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的渭水,隨風蕩起迷障水霧,幾欲淹沒了高達十七八米的刺藤城牆。
刺藤城牆上的人也在霧氣隨風遊走中若隱若現。
這時,北邊隨風飄來一片黑雲,遮掩了適才還散發出霜白的星月銀華,令水霧繚繞中的城牆與人陷入晦暗之中,似是要被黑影吞沒了?
青平上人運作丹田裡的靈力,在體外蕩起一層灰白的護罩,屏開陰風水霧的侵襲,正對着三米外的王浪軍說道:“你太狠了!”
“哦,你答非所問了。
再說了,你憑什麼說我狠?”
王浪軍亦是不懼風霧的侵襲,處在瑩綠色的護罩中溫涼自控,遍體舒爽,但心神不快了。
這是青平上人答非所問帶來的不快。
好像有麻煩了?
下意識的神經反饋?
王浪軍有些猜不透,但若有所思,大略猜到自己的人爲什麼沒有回來了。
這時,青平上人很不滿意王浪軍的回答,總覺着王浪軍太年輕,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這般心機深沉很不好!
這個年紀的人除了衝動犯錯,就是表現出無知而幼稚的行爲。
還特別特別自我,總以爲自己做的對!
並且不喜歡被人批判,表現得很過激,動不動就發脾氣,動怒。
屬於一種叛逆行爲。
可是這些年輕人的行爲,在王浪軍身上看不見跡象。
這不合理啊!
要麼王浪軍就是一個早熟的妖孽。
這個妖孽同樣很激進。
但激進的盡善盡美,毫無瑕漬。
原本這是好事對吧?
可是這個評判限於王浪軍一人,對別人來說除了羨慕嫉妒恨,就是仇視了。
只因王浪軍太機智,太完美了。
這讓人自慚形穢,也很害怕,乃至不服氣的敵視,誓要比個高低,才肯罷休。
青平上人都嫉妒了,目視着王浪軍若有所思的面容,心裡又是一突,這小子想到了那些人的出處?
一念之此,青平上人壓下浮動的心境,故作鎮定的擡手摸着白鬍須說道:“你可知道急功近利的後果?”
“哈,你是第一個跟我說急功近利的人,有趣,你繼續?”
王浪軍想了很多種可能,認爲青平上人給某些人做說客,前來尋求解毒藥?
順便談談靈氣泉眼的歸屬問題?
乃至探討一下聯合事宜,共同對敵的事項。
甚至於做一些交易。
比如交易法器仙器,交易天書傳承心得,靈氣泉眼裡的信息等等一切可以交易的物件與信息。
唯獨沒想到青平上人找上自己說急功近利?
這哪跟哪兒啊?
王浪軍捫心自問:圖啥了,佔了誰的便宜,利益,就急功近利了?
貌似沒有吧?
要說有也確實有。
爲了迴歸地球,需要開啓所有靈氣泉眼,搞懂激活靈氣泉眼的光團蘊含的信息,以及參悟靈氣泉眼組成陣勢,牽引天地靈氣回潮的一切相關事宜。
爲了這些事情,確實在利導李二的朝廷爲己所用。
但王浪軍自問付出的更多,算是提前投資吧!
這不算是急功近利吧?
自己想要的利益還不知道那年那月可以實現呢?
急得來麼?
真要是急了,早特麼的取締了李二的皇權帝位,登高一呼,引領民衆組建團隊,去征伐世界達成所願?
那才叫急功近利好不?
王浪軍越想越氣,這是招誰惹誰了?
都想來訓誡自己一番,找存在感麼?
有意思麼?
青平上人感知王浪軍生氣了,流露出一臉的憤怒,沒有掩飾本心的反饋,心中一動,難道自己誤會王浪軍了?
不可能!
心有篤定,青平上人對王浪軍搖頭說道:“你以前的所作所爲,在天下造成什麼凡響就不提了。
就說你讓李二向天下百姓推行紙幣一事。
紙幣,功勳幣。
聽了你的解釋,功勳幣確實是引領世人自打出生曉事起,就在心神上樹立爲國爲民,見功成爲貴族的志向。
一旦到達極致,勢必向星空漫步。
很好,很偉大的風向標!
可是這世上還有誰比你最能爲國爲民,見功成爲貴族,獲得功勳榮耀,手掌生殺大權的本事啊?
你這是要上天啊?
說到底,你最終的目的是榮耀至極,掌絕殺之權,凌駕於一切之上,行專政,誅不服。
因爲到那個時候,你的功績齊天,早已被世人推向極致。
那個時候的你不用親自動手,吱一聲就會有人爲你辦事殺人,難道不是這樣嗎?”
“哦,你的腦洞真大。
連我自己從未想過的事情,你都替我想出來了啊?”
“哼,這麼說,你承認自己有這種傾向!”
“我傾向你一臉口水,你要不要試試?”
王浪軍來氣了,說着話走近青平上人,作勢吐口水了,太氣人了。
這是什麼強盜邏輯啊?
也就順着話圓了一句,就變成承認了?
怎麼感覺有種誤導栽贓嫁禍的味道?
要不要再來一個宣判定案啊?
再來點……
“沙沙”
王浪軍還在心裡唸叨,就聽見一陣輕微的越空聲從河對岸傳來,循聲望去,整張臉都黑了。
來了,都來了啊?
來了一大片修士,幹啥來了!
莫非是要給自己上演審判大會?
王浪軍目視幾十個修士踏空而來,衣帶飄飄,搭配人人一臉清高的神態,說不出鄙夷,看不順眼啊!
“咦,你小子有點膽色,沒被我們嚇跑,不錯!”
琅琊閣的老閣主臨空飛渡到王浪軍右側的城牆上,一臉冷漠的說道。
王浪軍沒怎麼在意,眼瞅着幾十個修士先後落足城牆,視而不見的說道:“哦,要不我跑一個試試?”
“哼,你敢跑就打斷腿,不怕你就試試看?”
“幼稚,真把自己當根蔥,裝象呢?”
“哈哈,別跟一個小孩子置氣,嚇壞小孩子也不好,安啦安啦!”
“哎呦,這小子蠻好玩的,你們可別把他嚇壞了,那就不好玩了。”
“切,沒勁,早聽說一個毛孩子阻擋了成千上萬的大軍,還把上百個修士拒之門外,僅他一人之功,誰信誰傻,哼!”
“別介啊,人家小孩子就在剛纔不也是驅逐了上百個修士嗎?”
“呸,那是投機取巧,用機關獸驅敵,壓根不是真本事!”
好麼,修士羣體一上來就展開言語轟炸。
人身攻擊,一浪接一浪的來,連綿不絕啊!
王浪軍聽着聽着心裡就怪異起來,這都是些什麼鬼玩意啊!
還有禮貌,人情味麼?
沒有人情世故爲基礎,說再多有毛用啊?
就像是潑婦罵街似的,自以爲是,能上天去了?
無知無畏,說的就是這批眼高於頂,自命清高的人!
王浪軍饒有興致的旋轉身形,梭目遊顧了在場的每個人一眼,心有所思的說道:“你們剛纔在林子裡躲貓貓吧?
真是的,那麼好玩的事你們也不提前說一聲!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麼?
難道你們一起玩,不這麼認爲麼?”
好麼,直接開戰,進行誅心,放大招了!
這是在罵衆修士一直躲在林子裡看戲,偷窺,心懷不軌,直到最後才殺出來撿便宜示好,或是展示他們的武力,宣告他們的主權,做投機者!
就這種行爲,還自命清高的來打壓別人,虧心不?
或者說是他們的臉大心大,什麼都裝得下?
不在乎自己的名譽,一味地追求那些虛華的東西,滿足他們的虛榮心,美在其中,自以爲傲!
現在呢?
王浪軍在心裡鄙視這羣人不知檢點,虛心向上,卻來找罵,有意思麼?
“混賬,我們都是得到高人,誰跟你一樣喜歡躲貓貓啊!”
“閉嘴,你們還嫌自己不夠丟人現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