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的話語雖然不急不緩,但卻說的斬釘截鐵。
即使是再愚蠢的人也能聽出語氣中的不悅,這種毫不掩飾的語氣更讓武家兄弟心底發毛。
雖然不學無術,但武元慶他們也知道剛剛威逼利誘武媚娘姐妹已經引起了楊帆的不快。
無論如何,畢竟這裡是在楊府,不管武媚娘地位如何,剛剛他們的行爲都赤裸裸的打了楊帆的臉。
要知道楊帆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這棒槌要是發起火來。
嘖嘖嘖,後果難以想象,畢竟楊帆這棒槌連親王都敢揍。
可不吭聲又不行,兄弟倆對視了一眼,在武元慶的淫威之下,武元爽硬着頭皮支支吾吾地道:“咳咳,妹婿,這都是誤會,你……”
不過還沒開始解釋便被楊帆揮手打斷:“閉嘴,沒大沒小的,某跟你大哥說話,哪有你插嘴的餘地,某不管你在家裡如何任性枉爲,甚至人情冷漠豬狗不如,但在楊府內,就得好好遵守規矩,如若不知尊卑、不遵倫常……哼!”
對於剛纔一直出言威脅武媚娘她們的傢伙,楊帆當然不會給好臉色。
這一頓呵斥讓武元爽面紅耳赤,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但卻不敢反駁,只能羞愧難當的看向武元慶。
雖然楊帆明面上是罵武元爽一人,但其實暗地裡是說武家兄弟冷漠無情,欺負武媚娘她們孤兒寡母。
武元慶氣得不行,卻也找不出理由反駁。
當初故意讓府中下人苛待楊氏以及武媚娘姐妹確實是他們默認的。
甚至最後武順母女幾人被趕出應國公府也是他們的意思。
看着瑟瑟發抖毫無骨氣的武氏兄弟,楊帆指着武元慶說道:“具體什麼事,你說……”
“啊?這,這……”
別看武元慶是個國公爺,但卻真的有些慫,甚至嘴皮子還不如武元爽,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也許是上次被楊帆打了以後留有心理陰影。
剛剛又被楊帆陰陽怪氣的擠兌,瞬間羞煞不已,心頭更是揣揣不安。
如果一旦回答不好,
他真怕楊帆擼起袖子就掄上一拳,這棒槌可是出了名的不講理。
楊帆可沒時間與他們磨磨唧唧,於是不耐煩地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磨磨唧唧像個女人一樣這成何體統,不說就滾蛋,不要污了某的眼。”
聽到楊帆的話,武元慶那張俊美陰柔的臉蛋變得有些扭曲。
知道自己兄弟倆爲數不多的麪皮被楊帆徹底剝開了,而且是生剮活剝的那種。
今天算是把這輩子能丟的臉都丟盡了,但卻敢怒不敢言。
一想到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只能忍氣吞聲。
畢竟,在武元慶看來,如果達不到目的,他們兄弟倆的下場可能會很慘。
深吸了一口氣,武元慶只得重新組織一番說辭:“妹婿,由於某一時不察,讓府中下人從中作梗,倒致媚娘她們受了些許委屈;但畢竟媚娘、明則兩人都是我等的妹妹,血緣之親是怎麼也割捨不掉的。”
“如今妹婿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貴爲朝廷四品大員,當然得志存高遠、努力求進,在官場上更進一步那是遲早的事,我們兄弟深感欣慰,甚至與榮共焉;”
“只是楊府家大業大,小妹又深得妹婿信任,全權負責楊府中的事務,但小妹畢竟只是一名弱女子,整日拋頭露面總是有些不好,所以我們兄弟覺得,既然是自家兄妹,當然得互幫互助,既然妹妹有難處,我們兄弟自當義不容辭挺身而出爲其分擔;”
“爲了顯示我們的誠意,也特意過來接明則妹妹以及小娘迴應國公府居住,以補償當初一時不查所犯下的錯誤,當然,如果明則妹妹她們不想回去,我們兄弟也並沒有強求!”
對於武元慶如此巧言如簧的話,楊帆有些無語,甚至對武家兄弟倆的無恥有了新的認識。
武元慶居然把對武媚娘她們母女的虐待一言帶過。
甚至把對親人的冷血無情轉嫁禍於府中下人的作爲,這簡直太荒唐了!
原歷史人人都說武則天冷酷無情、心狠手辣,只要惹她不高興,只要擋了她的道,她很少講什麼親情。
雖然說皇宮內苑是最骯髒、陰暗的地方,深宮內的女人爲了爭寵、爲了出頭、爲了保命,可能會無所不用其極。
武則天能夠從衆多妃子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最後成爲一代女皇,她的經歷必定是一個極其殘酷的過程。
但沒有人天生就狠毒,原歷史的武則天稱帝以後並沒有亂殺無辜,說明武則天並非好於殺戮之輩。
那爲什麼武則天稱帝以後要對自己的兩個親哥哥進行清算,甚至趕盡殺絕。
顯然是因爲武元慶他們在武則天未入宮之前實在做得太過分。
從今天武元慶兩人的所作所爲就能窺知一二。
雖然楊帆從來沒有過問武媚娘以前在應國公所遭受的生活是如何的不幸。
但也知道這段經歷應該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畢竟誰沒事兒會對自家的兄弟斬盡殺絕?
不過更讓楊帆生氣的是,這兩個傢伙也太不要臉了,居然如此理直氣壯的用親情來綁架索要好處。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這臉皮的厚度,絕對罕見。
想到這兒,楊帆的臉色驟變,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想插手楊府的事務?”
武元慶連忙擺手,趕緊辯解:“妹婿不要誤解,我們兄弟哪敢插手妹婿的家事,雖然我們兄弟也想爲媚娘分擔,但絕對不是不知廉恥之人。”
楊帆耐着性子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武元慶頓時變得一臉愧色:“其實要說幫媚娘分擔,我們作爲兄長也能力有限,就是想從妹婿這裡分得一部分琉璃生意銷售的代理權,當然,爲了不讓外人以爲我們兄長仗着媚娘受寵而強奪妹婿的產業,我們直接出錢購買;
“這樣一來,我們不僅爲媚娘分擔了壓力,也間接爲楊府掙錢,如此一舉兩得之事,妹婿以爲如何?”
說完,武元慶滿懷期待的望着楊帆。
楊帆有些驚訝,好像聽起來也不是很過分。
畢竟大唐這麼大,讓出一個兩個州的代理權也並無不可。
於是問道:“你們打算購買哪裡的代理權?”
武元慶拍拍胸脯有些激動地說道:“關中一帶的琉璃銷售我們作爲兄長當然不會與妹婿爭搶;媚娘精力有限, 你們經營關中一帶,其他地方就交給我們作爲兄長的爲你們分擔……”
武媚娘與武順一臉焦急,正想要說話,卻被旁邊的武元爽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她們倒不是怕了武元爽,而是害怕出言阻止損了楊帆的威信。
作爲一家之主,楊帆想要怎麼做還輪不到她一個侍妾來指手畫腳。
不過,楊帆卻被武元慶的話驚到了!
這麼厚顏無恥的想法居然能如此坦然的說出口,武家兄弟簡直是人間奇葩。
難怪原歷史兩兄弟被武則天收拾得這麼慘,真是自找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就不怕消化不良麼?