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無病聽了哈哈大笑道:"趙大人,古人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令公子還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待在家裡也太浪費了。這樣吧,我給蔣子常蔣大人知會一下。公子如果願意,就去他那裡讀書吧。至於選什麼學,全憑他自願。今後出來,一視同仁,憑能力升遷。你看怎麼樣啊?"
趙無極聽罷激動的全身發抖,他原以爲兒子這輩子就這樣廢了,沒想到王爺還是給他給了一個機會。不由得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說道:"王爺對犬子再造之恩,今生不忘。"
送走激動不已的趙無極之後,小楊搓了搓臉,向後宮走去,打算給響鈴公主做一下思想工作。
來到臥室,就見幾個老婆正在逗自己的兒子玩耍。看着小東西躺在牀上正被幾個女人能輪番擰着小屁股和臉蛋,楊無病就想起前一世小時候自己也是被父親這樣逗着玩的。想到這裡,他心裡一暗,不知道自己父母在那個世界,如今生活的怎麼樣!
阿細看到楊無病回來了,就一把抱起孩子塞在他懷裡說道:"相公,你也該抱抱你兒子了,我怕你再不抱,今後他都不知道他爹是誰了。"
那小東西在小楊懷裡扭來扭去的,一把拎住他的耳朵就啃了下去,弄得小楊滿臉口水,逗得幾個女人哈哈大笑。錦瑟笑着說:"殿下,看到沒有。這小東西學了你不好的習慣呀。"響鈴公主翻了一個白眼:"姐姐,我這還不是跟你學的嘛。"
錦瑟沒有答話,站起身來用帕子給小楊擦擦臉問道:"楊郎,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呢。"
小楊扭捏了半天說道:"啊,這個我想和殿下商量點事情。"響鈴公主聽了很是驚訝,說道:"相公,是什麼事情啊?"楊無病就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期待的看着響鈴公主。
響鈴公主聽完之後,不出意料地一口回絕了他:"這是給我兒子留的財產,你別想打主意。"
小楊一下麻了爪,救援的眼光掃向崔錦瑟,崔錦瑟微微一笑勸道:"好了好了,今天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吃個午飯。這樣吧,阿細,你和十三孃親自去做幾個好菜。相公,你就好好陪孩子玩玩吧,我和殿下說幾句話。"
小楊終於體會到了帶小孩的痛苦,這小東西一上午在他懷裡就沒有消停過,像個蛆一樣扭來扭去的,甚至還在他嶄新的龍袍上拉了幾把尿,看得站在旁邊的宮女捂嘴偷笑不已。
好不容易沈十三娘走出來,小楊連忙把他塞在十三孃的懷裡抱怨道:"這小狗日的,帶他真是太費體力了,比打一場仗還辛苦。"沈十三娘嗔了他一眼說道:"王爺,不要亂說。"
而那幾個宮女已經快要憋不住了,偷偷跑了出去大笑起來。這些宮女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平易近人,隨隨便便的王爺,所以也對他一點也不害怕,反倒是對崔錦瑟極爲畏服。
中午吃飯的時候,響鈴公主也不知道崔錦瑟對她說了什麼,終於同意趙無極前去收稅。但是有個條件,收了多少稅,必須記下來,今後一定要還給南召。楊無病聽了這個要求沒口子的答應了,心裡暗想道:還錢?憑本事借的錢我爲什麼要還?況且你也沒說期限,那我就一百年後再說吧。當然這些話他可不敢說出口。萬一讓響鈴公主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把他揍成什麼樣呢。須知,響鈴公主的武功,可是比他高明得多啊。
吃過飯後,楊無病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怎麼這段時間沒有見雍三娘過來玩呀?"崔錦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道:"怎麼啦,想別人了嗎?你對我的諾言還沒有兌現呢!"
楊無病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陪笑說道:"我當然守信用,今晚我過來咱倆再好好努努力。"說完此話,就看到阿細和沈十三娘直勾勾的看着他,他暗叫不妙,落荒而逃了。
渝州城刺史衙門,崔安潛正招集文武官員商量事情。看到人來齊之後,崔安潛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大人,本官昨天接到大將軍府命令:着令渝州調三萬大軍去憑州府歸雍二十一將軍指揮。另外兩萬人,一萬人歸屬大將軍府,八幹人歸屬終南山宋德威將軍,另兩幹人歸屬陽平關王有德將軍。大家對此有什麼建議?"
底下議論了半天,一個文官站起來說道:"大人,我對大將軍府這個決議很是擁護,畢竟我東川秩序己經穩定,不再需要這麼多軍隊,而且大家也知道,前不久大將軍府把士兵薪餉增加了三成,負擔確實很重。"
聽了這話,郭琪首先不服了,他站起來說道:"這位大人,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巴東一帶還有那麼多部落需要我們去討伐。這麼些年,百姓吃這些土人的苦頭夠多了。前段時間我去白帝,就有士紳問我朝廷好久纔派大軍去解救他們。"另一位文官站起來反駁道:"將軍,巴東一帶地勢險要,山高溝險,並不適合大軍討伐。"
看到大家在下面爭的面紅耳赤,崔安潛不耐煩了,把桌子一拍道:"這是大將軍府的命令。至於今後怎樣收拾這些土人,稍候再作商議。另外一件事情,希望大家不要太過於激動,就是這次所抄沒的那些逆賊的財產,分一半跟隨部隊帶走"
這一下,下面更是炸了鍋,對這個命令幾乎所有的文武官員都持反對意見。看到這種情況,崔安潛想起王爺所說的地方保護主義,王爺屢屢冒出些誰也搞不明白的詞語,不過這個他今天終於搞明白了,這就是地方保護主義。
想到這裡,他說話了:"大家的意思我懂。不外乎就是想把這筆錢留在我們東川,讓大家日子好過一點。難道你們沒看到,王爺爲了讓我們東川百姓日子好過些,上一段時間送來的大批的農具,並傳授給百姓先進的種植方法,而且還開了許多作坊。所以說,我們不要什麼事情,就只知道佔便宜而不願意付出。王爺給這些東西的時候說沒有說收我們東川的錢?難道這是君子所爲嗎?"
聽了此話,大家不開腔了。崔安潛又說道:"西川刺史衙門的趙無極趙大人派人來找我商量,在我們東川推行稅收。商量的結果是大將軍府三成,剩下的七成留在我們東川,用來改善民生和給地方官員增加薪餉,大家以爲如何?"下面的文官聽了,一個個喜笑顏開。
見此情景,崔安潛又潑了一瓢冷水:"上一次,我東川有兩百多官員被關進大牢,什麼原因呢?想必大家都知道。這次大將軍府頒發新的法規,比以前的懲處更重,希望大家今後好自爲之,不要碰到這條線。稍後我會讓有關衙門把這些法規張貼出去的,大家回去後,讓手下好好了解下,別進了大牢還不知道怎麼進去的。"
待文官走了之後,崔安潛留下一班武將,商量進剿當地土著的事情。一聽說要打仗,這般武將一個個擦拳摩掌,躍躍欲試。畢竟上次收復東川時,大家得的賞賜都很豐厚。
郭騏拿出一幅地圖攤在桌上說:"這幅地圖是黑齒將軍冒着生命危險繪製成的。大家先看看,再發表意見。"
一員土蕃偏將看看地圖,倒抽一口涼氣說道:"將軍大人,照這個地形,我們騎兵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啊!"另一個步兵將領也說道:‘’不僅騎兵,就是步兵,規模太大也沒辦法展開,很容易遭到敵人偷襲。"
蘇青看了看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黑齒說道:"黑將軍,你是本地人。對當地土人的戰鬥方式應該很是熟悉,你說說,我們應該採用哪種方式,才能更有把握一些?"
聽了此話,衆人都用期盼的眼光看着他。崔安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緊張,黑將軍,這些都是同袍,沒有誰會笑話的,你就大膽的說吧,然後我們再來分析可行性。"
黑齒看了看周圍的人,嘴脣抖動了半天才艱難地說道:"各位將軍,大人。開始這兩位將軍說得很對。在我們巴東這個地方,如果動用大軍去清剿的話,是沒有什麼效果的。人太多,還沒走多遠,就會被他們發現影蹤而加以偷襲。另外一個就是大家所穿的這種衣服在叢林中是很容易被發現的。這些部落戰鬥的時候,幾乎都是赤身裸體,用樹汁抹在身上,使皮膚顏色和樹林相近,不走近看,基本上發現不了。另外一個就是我建議最好分成小部隊,一般七八人,最多十幾個人,每隊帶一個嚮導,因爲山多林密,不是當地人很容易走迷路。還有就是武器,以短刀和弓弩最爲合適,如果用火槍和手榴彈就更厲害了。咱們進入密林後,約定一個進攻目標,分幾路去,會讓他們防不勝防。關於進攻的目標,等下一批偵察的人回來就知道了,因爲這些人爲了狩獵和搶劫,隨時變換住所,很不容易找。"
大家聽黑齒如此一說,都露出敬佩的目光。郭琪更是狠狠的一拍他的肩膀說道:"黑將軍,你這種戰法,我老郭從來沒有聽說過,但我感覺到也只有你這種辦法才能更好的對付這些傢伙。"
崔安潛想了想又問道:"黑將軍,你再說一下這一帶土人大致分部的位置,和有哪些部落對我們危害最大。這樣我們才能做到重點攻擊,以免誤殺。"
黑齒聽了露出仇恨的眼光,恨恨的說道:"危害最大的是棘人部和鬼方部。這兩個部落不但人多勢衆,而且也很兇悍。對其他部落的人極爲殘忍。他們不但抓捕俘虜,搶劫財富,而且還把這些俘虜殺掉祭天,甚至還吃他們的肉。其他幾個受其脅從的,稍微要好點,只要把酋長和長老幹掉了,剩下的就老實了。凡是沒有聽他們話的部落要麼己經被殺絕,要麼己經逃下山來種莊稼了。他們活動的範圍一般在三峽兩岸的山上。江裡來去的船隻很多都遭到過襲擊。"
崔安潛聽完,說道;"黑將軍已經說得很詳細了。大家都回去琢磨一下,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另外,郭將軍你去挑選一部份箭法精準,火槍和格鬥也不賴的兵士,還得膽大心細,統計下人數。蘇將軍,這一次行動主要就看你手下特戰隊了。你們先回去做做準備。我們明天再好好覈計下派多少人,派那些人去。黑將軍稍留片刻,我還有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