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桃已經睡着了李章卻一直醒着,他在考慮要去城外勸薛雲裳住回成內,薛雲裳性子倔強,不知道要怎麼勸說的好。誰知在這半夜突然聽到父母的吵架聲!
‘父親外出了?怎麼沒有聽到開關門聲?腳步聲也沒有聽到!’李章起身欲去勸架,又轉身退步,父親不是亂來的人,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鬧什麼,還讓不讓睡覺了,不讓睡覺我出去睡。”李用厲聲說道。
“唉;你;誰不讓你睡的,你這人······”
張娘娘哭訴無門,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被她掌握,這麼多年了她完全不知道他的心裡究竟有沒有她。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紅過一次臉,他稍有一句重話,就令她惶恐不安幾天,他卻那麼的我行我素,從來不告訴他要做什麼,有什麼事從來不會跟她說,就跟娶她一樣,說娶就娶了,沒有甜言蜜語沒有海誓山盟。不惑之年風采依舊可以說更勝往昔,如今她已是人老珠黃,孩子們漸漸長大,李章是所有孩子中最有出息了,這些天也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要知道她所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爲了他們好呀!怎麼就沒有人能懂她呢?
第二天李用跟李章一起去衙門點卯,李章小心的觀察李用的神色,暗自留心李用行動去向,有意無意的跟着李用。李用則因爲精神不濟,需要養精蓄銳,今夜還要再探衙門,要弄個清楚明瞭,那到底是不是鬼。
李用坐在衙門內茶房裡,閉目養神,李用坐在不遠處。
“小李我們一道去巡街吧,巡完再吃一碗冰飲,透心涼!”
“不了,你今日還是帶二有兄弟去吧!我等大人吩咐,萬一要跑跑腿什麼的,衙門內不能離人。”
“你小子是心疼你爹吧,怕大人差使你爹爹,哈哈;好小子就是孝順,走嘍,巡街之後去吃冰飲。”
只見孫長勝樂呵呵的帶走了陳二有。
“這老小子,成日就知道混吃混喝。”李用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看孫長勝離開的背影說道。
“孫叔人就這樣,爹······”
李章本想跟李用攀談幾句,可是見李用不理不睬,只得閉口罷言。他不敢打擾李用。
李用休息一會兒之後,便離開茶房,故意去廚房討要吃的,順便打聽昨夜之事。繼而證實了昨夜女鬼不是他一人獨見。後廚的燒火的小丫頭已經嚇出病了,昨夜也是因爲聽到吟唱聲音出去的,結果被嚇傻了!
李章也聽出了一點端倪,原來爹爹是爲了忙衙門鬧鬼的事,才晚上出來的,並不是外面有野女人!李章隱匿在窗子後面,窺視廚房裡面。
“喲小李捕頭,這也是餓了嗎?怎麼不跟李捕頭一起呢!”
“噢噢,那什麼嘿嘿;是啊!”李章不好意思的饒頭,被人忽然撞破尷尬的不知所措。
“章兒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李用從廚房裡面走出來。
“那個······爹我。”李章不知道要怎麼給李用解釋。
“跟我來。”
李用臉色不是很好,李章看着心裡發寒。李用領着李章一直出了衙門,像是巡街一般走了很遠。
“李章今天的事不許向其他人透露。”
“啊?爲什麼?此事不可告人嗎?”
“別問那麼多,我這事爲你好,呂大人不喜歡人知道衙門的事。你不能插手。”李用很嚴肅的對李章說。
“爲什麼爹?”
“別問那麼多,不許插手就不許插手,誰也不能說。”
“衙門鬧鬼是怎麼回事?”
“不許問?不許說,回家吃午飯去。”
李用說完起身便走,李章不解的看着李用離去的背影。
“爹你······”他本想說,爹不回家吃飯了嗎,你要去哪裡可他不敢問。爹爹好像心事重重,爲人子者卻完全幫不上忙。
李用與李章分開之後便去了城外的善莊,跟薛雲裳見面。
“雲小兒今日可好?”李用面帶親切的笑容,對薛雲裳說。
“呵呵,還好這毒日頭,曬人臉,我都不想出門。來李伯伯一起吃個便飯,常常雲兒的手藝。”
“好,有些日子沒嘗雲兒的手藝了。”李用聲音裡透着疲態。
“來,進屋吧,先喝碗酸梅湯,冰鎮的哦!”
“嚯,小云兒的日子堪比宮中公主,這麼多冰鑑,嘖嘖公主的待遇也不過如此。”
“李伯伯你太誇張了,就幾個冰鑑。”
“難怪怎麼叫你會城內你都不肯,這善莊鮮少有人來,清淨不說,離你的冰窟也近吧!”
“矮油,這真的是什麼事都蠻不了李伯伯,說吧要吃什麼冰飲;管夠,就圖堵住李伯伯你這張嘴。”
“小云兒你這是越發的不把我這個李伯伯放在眼內了!”
“矮油,我哪裡敢呀!來看着我的眼睛,看你在不在我的眼內,薛雲裳墊着腳尖一把拉住李用,要李用看自己的眼睛。嘿嘿,中午咱們就不喝酒了吧,你還要去衙門的。”
“好;聽雲兒的,雲兒讓喝李伯伯就喝,雲兒不讓喝,絕對不沾一滴!”
“說這麼好聽呀!看來我不拿出點看家的絕活招待你,對不起這麼動聽滴話喲!等着,我給你整兩菜去。先喝碗冰鎮的酸梅湯,清熱解暑對身體好。”
“好好好,菜夠吃就行,不要刻意爲我做。”李用對這薛雲裳的背影說。
“哪有,我自己也要吃的。”薛雲裳回眸一笑說道。
‘唉······好孩子呀!’李用坐在餐桌上解開身上的佩刀,放置腳邊。端起薛雲裳盛的酸梅湯先淺嘗了一口,之後大口的喝掉。
其實他不愛喝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因爲是雲兒讓喝的,所以他必須喝掉,試想如果有一日薛雲裳要他喝毒藥,他會不會也含笑一口飲盡?
善莊外面李章聽到裡面的歡聲笑語,這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嚮往的,雲兒每天幫他準備飯菜,等他下工回來,他賺錢養她,不要她東奔西走辛苦過活,可事實證明雲兒非一般女子,沒有男子她照樣能活的很好。
襄城千百年來從沒有在盛夏有人吃過冰,雲兒居然有本事弄出那麼多樣化的冰飲,這讓多人眼紅的交易。
李章本想進善莊的,可是他無法面對如此有能力的薛雲裳他怯步了。
飯後李用一邊慢慢悠悠的喝着茶,一邊打量薛雲裳。她一個女娃隻身住在這善莊裡面,她就不害怕嗎?不由得想起昨夜所見,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說,
“現在可以說了吧,您不會無事跟我這小丫頭來閒扯的,說吧,什麼事讓你這麼爲難?是不是李瑋要成親了,你拿不出聘禮呀?這個我倒是可以借點給你,至於這利息嘛;好說!我想想啊,該收您多少好呢?九出十三歸吧,這收太少怕薄了您的面子,怎麼說您也是這襄城縣有名的頭號人物,收太少怕別人笑話你。”
“小丫頭你還知道顧及我面子呀!你怎麼不說開個友情價,咱都認識十幾年了,你好意思收那麼高嗎?”
“嘿嘿,這錢嘛,有一文當然要掙一文!我將來還要······”其實她想說她還要孝順我爹。
“你將來還要嫁人,要多存錢做嫁妝?”李用故意跟薛雲裳逗樂說笑。
“哪有您瞎說什麼呢?”
“哈哈,難道見你有這幅樣子。”
“李伯伯今天沒事就是來蹭吃蹭喝順帶拿雲兒消遣的嗎?要這樣那我可要收費的呀!”
“你呀哪裡還有醫者父母心的樣子,整個一個市儈商賈!”
“那好,說說吧我這市儈的商賈親自給你做的這珍饈,價值幾何呀?”
“好了不說笑了,雲兒李伯伯問你一件事,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李用正色道。
“······鬼?”原本面帶笑容的薛雲裳愕然了,鬼;多麼熟悉的字的呀!
“怎麼,雲兒怕了?”李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薛雲裳,好怕嚇着她!
“······沒;沒有,我;我還好。”她能告訴李用說,李伯伯我其實就是隻鬼。她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只能說。
“說了你或許會怕,我,我昨夜夜探衙門······”李用話說一半停了下來,留心看薛雲裳的神情。
“您······你看見鬼了?”薛雲裳愣神有幾秒,纔出聲問。
“李伯伯早年行走江湖,也算是見識廣博了,這神鬼一說真不好說,我······我沒有嚇着你吧,我這也現如今也找不到個說話的人,就只有雲兒你能讓我放心的說出來。”
“你是因爲我說的呂大人的事嗎?”
“其實也不全是。”
“李伯伯可查到什麼線索,有什麼但說無妨,雲兒是專門對死者有個交代的人,從不懼怕什麼鬼怪。”
“倒也是,是我李用我膽怯了,唉,這年紀越大,人的膽子就好像越來越小了!”
“李伯伯年紀不大,也不膽小,說說吧,到底發現了什麼?”薛雲裳面帶安慰的笑容看向李用。
接着李用沒有再多說廢話,直接把衙門裡面發現的一切都說,從案發的寢室傳出惡臭,再到衙門內廚娘等人傳出的留言,最後才說昨夜看到一切。
“竟有此事?呵;倒也百年難得一見,今夜帶雲兒我去會會這女鬼吧!”薛雲裳喝下一口熱茶到看着李用說道。
這要在以前要她相信這世上有鬼,她肯定要笑對方白癡,現如她不得不信,她就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說不定真有什麼天道輪迴,什麼西方如來,什麼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說不準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