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王府裡的主子,自不會知道王府裡的奴才的心思。”楚之方輕聲道:“非奴才有心,而是無能爲力,早前世子年歲尚小,也許不懂得王爺的心思,可是我跟在王爺的身邊已有多年,又豈會不知。自從王妃病倒之後,王爺面上似不滿這些事情,暗地裡卻也讓我找了不少的大夫來爲王妃看病。這些年來,路側妃是收養了黃媽媽折磨王妃,可是世子也應該知曉,若是王妃昏迷的這些日子,依着黃媽媽對王妃的折磨,王妃又豈能活到如今?”
楚遠舟冷哼了一聲,看着楚之方道:“母妃病倒,只怕你是個幫兇。”
楚之方苦笑一聲道:“世子妃通曉醫理,想來也看出來王妃這些年來雖然被黃媽媽虐待,身子骨卻還沒有虛弱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中了那樣的毒,又豈活這麼長的時間。”
對於這件事情,雲淺也早有懷疑,鬼面幽荷的毒雖然不算非常霸道,卻也很是厲害,一般情況下那樣病上一兩年身子就會完全被掏空,就算後面解了毒,只怕也難以完全康復,但是楚王妃在牀上躺了那麼多年,身子雖然變得很差,卻還有救治的機會。
她曾細心的觀察過楚王妃身邊的人,卻沒有發現一個有心救楚王妃的人。
她此時聽到楚之方的話,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父王讓你護着路側妃,你卻暗地裡護着王妃?”
“我哪來那樣的本事。”楚之方輕嘆一口氣道:“是王爺花了很大的心力四處搜尋靈藥,這纔將王妃的命保住。”
楚遠舟聞言微微一驚,雲淺也愣了一下,原本她以爲楚之方是要往自己的身上貼金,沒料到卻是在爲楚王說話。
楚之方低低地道:“王爺對王妃的心思,世子許是不知,奴才卻是看得清楚的。”
楚遠舟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冷着聲道:“你怎的不爲自己求情?”
楚之方笑了笑道:“這一次路側妃出手對付世子妃,我的確對路側妃施過援手,這是事實,我無話可說。”
雲淺聞言看了楚之方一眼,卻見到已有四十幾歲的年紀,長得有些清瘦,一雙眼睛不算大,卻很是沉穩,他的左臉有一個傷疤,據說那傷疤是他隨楚王上戰場的時候受的傷。
他的頭微微有些低,卻又不卑不亢。
雲淺看到他的這副樣子便有些明白楚王爲何放心將楚王府裡的瑣事交由他打理,她掌中饋的這段日子,也看到了他的能力。
楚之方除了有管理的能力之外,卻也是個人精,怕是今日裡路竹的事情一起,他就已經在想所有的事情,所以一進來並不替自己求情,而是在將楚王和楚王妃的事情說完之後,然後才說自己的事情。
最妙的是他在說自己的事情時,竟一點都不替自己辯解。
雲淺笑了笑道:“管事這些年來將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王妃醒來之後曾一度在我的面前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