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件事在李二視角就可以總結爲四個字,日了狗了!
這麼周全的準備居然還是被海寇察覺,
而被海寇察覺,那就意味着一件事:不但最近這二十來天的軍事準備,府庫消耗士氣消耗全都是白費的,日後再接着組織軍事行動,也特麼全是白費的,
意思就是不行,打咩啊打咩。
想搞殺雞儆猴?對唔住,想多了老李!
這,李二能開心嗎,能開心就見鬼了。
經略美洲的大業正要剛剛開局,結果憑空冒出一堆海寇搞事,然後無敵的大唐禁軍竟然無奈束手。
雖然時間才過了二十天其實也沒那麼多,消耗的沉沒成本沒有大到誇張的地步,但這個趨勢還是太嚴峻了。
李二的臉色很不好看,眉頭緊鎖繼續逼問,“海寇究竟什麼時候會出現,你們連這個都摸不清楚不成?”
李二也並不是覺得麾下的這票謀士都是神仙——他不是那樣的人,對於李二來說,麾下的最頂尖的人才都跟自己是差不多的水平。
那句話怎麼說來的?缺口都一樣。
不過手底下這幫人,相比自己,平日裡事務性的工作做的更多,換言之,這幫人對民間的許多東西——無論是人還是事,都更加熟悉。
所以李二這次還是很期待這些傢伙能發發力的,好歹進一步研究研究這些海寇的活動規律不是。
之前已經研究過了,目前南海洋麪上的海寇,依其補給和銷贓的週期而計算,大唐的南岸大概是每五天會遭到一次或大或小的海寇侵略。
但現在既然情況有變,那麼,就可以研究一下這些海寇的其他活動規律,比如這幫人既然突然苟起來了,那好,看看他們間隔多久會不得不行動起來搶劫,咱們調整一下部署準備下一波軍事行動行不行。
但是這話問出來。
還不等這幫大臣做出任何反應,李二臉上自己就先露出了疲憊之態了。
是了,自己在期待個屁啊。
這幫海寇指定是用了什麼手段,已經掌握了禁軍的行動了!
既然是這種情況,那自己問這幫大臣又有什麼用呢。
海寇能掌握禁軍的行動,這豈不就意味着。
大唐調整軍事部署,無非就是在海寇不動的時候自己降低備戰等級,降低消耗進入低能耗的待機狀態,等到海寇重新活動了再動手麼。
但這個思路卻是不可行的,因爲如果說海寇真的有了掌握禁軍情報的能力,那就意味着海寇的活動頻率如何,這種東西就不再有意義。
“等到海寇活動頻率高了之後再出兵”,也就沒有了意義,因爲對於海寇本身,其行動並不是按頻率來進行的,頻率是不可數名詞,是個抽象的東西,是概率。
而海寇自己組織劫掠行動則不是抽象的,而是非常具體的一次一次的行動。
也就是說,大唐的禁軍要動海寇,是無論如何,都會次次撲個空的。
而要想不撲空,辦法也很簡單。
那就是一直保持最近這段時間這樣的高強度的軍備水平!
海面上隨時有全副武裝枕戈待旦的戰船隊伍巡視,兵器全部高配,糧食淡水不管保質期能有多久,浪費了怎麼辦,隨時補滿。
這樣的戰備等級別說是海寇了,羅馬人本身的戰船和海軍都得退避三舍,但問題是。
這麼幹,成本太高了!
哪怕大唐如今已比貞觀之初的時候富庶了不知多少倍,也是一樣!
這根本就是不可持續的事情,要是可持續李二今天也不會一肚子火的把心腹大臣全叫出來開會了。
意識到這一點,李二不禁捂着臉沉重的嘆息了一聲。
“也罷,”
此刻的李二,多少是有點心力交瘁,這也太難了。
但是沒有辦法,正如最初的時候自己立下決心要吃下美洲,讓新的大唐的疆土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陽光照耀那時所想的那樣,逐鹿本來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現在出現這種情況。
雖然說很詭異很難搞,不過也是應有之義。
李二最終搖了搖頭,還是隻得告訴自己不要多去煩心了,煩心也沒用,還是自己研究研究戰術上如何安排得了。
到了這個階段,李二也不由得回想起了年輕時讀兵書時所學到的東西,一切的陽謀,其本質,說到底就是對於對手所給的機會的利用,雖然叫陽謀,意思就是陽光下的不隱瞞的謀略,但實際上其核心特點在於‘被動’,也就是不主動去創造機會。而羅馬人這次能抓到這個機會,
正是因爲大唐想要得到美洲,並且是美洲的一切,於是採取了行動——有了行動,有了需求,那就自然等同於給機會了。
好比打遊戲一般,你不想着擊殺對方,沒血了就跑路,這樣自然不會被幹掉,但如果想着要擊殺,那麼自身就不可能不冒風險!
意識到這一點的李二自然也懶得再苛求這幫大臣去想什麼辦法了,既然羅馬人是利用了大唐註定會給的機會,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可想?起碼戰略上就是這麼個局面。
因此思來想去,這件事也只能儘可能的,從戰術上打敗對手了!
而李二這波理解。
雖然從未交流過。
然而如果柴紹在場,定會大吃一驚。
因爲這與李盛於酒桌上交代、講述的謀略和思想,正好就是不謀而合!
這豈不就讓人震驚!
不過柴紹並不在場,李二心情煩躁,揮揮手就要打發這班大臣各回各家去。
不過就在此時,魏徵忽然道,“陛下。”
嗯?!
李二一瞬間有點呆住了,以爲自己聽錯了。
自己正要打發這羣老混子走人,怎麼突然之間,我靠,莫非魏徵這廝有主意了?
李二一瞬間大喜,這還得是魏徵啊!
接着就聽魏徵稟道,
“近日海寇其實是有行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