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打仗,劉驚世確實在行。
李易問的有誠意,劉驚世略顯謙虛:“現在的大唐,只講究安危,不看利益。”
“不過按照楊文龍所說,你確實不虧。”
“只是,他想要的和能給你的不對等。”
“奧?”李易來了興趣。
劉驚世接着道:“十二巫在以前,稱滇國,經過數百年戰亂,最終分崩離析。”
“早的時候分爲六部。”
“也叫南詔六部。”
“每部佔兩巫。”
“再之後,十二巫有野心的人越來越多,之前的南詔六部也變成了現在的十二巫。”
“而這十二巫,都想着一統南詔。”
“把這個十二巫,變成一個國。”
“滇城楊氏現在最大,曲城孟氏次之。”
“你答應了楊文龍,等於幫忙吞了曲城孟氏。”
“到時候這十二巫,其他幾家能不能擋住滇城楊氏,那就不好說了。”
“所以,不對等。”
南詔六部,這是雲南的歷史問題,身爲雲南人,李易當然知道。
與其讓十二巫戰亂,老百姓受苦,還不如讓他變成一個國。
這些想法,劉驚世等人估計不理解。
歪着頭想了一下,接着道:“你覺得滇城楊氏的想法如何?”
劉驚世故作一笑:“雖然我不能親身體會他們想法,但戰國時期我還是瞭解的。”
“本是一脈,卻各自爲王,常年征戰,受苦受難的,是老百姓。”
“這南詔十二巫又何嘗不是,若是有一個人能站出來結束這一切,也不爲是一件好事。”
心中給劉驚世點了個贊。
李易又道:“你們戎州邊軍把這一切看在眼裡,難道劉刺史就沒想過?”
劉驚世搖頭苦笑:“現在的大唐,已經不是太宗時期的大唐了。”
“現在的大唐名聲在外,號稱天朝,無人敢犯。”
“可這南詔十二巫,地處偏遠,進軍比當年的巴蜀還要難。”
“拿下這塊土地,對於大唐那些大人們來說,不划算。”
“他們要的只是不犯我大唐而已。”
三言兩語,把當局情況分析了個清楚。
或許這也是古代雲南不鬼歸廷管的原因吧。
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
心中滿是想着老祖宗和這千年之前家鄉的事情:“劉兄,你們駐守戎州多年,對十二巫的情況定然瞭解。”
“這十二巫之中,誰最有能力,或者,最適合成爲這十二巫之首?”
劉驚世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個問題,他們並未認真想過。
沉思一番,擡頭道:“滇城楊氏和曲城孟氏。”
“他們最有希望,至於誰最合適,我回答不上來。”
“畢竟自古以來,都是勝者爲王。”
“就算是史書,也是勝利者書寫的。”
這下反倒是李易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的確如此。
“也罷,那就讓我看看,誰最合適這場風雲。”心中默唸一句,李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曲城之行,不但要去,還要光明正大的去。
翌日。
李易沒有給楊文龍答覆。
但是楊文龍還是親自送行。
臨走之際,滿臉善意的笑道:“祝你,前程似錦。”
這個詞,有些不太合適用在這個行程上。
但李易沒有在意。
滇城去曲城有着大刀,一日的時間就能到達。
三人一路上並沒有受到什麼襲擊。
遠處,已經可以看到一座小城。
雖不及滇城那麼大,風景卻是無限好。
城門之下,站着兩隊兵甲,服裝跟滇城的有些不一樣,可還是一眼能看出來是少數民族服裝。
爲首男子身穿紫袍,頗有中原人的樣子。
“孟望之。”李易瞳孔一縮。
那人正是正是逃出長安的孟望之,而且,好似在等他們。
“要不要動手?”李元芳低聲問了一句。
李易搖頭:“這是人家的地盤,先不說打不打得過,肯定是走不了的。”
“既來之則安之。”
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我說了,我們很快會見面的。”走到城門下,孟望之滿臉笑意。
一句話道出,絲毫感受不到什麼敵意。
“你既知道我要來抓你,還不跑?”李易也調侃一句。
孟望之滿不在意:“在長安城你們都抓不住我,何況在我家裡。”
“知你們遠道而來,肯定是辛苦了。”孟望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有沒有心情品一下我們這異域美酒和風情?”
一邊李元芳看不懂李易爲何如此淡定。
孟望之又爲何這麼囂張,嗤鼻道:“你不會是想要下藥吧?”
“我們十二巫的毒和蠱,從來都只用在敵人身上。”孟望之笑道:“我並不覺得你們是敵人。”
“因爲,我並不覺得你們會答應楊文龍的要求。”
說着目光落在李易身上:“是麼李大人?”
李易回道:“打打殺殺,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來,只是爲了緝拿你歸案。”
孟望之也不在意:“在大唐,砍頭還有斷頭飯,能吃頓好的呢。”
“你要抓我回去,這幾千里路,也得吃飽是不?”
“既然你都來了,那總得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免得你們大唐覺得我們十二巫小氣。”
幾句話竟給了李易一種親切感。
孟望之如此淡定,好似在等他們來。
應該說,孟望之故意引他們來。
到底有什麼目的?
趕了一天路,也的確餓了。
擡手道:“那就多謝招待了。”
“請。”孟望之笑得喜悅。
入了城,雖然沒有滇城大,但是五臟俱全。
和滇城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民族,風俗也不一樣。
曲城民風彪悍一些,因爲人口少,常年和周邊部族廝殺,連街道上的農婦都帶着幾分殺意。
有酒有肉。
少數民族的款待,是盛情的。
孟望之做東,率先敬酒。
劉驚世和李元芳沒敢喝。
李易倒是爽快,一飲而盡。
千年之後的雲南盛情。
千年之前也一樣。
當然不能辜負了這一番盛情。
“爽快。”劍李易喝了酒,孟望之滿臉笑意。
酒過三巡,幾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孟望之忽然一臉嚴肅:“李大人,你看我們這曲城,如何?”
李易本沒醉。
隨口答道:“很快。”
孟望之又道:“你可知,我爲何滅林泰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