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娘她好凶哇哇哇······”最小的李珣嚇的哇哇大哭。
張娘娘慌忙去哄小兒子,李用看着李珣微皺眉,這孩子怎麼像個小女孩,一個大聲就嚇成這樣?
“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跟我回屋去說。”李章起身一把拉住小桃往外走。
“我說小桃,你怎麼這樣子呢?孩子都被你嚇成什麼樣了?”張娘娘對這小桃的背影斥責道。
“小一輩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你現在是做婆母的人了是長輩了,長輩要有做長輩的樣子。”李用攔着想跟上去的張娘娘,心知枕邊人是個什麼秉性,她要不參合事情肯定鬧大。
原來這些年章兒不肯成親是因爲雲兒,他喜歡雲兒自己這些年也沒有發覺,不過發覺了也沒有用雲兒天賦異稟不同常人,鳳溟門的傳人沒那麼容易動心動情的。既然章兒已經答應成親,他是個重情義的孩子,不會做出始亂終棄的事。
李用對李章很放心,不過他現在到對薛雲裳擔心了起來,她的年紀在大宋已經成年了,可以成家了,不知道她會看生什麼樣子的人家,什麼時候成親,在李用眼內天底下沒有一個男子能配的上薛雲裳。唉愁人呀!
半夜李用睡不着翻來覆去的,作爲枕邊人哪裡會沒有感覺,張娘娘認爲李用是在爲李章的事情擔心,過了好久聽見李用綿長的呼吸聲之後,她知道李用睡着了,於是她悄悄的起牀,到李章屋子牆根兒下聽了一陣兒。
聽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聽到動靜這心裡就疑惑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她是過來人呀,她以前吵架哪次不是一吵大半夜呀,這屋裡怎麼就沒有動靜呢?
從那以後張娘娘基本每夜都會夜裡起來幾次聽牆根,這時間一長自然被發現,李章明裡暗裡跟她說了很多次了,她理直氣壯的回答我這是爲你們好,我是擔心你們。
小桃這爲了新婚夜李章喝醉時候,要她身子的時候喊的薛雲裳的名字,她心裡埋下了一根刺,現在張娘娘又這德行,誰還能再容忍。成天挑刺找理由鬧。李家的事自然起了風言風語,自然會傳進薛雲裳的耳朵裡面,加之李瑋追她又追的勤,她現在已經到了不想回家的地步,有N次李瑋就坐在薛家門檻上睡着了。這不今天又來了······
“你這是幹嘛呀?”薛雲裳無奈道。
“雲兒我要娶你!”李瑋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引來路邊人住腳看熱鬧。
“我跟你說過了,我不會嫁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薛雲裳恨不得抓狂,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她娘怎麼就教育出的這麼一個沒臉沒皮的男人,都已經說了好多遍了,就是當她說的話跟放屁一樣。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雲大夫再不濟也不會嫁一個整日在家無所事事的男人吧,這麼大的一小夥子了,還跟個毛孩子似的不學好,就你這樣子的還娶雲大夫,好讓雲大夫養着你,你繼續白吃白喝不用幹活?”
“就是那張氏看着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薛家落難那會兒我們可都看着吶,她往薛家伸一腳麼,這要沒有薛家哪有她今日這般風光?”
“就是;李捕頭就被她勾引的莫不然,哪會娶帶着兩個拖油瓶的寡婦。”
“就是,就是!”
左鄰右舍的話已經說的這麼難聽了,可惜李瑋對周圍人的話充耳不聞,自己娘什麼來路,就算自己娘不說,周圍總有人會說,李瑋又不是傻子,看娘對明裡娘對他們兄弟仨一樣好,其實背地裡對李珣更好一些,更嬌慣一些。這還不是李珣的親爹比自己親爹有出息嘛,偏偏自己處處像那死鬼爹,自己也知道自己料兒,要像李章那樣他真做不來,這以後要養家餬口的事多難?
所以他才聽了孃的話死死的盯着薛雲裳,他今天就是要薛雲裳答應他,他也是被她娘逼的沒辦法了,那小桃天天跟他哥哥鬧完跟他娘鬧。娘受了氣沒處撒就嫌棄他沒用,所有的氣都往他身上撒,他也是被逼的,娘說要是他不把薛雲裳娶到,她就死給他看。
當然他們母子這些小動作都是瞞着李用李章的,他們毫不知情,不過李瑋的運氣今天就沒那麼好了,因爲他看見李用和李章兩人往這邊走來,李瑋牢記娘娘的叮囑,不要告訴爹爹和哥哥,只見他撒開退就跑了。沒等薛雲裳明白是怎麼回事,已經有鄰居迎上前找李用李章告狀了。
“兩位李捕頭你們可算來了,你快救救我雲大夫吧!”鄰居甲說。
此話一出李用和李章兩人大驚,兩人異口同聲的說:“發生何事?”
李章更是立刻往薛家方向跑去,見薛雲裳就站在門外好端端的。
“雲;雲兒,你;你怎麼了?”最近風言風語不斷,旁邊還站着許多看熱鬧的人,李章略微感到有些尷尬。從沒想過有一天會站在雲兒面前有口難言,若他當初直接了當的跟雲兒把話說清楚,說不定他跟雲兒的事能成,怪自己當初問都沒問一聲。
“李捕頭你那好娘娘跟那好弟弟,合謀算計我們雲大夫呢!我們雲大夫這麼好的人品,就你那弟弟配的上我們雲大夫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那點配的上我們雲大夫。”鄰居乙說。
那邊一個鄰居也在像李用告狀把這些天看到的聽到,全都告訴了李用,聽的李用是七竅生煙,沒想到那婆娘居然唆使兒子,要強娶雲兒,簡直膽大包天了!
“李章回家。”
李用怒火中燒,此時能剋制住自己不立刻施展輕功回去找那對無知的母子算賬已經很不容易,雲兒是什麼身份他心知肚明,就李瑋那個慫包草包不如的東西,他也敢對雲兒心懷不軌,真想一掌拍死他們母子。平時他都叫章兒,今天不光大呼其名李章,而且聲音還很大聲很。
李章這些天也不是沒聽到風言風語,今日是被鄰居當面點破,這些年積攢的那些自信一下子被掃光。小桃在家裡鬧他壓的而很辛苦,兒時親眼看過生父毆打母親,那種切膚之痛徹心之寒。每天只有出來上工的時候,才覺得能透一口氣,現在好了娘跟李瑋做這些事,以後他還有什麼臉面在這襄城內面對相親父老,他還怎麼大聲的教訓宵小之徒。李章無聲的跟李用一直往家的方向走去,回家發生什麼事他已經在腦中想象。
廢然而反大概就是說李章這樣的,薛雲裳看着李章李用兩人的背影,覺得自己好像存在的挺多餘,她不是她的存在這麼招眼,張娘娘李瑋也不會算計自己了,再退一步說要沒自己或許老爹跟老媽會是一對非常幸福的夫妻。李章還記得他第一天上工,到她家蹭晚飯的樣子,意氣風發少年兒郎。
其實這些年她身邊流言蜚語不斷,別人表面是很尊敬她,骨子裡怎麼想背後怎麼說的她管不了那麼多也不想管那麼多,不知不覺間十五歲了,老爹一走五年,這些年時常做夢在想,要是那晚不要老爹去找阿夕,會不會就不會發生那樣子的事情?
薛雲裳黯然無神的進自家的院子,看眼前的光景跟老爹走的時候一樣,都這麼多年了,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息。,可恨這是古代,人失蹤除非是什麼通緝要犯,才能發海布文書找人,一般人失蹤,除非上天憐憫突然有一天自己回來,否則不可能找的到。要是在現代要找人的途徑多,上網發帖子,請警察叔叔幫忙找,還有電視臺的尋親節目,五年的時間整個地球都能翻遍了,哪需要她整日癡癡的盼他能自己回來呢!
她也曾經假裝無知的想過或許老爹是因爲走夜路迷路了,等天亮能看的清的時候就能找的回家的路。記得那晚他跟自己說:“雲兒認識回家的路嗎?”自己對他說“天黑雲兒不認識,白天雲兒認識。”
他後來還跟我說:”那雲兒答應爹爹以後夜裡不要走夜路,不然雲兒走丟了,就再也找不到爹爹了!”我回答說:“爹爹放心雲兒很乖,雲兒不走夜路,雲兒快快長大,好好孝敬爹爹!”
‘老爹你知道嗎?這些年從我未走過夜路,因爲我怕我迷路之後,你突然回來見不到我,更怕我會像你一樣找不到回家的路。老爹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其實那晚的事情稍微有點智商見地的人都能想象的出來,邏輯很簡單,事情也很簡單都是設計好了的,煙花一亮,古人有幾個見過煙花的?“對了這是城外善莊(義莊)的鑰匙,好久不去了,有空去看看。爹爹去找阿夕回來。”
薛雲裳腦子突然出現一句,薛相如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印象中薛雲裳是去而復返就是爲了交給她一把鑰匙,這些年她一直爲生活奔波,一直沒再去善莊看看,她有點害怕面對那裡,她到不是怕那裡是放過死人的地方。而是那裡是老爹跟她在襄城第一個落腳的地方,裡面有很多最初的回憶,一個整日不說話的男人,帶着一個不會哭的嬰兒住在善莊裡面,當時眼部發育還沒有成熟,視線朦朧看不到老爹的表情,只能聽呼吸的聲音感受他的存在,而且當時嬰兒時期的她沒關注他爲什麼要買那個善莊。
現在她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善莊裡面肯定有東西,還有那把鑰匙,善莊大門鑰匙一向是藏在牆縫裡面,那時候偶爾去整理一下藥草。裡面沒有值錢的物件,鑰匙根本不要隨身帶,那晚老爹說:“對了;這是城外善莊(義莊)的鑰匙,好久不去了,有空去看看。”一個破舊的善莊有什麼好看的?
院中黯然無神的薛雲裳忽然來精神,趁着天還沒有黑她要趕去善莊看看,記得那晚老爹交給她鑰匙之後,她隨手放到自己牀頭的暗格裡面,馬上去找找。
薛雲裳拿到鑰匙之後立刻帶上了燈籠和蠟燭,她甚至還帶了鋪蓋卷和吃的,牽着驢就出門。因爲她答應過老爹她不走夜路的,暮色降臨時辰不早了,她等不及要看看善莊裡面到底有什麼,所以她只能帶着鋪蓋卷出門。
臨晚吃完晚餐在家沒事的人,都會趁着還有一點點亮的時候出來透透氣,之後再準備上牀睡覺。他們親眼看着薛雲裳牽着驢出了門,個個以爲薛雲裳要離家出走,紛紛勸她要她不要害怕李瑋的糾纏,不要走。
遠親不如近鄰,這些天她們沒少幫薛雲裳罵李瑋,今天在李用面前幫自己告狀,這份情意薛雲裳記在心裡了,她感謝鄉親父老的厚愛。她還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