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市場上持有和傑瑞一樣觀點的投資者並不少,大家都在等待着這股多頭的平倉,他們大多懷着渾水摸魚的想法,想趁機在多頭身上咬上一口。
十月二十七日,星期四,期銅價格開於2651美元,經過一天的交易後,最終低收於2644美元,盤中價格最高衝到2688美元,最低則到達了2627美元,期銅價格波動幅度收窄,多空雙方都沒有激烈戰鬥的意思,這一天可以稱得上風平浪靜。
十月二十八日,星期五,期銅價格高開於2680美元,這個價格足足比上一個交易日的收盤價高了接近40美元,多頭拉昇的跡象非常明顯,這個價格立刻引起市場的關注,甚至有分析師直接在電視上宣佈,今天的銅價很有可能到達2700美元的高點。在這種樂觀情緒的感染下,普通的投資者開始進場做多,只是他們剛一進場,就發現上漲的壓力非常大,幾乎每個價位的變化都要花費好幾分鐘的時間,一開始他們還以爲是空頭在殊死抵抗,但是當期銅價格上升到2688美元之後就開始停滯不前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市場上成交情況大部分是多換,而不是雙開或者雙平。
這些人被多頭主力拉昇的假象欺騙了!雖然這個市場是二十四小時操作,但是最主要的交易時間和交易量仍然集中在英國的白天,多頭主力很容易通過其他時間的小額操作。將期銅價格拉昇到一個高位,然後在高位擺出一副上攻的架勢。煽動了跟風盤進場後趁機平倉。
等到跟風盤反應過來,多頭已經順利出了幾百手的多頭倉,儘管這個數字不大,但是因爲多頭主力已經將價格拉昇到一個高位,剩下有足夠的價位讓他們逐步地平倉。
空頭這邊,當看到期銅開出這麼一個較高的價格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多頭來勢洶洶,想要在今天擊破2700美元。畢竟前兩天的上漲情形還歷歷在目,空頭自認沒有把握抵擋住多頭的攻勢。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市場的走勢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期銅價格上漲軟弱無力,而且根據經紀人方面反饋來的信息,交易量也不是很大,空頭主力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多頭的虛張聲勢、暗度陳倉之計。
因此,除了少數空頭因爲驚嚇過度平掉部分的頭寸之外,空頭主力並沒有做出太大的動作。市場很快就變了向,期銅價格在短暫的上漲後就開始下跌。
“鍾生,多頭上攻無力,我們是不是要出手?”安德魯看到期銅價格下跌。連忙問身旁的鐘石。
雖然在前兩個交易日被多頭主力逼迫離場,停止了託底的行爲,但是隨後他就放棄了這種比較顯眼的操作方式,開始以每筆幾手、幾十手這種超小的手數在市場上悄悄吸納到期日期在十一月、十二月份的合約,這種操作手法的好處是不太引起注意。但是缺點也很明顯,就是整天的交易量很少。根本達不到鍾石的心理預期。
過去了兩個交易日,鍾石這邊才吸納了500多手的多頭倉,這讓鍾石感到很不適應,感覺就好像從神臺一下子跌落到了凡人間,再也沒有那種予取予求的快感。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因爲他入場較遲,所以不得不這麼做。
鍾石盯着電腦屏幕上的陽線,遲疑了半天后才說道:“不行!目前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根本不利於我們的吸納,而且成交量貌似不是很大,如果我們貿然進場,恐怕會引起注意。”
雖然安德魯並不完全同意鍾石的觀點,但是他早就習慣了由鍾石把握方向,既然鍾石已經這麼說了,他也只能作罷。
期銅價格很快跌回了開盤價2680美元,在這個位置停留了十分鐘左右,就再次往低位下探。
“看到了嗎?多頭準備故技重施了!”鍾石點了點頭,指着電腦上的即時行情對安德魯說道。
“嗯……什麼重複策略?”故技重施這個成語英文可沒有現成的翻譯,鍾石用了個重複策略的意譯,讓安德魯反應了半天,這纔不解地反問道。
因爲在倫敦的關係,天域基金的交易員們相互之間的交易都是用英文,香港是個國際化程度很高的地方,幾個交易員的英文程度很高,而且安皮特根本就不懂中文,爲了不讓他有距離感,鍾石和他們交流的時候都是用英文。
鍾石指着電腦上已經變成倒T字線的K線圖淡淡地說道:“這個形狀教科書上的解釋說是賣方惜盤,但是結合剛纔的交易情況,很容易能看到,要不是多頭趁機平倉,對價格上漲形成壓力,要不就是空頭擋住多頭上漲的攻勢,轉而形成向下反擊的信號。總之,這兩種情況都會讓後面的走勢看低,我們就等着看吧。”
雖然鍾石的話言之鑿鑿,但是這些交易員們也算是身經百戰,見得多了,期銅市場的哪個情況他們沒有見過?不過他們可沒有鍾石那麼彪炳的戰績,半年內用三億美元的資金斬獲了兩億美元的收益,而且鍾石是掌握最終決定權的人,因此即便是和剛纔的安德魯一樣疑惑,他們也不得不把心中的疑問強壓下去。
沒過多久,他們就不得不對鍾石敏銳的盤感感到佩服,期銅價格一個價位接着一個價位地下降,在2675美元左右後開始緩慢下跌,此時空頭開始進場,同時多頭也開始加速平倉,雙方初步形成短兵交接的態勢。
多頭的意圖已經被空頭識破,因此空頭做出針對性的操作,即在高位開出數額不大的空頭新倉,逼迫想要平倉的多頭接下來。否則在高位缺乏流動性,跟風盤也不願意進場。那麼就沒有交易的可能了。
對於空頭的這種策略,多頭因爲沒有充分調動起看多跟風盤的積極性,現在已經變得異常被動,但是他們又不能再次拉昇銅價,這和他們平倉的策略正好相反,只能讓他們的頭寸越來越多。
市場處於一個僵持的狀態!
“怎麼辦?”看到這種情況,安德魯有些着急地問道。
鍾石無奈地搖了搖頭,半天沒有說話。對於這種情況。他一時間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因爲第一他不知道多頭能夠接受平倉的低價,第二他也不知道空頭準備將多頭逼迫到哪一個位置,如果一個處理不好,雙方就可能都將矛頭對準他。
想了半天之後,鍾石最終咬了咬牙,做出一個讓其他人都大爲驚訝的決定:“利用其他的賬戶。開空頭倉,手數500。”
做空?安德魯和交易員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聽錯了,隨後他們看到鍾石臉上的表情嚴肅,不像是說錯了又或者是開玩笑,他們這才意識到鍾石是認真的。幾人互望了一眼之後,還是安德魯開口問道:“鍾生。我們的策略一直是做多,怎麼現在又要做空?這不是平了自己的頭寸嗎?”
“不,我不是要平掉自己的頭寸,而是要打破目前的形勢,我要做一個造市者!”鍾石否認道。
“造市者?”安德魯低頭想了半天。依然不明白這個詞和鍾石的指令有什麼關係,不過看鐘石也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他只能暗歎一口氣,揮了揮手,讓四個交易員開始操作。
造市者,這個詞是指爲了擴大市場的影響和流動性,主動在市場上進行操作的機構。一般這種角色都是由有做市商資格的券商承擔,其中有能力的券商,甚至可以把一個市場的合約交易數量擴大數倍之多。
雖然鍾石用了造市者這個字眼,但是此時他扮演的角色顯然不能和傳統的造市者相提並論,他最多隻是一時改變市場的交易狀況。當500手的市價委託空單出現在市場上,頓時打破了雙方目前維持的局面,原本準備平倉的多頭正準備玩左手換右手的把戲,他們打算在不同的賬戶內換倉,造成市場交易量增大的假象,然後逐步地將頭寸拋給入場的小投資者,可沒等到他們付諸行動,市場上就突然出現大額的空單。
期銅的價格隨之下跌到2665美元,雙方和準備渾水摸魚的小投資者們在之前位置上的合約被一掃而光,這種突然的變動給投資者的印象就是空頭主力進場,蓄力打壓期銅價格。面對這種突然的變故,多空雙方迅速做出反應,多頭開始拋出中等數量的平倉單,而空頭雖然不明白是誰在打壓期銅價格,但是看到多頭平倉,使得期銅價格進一步下跌後,他們開始駐足觀望,使得期銅價格下跌得更加厲害。
空頭不平舊倉,也不平新倉,使得市場的流動性再一次變差。鍾石不得不再一次拋出500手的空頭倉,再一次打壓期銅價格,價格隨之下跌到2650美元,這個價位已經接近空頭的預期。又等了一會後,空頭開始試探性地拋出部分舊倉的平倉單,多頭聞弦識雅意,也在這個位置開出平倉單,雙方開始小規模地雙平。
鍾石趁機在這個位置上平掉先開的1000手空倉單,然後在這個他認爲低位的價格開出十一月份、十二月份的新倉。由於多空頭都需要舊倉,不得不穩定銅價,使得鍾石趁機在2650美元的位置吸納了不少的多頭倉。
最終這一天收盤於2644美元,和上一天持平,交易量只有區區的七萬手,這其中還有大部分是小投資者頻繁買賣的功勞,某些多頭仍然需要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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