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獨孤謀慘淡的笑了一聲,隨即輕微扭頭,看向身旁照料自己的其中一人,道:“你去巡視一番,記住,千萬別讓任何一個人走丟,因爲現在丟失,那他身上藏着的財物就不可限量!”
“諾!”此人拱着手應答,隨即便掉轉馬頭,往後面而去!
當他離開之後,又有一人立即補上。
對於他們來說,既然秦王讓他們照顧這個獨孤將軍,那他們就會把這個將軍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或者說是親生兒子一般照顧!
驕陽西落,夜幕從東方逐漸覆蓋!
在夕陽落下最後一抹陽光的時候,夜幕也就籠罩着整片大地!
漫漫蒼穹,僅有數顆黯淡的星辰,爲夜行者們照亮道路!
此刻,前往武源城的兩隊人馬,一隊原地駐紮休息,因爲他們對‘樑洛仁’實在是沒有好感!他們很不想那麼早見到樑洛仁,更不想早些被他統管!
而另一支部隊,就像是夜空下的幽靈,森嚴的部隊,威風凜凜的盔甲,他們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讓見到的人,無不退散!
然而,這偌大的大唐西北,此刻卻並沒有什麼人!
白天都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更別說晚上了!
在一個多月前,這道路上還是零星有幾戶人家的,然而在遭受突厥的屠戮後,這些人便化成了慘死的冤魂!
或許,天空那些黯淡的星辰,便是由這些慘死的孤魂野鬼所化,他們用盡全力散發着光芒,爲的就是給這支森然的部隊照亮前行的路,好讓他們更快到達武源城,更快斬殺敵人,報仇雪恨!
這支夜晚行軍,沒有絲毫休息的部隊,便是趕往武源城的七萬蒙家軍!
在黯淡的星辰下,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更加濃郁!
如果此刻敵人與他們相碰,那敵人第一時間肯定是被他們森然的氣息震驚,隨後便是被這些人屠殺!
可惜,敵人和他們根本不再同一條道路上,因此兩隊人馬也根本不可能碰見!
當這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在白池城的北方一百八十里左右的一處荒原上,數千個帳篷坐落在這裡,就像是在荒原之上,生長着千百多顆白色的蘑菇一般!
然而,在這些帳篷的中心,那個碩大帳篷的前方,正有一羣人圍在一堆篝火前,載歌載舞!
他們歡跳、高歌,就像是在進行着慶祝喜慶日子似的!
但倘若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在這些歡聲笑語之中,卻有陣陣哭泣的聲響。
哭泣的聲音很低,倘若不仔細聆聽,根本無法聽清!
這麼歡快喜慶的場景,爲什麼會有人哭泣?這不是搗亂嗎?
可是,在這值得衆人慶祝的日子裡,爲什麼有人哭泣?
到底是誰在哭泣?
循着這細小的聲響而去,在一旁的帳篷旁邊,卻有一個用荊棘製作而成數丈長、寬,五尺來高的籠子!
是誰,用荊棘製作的籠子?
奇怪!
滿是荊棘的籠子,到底想用來困住什麼兇猛野獸?
哭聲,竟然來自牢籠裡面!
嘶!
難道說,這用荊棘製作成的牢籠,此刻竟然關押着人類?
可惡,到底是誰,會有這樣殘忍的心腸?這裡面關押的又是什麼人?
沒有人回答!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正在被兩個彪形大漢押送到了篝火前!
當此人來到篝火前,看到眼前一個正在左摟右抱的男子後,‘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道:“我家主人有信想送給您!”
“你家主人?那條野畜?”那男子滿臉嘲笑的神情,對着右手邊的女子便‘啵’了一個,“老子怎麼沒有見過你?你是哪裡來的野畜?”
“阿史那步利設大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啊,小的還見過你呢,我家主人就是樑洛仁呀!”
說話的這人,便是樑洛仁之前派去送信的劉玄成!
當初樑洛仁不顧貪生怕死校尉的反對,將劉玄成派來送信!
劉玄成本是劉蘭成的弟弟,而劉蘭成此刻正在朔方城,是樑師都的心腹之臣!
而此刻劉玄成對面的那個男子,便是阿史那咄苾,也就是頡利可汗的親弟弟阿史那步利設!
“樑洛仁?”阿史那步利設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那個野畜……哦,不對,他送了很多兩腳羊給老子,他是老子的朋友!樑將軍他派你幹什麼?是不是又有兩腳羊了?”
“不、不是!”劉玄成臉上涌現一抹尷尬的笑容,“是這樣的,我家主子給您寫了一封信,說大人您看過,一定會明白一切的!”
“既然不是給老子送兩腳羊,那還說個屁啊!”阿史那步利設臉色‘唰’的一下子急轉而下,“叉出去,餵我們的小可愛!”
聽到這話,劉玄成臉色‘唰’的一下子變得慘白,並且黃豆大小的汗珠從額頭上‘噌噌噌’的往下冒,急切道:“大人,大人,我這裡有一封書信啊,樑大人說,您看過之後,一定會滿意的啊!”
“滿意?難道你家主子沒有告訴你,老子平生最討厭的,就是看他孃的狗屁書信?”阿史那步利設兩顆眼珠子像燈籠般瞪着,眼神中充斥着憤怒的怒火。
看到阿史那步利設滿臉的憤怒,劉玄成臉色‘唰’的一下子變得蒼白,並且腦海中一陣天旋地轉!
“拉下去,剁碎了爲老子的寶貝,老子的寶貝從來不吃賤骨頭!”阿史那步利設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慢、慢着!”劉玄成腦海中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慘白的臉上涌現一抹希冀,“大人,我家主子說,書信裡面給您寫了一份大禮!”
“哦?慢着!”阿史那步利設臉上涌現一抹詭異的笑容,並且拍了拍手,“有禮物你早說啊,樑將軍可是老子的重要朋友,你是樑將軍的手下,老子怎麼可能會把你怎麼樣呢?你是說吧?書信呢?拿來看看!”
“在這,在這!”劉玄成連忙從懷中掏出了書信,並且急切的遞給了眼前的人,並且臉上涌現一抹死裡逃生般的神色。
拿過書信的阿史那步利設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笑道:“寶貝,替老子那穩了,要是拿不穩,你着漂亮的小手,可就不屬於你了!”
聽到這話,坐在阿史那步利設的兩個女子心中一顫,並且一起緊緊的拿着書信,並且在阿史那步利設的面前展開!
看到這番情景,劉玄成緊繃的臉色得到了些許的舒緩。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阿史那步利設卻一把撕毀書信,滿臉寫着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