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開始,仍然是夢工廠公司的廠標,一條紅色巨龍咆升騰,不同的是,這一次配上了一段雄渾壯烈的背景音樂。這段音樂一開場就讓電影院中的觀衆引起了騷動,因爲他們沒有看到在電影院中樂隊,這音樂聲從哪裡來,很多人一時搞不清楚。
這段音樂是我專門請洛杉磯交響樂團的人來錄製的,這是西部最好的交響樂團,曲調的設計邀請的都是美國當時一流的作曲家,配上廠標,很是威風八面。
接着出現字幕。編劇:安德烈寶、詹姆斯……,攝影:伯格、黃宗沾,導演:安德烈
這些字幕並沒有引起觀衆多大的注意,因爲這樣的字幕他們看得太多了,但是最後一行字幕,讓他們有了反映——音樂聲響指導:安德烈柯里昂。
這個頭銜,絕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出現。
“安德烈,這個音樂聲響指導是什麼意思?”馬爾斯科洛夫不解地問道。
“電影中出現了聲音,當然也需要一位能對電影中所有音樂和聲響做一個總體把握的人呀。”我解釋道。
馬爾斯科洛夫聽完了之後微笑地點了點頭。
字幕現完了之後,銀幕一片漆黑,然後,隱隱約約傳來了蘇格蘭風笛的聲音。那聲音原本很小,但是越來越大,婉轉而悠揚。
這風笛聲,讓電影院裡地人紛紛嘀咕起來,有些人吃驚地叫了起來,但是大部分電影公司的老闆,像馬爾斯科洛夫、阿道夫別林等人則一臉的不在意,20年代的好萊塢。放映默片的時候,電影院裡伴隨着樂隊演奏已經是司空見怪的事情了,他們以爲這裡的聲音,也不過是電影院隱藏着一個樂隊演奏出來的罷了。
“安德烈,你小子地有聲電影就是這個?呵呵,也未眠太讓我失望了吧?”馬爾斯科洛夫哈哈大笑。語氣中戴着一絲不屑。
艾特肯也站了起來,他對我眨了眨眼睛,道:“柯里昂先生,你這要是有聲電影的話,那好萊塢已經不知道生產出來多少部有聲電影了!”
哈哈哈哈。旁邊的一幫傢伙聽了他們倆的話,紛紛大笑起來,其中阿道夫.和卓別林笑得最歡。
“柯里昂先生,你這種宣傳效果,倒是很別出心裁呀。我看,我們聯美應該好好向你們學習學習經驗。”卓別林諷刺道。
對於這些話。我只是笑了笑,然後道:“大家稍安勿躁。接着看就是了,你們會滿意的。怎麼都這麼猴急,不要看了一點點就急着發表意見。”
艾特肯等人這次老老實實地坐下來,耐心地盯着前面的銀幕。
畫面逐漸明亮,是茂密碧綠地開滿薊花的高地的特寫,然後一匹馬的馬蹄闖入鏡頭,蹄聲四起,鏡頭跟着馬蹄飛速前進,與此同時逐漸拉開。近景,中景。遠景,直到航拍鏡頭,觀衆看到的,是一匹雪白的駿馬在一望無垠的大風呼嘯的高地上奔跑,山巒、幽谷、河流,一片壯麗河山!
畫外音:“我要告訴你們威廉.丁堡城堡地入口處,和蘇格蘭國王勞勃華萊士地歌曲已經被唱了幾百年,他的故事,縈繞在每一個蘇格蘭人地心田,就像山地的話語,安詳而有力量。歷史學家之同意一些關於華萊士的傳說是真的,但是他們無法否認,他的生命本身就是這樣一部史詩,沒有人知道,當華萊士對他的愛人耳語時,說了些什麼,他對上帝禱告時,祈求些了什麼,他作戰的時候,對他的屈居劣勢地部隊所喊的話,也只有他地士兵才知道。然後,在我的心田,華萊士的故事是這樣開始的……”
這段畫外音,是由洛杉磯一臺的一個老年的播音主持人錄製的,很有滄桑感和層次感。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電影院裡的觀衆聽到這樣的聲音,一下子炸開了。
如果說剛纔的風笛聲只是讓一小部分人吃驚的了話,那麼這樣的畫外音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外,此時的好萊塢,給默片的人物配音的,電影倒是有那麼幾部,但是數量極少,而且都是有人站在銀幕的後面拿着話筒和默片上的人物對口形的,不過因爲難度極大,現在已經基本上絕跡了。
馬爾斯科洛夫一下子沒坐穩身形一晃差點栽倒到椅子下面,然後看着我,看着銀幕,嘴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旁邊的萊默爾圓睜雙眼向四周尋找發聲源,原本竊竊私語說着笑話的華納兄弟此時看着銀幕發呆,連手裡的煙燙到手也不知道。
阿道夫.原本對這部電影一臉的蔑視,他來的很大原因不過是給我個面子,所以自從首映式一開始他就一直坐在位子上不是打哈欠就是和旁邊的人聊天,但是第一個鏡頭過後,他就挺直了身體,大肚子一鼓一鼓的盯着銀幕,不相信眼前見到的事實。
福克斯和約翰着飲料,知道杯子裡的飲料被他喝完還在有模有樣地咂着杯子。
衆人當中,神態最爲平靜的是卓別林,不過他的眼神出賣了他,那是極度嫉妒和羨慕的眼神,他知道這種電影的意義,知道這種電影的市場,雖然他心裡對我痛恨不已,巴不得這部電影連成本都收不回來,但是他看到的,聽到的,讓他不得不承認這種新的電影形式的威力。
“銀幕後面不會有人拿着話筒在配音吧!?”也不知道是誰,在後排高喊了一句,接着後面很多人都站了起來。
“對,銀幕後面肯定有人拿着話筒在配音呢!”有人贊同這種意見。
放映暫時停止了一下,除了電影院前方的燈,後面的燈都被打開了。工作人員走上擡去聊起了銀幕,當這些人看見那裡是一片白牆的時候,他們越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了。
“柯里昂先生,這太不可思議了!我們要解釋!”很多人站起來,深情激動。
“女士們先生們,先把電影看完,然後我會跟你們解釋的,好不好?”不得已,我站了起來,好說歹說才把這幫傢伙摁下去。
電影繼續進行。第一場戲,貴族談判的戲,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臺詞,但是因爲是現場錄音,所以戰馬發出的嘶鳴聲、大風的呼嘯聲
音讓電影院裡的觀衆終於相信這些聲音不是電影院裡有人弄出來的,因爲即便是最優秀的樂團,也不可能演奏這樣自然的聲音來。
馬索華萊士和兒子騎着戰馬去穀倉的時候,小威廉追了上來。馬索對小威廉說了本部電影的第一句臺詞:“你來幹什麼?!”
“天哪!你們看呀!他說話了!我聽見他說話了!”從後排傳過來一聲尖叫,一個肥胖的女觀衆捂着胸口頓時暈倒了過去。
互助公司的艾特肯聽着這些人物的對白,轉過臉來對我哆嗦地說道:“柯里昂先生,他們的聲音和口型怎麼那麼契合!太不可思議了!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嗎!?”
艾特肯旁邊的凱塞爾張着大嘴,口水從嘴角流了一胸脯也渾然無知,他緊緊地攥着包曼的手,嘴裡像神經病一樣唸叨着道:“他們說話了!他們說話了!”
查爾斯到,他跟着銀幕上的人物說話,摸着自己的嘴巴看自己的嘴型和聽到的聲音到底合不合拍,當他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就更不能相信了。
託德音都抓到他的耳朵裡,旁邊的湯姆座位上。因爲勃朗寧擋住了他的視線。
“安德烈,他們說的這些話,是這些演員自己說的嗎?!”萊默爾拉着我的衣袖道。
“是的呀,是他們在拍戲的時候當場錄下來的,放映地時候把這些聲音還原就行了。”我解釋道。
萊默爾一邊聽一邊點頭,嘴裡不住地說道:“奇蹟,簡直就是奇蹟!”
卓別林傾斜着身子聽我跟萊默爾解釋,但是又要儘量使他自己不被我發現。樣子十分的滑稽。
他剛剛留起來的小鬍子因爲興奮而微微顫抖,同樣顫抖的,還有他的手,靠在他座位旁邊的那根柺杖,就因爲他地抖動不斷地掉在地上,害得他不得不彎腰下去揀。
電影院裡的驚叫聲此起彼伏。聲音的加入,一方面增添了電影的新奇性,人們根本沒有想到電影裡的人物也可以說話,而去還可以像真實世界一樣聽到裡面的風聲、雨聲,另外的一方面,聲音的加入也極大地增添了電影的表意力量,畫面裡新增加的信息比起默片來簡直就是幾何級地增長,所以頭一次看到有聲電影的觀衆地反映,就像1895在巴黎卡普辛路咖啡館裡那些第一次看見電影的人一樣,心底地那種激動。是絕對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
他們看着那些貴族傻乎乎地帶着侍從進入那個穀倉,爲他們的處境擔心。他們看見小威廉和小赫必胥把一羣豬當成英國士兵而鬨堂大笑,而當他們看見穀倉吊着的那幾十具屍體聽到小威廉驚恐的叫聲的時候。很多人則大聲罵起英國人來。
“這些該死的英國佬!”連卓別林身邊的範朋克也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然後他突然想起來他身邊地老闆卓別林也是英國人的時候,這傢伙趕緊捂住了自己地嘴巴。
可卓別林並沒有注意到範朋克在罵他,他盯着銀幕,彷彿已經着了魔。
馬索被殺死,小威廉晚上醒到墳墓發現大家爲他的父親和哥哥舉行葬禮的片段,當悠揚的風笛再次想起的時候,電影院裡安靜得如同午夜的河底。沒有人說話,很多人看着幼小的華萊士站在呼呼作響的火堆旁哭喊時。也忍不住跟着掉淚。小威廉的叫喊,那種撕心裂肺的叫聲,對觀衆的心靈產生的衝擊效果,是任何默片都無法達到的,加上悠揚的風笛,場面悲情四溢,電影院裡同樣淚流成河。
馬爾斯科洛夫在我旁邊擦一把抹一把的,一邊哭一邊咂巴着嘴,他前面的羅伯特半個臉,20世紀電影公司的老闆貝西小,這回因爲哭更是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線,一邊擠巴着眼睛一邊把眼淚和鼻涕摸在自己的衣服上。
嘉寶扮演的伊莎貝爾出現的鏡頭引起一片驚歎聲,嘉寶的這個造型,實在是太美了,加上她的十分悅耳的聲音,讓現場的每一個觀衆都爲之深深的傾倒。我甚至還看見了好色的山姆使勁地舔着自己的嘴脣,他咂巴着嘴,像一直飢餓的狗看見一塊鮮潤欲滴的骨頭一樣。
伊莎貝爾和愛德華王子的婚禮,使得電影院裡原本有些壓抑的氣氛爲之一鬆,裡面孩子們的歌聲和歡快的樂曲演奏,讓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打着拍子,凱皮公司的理查德座位上一邊拍手一邊扭動着身軀,像一隻鴨子一樣一搖一擺,完全陶醉在聲音的世界裡。
接下來伊莎貝爾和王子的新婚之夜讓觀衆們新生疑慮,很多人不清楚那個王子爲什麼對這麼美麗的妻子竟然一點都不爲之心動,愛德華王子摔門而去那扇門關上時的啪的一聲響,更是讓我萊尼渾身一激靈。
而愛德華王子和波特的相互親吻的同性戀鏡頭,以及他們之間的情話,則讓全場的人罵聲不斷。
“這些死英國佬,太噁心了!”
“對呀,你聽他們說的那些情話,呸!太噁心了!”
……
觀衆對愛德華王子的行爲以及他的肉麻情話大爲不滿,紛紛咒罵起來,身爲英國人的卓別林更是因爲身份的關心被這些罵聲弄得直皺眉頭。
電影在繼續,當第一次出現成年華萊士的鏡頭時,萊尼幾乎把我的手都給捏爛了,她緊咬着牙齒,等待我說出第一句話。
士兵們走過去問華萊士他馬上的雁是不是用弓箭打下來的,華萊士回答:“我是用石頭把他們丟下來的。”
這一句話,讓我身邊的人都齊齊地望着我。萊尼也不例外,她用一種萬份震驚的眼神看着我,像是看這一個外星人。
“安德烈,我聽到了,這是你的聲音,千真萬確,絕對是你的聲音!”萊尼使勁地拉着我的胳膊道。
其他和我熟悉的人,自然都對我的聲音和清楚,他們不敢相信銀幕上的那個人,那個由我扮演的華萊士,說出來的話和我一模一樣。
“是的,那是我的聲音,一點都沒錯。”我衝他們聳
膀,心裡得意異常。
華萊士和赫必胥比試的鏡頭以及兩個人經過較量認出對方彼此擁抱在一起的鏡頭,讓觀衆發出嘖嘖的讚歎聲,電影中洋溢的那種蘇格蘭人特有的友情和豪爽,打動了所有的人。
如果說這些是男人的豪情的話,那麼接下來華萊士和繆倫的感情戲,則讓所有人都沉浸在甜蜜的愛情裡。
華萊士帶着繆倫在夜裡出去,騎着馬在月光之下游走,鏡頭裡美景如畫,風笛聲聲柔情四溢,每個看到這樣的畫面聽到裡面那動聽的風笛聲的觀衆,臉上都浮現了一絲淡淡的滿足的笑。
我看見馬爾斯科洛夫忘着銀幕上的恩愛的華萊士和繆倫出神,他也許想到了萊尼的母親,自己一輩子唯一愛着的那個女人,他也許想起了曾經發生在他們兩人之間的那些甜蜜往事,雖然那個時候他們不是像電影裡一樣,在那麼美麗的景色下做着那麼浪漫的事情,但是心中的甜蜜,是一樣的。
與馬爾斯科洛夫相比,萊默爾同樣出神,不過他眼角溼潤閃着淚花,表情比馬爾斯科洛夫要憂傷得多,海蒂的母親死得早,他一個人把海蒂拉扯大,眼前的鏡頭讓他想起了他年輕時候的美好時光,他給我講過的那些發生在他和海蒂母親之間的事情,而越是想着這些甜蜜的事情,他就越是擔心海蒂地一生幸福。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甜蜜愛情。發生在年輕時候的,不管是成功的,還是不成功的,很多年之後想起來,都會心裡發軟。這段只有幾分鐘的鏡頭,一下子觸動了所有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我看見約翰一定是他心愛的女人吧。福克斯一臉柔情地捧着腦袋,一動不動地看着銀幕若有所思。查爾斯托德|離,或許正在想着很多年輕和一位年輕女子的邂逅。
湯姆+地約會,這個,只有他自己能知道。阿道夫.揉搓着花白的頭髮一臉的羨慕,這個脾氣很壞的老頭子,應該也有屬於自己的那段幸福歲月吧。而坐在我旁邊的卓別林,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壁克馥,也許,對於他來說,生命中擁有過那麼多女人,最難忘記的。還是身邊的這個女人吧。
電影院裡安靜極了,年輕的情侶們靠在一起輕聲地訴說着情話。老夫妻則彼此握住對方乾枯地手,露出欣慰的笑。
我也被這樣地氣氛感染了。心裡酥麻得幾乎窒息。
但是這種氣氛很快就被下面的戲打碎了,英國貴族行使“初夜權”地戲,讓電影院裡的空氣頓時緊張起來。
各個景別組合在一起的鏡頭加上歌曲聲、大雨聲、貴族的呵斥聲、新郎新娘的嘶叫聲,讓很多人都攥緊了拳頭。
婚禮的喜慶熱鬧和新娘被拉上馬背被迫跟着別人離去的潸然淚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一組組眼睛地特寫鏡頭,更是深深地震撼了觀衆的心靈。
他們如同電影裡地那些蘇格蘭人一樣,把憤怒埋在心底。一個個握着拳頭,咬着牙齒。在座位上身體僵直。
他們每個人都爲華萊士和繆倫的愛情感到擔心,都隱隱約約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
不過繆倫和華萊士私自舉辦的婚禮,讓他們鬆了一口氣,當裡面的亞吉爾叔叔問繆倫願不願意嫁給華萊士的時候,明星公司的羅伯特看得再也忍不住了,噌的一聲站起來對着銀幕吼道:“願意!”
“願意!”
“願意!”
電影院裡的人像是自己在舉行婚禮一樣,替電影裡的人物高聲吼叫,而當裡面的繆倫說了聲願意的時候,很多觀衆高興地擁抱在了一起,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
峰迴路轉,當電影到了繆倫被英國士兵纏住時,觀衆紛紛大罵英國人起來,連卓別林都是一臉的氣憤。華萊士將那些英國士兵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他們歡呼雀躍,繆倫被捉到的時候,他們黯然神傷,觀衆完全被這部電影所左右,像是在電影院裡集體做一個精彩絕倫的夢。
而當赫塞裡格用刀子劃破繆倫的喉嚨的時候,電影院裡發出了一聲聲驚叫。
很多女觀衆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她們像電影中的繆倫一樣,睜大眼睛,碩大的淚珠順着臉頰滾滾而下。
“狗孃養的英國人!太欺負人了!”脾氣火爆的艾特肯一下子站了起來,對着銀幕上的英國士兵揮舞着拳頭。
接下來華萊士帶領他的手下展開的復仇行動可謂大快人心,他殺掉每一個英國士兵的鏡頭都會引來一陣歡呼聲,而當他把赫塞裡格殺死的時候,阿道夫.更是一下子跳了起來,大叫道:“這纔是男人!”他絲毫沒有想到,扮演這個男人的,是他的老對手安德烈
華萊士率領着蘇格蘭人和英國人打的那第一場曠世大戰,使得整個電影院裡緊張得可以擠出水來。
人們都站了起來,他們緊緊地靠在一起,不由自主地跟着電影裡的人物說話。
他們爲戰爭開始蘇格蘭軍隊出現逃兵而感到擔憂,但是看到華萊士出現的時候,他們的臉上就泛出了笑容。
華萊士在陣前說的那段鼓舞人心的話,讓他們徹底沸騰。
“是啊,如果戰鬥,可能會死。如果逃跑,至少還能活。年復一年,直到壽終正寢。你們!願不願意用這麼多芶活的日子去換一個機會,就一個機會!那就是回來,告訴敵人,他們也許能奪走我們的生命,但是,他們永遠奪不走我們的自由!”
“我們的自由!”
“我們的自由!”
……
電影院的人,不管是那些有頭有臉的電影老闆,還是一般的觀衆,大家都齊齊得跟着電影裡的人高聲吶喊,很多人喊得淚流滿面!
“打他孃的英國人!”一聲高叫從我的旁邊傳了過來。
我看了一下,竟然是卓別林!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忍耐,他再也憋不住了!
“打他孃的英國人!”
“自由萬歲!”
電影院裡的人,如同瘋子一般高聲吼道
電影中,英國騎兵衝向華萊士的蘇格蘭軍,一組不斷加快的鏡頭,配上黃宗沾拍攝的航拍鏡頭,一下子讓觀衆安靜了下來,不少人受不了這種緊張,捂住胸口表情痛苦,更多的人連眼睛都不敢眨巴一下,生怕一眨眼就會錯過些什麼。
當蘇格蘭人用長矛解決掉英國人的騎兵把他們殺得血流成河的時候,他們全都蹦了起來,查爾斯|.在一起,艾特肯和萊默爾緊緊握手,卓別林拉着我哈哈大笑,馬爾斯科洛夫和阿道夫勾肩搭背,這個時候,這些曾經那麼仇恨對方的人,卻忘記了對方的身份,因爲這部電影而站在了一起!
電影裡戰爭在繼續,勝利在一點一點地向蘇格蘭人揮手,觀衆的吼聲也越來越高,高得讓我的耳膜發麻。
當英國的統帥逃跑蘇格蘭人取得最後的勝利的時候,他們跟着電影中的蘇格蘭人一起喊着那句口號:“華萊士!華萊士!”,彷彿他們每個人都曾經親臨戰場。
之後的戲,使得這種熱情逐漸地冷卻了下來,長腿愛德華在調兵遣將,一場陰謀的大網正在無聲地撒開,儘管看到伊莎貝爾王妃把陰謀告訴了華萊士,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還是爲華萊士的命運深深擔憂,福克斯一邊看一邊焦急地咬着自己的指甲,都咬出血來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痛。
所有地情況都表明。那場決戰蘇格蘭人逃脫不了失敗的命運,當斯特林堡決戰開始,蘇格蘭的軍隊在大霧之中出現在高坡上的時候,電影院裡很多人都不忍觀看,他們捂住自己的臉,但是卻有忍不住從指縫裡望着電影的屏幕。
電影裡場面悲情極了,一個個的蘇格蘭人倒下,華萊士滿身是傷。長腿愛德華在猙獰地笑,悲傷、憤怒、不甘、焦急,各種情緒瀰漫在電影院裡,久久不散。
馬爾斯科洛夫把領帶扯了下來,因爲焦急和憤怒,他已經滿頭大汗了。他旁邊的萊默爾,早已經把外套脫了下來,捋起了袖子晃着胳膊站着使勁地揮舞,像是要把自己地力氣借給電影中的那些蘇格蘭人。
阿道夫.的頭已經快要被他揉成一個雞窩了,他急得在座位上坐立不安,使勁地揪着自己的頭髮。
電影上,華萊士最後還是失敗了,老坎普貝爾死在大樹下的那場戲,當悠揚的風笛一想起,電影院裡立刻就哭聲一片。
馬爾斯科洛夫、萊默爾、阿道夫些我不認識地人。一個個或低頭抹着眼淚,或嚎啕大哭。悲傷欲絕。
這種悲傷一直持續下去,華萊士向法國求助遭拒絕。華萊士回到蘇格蘭繼續領導人們反對英國人的暴政,伊莎貝爾和華萊士那溫馨的一晚,一直到華萊士被捕,這些戲,都是在觀衆的眼淚中進行的。
華萊士行刑的戲,使得觀衆在經歷了一個多小時情感的跌宕起伏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他們看着英國人劊子手對華萊士動刑,所有人都緊咬牙關攥緊拳頭。華萊士被吊起來的時候。我看見很多人就摒住呼吸陪着他一起受罪,英國人用刑具扯斷了華萊士的四肢。觀衆中也有人發出痛苦的叫聲,彷彿這種酷刑他們感同身受,而當治安管最後問華萊士還有什麼要說地時候,電影院裡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緊盯着華萊士地嘴。
他們看着華萊士緩緩地把臉轉向鏡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自——由!”
“自由!”
“自由!”
“自由!”
……
馬爾斯科洛夫把自己地領帶拋向了半空,萊默爾拋的是他的外套,阿道夫.昂頭向天緊閉着眼睛雙拳緊緊地攥在胸口幾乎把喉嚨都吼破了,福克斯眼睛兩眼血紅像是一頭惡狼,艾特肯高舉着拳頭,胳膊上的血管條條綻出……至於卓別林,他拿着他的那個柺杖,像揮舞着一面旗幟一樣站在座位上舞出呼呼的響聲。
電影中,劊子手的斧頭慢慢落下,那塊鏽着薊花的手帕慢慢落下,人們知道華萊士英勇就義,但是觀衆們並沒有難過,他們地臉上流着淚,但是卻也同時露出了笑容,他們爲華萊士感到自豪,儘管他們絕大多數人不是愛爾蘭人,但是華萊士的那一聲自由,深深地震撼了他們地心靈!
電影的最後一場戲,勞勃衆們靜靜地站着,他們看着電影中那面格子大旗迎風飄揚,看着那些英國人對着人數少裝備差的蘇格蘭人大聲嘲笑,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出憤怒和屈辱。
但是當他們看到電影中勞勃鏽着薊花的手帕的時候,大家都歡呼起來。
他們知道,有這方手帕在,華萊士就不會白死,而自由的旗幟,就永遠不會倒下!
英國人不耐煩地等待着蘇格蘭人去低頭談判,勞勃蘇格蘭人的臉上移動,那些人,都是曾經跟着華萊士出生入死,電影院裡的觀衆,也止住了呼吸。
勞勃在,請你們也跟着我流血!”
“華萊士!”
“華萊士!”
……
電影中的蘇格蘭人的吼聲和電影院400觀衆的吼聲,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滾滾洪流,在電影院裡久久迴盪,然後衝出了大門,傳得好遠,好遠!
“西元一三一四年,又飢又餓,人數又少的蘇格蘭軍隊在白納克班的原野上攻擊英格蘭的軍隊。他們打得如詩一般的美。他們打得一點都不失蘇格蘭人的面子。他們爲自己贏得自由。”
電影在勞勃束,當畫外音出現的時候,電影院裡燈光大亮,電影結束。
這一次出現的,不是長時間的沉寂,也不是經久不息的掌聲,而是持續不斷的呼喊。
“華萊士!”
“華萊士!”
“自由!”
“自由!”
“夢工廠萬歲!”
“安德烈
在座位上擦乾了眼淚,我知道,這回,我又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