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陽猊其實是家裡老大,旁人喊他七哥的時候,排的是堂兄弟,他的爺爺一共有六個兒子二十七個孫子。
他的三堂兄,只是一個初階武師,這樣的修爲,在田家也算高端戰力了,但是很顯然,初階武師和高階武師之間,差得不可以道里計。
可是老三有一點旁人不能及的,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被老北園伯的六女兒看上了。
那麼,三嫂的兄弟,當然就是老北園伯的兒子了。
事實上,北園伯家的保哥兒,田家人都不陌生,這位爺是老伯爺家的幺兒,一個好奇寶寶,脾氣不算好也不算壞,不過若是有誰不讓他好奇的話,保哥兒會瞬間暴走。
聽說來的是這位爺,田陽猊也是一陣頭大,於是低聲發問,“跟他說了沒有?羅問道可是死在神醫手下的。”
“說了,”這名田家族人愁眉苦臉地回答,“保哥兒也說了,他就湊近看一看,不會做別的,希望咱們行個方便,七哥您看怎麼辦?”
合着保哥兒也知道,能殺了先天高手的主兒,是他必須顧忌的。
“我怎麼看?”田陽猊的嘴角抽動一下,心說我能怎麼看?那位爺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我不答應也不成啊。
於是他看一眼馮君,小心翼翼地發問,“神醫您的意思是?”
馮君看他一眼,輕描淡寫地發話,“我無所謂,你自己看着辦。”
他不是故作輕鬆,而是真的無所謂,對他來說,近在咫尺的先天高手,纔是令他頭疼的,那是避無所避必須要做一場的,極有可能讓他吃眼前虧。
官府、封爵之類的,能帶給他的壓力就小很多了,沒必要太在意——你勢力再大,我大不了離開你的管轄範圍。
於是這保哥兒就過來了,他是老伯爺的幺兒,現在也僅僅三十歲出頭,修爲僅僅是高階武者,不過身邊倒有四個武師保護。
保哥兒盯着氙氣燈看了好一陣,最終還是走到馮君面前,很隨意地一拱手,“見過神醫,敢問此燈如何會這般明亮?”
他這個問題,問得有點交淺言深,當然,若是有人願意認爲這是生性率真,也是可以的。
簡而言之,保哥兒知道神醫不好惹,但是他並不認爲,自己沒有資格跟對方平等對話。
他雖然未曾襲爵,但終究是伯爵的兒子,先天高手什麼的,他也不是沒見過。
馮君搖搖頭,漫不經心地回答,“這個結構……解釋起來就太長了。”
他這就是變相拒絕了,然而,保哥兒卻不是一般人,他的腦回路,跟一般人不怎麼一樣,他很直接地表示,“沒事,我有時間聽。”
馮君被這句話逗得笑了,“就算你有時間聽,我還得有時間說呢。”
說完這話,他轉身就走了,是一點都不給對方面子。
看着他離開的身影,保哥兒氣得一跺腳,擡手就去摘那氙氣燈。
田陽猊見狀,嚇了一大跳,身子一晃,就攔到了對方身前,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怒吼着,“保哥兒!”
保哥兒見到他這個動作,才意識到了一些什麼,臉上陰晴不定了好一陣,纔將手收了回去,悻悻地冷哼一聲,“這廝……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田陽猊臉一沉,陰森森地發話,“你有什麼值得別人放在眼裡的地方嗎?”
“七叔你這麼說,可就不夠意思了,”保哥兒尷尬地笑一笑,“我只是單純的好奇,倒是這傢伙,脾氣大得很。”
“我再次警告你,”田陽猊豎起一根食指來,正色發話,“莫要去招惹此人,你在家裡如何做都行,但是到了這裡,收起你的脾氣,你若不肯答應,不用神醫出手,我田家送你回府。”
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所說的送,絕對不是禮送,十有八九是強行押解回府。
保哥兒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發問,“他到底是何許人,七叔子你怕成這樣?”
田陽猊冷哼一聲,“如果可以讓你知道,我早就告訴你了!”
保哥兒只能悻悻地撇一撇嘴,他的脾氣不好,那只是在家裡,出門在外的時候,他自然也知道,區區伯爵府,惹不起的人太多了,由不得他肆意妄爲。
第八天的傍晚,玉石房子終於蓋起了兩間,都是坐北朝南的正房,其中一間就是給馮君蓋的臥室,還有一間略微小一點,用來做臥室和書房,都是可以的。
還有九間房子,目前正在施工中,其中就包括了最大的正房大廳。
用田家人的話來說就是:別的都是次要的,關鍵是要讓神醫先有個住的地方。
房間蓋好了,但是裡面的傢俱之類,還在緊張的製作中。
馮君沒有嫌房間簡陋,直接搬了進去,同時開始給這個房子布電線。
不過,鄧老二馬上就搶過了這個活計,“神醫,還是我來吧,你在一邊指點即可。”
馮君正好放鬆一下,他並不排斥對方學藝,反正這些材料和配件只有他能提供。
這個位面,想要大量製造出電燈和電線,還有太多的科技樹要攀,就更別說發電機了。
不多時,鄧老二就將線布好了,馮君又拿出一個檯燈來,插到插座上,打開開關,瞬間是滿室的光明。
馮君也是第一次住玉石住的房子,事實上,他真的不能確定,地球界是否曾經有人住過玉石房子。
不管怎麼說,這份感受真的太獨特了,想像是一回事,人若是真的住進玉石房子裡,那種滿足感和成就感,。絕對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可惜就是……不夠亮,玉石能吸收部分光線,若是能在上面刷一層塗料,就再好不過了。
這種想法有多麼欠揍,就不用多說了,下一刻,馮君發現了另一個問題……房子還沒裝窗戶,只是留好了安裝窗戶的缺口。
馮君指一下窗口的位置,沉聲發問,“窗戶打算怎麼弄?糊白紙嗎?”
田陽猊沒有出聲,他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種燈……這樣安裝一下就行?”
在他的心目中,此前的四盞氙氣燈,就是神醫能拿出來的所有了,眼下隨着房屋修建完成,又出現了第五盞。
好吧,第五盞燈也不算什麼,關鍵是,所有人都能確定——第五盞燈,與前四盞燈不同。
這個事實,極大地挑戰了田陽猊的認知,原來照明和照明,還能有如此大的不同?
直到聽到馮君不滿意地一哼,他才收回了思緒,然後馬上賠着笑臉回答,“白紙?那當然不行……不是水晶,就是薄薄的滑石片,使用白紙,那不是砢磣人嗎?”
上好的玉石,有很強的透光性,拿來做窗戶,理論上是可以的,不過現實社會中,還是沒人這麼做。
只說把玉磨成那薄薄的一片,得花多少工夫?而且做窗戶的話,玉片的面積也不能太小。
所以,田陽猊的話,也只能隨便聽一聽,不能當真,若是馮君真要讓他磨全部的玉片,估計他當場就得跪了。
馮君根本沒有計較他的話,而是輕咳一聲,“水晶和華石片就算了,嗯,我會準備一些透明的琉璃,到時候你們切割一下,安裝上去即可。”
衆人早已知道他的不俗,在這個位面,透明的琉璃也是存在的。
不管怎麼說,當天晚上,在剛修建好的房屋裡,透射出了另外一種光芒,明亮卻又柔和,引得幾百號人遠遠地圍觀,各種心思此起彼伏。
次日,聞訊趕來的人越發地多了,等到第十天,十一間房子完工的時候,周邊圍觀的人,已經達到了兩千五百人。
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這個位面的娛樂活動,也少得可憐,難得有這麼大的場面,還不過來看個稀罕?
也是在這一天,馮君回了趟現實社會,採購了不少玻璃來。
平滑透明的玻璃一露面,又引起了陣陣驚呼,不過田家人都已經麻木了,小小驚訝了一下之後,開始裁玻璃安窗戶。
與此同時,房屋裡的傢俱也在緊張地打造中,大部分都是玉石做的,不過也有一些傢俱,是使用了珍稀木材或者罕見金屬。
打造傢俱的同時,田家人開始修建圍牆,十幾間房子佔地,不過是一畝地左右,但是這圍牆圍了足足有三十畝地,也全都是玉石砌的,當然,砌牆的玉石的檔次,就又要低一些。
他們修得熱鬧,旁人看得也熱鬧,接連幾天,這裡都是幾千號人,有鄰近的村民靈機一動,竟然挑了茶水瓜果來賣,買賣還相當地紅火。
這情況聽得有點匪夷所思,其實一點都不意外,在一片黑暗中,有個地方亮如白晝,別說是人了,就連蛾子都會往那裡飛。
接下來,又有了賣酒的,有了賣肉的,還有了說書的,甚至就連菲菲,都弄了一個煙攤,高價叫賣神醫帶來的紙菸。
多高的價格?兩塊銀元一包,零買的話,兩百銅板一根。
馮君看着一里地外熱鬧的場景,也是有點目瞪口呆,“我這是……在這裡弄起來個夜市?”
不過這夜市,秩序有點混亂,要不要配置一隊城管呢?
他正琢磨着呢,猛然見到有一處騷動了起來,似乎……是菲菲賣煙的地方?
(第一更,賀銀萌賣棒棒糖的蜀黍,是銀萌五更裡的第三更,還差兩更,這個銀萌的賬就還完了,連續第五天加更,大聲召喚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