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降臨,長安燈火開始陸續點亮的時候,薛萬撤駕着一輛馬車來冷香小築邀請秦川進宮赴宴。
秦川有點驚訝,李建成倒也說過今次宴會的主角正是天下第一名妓尚秀芳,她會在今夜的宴會上演出。不過他沒想過,前來接他的會是薛萬撤而不是爾文煥。因此將薛萬撤請讓到客廳中坐下,秦川頷首說道:“怎敢勞煩薛將軍親自來接,秦某實在是愧不敢當。”
薛萬撤微笑着搖頭說道:“秦先生乃是太子的貴客,怎會當不起呢。”然後他解釋道:“今夜爾文兄需在宮中執勤,所以薛某才自告奮勇得到了送先生進宮的機會。”
“原來如此……那就麻煩薛兄了。”
薛萬撤起立道:“時間差不多哩!秦先生我們動身吧。”
此時已經漆黑一片,萬家燈火閃耀整個長安城與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
剛進入皇宮的廣場,秦川就眼前一亮的,只見橫貫廣場的正中位置搭起一個高達十五丈的燈輪,纏着五顏六色的絲綢錦緞,懸掛着無數盞花燈,光耀廣場龐大的空間,有如霞光萬道的七彩光樹。而廣場的兩旁也是排列着各色彩燈。其奢華程度讓他不禁歎爲觀止。
薛萬撤見秦川目不轉睛的看着這些彩燈,介紹道:“這是專門爲了迎接尚秀芳大家而準備的,平日裡可沒有這麼繁華熱鬧。”
此時,廣場上聚集着近百賓客,以唐室官員和家眷爲主,亦有本地的大商賈和外地來的使節及胡商。無論是宮女官眷、又或歌舞伎,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羅綺,曳錦繡,耀珠翠,施香粉,衣香繽景,爲這場夜宴平添了無限的溫柔和姿采。
“秦先生請下馬,我們的走過去了。”薛萬撤說着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秦川也與他並肩朝着廣場走去。
路上秦川張口問道:“待會的夜宴上秀芳大家可會一展才藝嗎?”
薛萬撤笑道:“哈哈,沒想到秦先生也對秀芳大家期待不已呢。”
像是想到了什麼,薛萬撤突然轉過頭盯着秦川說道:“秦先生也是一個高手,到時候說不準還可以在秀芳大家面前露一手哩。”
秦川愕然道:“今晚的宴會不是爲了尚秀芳而設嗎?又是在禁宮之內,難道還有人比拼動手?”
薛萬撤點頭說道:“這是李唐的傳統,每逢大型的庭宴,都是比試較量的好日子,大家只是點到即止,不會出現重傷流血的場面。也正因我大唐武風熾盛,大唐軍方能無敵於天下。”
秦川恍然而悟,然後才說道:“所謂露醜不如藏拙,秦某寧可當一個看客。不知薛兄是否親自下場玩兩手?”
薛萬撤搖頭說道:“還輪不到我上場,可達志身爲我太子府第一高手,這種時候正是他大展所長的機會。也只有他才能落盡秦王府的面子。”
秦川心中暗歎,從薛萬撤這番話中就可以知道李建成和李世民的鬥爭如何的激烈了!突然他心中一凜,記起了可達志與自己定下的比武之事。可達志不會在今晚的宴會上冒然提出和自己比試吧?
有心探探可達志的虛實,秦川不漏神色的隨口說道:“薛兄何必自謙,看你的模樣,也絕差不了可達志許多。找個機會上去露一手,說不準還會得到皇上的賞識。”
薛萬撤的臉上掠過一絲笑意,說道:“薛某學的乃是戰場上的武技,若是秦王府的李靖上來,還有興趣一試。其他人,薛某還真是提不起興趣哩。咦!這不就是可兄麼?”
秦川循着他目光瞧去,只見可達志正和幾個官員聊天,正豪爽的大笑。
這時,可達志也看到了秦川二人,便撇開幾個官員,走了過來。
一走近,可達志就盯着秦川,問道:“不知秦先生可曾將手頭上的事情安排妥當,可某可是期待與先生一戰好久了。”
秦川無言的苦笑一聲:這個癡武的瘋子!
可達志看到秦川的苦笑,驚奇的問道:“難道秦先生一點都沒有準備麼?”
秦川心中劇震。莫非可達志真的打算今夜就與自己比試麼?他乾咳一聲道:“可兄何出此言?”
可達志微笑道:“今夜機會難得,不知秦先生可有興趣在御前與可某比試一番,以助酒興?”
秦川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可兄如此急迫,那秦某一定滿足可兄的要求。”說完,也不理會可達志的反應,當先就往前行去。哼,誰怕誰!
進入承天門,就是嘉德門,位於承天和太極兩門之間,明顯是爲了宮禁的安全而隔斷承天和太極兩門的一道屏障。
步出太極門後,左右建有鐘樓和鼓樓,前方就是雄偉壯觀的太極殿。
太極殿氣象萬千的坐落在廣場正北處。在滿鋪灰磚地面的廣場中,用大石板在大殿前鋪出一條道作御路,直抵殿門。
太極殿乃是皇宮內最宏偉的建築物,開闊十二間,進深十五間。最使人歎爲觀止是殿頂採單檐四坡式,斗拱出啕四層,構造簡單中見覆雜,實是美感和力學的結合。
便闊的殿堂在北端設六張圓桌主席,能坐入這六席者當然是王族的人。東西兩邊安排入座,一切井然有序。
此時魚貫入殿的隊伍忽然一陣鬨動,原來是尚秀芳來了,陪着她的正是太子李建成,男男女女競相爭看她的風采,足見其驚人的魅力。
尚秀芳確是天生麗質,有傾國傾城的豔色,最動人處是她行立坐臥,均是儀態萬千;一顰一笑,無不能顛到衆生。
當她來到衆人面前的時候,包括秦川在內,無不被她從淡妝秀出來異乎尋常的迷人美態懾服得屏住呼吸。
她若似含情脈脈的大眼睛滴溜溜的在衆人身上打個轉,露出一絲笑意與衆人示意。
這時李建成看到了秦川,臉上劃過一絲怪異的表情,然後帶着尚秀芳走了過來,然後向她介紹道:“尚大家,這位便是長安城有名的說書先生秦川秦先生。”
尚秀芳的美目收攏在秦川身上,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的表情,顫聲問道:“這就是做出《春江花月夜》的前御前大學士秦川嗎?”
李建成眼中閃過一絲嫉妒之意:“就是他。”
秦川有些尷尬的上前行禮,“秦川見過秀芳大家!”
尚秀芳體態婀娜的還了一禮,柔聲說道:“秦先生詩賦無雙,秀芳一直都期盼能有機會向先生討教,今天終於可以一解夙願了!”
被這樣動人的美女稱讚,便是秦川也不由的微笑回道:“秦某定當奉陪。”
尚秀芳大有深意的瞟他一眼,以秦川的久經陣仗也不由的心神悸動。好一個千嬌百媚的妙人兒!
這時,李建成皺眉說道:“時間差不多哩!秀芳大家請。”
這時,尚秀芳才注意到大部分賓客均已入殿,再不起行,便要遲到。殷脣小嘴中小舌頭一伸,調皮而可愛,看的周圍的衆人都是一怔。
尚秀芳也不謙讓,在李建成的陪伴下,領先朝太極殿婀娜多姿的輕移玉步。
身後秦川也微笑着跟了上去。
秦川一進大殿,就看到許多認識的人物,官員商賈不足而論。秦王府和太子府的一衆高手也都分坐兩旁,遙遙對視。
就在秦川爲自己的座位疑惑的時候,就看到太子府那邊薛萬撤在招手,於是他便走了過去,在薛萬撤和爾文煥的中間位置坐下,然後與衆人打招呼。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不管是太子府這邊的爾文煥,還是秦王府那邊的段志玄、龐玉等人在面對秦川的示意時,臉色都有些死板和拘束,讓他好不鬱悶。難道自己坐在太子這桌將對面的幾人得罪下了麼?可是爲何爾文煥也是這副表情呢。難道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今晚要和可達志比武?嗯,一定是這樣。
這時,看着爲衆人添酒的宮娥退去,薛萬撤嘆道:“今晚不知誰家的幸運兒,能坐在秀芳大家的身旁。”
身邊太子府一衆高手都心有慼慼然的點頭,爾文煥更是嚷嚷道:“是啊,若是秀芳大家能坐在我的身邊,爾文煥情願折壽三年。”
秦川不由的啞然失笑。
就在這時,忽然在座諸人紛紛起立,正不知發生什麼事,卻見尚秀芳在李建成的陪同下,翩然直趨席前。附近各席的人無不露出羨慕的神色。
秦川醒覺過來,慌忙學其他人般起立迎迓,暗忖尚秀芳就和後世的大明星一樣,擁有無數的粉絲,任何達官貴人見到她,都會傾倒在她的裙下!
「我們這裡掛大風,把變壓器給燒斷了,剛剛修好,所以這章發的有點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