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襲擊頡利的陰山大營?而且還要帶我去?”李貞詫異道:“大總管你什麼時候這麼容易說話了?你不是一直反對我上戰場的嗎?”
誰都沒有料到,李靖居然直接攤牌了,這一攤牌,李貞的計劃算是泡湯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不知道殿下你在謀劃什麼,但我總覺得你很有可能會搞事情,而且還是大事情,說不定就要創下什麼滔天大禍。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將殿下你帶在身邊,而且殿下你身邊好歹有三千精騎,這也是一大難得的戰力,對我的計劃也是大有裨益。”既然都攤牌了,李靖索性連李貞的官位都不叫了,直接稱他爲殿下,這更說明了他是真心實意,而不是在耍什麼陰謀。
“既然這樣,大總管你直接把我的親衛帶走,把我留在大營中不就行了?”李貞故意問道。
李靖搖頭道:“當然不行,首先這三千精銳是殿下你的親衛,沒有你的命令,誰都沒有資格指揮,也指揮不動;其次我把三千親衛調走,殿下您的安危怎麼辦?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針對上一次刺殺的調查,想必殿下已經有了結果,如果在親衛被調走的時候你再次被襲擊怎麼辦?我可擔待不起玩忽職守的罪責。”
“這樣啊,那就請大總管多多關照。”李貞客氣了一句,心中卻暗叫可惜,原本打算今天就行動的,現在只怕是不行了。不過還好,雖然最大的功勞可能撈不着了,但突襲頡利的大本營也是一樁不小的功勞。而且在突襲陰山的時候,李靖可是抓了十幾萬的俘虜呢,這麼多俘虜對於自己來說,可是大有用處的。
“這是自然,到時候殿下只管待在車裡,本總管自然會安排人保護殿下。”
“遵命。”
因爲有了李靖的話,李貞原有的計劃自然取消,不過李靖畢竟是條老狐狸,爲了防止他是在糊弄自己,李貞的準備並沒有取消,而是從明面上轉爲暗中,一旦李靖有出爾反爾的意圖,李貞可以隨時離去。
好在李靖並沒有打算這樣做,時間來到了四月初五,這天正是李靖突襲陰山的時間,李貞也準備好了一切,坐在馬車裡優哉遊哉,他的馬車是由五匹健馬所拉,論起奔跑速度只怕比普通的軍馬還要快上不少。
唯一的缺點就是馬車體積太大,裝飾也十分繁華,太容易吸引仇恨,成爲敵人攻擊的目標。不過李貞也都不害怕——爲了安全起見,他可是把馬車的第二層夾層裡也裝上了鋼板,每層鋼板都足有兩釐米,防禦力兇殘的一塌糊塗,至少在這個時代還沒有武器能擊穿它。
而且馬車上機關重重,一般人只怕還沒有近身,就會被各種稀奇古怪的武器給弄死了。
“你真的準備帶他去啊?”李績看着端坐在馬車裡的李貞,不由問李靖道:“你就不怕出現什麼意外?”
“能出現什麼意外?”李靖微笑着反問道:“不說那三千精銳的戰鬥力,就說那輛馬車,即便是軍中最英勇的戰士也難以靠近它——這可是前幾天剛發生過的事情,爲了測驗馬車的防禦力,我可是派了何順明(定襄軍將軍以下軍中第一勇士),結果在全副武裝的情況下,居然連馬車一丈範圍都沒有靠近,就被殿下的漁網給捆成了死魚。”
“光是有這兩樣,只怕也不夠吧?”李績皺眉道:“越王親衛固然彪悍,但他們終究是人不是神,也總會有失誤的時候,而馬車固然精妙非常,畢竟是件死物,萬一真被人近身,只怕也難以自顧。如果他的依仗只有這兩樣的話,我勸你還是把越王放在軍中最好。”
“當然不止這兩樣,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越王還有什麼手段,但是,咱們這個殿下的事蹟你也聽了不少......”李靖頓了一下,撫須笑道:“你覺得以他的性格,會把所有的手段都亮在咱們眼前嗎?”
“可是......”李績還是有些憂慮:“我總覺得這一次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這是肯定的。”李靖苦笑道:“和越王在一起也有不短的時間了,對於他的性格我也摸透了一點,他就是屬於那種三天兩頭不搞點事情,就渾身不舒服的人。這一次他爲了上戰場,可很是老實了一段時間,估計早就忍不住了,要不是我提前察覺事情不對頭,這會兒恐怕已經不知所蹤了......這也是我爲什麼非要帶他的原因了,因爲如果我敢出爾反爾把他丟在中軍大營,只怕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會偷偷溜走——別懷疑,他有這個能力。”
“我當然知道有這個能力。”看着老老實實坐在馬車中的李貞,李績輕笑道:“算了,我也不說你了,總之你要多看顧一下他了,畢竟他可是......真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整個大唐誰都救不了你。”
“這點你就放心吧,就算是我死在戰場上,也不會讓他有一點損傷的。”李靖知道李績爲什麼會突然中斷,立刻保證道。
“行吧,你有這個覺悟就好。”李績翻身上馬:“我也得走了,話說我也真是夠了,身爲一軍主帥,在大戰前夕居然沒和大軍在一起,這要是讓那些御史知道了,還不得參死我啊。”
“你怕什麼?”李靖指着馬車道:“這不是有一個最好的背鍋王嗎?到時候真要有人蔘你,只要將一切都推給他,你還怕他不幫你攬過去?”
“......”李績無語的看了一眼李靖,又看了一眼依舊端坐的李貞:“把過錯推給小孩子,你這也太不要臉了。”
“本來就是嘛,你本來就是因爲他纔來找我的,不把鍋推給他,你推給誰?”
“算了,不和你扯了,我在道口等着你獲勝的消息。”李績說完,不待李靖答話,就一甩馬鞭,帶着親卒離開了。大戰即將開始,他也肩負着斷絕頡利後路的重任,雖然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但身爲主帥,還是親自坐鎮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