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輓歌 第126章 朱溫的算計

楊無病拍了拍他的肩,哈哈大笑道:“公公不必如此失望啊,陛下,我會善待的。你看看你哥哥現在在西川真的過的是神仙日子。看你吧,若今後願意和陛下在一塊也行,願意去你弟弟那裡我也同意。不過嘞,聽陳校長說,他打算把他的足球學校開到長安來啊,那時候你倆兄弟在長安會面,也是一段佳話嘛。對今後你就放心吧,我敢保證好日子會慢慢來的。”

聽了此話,田令孜的眼裡有了一絲亮色。楊無病想了想又說道:“此話你可以原封不動的告訴陛下,另外一個現在談這些還爲時過早。哦,我還忘了一件事,大廟山的張真人你應該認識吧?他的高足想拜見陛下,還得勞煩你引薦一下。”說罷就對大殿門口傻呆呆站着的張小天師吼道:“天師,你過來一下。”

當楊無病回到大將軍府的時候,王友才和兩個偏將正在裡面候着。王友才向他彙報了查抄的情況,並請示那些囚犯怎麼處理?楊無病想想說道:“這件事你還得去徵求一下皇上的意思,畢竟他們冒犯了皇上。另外一個,你馬上傳書給王建大人,讓他從六部調一批熟練官員過來接替這些人的職位。畢竟長安城還有這麼多老百姓需要管理。”又回頭對那兩個將領說道:“你們派一點兵士去保護一下皇宮吧,堂堂大唐皇帝居然連一個站崗的人都沒有,也太不像話了。”

正說着話,就見張小天師和響鈴公主一前一後得意洋洋的走了進來,響鈴公主身後跟着的僕人們還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楊無病奇怪的問道:“殿下,你怎麼和天師走到一塊去了?”原來響鈴公主起牀之後,聽說楊無病己經進宮去了,她也帶着手下那幫惡奴跟着進了皇宮。

他們在宮裡東遊西逛時,碰到了正和皇上談論道家養生術的張小天師,之後張小天師就把她介紹給了李儇。由於雙方談的很是愉快,響鈴公主高興之餘就用金蠶蠱治好了李儇的胸悶及田令孜的淚眼,順帶着把周圍幾個宮女和太監的病挨個治了一遍,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感謝。李儇高興之餘,索性封她爲大唐的公主,並在她的懇請之下,捎帶着把崔錦瑟幾個也一一封了公主郡主啥的。走的時候還把公主和皇后的禮服賞賜了幾件給她,並送了一批儀仗。

聽到此話,楊無病簡直哭笑不得,但又不敢批評教育她,畢竟公主殿下的功夫可比他強多了,只好嘲笑張小天師道:“天師,看來你這次的買賣做得很成功啊!“

張小天師不以爲恥,反而沾沾自喜的說道:“勞煩王爺過問。陛下已經同意把長安城的幾座寺廟賜給我改成道觀了,看來又有得忙了。我馬上傳信叫師弟們過來幾個幫幫忙。啊,王爺,你那裡還有罪犯沒有?借給我用用吧,當然我會給勞務費的。”

小楊一下子無語了,沒想到堂堂道教大掌教還如此不要臉,但好漢不打笑臉人,他只好指指那兩個軍將說:“這不,剛抓了一批,你和他們去找陛下商量吧。”

開春以後,隨着西川大批官員的到來,朝廷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活力,長安城的社會秩序也大大好轉。既然王爺逐漸把重心向長安傾斜,兩川的商人也信心十足地帶着大批貨物也趕了過來,受此影響,滑州,興元一帶的商人也紛紛趕了過來,希望能分一杯羹。

漸漸的長安城有了一絲盛世的景象,隨着人口越來越多,糧食變得緊張了起來,糧價也節節升高。沒辦法,楊無病只好讓王家的人把藏在驪山腳下的糧食拿出來平抑長安的糧價。

河北大梁。樑王朱溫正和手下的文臣武將商量出兵偷襲李存勖。自從去年李嗣源主動派人和他聯繫之後,他就覺得這是個一統天下的好機會。畢竟在整個中原來說實力最爲強大的就是他,李存勖,楊無病這三家藩鎮了。此外除劉守光稍微強一點,楊行密,馬殷,劉知遠等幾家只不過徒有其表而已。

他自背叛黃巢之後就投靠了王重榮後,就機會吞併了他。由於圍剿黃巢敗兵屢立大功,因此被李儇封爲樑王,如今佔領河北一帶,控甲四十萬,算得上是兵強馬壯。他知道要想實現自己的皇帝夢,那麼當前最大的兩塊絆腳石一個是晉王,一個是蜀王。

自從蘭州大戰之後,他以爲楊無病和李存勖將會不死不休,好坐山觀虎鬥。誰知兩家雖然在鳳翔駐紮重兵對持,卻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這令他很是失望。就在這時候,李克用的義子之一李嗣源主動找到他,希望兩家能夠聯合起來幹掉李存嗣,然後平分晉地。

只是朱溫的胃口遠不止此,他又聯繫了契丹人,希望能在幹掉李存勖之後吞併李嗣源,然後藉助契丹人之力量並奪取中原。令他憤怒的是契丹人雖然遠在北方,卻對中原局勢洞若觀火,對他的請求,也提出了苛刻的條件。對於這個條件,他無法接受。

沒辦法,他只好主動找到劉守光,沒想到劉守光早就和契丹人勾結在一起了。這讓他和契丹人的私下協議一直到開春都還沒有敲定,這讓他很是焦急。

特別是自去年朝廷邀請楊無病駐守長安之後,他就覺得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沒辦法,他只好捏着鼻子答應了契丹人的要求:事成之後把河間及河北一帶全部割讓給契丹人。被他派去和契丹人做最後談判的第一謀士敬翔回到大梁之後,他就馬上召開了緊急會議。

首先他的大兒子朱有珪向大家彙報了這半年來李存勖和楊無病的動靜:李存勖自偷襲李茂貞佔領了鳳翔北部數州之後,彷彿變了一個人,把父親留給他的遺囑扔在腦後,天天窩在晉陽城裡和伶人打成一片,也不怎麼管軍政大事,全靠晉南的李嗣源和鳳翔的李存昌,李存孝給他撐起。由於他的不思進取,也使得手下文臣武將對他冷了心,紛紛自找出路。至於楊無病,自從蘭州大戰以後,把主要的兵力都放在西域一帶,駐守在滑州,山南,以及長安的兵力並不多。朱友珪總結說這是我們一統中原的絕好機會。

衆將一個個聽得熱血沸騰,躍躍欲試,都勸王爺儘早出兵,不要讓楊無病醒過神來加強在關中的兵力。朱溫此時頭腦還是比較清醒,他控制住自己的激動,扭頭對身邊的第一謀士敬翔說到:“老敬,你談談你的說法。”

敬翔,關中馮翔人。自小家貧,但愛好讀書,此人足智多謀。朱溫能夠一步步熬到今天和他的幫助有很大關係,因此也很得朱溫的信賴。

敬翔看了看朱溫說道:“王爺,諸位將軍。此事我們一定要慎重考慮,計劃務必思考周全。此次我前去塞北談判,感覺契丹人也是想利用我們打開進入中原的大門。我擔心一招不慎,反而引狼入室。劉守光早就成了契丹人的爪牙,不可信任。晉王如今雖然糊塗,但他手下的李存昌,李存孝卻是很厲害,二人對晉王仍很忠心,雖然他現在被宋德威拖在鳳翔,如引兵北上,對我們仍是一個威脅。當然有契丹人的騎兵做後盾,此二人尚不足懼。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蜀王,我至今都搞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把重兵集結在西域一帶。此人做事貌似不太靠譜,但事後一想,他做的每件事都是絲絲入扣,令人無懈可擊。特別是他麾下的火槍隊,很令人恐懼。我曾經千方百計去搞到幾隻,至今也沒法仿製和使用。他自出道以來,幾乎沒有打過敗仗。而且據調查此人在兩川乃至關中民望很高,底下能臣猛將衆多,比如王建、孟昭圖、崔安潛等都是獨擋一方的大將之才。我們要打起精神小心應付。”

聽了此話,一心想通過戰功爬上世子之位的朱友珪很是焦急,深怕父王採納他的建議,立即大聲說道:“參軍大人,何必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呢?據我手下人偵察楊無病如今在中原最多不超過十萬人。我算了一下,我們三家,還不包括李嗣源最少可以集結五十萬大軍,就是以二耗一,也能耗死他。”下面諸將也紛紛認同他的說法。

朱溫瞪了大家一眼罵道:“你們懂個球,還是聽老敬說說他的計劃吧。”

敬翔看了一眼朱溫,笑着說道:“王爺過獎了,計劃說不上。我就說說我的建議吧:我們幾方聯合起來加上李嗣源的內應幹掉晉王應該是很有把握的。幹掉之後,我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併掉李思源的部隊,佔領晉中之後按兵不動,不和楊無病做正面接觸。若契丹人沒吃飽的話,不妨給他提供方便,讓他們去和蜀王碰一碰。如果有便宜可撿,我們就上,如果沒有便宜,我們就緊守河北和晉中,今後再做打算。至於到時候契丹人向我們要河北和晉中之地,我們就可以以尚未佔領中原,沒有落腳之地爲由,先拖着他再說。況且我這次會盟時也重點強調:佔領中原之後,纔會把河北晉中之地交給契丹人。”他的話一落,下面頓時議論紛紛。

朱溫皺緊眉頭苦苦思索半天,然後把案几一拍笑着說道:“老敬,你這纔是老成謀國之言啊,咱們就按這個方案試試。”

朱有珪聽了此話很是憤怒,他做夢都想登上世子之位,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老婆送給父王玩弄,並且還在外面拼死拼活,千方百計建立暗夜部隊,爲父王奪取天下做準備,卻從沒得到一句認可,對於立世子,在自己一個嫡長子面前提也不提,卻對一個外人偏聽偏從,這叫他如何不憤怒。

朱有珪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裡。才進客廳,他的妻子李氏就迎了過來,柔情的給他脫下披風,說道:“公子,怎麼啦?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朱友珪把腰刀往桌上重重一扔,悶聲悶氣地說道:“你這幾天難道沒把那老東西伺候好嗎?他看我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說的話像放屁,他根本就不聽。”

李氏眼睛一紅:“奴家這幾天被那老畜牲折騰的腰都要斷了,今早還是秋香幾個把我扶回來的,你要我到底怎麼做啊?”說完就哭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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