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衆將離開之後,崔安潛看黑齒侷促不安的樣子就安慰說:"黑將軍不要緊張,這次收復東川,還有最近的偵查,你都立了大功,此事我會向大將軍府彙報的。我聽王大人說你有血海深仇,能否給我說一說,也許我還能幫上你的忙。"
黑齒聽到血海深仇幾個字,眼睛一下紅了。猶豫了半天他才道出真相:原來黑齒本來是羌族一個小部落的人。他們住在山峽兩岸,祖祖代代以打獵爲生,崇尚自由,也不願意被誰管轄。棘人看他們箭術高明,水性也好,屢次招降他們,都被他們拒絕。這下棘人動了殺心。在一個黎明時分,偷襲了他的部落,那時候大家睡得正香,根本沒有防備,上百口人就被殺得一乾二淨,還被砍掉了腦袋。在這次屠殺中,他的父母兄弟妻兒老小被殺個一乾二淨。恰好當天他最小的兒子吃了生肉鬧肚子,他帶兒子去樹林方便,才逃此一劫。但在逃亡的過程中他中了一箭,絕望之下抱着兒子從懸崖上跳入長江。兒子被江水沖走,生死不知,而他也因昏迷不醒被另一部落的人俘虜,幾次轉手之後被賣到渝州,恰巧碰到剛上任的王大人,王大人同情他的遭遇,買下了他。他屢次想去報仇,都被王大人勸止,說單身前去,無異羊入虎口,叫他等待時機。當時王大人也想動用軍隊清剿這些危害百姓的土人,可惜王大人被幾大勢力架空,有心無力。因此他也就絕瞭望。沒想到如今朝廷鐵了心要消滅這些野獸,他這纔看到了希望。
崔安潛聽他說完,長嘆一聲道:"黑將軍,沒想到你有這樣的深仇大恨,難怪會如此捨身亡命。"想了一下又補充道:"黑將軍,鑑於你的功勞和這次提出的建議,我決定封你爲遊擊將軍,全權負責這次清剿行動,包括郭將軍和蘇將軍都必須服從你的命令,你看怎麼樣?"
黑齒聽完,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崔安潛連忙解釋道:"因爲你對這一帶非常熟悉,而且對這種戰法也很精通。而郭將軍和蘇將軍他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戰術,此只有你指揮,那麼把握更大一些。"
黑齒想了想說道:‘’既然大人看得起我,我一定盡最大努力,做好這件事。不過指揮什麼的,我不敢承擔,畢竟我資歷不夠。我會盡量給兩位將軍多提合理建議。"
崔安全聽他這麼一說,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他一個小小的偏將前去指揮,就怕這些驕兵悍將不服調遣對着幹,反而壞了大事,於是同意了他的說話,讓他做此次清剿的行軍參軍,所有計劃以他的建議爲準。
第二天,衆將又來到刺史衙門。這次的主要目的是完善計劃。
郭琪已命令在三萬步騎兵和火槍兵裡,按黑齒的要求挑選了一千五百名精銳士兵,加上五百特戰隊,一共兩幹精兵,用來支持此次行動。由於名額有限,競爭極爲激烈。再過兩天才能出名單了。
蘇青也根據黑齒的要求,從王家在渝州的染坊裡定了四幹套和山石顏色相近的戰袍,十日後可以拿到手。
崔安潛也飛鴿傳書,支會大將軍府,緊急從成都府調一批手弩和經過改良的三眼手銃,用來近戰。五百枝前裝線膛槍,用來定點清除遠處的目標。還有二百付千里鏡,二十天內能到達。
郭琪看着清單笑了:"看來孟大人對這次行動是下了血本的。"崔安潛說道:"王爺的意思,希望我們儘快處理好這次行動,搞不好要在西北用兵。"
一個將領好奇地問道:"大人,我兄弟駐在憑州。我聽他說,我們不是正在和靈,夏二州以及土蕃人做生意嗎?怎麼會又要大動干戈呢?"
崔安潛苦笑一聲,說道:"誰知道呢?反正要希儘快順利的結束這次清剿行動。選撥出來之後,由黑齒將軍負責訓練,要讓入選的將士們知道,此次作戰和以前的截然不同。所以要保命的話,訓練時就得給我謙虛一點,明白嗎?"衆將連忙應承下來。
送走衆將之後,崔安潛正想回後廳,就見黑齒一臉古怪,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崔安潛連忙問道:"黑將軍,你的族人回來了嗎?"黑齒這才從沉思中醒悟過來,連忙回答道:"都回來了,大人,我有一件事要向你稟告。"
原來黑齒的族人在巴東的一座山上襲擊了棘人的一隻狩獵隊,通過嚴刑拷打,從一個長老那得到一個意外的消息:棘人自秦司馬錯伐蜀以來,就被從渝州一帶趕到了條件惡劣的三峽裡面。他們撤退時也帶走了所有的黃金珠寶,而且隨着這幾百多年不停的四處搶掠,數量越來越多。如此數量龐大的財富,一干多年來都被藏在巫山的一個天坑裡面,但具體地址,那個長老也不知道,只說歷代以來,只有酋長和大祭司知道。並且聽說這個天坑由幾條已經活了三千年的巴蛇守護,唯有酋長和大祭司用特殊的方法可以進去祭拜他們的神,每兩年一次。除此外,沒有誰敢近前一步。"
崔安潛聽到此話大喜過望,連忙問道:"那個長老呢?"黑齒遺憾的解釋道:"可惜問過話之後就因受不了酷刑死掉了。"
聽到這個結果,崔安潛也很是遺憾,他想:如果能得到這筆財富,那麼對於兩川的擴張會有很大的幫助。於是他嚴肅地說道:"鐵將軍,這個消息千萬不要讓外人知道,明白嗎?另外你的族人現在有多少。今天已經定下來了,動用兩千精兵。郭將軍按你的要求分爲一百八十個小隊,但每隊還需要一個嚮導,由於這個任務很是艱難,因此給的報酬極爲可觀:弓弩,腰刀,鐵製農具,食鹽,布匹,白酒都可以給。你去徵詢下你族人的意見,看願意去的有多少,如不夠再去其他部落招驀,但注意一點,一定要保密。另外,你呆會去郭將軍那領取偵查行動的酬勞,儘快發給你的族人。"
黑齒高興地答應了,想了想他問道:"大人,我的部族裡面,有些年輕人寧願不要酬勞,就想來你這裡當兵,你看行嗎?"
崔安潛笑着說:"行啊,只要他們符合招兵條件,都可以去郭將軍那裡報名。但是這酬勞是他們應得的,兩回事。"黑齒聽了,連忙應承下來,趕緊去向他的族人報告這好消息了。
送走黑齒之後,崔安潛立即寫了一封書信,把這件事情報告了大將軍府。並且他說軍隊只適合打仗,對於探寶,跟蹤這些一點不熟悉,因此要求大將軍府派一批相關人員過來協助。
話說這一天,楊無病正在午睡的時候。王友才匆匆忙忙進來宮,向他報告說剛接到雍二十一的書信:被派往靈夏二州的商隊以及護衛隊遭到了党項人的突然襲擊,死傷無算。在撒往河州的途中又遭到土蕃騎兵的圍攻,幾乎全軍盡墨,除了崔世友,王二牛等少數十幾號人被一個叫飛天蠍子的馬賊團伙救走後,其餘七百餘人,全部戰死,所有的黃金,珠寶,玻璃,農具,刀槍,盔甲及馬匹都被搶走,損失十分慘重。雍二十一己經帶兵前往河州接應了。楊無病聽了這消息暴跳如雷,連忙叫孟昭圖過來商量。
三人分析了半天,得出結論:此事如沒有沙陀人在裡面使壞,憑党項人和土蕃人是不可能聯手來對付自已的。楊無病恨恨道:"李繼援和李繼忠這兩個王八蛋,真是牆頭草,翻臉不認人。李克用這孫子,我不過廢了一個李存孝,居然這樣報復我,話說也是他有錯在先,老子還算是手下留情了。這幾個狗日的,今後別被我抓住,抓住了老子要他好看"
孟昭圖想了想道:"王爺,不要動怒,就是沒有你收拾李存孝那件事情,估計李克用也會對付我們的。你看一看靈夏二州的位置,就象一把刀抵在他後背啊。這兩年來我們在那裡的勢力發展越來越快。你想党項人和沙陀人怎麼會容忍我們抄了他老窩呢?至於土蕃人,前一次我們把他打得太慘,抓住這個機會還不狠狠報復,就不算土蕃人了。
聽了此話,楊無病冷靜下來想了想說道:"老孟,你這話說的很有道理。靈夏二州是中原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換我我也會這樣做的。我們現在來商量一下,怎樣才能報這一箭之仇。"
三人經過商量,楊無病決定讓楊智率領三萬東川兵,儘快趕往憑州,在那裡加強訓練。等待東川戰事一完,就抽調火槍兵前往憑州集結,看情況再決定怎麼做。同時通知南詔的崔世安,讓他也做好備戰準備。
第二天,楊無病一早就來到南門外的兵工廠。和雍十一及幾個老匠人探討用鐵桶發射炸藥包的可行性。這個靈感還來自於他在上一世看電影《淮海戰役》得來得,解放軍用油桶發射炸藥包對付敵方陣地,他估計用這東西對付集團衝鋒的士兵肯定也是個大殺器。
既然憑現有的技術沒辦法生產出有效的大炮來,那麼用這個也馬馬虎虎湊數了。
正當幾個人探討的激烈的時候。就見孟昭圖騎着馬趕了過來。雍十一等人見這架勢,知道肯定有重要事情,也就知趣地告辭了。
孟昭圖走小楊面前,也不說話,滿臉喜色地遞給他一封信。小楊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後,笑着說道:"怎麼,崔大人還相信這些寶藏的事情嗎?"
孟昭圖連忙道:"殿下,這事極有可能是真的,我查了一下先秦以來的古籍,棘人從來都有收藏黃金和人頭祭神的習俗,而且三峽一帶也產黃金。如此事是真,這一干多年來的積蓄,數量很是可觀了。"
楊無病聽了也有點心動,就說道:"既然如此,就讓他們放心大膽去幹吧。”孟昭圖補充道:"殿下,崔大人那裡需要我們派人協助。而有追蹤和與巨蛇打交道的人,大概只有公主殿下那裡纔有這的人,但我無權調動,還得王爺出面去說一下。"小楊爽快的說道:"好吧,明天早上我就可以給你消息了。"
在兵器作坊裡搗鼓了一天。楊無病回到家裡,見大家都還等着他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