,否則非把你見X後殺,殺了再X!葉某人惱火地想到。
不過這個財迷心竅的小丫頭,卻讓許寒看到一點希望。
許寒坐在靈田邊打頭道,“我說朵朵,曹慕情老祖洞府里人多嘛?”
到底是小丫頭,想都沒想,回答道。“不多。就老祖還有大夫人。二夫人,還有我,四個人。”
“四個人住那麼大地方!”許寒貌似驚訝地問。
“不大。”朵朵一邊拔靈草一邊說道,“要佈陣法。要有煉丹房,要有靈獸房,還要有老祖的私庫……”這丫頭也是個機靈鬼,立即有了懷疑。扭回頭問道,“你問這些幹什麼!”
既如此,許寒也不提去清門之事,在村子裡住下,以防再有修真者來禍害百姓。
一夥人過了段安靜rì子,去寧河釣魚,幫村民修建房屋,心血來cháo還會種莊稼玩。轉眼過去三個多月,讓許寒意外的是他不去找清門麻煩,清門弟子反來找他麻煩了。
寧河水最寬最深的地方是位於中游的寧湖。也是蛟jīng曾經的家園。如今蛟jīng不知道跑去哪裡,寧湖卻又恢復到原來風光。湖面漂游幾艘漁船在打魚,也算有了人氣。許寒弄條舢板混在其中,躺在甲板上曬太陽。
自從見到兩百多村民無辜慘死時起,他就很少說話,大多時間是一個人四處亂轉。過往許多事一一浮現眼前,太多人被自己牽連到,比如天雷山,比如寧河百姓,好象這一生盡在惹事。想着想着倒堅定了爲天雷山報仇的決心,一定要再去金家!
懶懶躺在船上,胸前冰晶猛跳一下,提醒有修士飛來。睜眼看,萬米高空上停着幾個黑點,輕嘆一聲,這些人啊,真是殺之不盡。
高空黑點逐漸變大,顯出四道身影,俱穿皁青長袍,飛速下落。寧湖頗大,他們速度極快,選僻靜處落下,倒是無人發現。三人停在湖面上,第四個人直接扎進湖中,一刻鐘後浮出水面,衝其餘三人搖搖頭。
湖面一短髭大漢說話:“既然蛟jīng不在,就去尋方漸。”
許寒的舢板遠在十里之外,但有冰晶幫忙,將四人對話聽個完整,心下疑問這四個傢伙找方漸做什麼?想想他們穿的衣服,和三月前那名清門弟子的穿着很像,難道是清門來人?
四個人沒發現許寒,騰身向岸邊掠去。許寒故意將靈力外泄,四人覺察到狀況,馬上轉方向朝他奔來。眨眼間飛到,呈四方合圍狀圍住許寒。
四人是元嬰中階修爲,許寒暗罵聲元嬰修士越來越不值錢,滿大街都是。笑望四人不語。
短髭大漢沉聲問道:“你是哪個宗門的?在此做什麼?”
許寒不答反問:“你們找方漸做什麼?清門的?”
一句話讓四人勃然變sè,自己說話居然被他聽到。查修爲,忽高忽低探不出準確境界,短髭大漢沉聲再問:“你是誰?”
“你找方漸做什麼?”許寒也重複問話。
短髭大漢面沉似水,一擡手,掌中出現柄如泓長劍,點閃銀光刺向許寒。其餘三人同時發動,三柄劍封住所有退路,竟是要置他於死地。
看來這幾人也是老殺人的,一言不合即出手奪命。許寒心念稍動,身周無聲出現數道冰牆,但聽叮噹聲不絕於耳,無數攻擊全打到冰牆上,冰牆巋然不動。
四人面sè再變,全力一刺不能透冰,這是什麼法術?短髭大漢低喝聲:“起!”四人同時退步,掐劍訣,一道道亮線從手中劍飛出,互相糾集交纏,片刻後織成一張散發光芒的亮網罩住許寒。
許寒在亮網中安靜不動,輕聲問道:“可是四象劍陣?”
眼前青年識得劍陣,又知道方漸,與前些天逃回弟子報回的消息一一對應,八成就是那個狂出風頭鼎鼎大名的天雷山遺徒許寒,想起多名同門死於他手,短髭大漢怒喝聲:“殺!”四人同時馭使劍勁攻向許寒。只見空中亮網更亮,熾熾發光,光芒中數道細絲舞向許寒。
許寒站着沒動,嘟囔句:“無聊。”冰牆堅硬,豈是一道劍陣就能破的?
爲保險起見,冰牆加厚數層,片刻後細絲飄落其上,綿綿不斷,連成一片,將冰牆繞成巨繭。四人同時吟動法訣,細絲如蟒蛇般糾纏使力,努力絞碎冰牆,隱隱傳出咯吱聲響。
許寒站冰牆中向外望,細絲繞牆,這還是劍陣?大聲問道:“你們那個什麼三才陣的。是不是死掉一個?剩下倆人怎麼沒來?”
四個人無人接話。全力催動細絲絞殺許寒。許寒裂嘴一笑:“難道沒人告訴你們我很厲害麼?你們竟然想殺我?”
清門四人當然知道他厲害。也知道他有百多強大妖獸,可是他們不信縱橫天下幾近無敵的四象劍陣會殺不死他,所以冒險一搏。俱全力施爲,依舊不說話。
許寒在心中核計。這四人是方漸長輩,沒有濫殺無辜,得罪自己倒不算什麼,要不要殺死他們?
他與別人打鬥。不空覺察到,帶張天放方漸一同過來。小豬小貓留在宋雲翳那面保護丫頭們。清門四名高手發現三人來到,因全力與冰牆拼命,硬是騰不出人手攔截。
許寒發覺方漸到來很是高興,隔着冰牆和銀亮細絲問道:“這四個人殺不殺?”
內是冰牆外是遊絲,阻隔出兩個世界,互不能視。張天放喊道:“在裡面呆着幹嘛?還不出來?”不空知道許寒安全的很,衝清門四人宣聲佛號說道:“施主還是停手吧。”方漸站在最外側,看見四人有些猶豫,問道:“清門的?”他在清門時身份低微。與四名高手千差萬差無緣得見,故有此問。
張天放怒道:“管他什麼門。再不滾蛋讓他關門。”許寒隔着冰牆喊道:“是啊,你說殺不殺?”
殺不殺?以前對他來說算是師祖級別的門內高手,此刻生命卻由他掌控,壓力突發而至,讓方漸越發猶豫,沉思良久也沒個答案。
張天放不滿道:“墨跡,不像個男人。”衝冰牆喊道:“宰了算了。”
方漸的猶豫讓許寒知道他的選擇,彈個響指,湖面嘩地翻出四朵冰蓮花,花瓣巨大,輕巧翻舞包住四人,以他們神通竟不及閃躲被包個正着。又彈個響指,湖水漫天而起,遮住閃閃亮網,忽地凝冰而裂,冰不在,劍網也不在。
許寒踩水而出,衝四朵冰蓮花說話:“瞧在方漸面上,我不殺你們,但請你們回山轉告三才陣剩下的兩位仁兄,留好命等我來取。”想了下又寒着聲音補充道:“他倆若是逃跑,舉凡清門弟子,見一個我便殺一個。”
“隨便問問而已。”許寒一臉坦然,接着又爲朵朵鳴不平道,“三個主子,一個丫頭,我伺候得過來嘛?真是太不道德,使用童工就算了,還讓你一個小孩伺候三個大人,那你不是很辛苦?”
朵朵小丫頭哪知道他打什麼主意,笑道,“不辛苦,老祖白天都在四海堂,晚上纔回來,兩夫人都閉關,我也沒什麼事。”
沒人好呀。許寒心裡一喜,又問道,“洞府裡禁制很複雜吧?”
“你想幹什麼!想偷偷進洞府嘛!”朵朵的jǐng覺很高呀……
許寒笑笑,臉sè帶着猥瑣說道,“我纔不要進去,曹慕情老祖誰不怕她?我就是奇怪,老祖跟倆夫人是如何……嘿嘿,都是女人……”
朵朵一聽,滿臉通紅,也忘了追究打聽禁制的事,啐了一口,罵道,“老祖說的沒錯,你們男人就是滿腦子不想好事,我纔不告訴!”
切,不就是磨鏡嘛?大不了用工具,當誰不知道似的……許寒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要想搞到下品高階符紙,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曹慕情那,不過那禁制是個問題,許寒還沒有牛到不知不覺潛入禁制的地步。
他也沒着急,反正時間還多,等以後慢慢來,不過這個貪財的小姑娘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沒一會,朵朵小丫頭挖足了靈草離開,許寒也灑下新的種子,然後就離開了小藥園……
來到內比的報名處,許寒發現,這裡報名的人竟然有不少。按照道理,內比還有半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了,該報名的,早就報過了,爲何還這麼忙碌呢?
許寒察覺到,看來這一百個名額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否則不會這麼忙。雖然曹光要求保密,可他也想從門內弟子選最優的苗子,所以對消息的泄露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了,許寒倒是無所謂,來再多的人,他也有信心進入前一百名……可他卻爲藍天鳴和葉新等人捏了一把汗。
當輪到許寒報名時,許寒驚訝地發現。自己前邊的好幾個報名者。居然都已經是築基真人了!
“這位師叔。那些築基師叔也是要參加門派內比嘛?”許寒打聽道。
那負責報名的築基修士哼了一聲說道,“有規定築基就不能參加內比了嘛?”
聽這小子口氣不善,許寒猜測這傢伙也報過名了……不過如果這樣,那就不公平了。煉氣修士有幾個能打得過築基真人呢?那一百個名額,不如全部給築基真人算了。
“可築基師叔和我們這些煉氣弟子比賽,我們還有取勝的希望嘛?你們都築基了,還奪什麼築基丹呢?”許寒不爲自己。也得爲幾個兄弟班子說幾句公道話。
“築基丹?”那負責報名的築基弟子冷笑道,“別打馬虎眼了……爲爭築基丹的煉氣修士早就報過名了。你們這個時候才巴巴地趕來報名,不就爲了那什麼嘛?你們煉氣弟子想增進修爲,我們築基弟子爲什麼就不行呢?”
其實報名的煉氣修士本來就對此非常不滿,可一直沒人敢說,現在外堂第一人出頭了,衆煉氣弟子立即喧譁起來。
“太不公平了!你們查查記錄,以往哪一年內比有築基弟子參加!”
“是呀!築基弟子全來參加,馬上結丹老祖也說要增進修爲,我們煉氣弟子還比個屁呀!”
“你們這些師叔怎麼當的!要不要臉?你們這是以大欺小!”
“你們這是強X民意!”
“你們這是豬狗不如!”
一時間大殿上喧譁起來。罵什麼的都有,越罵越難聽。那些築基弟子個個臉都綠了……不過他們也不好回嘴,這事他們確實不佔理,畢竟內比名義上是奪築基丹,你們都已經築基了,還奪個毛啊!
雲符宗,某個靜室……
曹光老祖正提着通靈符筆,筆走游龍,正在製作一張符咒,如果許寒在此,肯定會驚訝地發現,曹光使用的符紙,竟然只是一塊削成紙薄的靈木。
曹光老祖制符那是專家中的專家,一手攬須,一手持筆,動作輕鬆寫意,揮灑自如。
不過就在此時,他突然眉頭一挑,凝住筆尖,不過他還是想剋制着繼續畫完……
可接着他眉頭又一挑。制符最怕人打攪,就是曹光老祖也不例外,兩次被打斷,那張已經完成七七八八的靈符瞬間化爲一堆灰燼。
曹光老祖脾氣再好也不由得惱火起來,猛地一拍桌子,罵道,“媽了個巴子!說了別打擾我,還來!”
曹光怒氣衝衝,打開禁制,走出石屋,對着外邊站着的掌門真人喝道,“到底什麼破事!還打擾我兩次!剛要制好的一張獸符就毀了!你說不出個子醜寅卯,這掌門就不要做了!”
當家老祖一怒,掌門鍾曦宏慌忙跪下,說道,“師叔祖!不是弟子魯莽,確實是形勢嚴峻,局面緊張,內刃堂裡現在亂成一團,築基弟子和煉氣弟子正在對罵,隨時都會大打出手呀!”
曹光聽得眉頭一皺,立即放出元嬰期的強大神識,同時問道,“所爲何事?”
鍾曦宏回道,“外邊現在都傳說宗內要設立靈氣大陣,只要內比的前百名都可以進去修煉,所以築基弟子也都去內刃堂報名,由此引發煉氣弟子不滿,雙方產生矛盾衝突……”
曹光用神識一掃,已經明白局勢,這才問道,“那你爲何不去調解,反到我這來?”
鍾曦宏苦笑,“弟子也是築基弟子呀……弟子去調解,怕是怎麼說,煉氣弟子也不會心服。”
“呸!”曹光罵道,“你若行得端正,又有誰人不服!我看是你也想報名進陣吧?”
鍾曦宏慌忙又磕頭,“師叔祖,弟子五年修爲未有寸進,早已棄了突破的念頭,就算進陣,也是白進,所以絕不會去和師侄們去爭這個名額。”
“算你有自知之明,好好地做好掌門吧。”
“謝師叔祖。”鍾曦宏磕了一個頭又說道,“弟子雖然無法突破,可其他築基弟子卻有可能突破,既然都是雲符宗弟子,也應該給其他築基弟子一個機會!雖然築基期不像煉氣期提升那麼快。可如果能增加幾個結丹師叔。我雲符宗力量纔會更加穩固!”
話音才落。冰蓮花同時消融,露出四個稍顯驚慌的高手。說起來四個傢伙夠倒黴的,清門最近事故不斷,先是三才劍陣離奇死一人。後有十二名門下弟子隕亡,加上蛟jīng及靈地消息,還有叛徒方漸的事情,宗門倚之厚望。特意派出他們這等高手來處理此事,哪裡想到纔到寧河,沒找到蛟jīng便已被人能殺而不殺的羞辱放走,簡直是沒面子至極。
四人很快鎮定下來,短髭大漢還想再試試,低喝聲舞劍衝上,可是手才擡起,面前憑空樹立一塊巨冰擋住去路,以劍刺,鐺地一聲反彈而回。冰上只留個白點。大漢終於知道實非其敵,冷聲道:“打不過你是我修行不夠。但你要以武壓人卻是休想,清門弟子無人怕死。”
許寒根本不在乎他說什麼,不耐揮手道:“快走吧,你愛死不死別跟我說,咱們過些rì子再見。”
短髭大漢冷哼道:“既如此,我等就在清門恭候閣下大駕光臨,最好是帶棺材來。”語鋒不弱,心裡在琢磨,天地人三個傢伙怎麼得罪到天雷山遺徒?
四象陣四名高手逃得xìng命,也沒了探詢靈地的想法,看眼方漸,騰身飛回宋國。
方漸目送他們離開,心裡有點悵然。張天放嘟囔道:“濫好人一個,等着倒黴吧。”許寒瞪他一眼:“我不做濫好人,你如今還在鬼洞呆着呢。”
想起暗無天rì的十幾年鬼洞生涯,不禁打個冷戰,白許寒一眼,倒黴孩子記憶力真好,總拿糗事要挾我,忽然想起一事,強辯道:“你是救了我,可離開鬼洞卻是我的功勞,加上宋雲翳,你救我一個,我救你倆人,算起來是你欠我。”
許寒無奈搖頭,和這傢伙隨便說點什麼都能離題萬里,略過他和方漸不空說話:“回吧。”
不空忽然面sè一變,道聲:“不好。”閃身飛往居住村莊。許寒同時得到冰晶提醒,知道村莊裡來了強大敵人,翼翅猛展跟着回飛。張天放還想和許寒辯辯誰是誰非,見他一副如臨大敵模樣,知道事情嚴重,cāo鬼刀跟上,方漸緊隨其後。
寧湖距離衆人落腳的村莊不過二十多裡地,四人全力回飛,片刻時間已經到達。離着大老遠就看到小豬被一道古怪陣法圍住,小貓已經化身白虎與一個灰袍老頭鬥在一起,宋雲翳和丫頭們神情焦急觀望,對面百米遠處站着個黑衣青年,肩頭停只紅sè火鳥,腳下立着二十四隻巨犬,高壯若小牛犢一般。
不空人在空中,單手食指點出,口喝聲:“咄。”一道柔和光芒直刺古怪法陣,待光芒落下,竟融入陣法不見蹤影。不空人隨光行,柔和光芒融入陣法時,他已落下立在法陣前面,右手佛指連翻,輕說聲:“破。”從法陣中升起個巨大白光卍字,瞬間爆裂,卍字消失不見,法陣也消失不見。
小豬被困陣中一肚子氣,裡面黏黏糊糊的,動不能動行不能行,噴點火也不成,好容易脫困,憤怒得以發泄,張嘴就是一條火龍燒向灰衣老頭。老頭全力與白虎拼鬥,身形遊走如蛟龍一般,白虎噴出的萬千水箭無一能中,正這時巨大火龍燒來嚇他一跳,一面是無邊水箭,一面漫天火焰,老頭忙騰身飛出戰圈,怒罵道:“哪裡來的混蛋和尚壞我好事?”
一句話還沒說完,許寒雙手擎着巨大硬鐵刀兇狠劈來,老頭沒在意,擡手一道光盾擋在前面,不曾想硬鐵刀鋒利無比,輕易撕裂光盾繼續砍來。老頭大驚失sè,慌忙閃躲,惜錯過最好時機,一條左腿從膝蓋往下的外側骨肉,連帶腳後跟被一刀削下。
老頭忙運息止血,服用療傷丹藥,而後yīn着眼神看向許寒:“小子找死!”
張天放慢行一步,回來時正好聽見這話,擲出鬼刀罵道:“你才找死。”鬼刀悠悠晃動,似魂魄般輕靈,扯出一片黑sè飄向灰衣老頭。老頭再不敢大意,低嘯一聲,二十四條大狗得到命令瞬間發動,擺個陣咬向張天放。他自己卻退退飄飄躲過所有攻擊。
一般來說,妖獸等級有九品之分,從一品到九品相對應人類修真者的築基期初階到元嬰期初階,七品以上妖獸都屬於寶貝,尋常難以得見,比如張天放的兩隻黑虎。而眼前二十四隻巨犬卻是超品妖獸,不在九品之列,也就是說隨便一隻狗起碼具有元嬰中階以上實力,這麼強大的狗,老頭有足足二十四條。
這人是誰?也太強大了吧!隨便一條狗都比自己修爲高,更可怕的是它們會擺陣,以自身實力加上陣法,絕對不比方纔四象劍客的劍陣弱。
許寒一羣人不是一般的孤陋寡聞,換成別人,但凡在修真界熬過一陣,怎麼可能不知道二十四星的大名。馭靈門唯一高手,相當於藥媚兒在藥家的地位,整個東大陸數的着的高手,據說實力堪比山神。
許寒吃驚於他的二十四條恐怖巨犬,都具有元嬰期以上實力,想想就覺得可怕;可是又想起自己擁有百多條伏神蛇,馬上平衡了。人家有二十四隻恐怖大狗也很正常,總不能天下好事都歸自己一人。
張天放不過結丹修爲,如何鬥得過巨犬,趕忙招回鬼刀,倚仗它的凌厲僥倖自保逃竄,邊跑邊喊:“姓張的,快救命。”
張天放危險,最着急的是不空,雙掌合十拜在胸前,口中佛誦不絕,身後驀地出現一尊高大的威武不凡的虛影金剛像。不空低喝聲:“大光明法王。”身後虛影金剛一步跨到張天放身前,雙手一圈,整個虛影正好罩住他。這時二十四隻恐怖大狗咬來,可惜只能圍着光明法王像打轉,無論如何都衝不破那道虛影。
原本站立不動的黑衣青年人,此時跑向灰衣老頭,口中問道:“師祖,腿傷不嚴重吧?”老頭微搖下頭:“沒事。”暗罵自己有些大意,否則何至於受傷。可是二十四星屢攻不下,讓他着實有些吃驚,衝不空罵道:“賊光頭,先破我法陣,又阻我馭獸,純心與我作對是不是?你以爲佛士就能天下無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