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進道:“晁蓋哥哥真是豪情萬丈,史進明天願意帶路。”
史太公有些擔憂的神色,那畢竟是一羣山賊。史進道:“爹爹從小就給我找了七八個師傅不就想讓我有一天能當上大將軍嗎?想當將軍如果連這點風險都不冒怎麼可能,更何況少華山這羣山賊自落草以來也沒做什麼惡事。”
史太公嘆了口氣:“好吧,明天你去帶路,只是萬事不得逞強,凡事都得聽晁蓋哥哥的。”
“太公放心,明天過去只是勸說,定不讓大郎有危險。”晁蓋道。
翌日一早,莊客安排好早飯,晁蓋、李逵、華雷、史進四人吃罷飯,騎上快馬直奔少華山,一路不過百十里,剛剛正午就已經到了少華山腳下。
少華山山勢險峻,上山只有一條路,山上又有泉水,只要糧食充足也不怕圍困。山寨草創但是各項業務都已經展開了,尤其是劫道這項主要業務,作爲寨主朱武還是很看重的,不打劫吃啥,不打劫喝啥,所以落草了就得打劫。
晁蓋等一行四人進入少華山地界立刻嘍囉就報告到了山寨,陳達正在校場練槍呢,兩米多長的點鋼槍揮舞的虎虎生風,衆嘍囉歡聲喝彩。
“報,二當家的,山下來了一行四騎,都騎着駿馬,不過都拿着傢伙。”嘍囉朝陳達彙報。
陳達道:“山寨正沒有馬匹,你們跟我走。”
陳達集合了三十名嘍囉,立刻就要下山劫道。報信的嘍囉又說:“二當家的,他們都拿着傢伙呢,看樣子都是有本領的人,是不是等等大當家的和三當家的再去。”
陳達道:“都是騎馬的人,走得肯定快,我帶人先下去,你這就去通知大當家和三當家的。”
晁蓋等人到山腳的時候,陳達騎着馬,後面跟着三十來個嘍囉拿着亂七八糟的兵器剛剛到。
陳達一看來的正是四人,都騎着好馬,尤其是當先一人騎着那麼匹黑馬定然是匹寶馬,那毛色,那精神太吸引人了,要是自己能騎着那匹黑馬再配上自己的點鋼槍,那豈不是跟猛張飛有的一比了,想到這裡哈喇子都流下來了。
“呔,來人止步。”陳達用手中點鋼槍一指,大喝道。
晁蓋等人停住馬,看着眼前這隊亂糟糟的嘍囉隊伍,五花八門的兵器,衣衫襤褸的衣服,這哪裡是山賊,分明就是饑民。
“你雞毛子喊叫個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李逵道。
史進道:“原本以爲山賊都是三頭六臂的,怎麼見到真的了反而像叫花子隊伍啊。”
“劫道,都嚴肅點,老子是少華山的好漢,識相的把馬匹放下就可以走了。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啊。”陳達道。
華雷一夾馬肚子就過去了,道:“想要馬可以,但是我手裡的棍不同意,咱們比比,要是我輸了馬就送你。”
話不投機當場動手,陳達手中點鋼槍槍法還不錯,分心便刺。華雷鐵棍一下磕開,十幾個回合一過陳達手心就冒汗了,華雷那鐵棍太重,他點鋼槍架不住。剛剛有些分神就見華雷的大鐵棍往胸前而來,陳達橫槍一擋,就聽見砰的一聲,整個人從馬背上下去了,摔了個大跟頭。
正這個時候山上又是一棒鑼響,兩人騎着馬,帶着數十名嘍囉下山了。
當先一人中等身材書生模樣,腰上挎着腰刀。旁邊一人手裡拿着大桿刀,長得倒也威武。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少華山大當家朱武和三當家的楊春,楊春見陳達落馬立刻就慌了,揮舞大杆子刀要過去相救。
“不可,你這麼過去除了被人捉住沒有其他的任何作用。”朱武道。
“爲何,咱們七八十嘍囉,一擁而上還拿不下這四人。”楊春不服氣。
朱武道:“這四個人爲首的那名大漢威風凜凜,不怒自威頗有大將風度,胯下是烏雲踏雪的寶馬,手中的是畫戟,這種人多半都是不世出的猛人。拿大戰斧那人黑的跟炭一樣,鬍鬚賽鋼針,一看就是脾氣暴烈的人。拿鐵棍那人武藝也是不凡,只有那個白麪皮拿青龍棍的後生是個新出道的人物。”
“你的意思是咱們一擁而上也拿不下這四人?”楊春有些不敢相信。
朱武道:“萬人敵或許只是個傳說,但是有些猛將打一兩百人還是很現實的。你看我眼色行事。”
朱武和楊春商量完,各自下馬,把兵器往地上一丟,雙雙過來拜道:“我家二弟陳達冒犯將軍虎威,還望將軍高擡貴手,饒了他吧。”
晁蓋笑道:“來的可是神機軍師朱武,朱頭領?”
“正是在下,不知道將軍是?”朱武問。
“在下鄆城晁蓋,特不遠千里來拜會少華山的好漢,沒想到剛到山腳,這位使點鋼槍的兄弟就要搶馬,這才動起手來,實在一場誤會,華雷還不給陳兄弟道歉。”晁蓋說。
陳達沒傷到,只是摔的有些疼,華雷過去一躬到底:“剛纔出手重了,請原諒。”
“算了,算了。反正也沒事。”陳達揮揮手說。
朱武很吃驚晁蓋會來,雖然也聽說過晁蓋的名頭,但他深謀遠慮不會做什麼納頭便拜的事情。
“晁蓋哥哥光臨小寨不知道所謂何事?”朱武問。
晁蓋道:“我等不遠千里而來,朱頭領難道不打算請我們去山上歇歇腳。”
“在下失禮了,請四位上山。”朱武引領晁蓋等人直奔山寨聚義廳。
少華山風景一流,天藍草綠,山高林密,但是山寨的建築慘不可言,所謂的聚義廳不過一所年久失修的道觀,木牌上龍飛鳳舞的些了三個字:“聚義廳。”顯然這是出自朱武的手筆。
雙方分賓主落座,小嘍囉看茶,晁蓋一一介紹了衆人。
朱武道:“聽聞晁蓋哥哥已經被任命爲團練,也算個武官,我等是山大王,可謂是道不同,不知道晁蓋哥哥爲何千里而來呢。”
“我雖然遠在山東,但是也聽聞朱頭領精通陣法,神機妙算,號稱神機軍師。陳頭領善用點鋼槍,勇武過人,性格真誠。楊頭領使一杆大刀,尋常三五十人難近身,都是了不起的人物。這纔不遠千里而來。至於朱頭領所說官匪不兩立那就更沒關係了,難道三位頭領只想在這少華山上當個頭領?”晁蓋道。
陳達道:“我等在少華山雖然是落草,但是大秤分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用受官府管束豈不是快活。”
李逵一搖大腦袋,樂樂呵呵道:“我說陳達,你撒謊就不臉紅嗎,看你們幾個一臉的菜色能吃飽就不錯了吧。你們那嘍囉一個個的都跟叫花子一樣,還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呢,做夢呢吧。俺鐵牛也想過當山大王,但是山大王哪裡那麼容易當,搶劫百姓怕江湖好漢恥笑,想去州縣借糧也得有那個本領才行。”
李逵一頓搶白說的陳達臉上發燒,山寨的確很窮,朱武是個愛惜羽毛的人,自然不願意搶劫百姓,更何況百姓也沒啥可搶的。
晁蓋道:“陳達兄弟莫怪,李逵是個粗人,你莫和他較真。”
朱武搖搖頭道:“混山寨沒前途,跟着晁蓋哥哥混就有前途?不知道晁蓋哥哥有什麼遠景規劃。”
“目前我有水軍三百,步兵四百,騎兵一百。專業打造兵器的鐵匠數十人,想必朱頭領也是個識貨的人,看看這刀如何。”晁蓋說着把一把唐刀遞給了朱武,朱武雖然是個文人,但是本身就是用刀的,自然有研究,一看之下自然認得這是把鋼刀。
“好刀。”朱武嘆道。
“一座鐵礦配備上湯隆這樣的鐵匠大家,朱頭領知道意味着什麼了吧。”晁蓋笑眯眯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手下的士兵全能配備上鋼刀等優良的裝備。”朱武道,“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麼,想要壯大光有士兵和裝備還不夠。”
“我下屬商行酒店農莊有一百多家,可謂是日進斗金資產雄厚。段景住、馬靈、石秀等知名馬販現如今正給我鄆城源源不斷的販來馬匹耕牛。所有我的士兵參軍的時候就發一頭牛,每個月最基本有一貫錢的餉銀,每天吃飯都有魚有肉。有能耐的軍官安家費就是五十貫,年軍基本軍餉五十貫,加上各種獎勵,每年一兩千貫沒什麼問題。當然,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鄆城團練知道要做什麼,有理想,有目的。”
陳達、楊春二人有些動心,有軍餉可拿比當山賊強多了,但是朱武沒有表態,兩人不好說什麼。
朱武繼續問:“鄆城團練的理想和目的是什麼?”
晁蓋對朱武道:“打造天下最強兵,復我漢唐雄風,不知道朱頭領願助我否?”
朱武心頭一震,沒有野心的山賊不是好軍師,每個軍師都自比諸葛亮,當然期望遇到有雄才大略的雄主,也好將來名垂青史。
朱武問:“我等過去如何安排?本不該問,但是關係到上百兄弟的大事不得不問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