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星域,靈運星,陽光普照,大地無聲。
“哇!”
天老一口鮮血噴出,臉上繞着一道道黑光,整個人都萎縮了起來。
芒一掌拍在他的背後,將生機源源不斷地灌注進他的體內,這下天老的臉色才稍微有所好轉。
軒轅闊急道:“怎麼樣?看到了沒?”
天老擡起頭來,看向前方的黑白羅盤,搖頭道:“算不出具體情況,黑暗峽谷太深邃了,它恐怕貫穿了整個宇宙,已然融爲了宇宙天道的一部分了。”
芒皺眉道:“是否可以推算出什麼來?”
天老喘着粗氣道:“可以確定的是太初劍聖沒死,盟主也沒死,但盟主此刻處於極端危險的境地,這可能是他生平最大的劫難,如若沒有貴人相助,恐怕撐不過去。”
“什麼!”
司馬永恆驚道:“盟主經歷了這麼多大劫都熬過來了,手段那麼多,怎麼會撐不過去?”
天老苦笑道:“這一次真的太難了,盟主的一切底牌將會被徹底切死,而且我剛纔順便看了一下《聖經》,發現它依舊處於沉睡之中,沒有任何反應,恐怕也幫不了盟主。”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恐怕鎮界靈柩棺、《諸天生死簿》和《復活真經》也是處於沉寂狀態,甚至盟主本身也處於一個最弱小的時期。”
他看向衆人,搖頭道:“這是屬於他本身的大劫,是造化達到極致之後的逆反,按照陰陽輪轉之道來說,這叫陽之極盡則轉陰,沒有辦法躲避,只有硬生生頂過去。”
司馬永恆道:“不行,盟主孤身一人,面對那麼多傳奇強者,怎麼可能頂得過去,我們必須想想辦法。”
芒咬牙道:“我過去幫他!”
“不可!”
天老臉色一變,連忙搖頭道:“萬萬不可,這是他的大劫,我們和他有因果,過去了只會讓他的大劫變得更可怕。”
芒皺眉道:“難道但凡是和他有因果的人都不能去幫他?”
天老點頭道:“沒錯,除非你有達到天衍級別的神物,可以直接以天衍融化因果。”
司馬永恆大聲道:“那現在怎麼辦,要我們就這麼看着嗎?”
天老苦笑道:“這是沒有辦法的現實,這一次我們幫不到盟主。”
“未必。”
軒轅闊忽然道:“如果你以陣法激活黑暗天龍呢?”
“激活黑暗天老?”
天老搖頭道:“黑暗峽谷如此偉大,真正要激活,至少需要好幾十年的時間準備,這種級別的陣法的龐大程度根本不是靠我個人可以完成的,這至少需要永恆之陣那種體量的陣法。”
“那時候就算我們佈置出來了,也徹底晚了。”
軒轅闊眼中光芒閃爍,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唯有相信盟主了,不過我也不能讓這一次大劫就這麼單純的進行,神雀盟蟄伏了幾十年,也該出手了。”
司馬永恆道:“你有什麼打算?”
軒轅闊道:“兩軍交戰,上兵伐謀。如今大千說到底還是爭民,贏的民心是關鍵。亞丁隕落七十五週年的祭日快到了,他臨死前曾把光明令牌交給盟主,言之天下交予盟主,此可大作文章。”
“還請芒後去過去時空一趟,回溯這個畫面,並用記錄水晶刻制下來。我要在祭日當天,正神雀盟天命,得天下民心。”
此話一出,四周衆人身影劇震,芒直接道:“這件事我立刻就去辦,兩個時辰足矣。”
司馬永恆道:“那祭日大典我來操辦,無比把這件事做到極致。”
軒轅闊道:“如今各大門派高手不在,正是運作之事,一定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另外,大肆宣揚各大門派圍殺盟主一事,說他們正是因爲亞丁的交代,所以想要殺人奪天命,奴役大千宇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說到這裡,他眼中的寒光愈來愈盛,冷冷道:“這一次,我要把各大門派的名聲全部搞臭,奠定我神雀盟奪得大千宇宙之基礎。接下來,就是硬仗了。”
天老道:“好辦法啊!若是盟主殺出來了,則說明天命使然,乃是真正的大千之主!”
軒轅闊一笑,又陷入了沉思。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想他們也不知道辜雀是什麼處境。
墜落是永無止境的,這片峽谷或許真的沒有盡頭,就像可怕的追殺沒有盡頭。
可是人的力量終究是有盡頭的,追殺者雖然皆有傷在身,但卻比辜雀好太多了。
辜雀堅持不住了,而他們卻猶有餘力,如此一來,被追上只是早晚的事。
罷了,無非就是一戰而已。
辜雀終於停住了身影,緩緩立於虛空之巔,朝天一看,只見一個個強者已極速而來。
上古道場逍遙子等六人,北冥極寒宮厲神機等四人,體尊界葉如石等三人,地底石族四人,太古鹿族鹿神空等五人,天渡大神國藍月神女和天渡國師,隕落宮的宮主和少主落天,黃沙佛域淨土離惘等三人。
一共十七人,最弱的也達到了貫通因果之境,最強大的天渡國師和隕落宮主已然成祖,還有境界不明的藍月和離惘。
而自己呢?自己只有打更夫等三人。
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這是必死之局,因爲自己出了自己本身之外,沒有任何倚仗。
在般若舍利子的照耀下,《諸天生死簿》和《復活真經》都失去了光澤,鎮界靈柩棺一直沒有反應,的確什麼都沒有了。
不,自己或許忘了,還有石刀。
還有一柄陪着自己殺了數百年的石刀。
藍月神女看着辜雀,腳上的鈴鐺輕輕響着,她臉色複雜,低聲道:“辜雀,對不住了,我讓你來,但此刻卻必須要殺了你。”
辜雀朝她看去,淡淡道:“我們本就是敵人,就算有一天你落到我手中,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他右手緩緩伸出,一柄破碎的石刀已然在手。
石刀裂紋遍佈,坑窪密集,幾乎都要散碎開來,僅憑着莫名了力量拉扯着。
它古樸滄桑,散發着微弱的死氣,就像辜雀此刻微弱的生命力。
它將與辜雀一起,面對最後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