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一個斥候急急忙忙的衝進了中軍帳篷,看到王賁和秦夜二人連忙拱手氣喘吁吁的說道:“報通武侯,將軍,會稽郡樊佩之子,樊毅領兵北四萬五千進兵廣陵!”
王賁眯了一下眼睛,但是並沒有說話,而是喝了一杯酒水後看着秦夜。
秦夜在看到王賁這樣的眼神之後,頓時瞭然了過來,這王賁是打算讓他說話。
秦夜走上前,接過了斥候的軍報,然後看了起來。
廣陵位於東海郡的最南端,過了廣陵才能進入會稽郡。號稱吳王之子的範毅領兵大部分的軍隊跑到廣陵來着駐防,這也放秦夜感覺到非常的有意思。
甚至範毅還揚言要扭轉戰事,秦夜看着的這樣的軍報都有些想笑的衝動。
只要稍微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都可以看出來,這一戰對於會稽郡來說是十分重要。
如果會稽方面勝,說不定能光復曾經吳越的風光,但倘若秦軍勝,範家父子也只能去黃泉相見了。
這一刻,秦夜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看清楚過自己的命運,這樣的一切全部都擺在眼前,等着他去選擇。
秦夜看完軍報之後回過頭看着王賁說道:“君侯,這一次小子要無禮了!”
王賁笑着揮了揮手說道:“年輕氣盛才叫年輕人,我知曉你,儘管去做吧!”
秦夜對着王賁拱了拱手,然後轉身走出門外,他一邊走一邊對着身邊的斥候說道:“命令劉興文和王猛二人帶着自己的人向我靠攏!”
六萬秦軍在在秦夜的命令之下,集結到了一起。然後下午秦夜帶着校尉和二五百主幾人到了廣陵,沿着廣陵勘察了一圈。
眼前的山脈高聳,在一片平坦的南部平原顯得格外的扎眼,除了一條狹長的入口,幾乎很難找到一條能夠容納大部隊通行的道理。
這是從東海通往廣陵的必經之路,延綿的山脈從這裡橫貫進入南部,如果不像從這裡過,只能繞過這裡,從東邊的泗水郡進入九江郡,然後再從九江進入會稽。
反叛軍沿着山壁上建起了數座營寨,山頂上原本茂密的森林全部被砍伐一空,露出黃綠色夾雜的地面,很多的地段都聳立着建議的哨塔,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個山地上冒出來的小黑點。
春季的暖風和多變的寒潮在這裡互相交替着,讓這裡呈現出一片生機勃勃的繁盛景象,各種顏色的山花布滿了整個山野。
整個山口就像一個從小向內近的血盆大口子,猛烈的海風朝着陸地跨來甚至在狹窄的山口發出一陣急促的呼嘯,這樣詭異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秦夜神色凝重,手中的馬鞭指着遠處隱約可見的山口,轉身對着衆人詢問道:“這是我們不得不攻克的地方,這一戰的重要,相信諸位都已經知曉,無論是我大秦,還是對面的叛軍,都輸不起!”
“本將軍想聽聽諸位的意見!”
聽着秦夜的話,衆人面露難色,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人敢說話。
這一條通往廣陵的山口太險了,衍射山壁而上,是一段陡峭的崖壁,根本沒有攀爬的地方。就算是士族們擡着攻城強攻,上面的反叛軍就是每人扔一塊碎石,也夠下面爬坡人受的。
看見沒人吭聲,站在隊伍最後面的一個二五百主此時卻說道:“將軍,這山口地形複雜,面對我軍也全是高崖絕壁,中間通道狹窄難行,屬下認爲,可以等待後援部隊,用火油焚燒山野而行之!”
“火燒山野?”秦夜皺了一下眉毛,然後指着山上那光禿禿的數說道:“這山野的樹都被砍伐的一乾二淨,而來焚燒山野之法?”
“這......”二五百主看了看山頂光禿禿的地方,神色尷尬了起來。
秦夜雙手背在身後,有些煩躁的來回走了兩步然後對着高永說道:“明日,全軍集結攻擊山口!”
此話一出,衆人全部驚呆,劉興文更是驚恐的開口說道:“將軍不可!這裡易守難攻,還是要尋他法!”
“他法?”秦夜把視投向山口,他又側過頭看了看劉興文說道:“若是有他法,我便就用了。無論這反叛到底是何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親自去試一試。”
“至於去試一試,才知道對方的弱點在何處!”
說完,秦夜再次揹負着雙手看向山口沉聲說道:“明日,攻山!”
“喏!將軍!”衆人齊齊應聲。
......
晨曦刺破霧霾,對面戰鼓如雷,範毅看見一杆黑底白字寫着大大的秦字,聳立在對面的山崗之上。
“秦軍!”
山下一排排軍陣走了出來,那密密麻麻的人影壓抑的讓範毅有些喘不過氣。他神色激動,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神遙望着山下的平野,臉上滿是猙獰。
儘管沒有人說,範毅也能看得出來秦軍這樣大張旗鼓的出兵,就是在挑釁自己。
戰旗如同主帥所在,把這樣一面戰旗聳立在高出,將對方統帥必勝的信心體現的淋淋盡職。
這是範毅第一次面對真正的秦軍,說不緊張都是假的。在大秦國內,所有人都知道城中守軍都是本地軍,只有野戰軍纔是大秦的精銳。
無論是先秦時代,偏安東南的吳越,還是南方擴大版圖的楚國,或者是在北方強大無比的趙魏韓。這些諸侯國都是被秦國所滅,他們統一了天下都是踩在六國屍骨上的。
這一次,範毅親自帶着將近五萬人在這裡擺出決戰的陣勢也是自己和父親深思熟慮過的,這裡的天險也可以剋制秦國野戰強大的弓弩,山地森林也可以限制長戈的發揮。
一陣微風吹過,範毅身後的戰旗被吹的呼呼作響,涼爽的山風撲打在臉上,範毅卻是難以平復自己心中的壓抑。
“吾爲天下子民,不能敗,也不許敗!”範毅盯着山下黑壓壓的軍陣,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
啪!
山下傳來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遠處的秦軍軍陣突停了下來,兩個最前面的步卒陣同時在山口兩百步前展開。
“立盾!”一道高喊,陣容最前沿的軍卒將自己手中的盾牌插在腳下的軟土中,嚴實緊湊的三層盾牌透漏着一股寒光。
噠噠噠,一隊隊嚴整的騎兵部隊從軍陣的兩側顯露出來,足足一萬名騎兵如同兩把隨時可能出鞘的利刃分佈在軍陣的兩側。
“弩!”又是一道高喊,在盾牌之後的數千弓弩如同一雙展開的翅膀從中心展開,一把把強勁的腳弩被拉的咯吱作響,滿是寒光的箭鏃插進了插槽,遠遠看去如同一片密密麻麻的光點。
“大風!大風!大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