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顧梓柔可能是在騙自己,但是安瑞雅還是不敢跟她賭這千分之一的可能性。現在安家內部也是一團糟,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允許一絲一毫的閃失。
安瑞雅心裡暗惱自己的大意,只好任由顧梓柔和穆安把自己架出去。
“哎,怎麼親一下就結束了?好不容易纔娶回來的,老大你還不趁機多親幾口?”眼見教堂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黃穩濤起鬨道。
話一出,大家也都配合地笑起來,安瑞雅搗亂的事就此揭過。唐心和樑牧塵都心中有數,只等着送走賓客在解決這件事。
把安瑞雅帶出教堂之後,穆安就立刻鬆開了手,把顧梓柔護在身後。冷冷地看着她說:“說吧,你有什麼不明白的,我現在就可以幫你解決。”
安瑞雅一看到穆安就想起上次他森冷入骨的警告,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但是他護着顧梓柔的樣子顯得特別刺眼,幾乎讓安瑞雅暴怒。
盡力維持着平靜,安瑞雅開口說:“穆安,你也別太囂張。念子蘇根本就是念辭鈞的未婚妻,你兄弟娶的是人家不要的人,你有什麼好驕傲的。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心心念念想娶的也是別人的未婚妻。也是,挺好的,這樣你不就多了一個兒子嗎?”
這話委實惡毒了些,顧梓柔一下子就變得面色慘白。林斯遠的死是她心中永遠的痛,被安瑞雅毫不留情地撕開,血淋林地暴露於陽光下,讓她差點暈倒。對於穆安,她近來確實態度上有些鬆動,覺得他們兩個或許真的可以就這麼一起生活下去。她以前沒有考慮過,但是今天安瑞雅的話讓她驀然驚醒。她不能那麼自私,穆安是個很好的人,他值得更好的,她不能讓人在背後這麼說穆安。
看顧梓柔面色慘白,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安瑞雅心裡就覺得一陣快意。憑什麼她一個人痛苦糾結,而她們卻過得瀟灑自在?
看顧梓柔變了臉色,穆安看安瑞雅的眼神登時殺意畢現。但在看見樑牧塵和唐心相攜走來的那一刻,不欲讓唐心和顧梓柔害怕自己,穆安才收斂了殺意,只警告道:“別把人都想的像你一樣,畢竟像你一樣無齒的人沒幾個。”
安瑞雅被穆安那一眼嚇了一跳,她絲毫不懷疑如果是隻有她和穆安在場,那人一定會殺了自己。
原本還面帶微笑的唐心一看見顧梓柔慘白的臉色和安瑞雅臉上未散盡的得意,一個沒忍住,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安瑞雅的臉上。
唐心是氣極了,下手的可沒留情,用了十分的力氣,安瑞雅的臉上迅速浮現出一個手掌印。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說:“打我?你居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怎麼了!我警告你安瑞雅,離顧姐姐遠一點!”唐心毫不示弱地說道。顧姐姐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她平時最怕的就是她操心、生氣。而安瑞雅居然把她氣得臉色慘白。要不是這會兒人多,可不是一巴掌就能了事的。
“樑牧塵,你居然也看着她打我嗎?”安瑞雅泫然欲泣地看着眼前無動於衷的
男人。他居然就這麼看着她受欺負嗎?
“說的也是,應該我動手的。蘇蘇,手疼不疼?”
“疼!她臉皮太厚了,打得我手都是疼的。”唐心當然知道什麼樣的攻擊對於安瑞雅來說最爲致命。立刻抱着手對樑牧塵撒嬌。
“對不起,嫂子。都怪我沒有防範意識,不知道這人臉皮這麼厚,還您打了手疼。下次我一定提高警惕,絕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聞言,穆安積極認錯道。
“既然知錯了,那就算了,下不爲例,知道嗎?”樑牧塵頗認真地交待道。
“一定一定。”穆安點頭說道。
安瑞雅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裡刀割一般的疼。死心了吧?安瑞雅,這就是你愛的男人。
“哈,真是好笑。”安瑞雅眼裡的光彩都變得黯淡下去,再擡頭時的眼神已經變得一片死寂,“我會記住你們今天的羞辱的。明日必定百倍奉還。”
“放心,不管你玩兒什麼把戲,我都一定奉陪到底。”唐心一寸也不讓地回答道。
“很好,新婚快樂,再見。”安瑞雅恢復了風度翩翩的樣子,向衆人致意之後就離開了。搞得幾人都有點摸不着頭腦。
“呃......所以她今天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搗亂唄。現在是搗亂不成,準備放大招了。”
“那咱們這邊會不會出什麼事啊?”唐心心裡開始打鼓了。
“不會。安家現在亂的很,她連自己都顧不得呢,要不今天會這麼善罷甘休?”穆安冷笑道。而且,就憑她剛纔說的話,他都會出一把力,讓安家更亂一點。
“穆安,你過來,我們聊聊。”顧梓柔的臉色恢復了些,衝穆安一笑,讓他單獨過去。
穆安的臉色有點無奈,不過還是依言跟了過去。
“牧塵哥哥,我怎麼覺得穆安好像沒有那麼高興呀。”唐心不解。以往這個時候穆安一定是笑得像花一樣屁顛屁顛地跟過去了。
“確實是這樣。”樑牧塵點頭說道,“應該是在我們出來前,安瑞雅說了不該說的話。”雖然離得不近,但是他可沒錯過穆安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意。
“那顧姐姐會不會說什麼傷到穆安的話啊?”唐心有點擔心,穆安這眼看着馬上就要迎來春天了啊,可千萬別再出什麼幺蛾子。
“難說。最多一朝回到解放前。”樑牧塵無所謂地聳聳肩。穆安既然選擇繼續追求顧梓柔,那這些問題都是不可避免的。甚至穆家那關都不好過。還會遇到有各種各樣的謠言。如果兩個人真的想在一起過一輩子的話,這些問題他們早晚都要面對。
“好了,他們的問題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咱們該去看看晚宴那邊佈置得怎麼樣了。”說着,樑牧塵推着打算跟過去聽牆角的唐心回了車上。
晚宴的時候,唐心換了一身輕便些的禮服跟着樑牧塵一桌一桌地敬酒。除了被樑牧塵那幾個發小拉着灌酒以外,倒是也沒出什麼事。等把客人都送走以後,夜幕已然降臨
。
“哎呀,累死了。”唐心一回到房間裡,就趴在牀上不願意動了。從早上五六點就被拉起來化妝到現在,十幾個小時了,她還一口東西都沒吃呢。
“這就嫌累了?怎麼早上他們折騰我的時候,我看你一點都不累呢?”樑牧塵看着攤在牀上等着吃東西的唐心好笑道。
“情況特殊嘛......”唐心悶悶地說道。要是現在不多看兩眼,誰知道多久之後才能再見到呢?
“哪裡特殊了?嗯?”樑牧塵把人從牀上拉起來,說,“好了,吳嫂差不多都把飯煮好了,換了衣服下去吃一點吧,你不是早就喊着餓了嗎?”
“嗯嗯。”唐心無精打采的說道。
樑牧塵只當他是累壞了,索性由他代勞,給她換了衣服,又抱着下樓吃了飯纔回去休息。
“牧歌哥哥,陪我說說話吧。”吃飽喝足的唐心反不急着睡覺,自覺鑽進樑牧塵懷裡撒嬌。
“你不是累壞了嗎?怎麼不睡覺嗎?”樑牧塵由衷地覺得女孩兒的心思真不好猜。
“睡不着嘛。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許是唐心的眼神太真摯,許是剛舉行了婚禮,他的心裡更多的還是溫馨。所以,樑牧塵不知怎麼,就答應了她的要求。
“想聽些什麼?”樑牧塵認命地說道。
“想聽我不在的那五年裡,你都做了什麼。”唐心說的時候有些猶豫。其實那五年對樑牧塵來說就像是禁區一樣,從來沒有主動提起來過。
“這有什麼好說的。”樑牧塵失笑。那五年對他來說其實並沒有多大的不同。只是心懷內疚,前期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又不停地有人告訴他唐心被綁架前特意去他辦公室裡偷文件是爲了搞砸他的招標。對唐心他是又愧疚又痛恨,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最後還是樑母偷偷給他請了心理醫生來家裡看。
只不過這些,這輩子他都不會告訴她的。那些痛苦掙扎就不必她跟着一起承受了。
“就像平常一樣……”不知何時,懷裡的人沉沉睡去。樑牧塵看着她安靜的睡顏會心一笑,把人摟得更緊,也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樑牧塵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懷裡已經是空的了,還以爲唐心又起牀做早飯去了。心中充滿了幸福感,也不再磨蹭,收拾了一下下樓了。
晃晃悠悠地走進廚房,卻沒有見到期待中的活潑身影。樑母出去鍛鍊還沒回來,吳嫂也不在,樑牧塵叫了幾聲,唐心沒回答,倒是把吳嫂叫了出來。
“夫人出去了,不在家。”吳嫂好笑道。樑牧塵一直成熟穩重,她還沒見過他這麼黏過誰呢。
樑牧塵尷尬地咳了兩聲,溜溜達達去了書房。
既然人不在,那他還是先看一會兒書吧……
而一進書房,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桌子上疊得整整齊齊的一頁紙。樑牧塵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發慌。
打開那頁紙的第一句話就是:“牧塵哥哥,不用找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